《[猎人]游客的扑街时光》作者:月光屠夫 文案: 写出这种辣鸡故事真是对不起!脑子一热就开了坑,在删文跑路的边缘徘徊。有同好刷到,要看的话,嗯……别抱有期望,真的沙雕。。谢谢 内容标签: 猎人 情有独钟 女强 成长 搜索关键字:主角:游客,西索 ┃ 配角:三美,四人组 ┃ 其它:猎人众,路人众 一句话简介:老倒霉蛋 立意:一切都不会好起来了 中二少女 当清晨第一缕阳光破开黎明,穿过云层,洒在大地上时。面容恬静美好的少女终于舒展开她皱了一夜的眉头,悠悠醒转。 “好臭!!!”少女大叫一声,蹭的一下坐起来,睁大的眼睛中满是惊愕,随即后知后觉地整张脸都变得扭曲起来,“卧槽!我被人绑了??”少女跳起来,慌忙检查起身体。 不看不要紧,一看整张脸都吓白了,呆滞着面庞瘫倒在地上。 发色、声音、身高、衣着、长相全都不一样。手机,身份证一切属于她的物品都找不到。而且……而且,少女攥紧双拳,眼中瞬间涌上泪珠,焦急的环顾着脏乱陌生的环境,不禁怀疑:身体不是自己的身体,世界还是自己的世界吗? 她是个坚定不移的无神论者,虽然也想过穿越这种事,但是一点也不相信它存在现世,更不想真的穿越过去啊!肚子也不合时宜的叫了起来。 不管怎样先把肚子填饱吧,也许走一段路就能出去了。少女自我安慰的想着,苦着脸从地上站起来,爬上高高的垃圾山,向外走去。 漫无边际的垃圾堆散发着恶臭的气息,无时无刻不在刺激她敏感挑剔的鼻子。 “要是现在感冒就好了。”少女捂着鼻子,低声抱怨道,皱起的脸写满了嫌恶苦闷。唯一走运的就是前面不远处影影绰绰地能看见几顶疑似帐篷的物体。 少女抹了把头上的汗,正要一鼓作气冲过去,几个眼尖的大汉表情凶恶的朝她过来。 她也发现了他们,正犹豫是上去问话还是先避一避,就听见那几个大汉嚷嚷道:“小贼!总算找到你了!快把偷老大的东西交出来!”说着就朝她飞奔过来。 “噫!”她惊疑的怪叫了声,往两侧看了看,方才确定那几个大汉正是冲她而来,当即拔腿就跑。 大汉穷追不舍,“站住,别跑!可恶的女贼!” “臭大叔,不管我的事啊!啊啊啊啊我没有偷。” “你还不承认!兄弟们,抓住她!” “是!” “噫!!”少女抬起脸往前冲,逃的更快了,“别追我别追我别追我啊——救命啊!救命!!警察!有变态追无辜少女!” 少女全神贯注地逃窜着,前方忽然出现了一位青年,要避开已经来不及了。她惊吓之余连声音都变了调,“崽种快闪开!!” “砰——” 二人撞了个满怀,柔软的脸碰上坚硬的胸膛,她只觉得脑浆都在晃,短暂错愕后暴怒直冲云霄。 一把拽住碍事青年的领口,怒目圆瞪,呵骂道:“你他x吃铁长大的啊!” 钝痛使人愤怒,愤怒使人降智,低智使人鲁莽。少女疼的眼冒泪珠,当即就觉着什么也不怕了。生死,无所谓;强弱,无所谓;今天她就要一打五,不服的话连这个硬邦邦路人一起揍。 少女捂着脑袋转身对着那几个不知为何越退越远的追兵竖起中指道:“我偷你们什么了?你们不要脸,红嘴白牙,章口就来!淦!爷在平安京、罗德岛、交界都市大杀四方的时候,你还在吃奶呢!无耻小儿,苍髯老贼!我现在就要看看什么小怪这么叼!来,打我,快!打死我!” 天生脑子缺根弦的少女一改先前抱头鼠窜的狼狈样,竖起中指,趾高气扬的叫嚣着,心想:反正这里也不是梦就是异世界,说不定死了就能回去了。区区几个看着就像炮灰的npc,对上身为主角的自己,那还不是马上就死? “啊,你说什么?!臭娘们竟敢看不起我们?”那几个人的拳头紧了又紧,腮帮子鼓了又鼓,挽着袖子就要上前。 少女一边小心翼翼的准备一边继续叫嚣,“看不起,怎样?过来啊,爷贼强,爷无敌。” 为首的大汉好几次就要领着人上前,督了眼少女身后的人,忍了又忍,愤恨的掉头走了。 “呼~还好还好,虚惊一场,我不擅长打架呢。”见人都走了,少女长舒了一口气,连心情也美好了起来,拍了拍身旁被忽略很久的青年肩膀,“小哥刚刚对不住,撞到了你,对不起。” “嗯哼,气势不错。原谅你了哦~” “唉?你也喜欢玩扑克牌吗?”少女忽略掉不明不白的话,开心的看着他指尖夹着的扑克牌,带着歉意搭话。 等等,扑克牌,油彩,粘腻的腔调……少女的笑容渐渐凝固在脸上,颤抖着抬起手指着他,“西……西索?!” “欸,你认识我?”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这么倒霉吧。 “久仰大名!”少女抖的更厉害了,就差没有给西索跪下去了,胡言乱语道:“我是您的粉丝啊!西索大人您的英姿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我是您最忠诚的追求者!啊呸,追随者,是追随者!” 西索闻言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笑容,“撒谎是不对的哦~☆” 撒谎的要诀其一:死不承认! “没有撒谎!您就是神一般的男人!我的飞牌技术就是跟您学的!我可以表演给您看。” 西索对自己的技术很自信,并不想看拙劣的表演,望着少女那虚假的虔诚目光拒绝道:“不用了哦~” 少女松了口气。她会飞牌没错,不过技术肯定比不上身为动漫角色的西索啦。 而且如果西索在这里的话,那这里就是猎人世界了……?少女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脑中空白了一瞬,似乎有天堂浮现,又立即变成了流星街的模样。 “天亡我啊啊啊啊啊啊啊!!!”少女高喊着,突然眼前一黑,彻底不省人事。 筹码 滚烫的月亮散出银白的光,月光自天空摔落,洒下一地银辉,映入少女眼眸。 白日饿晕的少女醒来时已是夜半,滴米未进的肚皮发出咕噜咕噜的叫嚣,在垃圾中躺了一天,身上也更臭了。少女心情跌到了谷底,气恼的趴在地上,脑中飞快转动。 已知条件:一、这里是猎人世界,从动漫中出现过的场景和西索献身来看,这里有九成几率是流星街。 二、这具身体的原主人是个贼,很穷。参考追杀小怪水平,原主和被她偷东西的人都不强。 三、西索想挑战库洛洛,如果西索出现在这里,那么库洛洛很有可能也在这里,还有旅团的其他人。 “啊,真烦人。”少女苦恼的翻了个身,望着明晃晃的月光,眷念的低声呢喃,“果然只有月亮,每个世界都是一样的呢,等我回去……”少女停下后面的话,她很怀疑,她真的还有机会回去吗?虽然有异能的异世界很有吸引力,可同时也充满危险。 先决条件都很清楚了,后面就该考虑以后该以何种方针生活了。 选项一、隐姓埋名,低调做人。老老实实在流星街捡垃圾,度过平和的一生,运气好某天睡醒就回去了。隐患是不知道几年后,蚁人来袭,有一定概率会被吃掉变成怪物,然后被芬克斯用回天拳送回西天。 选项二、高调做事,一统猎人。用熟知猎人走向的优势,紧跟主线,结识各路神仙,潜心修习念能力,打出一片新天地。有较大概率还没走到那一步就被某个隐藏高手,原作中的路人甲乙丙,或者某个危险角色心情不好秒掉了。 不管那条路都很危险啊。少女在心中感叹,白净的额头上滑下一滴汗,决定再想想。如果把这个世界当做一场真人体验游戏的话,第一步就是先建立一个用户ID。 她皱紧眉头,冥思苦想,“要符合我气势又有猎人味道的名字,emmmm苹果·红富士?酷狸狸·逗狼?好像指向太明显了,说不定会被多心的狐狸怀疑。” 少女捧起脸,匆匆将猎人中所有知道名字的角色过了一遍,“决定了!就叫游客·斯巴达!今天起我就是从神秘之地,斯巴达岛来的甜蜜少女,游客小姐!”灵感来自侠客和变身后的比斯基。 柔弱美丽的外表是博取好感、完成欺骗的第一要诀。众所周知,纸片人不算人,利用纸片人的好意解决燃眉之急完全合理! 化名游客的少女扬起温柔的笑脸,一双湖蓝的眼眸含泪,闪着纯洁怯弱的光。幸好这具身体的主人将身体保护的很好,没有残缺,相貌也足够美。 在遇到合适的对象之前,这副姿态还需练习很多次,要更加熟练还要顺便把自己弄干净。实在是太臭了T.T 少女趁着月光,一路往更远的地方去。她暂时还没有能力处理原主留下的烂事,只能先避开那些人,另寻一片地生活。一路上她遇到不少藏在垃圾堆中休息的人,大多都虚弱不堪,满面愁容的低声□□着。偶尔有几个年轻力壮的人,小心的打量着她。 游客不喜欢那种眼神,像是猎手在打量猎物,判定自己能否将它捕获。她攥紧拳头,恶狠狠的瞪回去,对那些不怀好意的人虚张声势,“你们谁先来试试挑战来自斯巴达勇士。”大有一种鱼死网破的气势。 幸好世上惜命的人总是占大多数,他们大多只是求财,并不想惹上硬茬,更不想自己上然后被别人捡了便宜。所以互相对峙观望着犹豫着,谁也没有上前。游客竟然顺利的通过了,她暗自松了一口气。期盼能更快找到一片较为和平的区域。长久的饥饿使她越加虚弱,早就身心疲惫,快要坚持不下去了。 游客拖着麻木的双腿漫无目的的向前。她也不清楚那边有居民那边没有,甚至不清楚到底有没有这种群落。也许能遇到一些较好的人,也许会突然丧命也说不定,但是如果止步于此的话。游客黯淡的双眼麻木的凝望着眼前铺天盖地的垃圾堆。 一定会死。原地停下,一定是死。只要一次运气不好遇到一个来翻垃圾的恶人就死定了。融入居民区是她保障生存的最佳途径。 天边已泛起白肚,游客也不知道她走了多久,时间似乎随着脚步静止了,又似乎流逝太快,以至于未被捕捉。和计划中完全不同,游客半合上的眼帘最后一幕看到的是几个明显不怀好意的少年冲她坏笑着走来。 她想逃跑,可是已经来不及了。眼前一片漆黑,意识沉入海底。 不知过了多久,游客才再次睁开眼睛,受惊地坐起来,心脏扑通扑通的跳。老实说,她最后都以为自己再也没有机会睁眼了。竟然还活着……这也太走运了吧。 “我果然是主角!”恢复了些许力气的游客·斯巴达颇有气势的抬起手臂指向前方高叫道。等等,不对劲……游客后知后觉的瞪大眼睛,视线往身下移去。 “我他x!”游客忍不住爆粗,倒吸了一口凉气,“我的衣服呢?!那几个崽种别让老娘逮到他!啊啊啊啊我要杀了他!” 游客无能狂怒了好一会,冷静之后又开始庆幸。幸好少的只是衣服。她在心里唾了一口,以这破地方的民风,起来少两个肾都不奇怪,破地方,垃圾堆里垃圾人。 于是被洗劫后的少女重新踏上了路途。会有几个少年结伴而行的话,附近多半还有大人,就说明附近有居民群落。游客攥紧拳头,她不知道这次恢复的体力能让她坚持多久,肚子还在咕咕叫,可是她已经感觉不到了,这是不好的预兆。 幸好主角光环再一次眷顾了她。游客遇到了一个女人,不,还不算遇到,只是发现,因为她没有上前,远远的窥视打量着,那个痛哭流涕、伤心欲绝的女人是否就是她的目标。 像这样高死亡率的地方,离别已是家常便饭,每天都有许许多多的人死去。一闭眼,就成永恒。所以还会因为重要之人逝去而哭泣的人是少数。游客判断那是个心软的女人,这点很符合她的条件。 利用别人正软弱无助时,博取好感寻求帮助,有更大几率成功。俗称乘虚而入。 可是流星街人不一样,不能把他们当常人看待,要将他们想的更冷硬更谨慎。于是游客仍旧观察着。 那个可怜的女人是在哭她横死的女儿,被刺穿的胸口血迹早已干涸,深灰色的长发粘在一起结成块……啊!游客微微睁大眼,露出欣喜若狂的表情,她这具身体不就是浅灰色的头发吗?身材,年龄也很像! 不知道是该吐槽路人外表还是庆幸好运。女儿死了,这时有一个相似的、温柔的少女的寻求帮助,怎么看成功率就大大提升了啊喂。 游客酝酿了好一会,装作失魂落魄的可怜少女,怯弱的含着眼泪上前求助,“请您……求求您,救救我。我被孤儿院赶出来了……无处可去,听说流星街什么都不会拒绝,所以我,我。”探究警戒的泪目对上,游客更卖力的表演起来,清澈的眼泪瞬间滚落,“我以为就算是我这样的垃圾也一定能被接受……可是。” 从选秀节目里学到的经验。越惨的人越能脱颖而出,没点惨事都不好意思上台。游客捂着脸哭了起来,竟带上了几分真实,“他们抢走了我的衣服,我又渴又饿,我不知道怎么办了……求求您救救我,我什么都愿意做,什么都可以,教我活下去。求求您,我不想死啊!就算是像垃圾一样,我也想要活下去。” 陷阱 不知是哪句虚假的话,或哪种伪装的姿态打动了女人,游客好运的吃上了一块发霉的衣服,还有几件新的衣服。虽然也是补丁的,灰扑扑,破了洞,和好看完全搭不上关系。 不过她已经很满意啦。无偿的好意就不应该奢求太多嘛,最重要的是得到了一个较为安全的住所。 游客乐观的想着,心情大好,哼起开心的小调,掀开门帘。模仿起日本人的礼仪鞠躬致谢,对于照顾她的NPC,她还不想表现的异常,“谢谢您的裙子。我会努力劳动的,请问您和其他人平常都是怎么生活的呢?” 哭肿双眼的中年妇女,憔悴的脸上是呆滞的神情,看着与女儿相似的身影,似乎还没有完全从悲痛中恢复。呆呆的道:“我们……外面的垃圾可以捡。”顿了顿补充道:“不过要小心,太贵重的话会有人来抢,医药品属于特殊物品,要交出去。” 游客有些诧异,这种地方都有地痞收保护费的吗,追问道:“交出去?给谁?” 女人看向游客的眼神有一丝异样,半响才道:“救济院。每个区都有,你捡到的话一定要上交啊!” 游客温柔的笑笑,安抚着不放心的女人,“明白了,我一定会安分守己,只拿属于自己那份的。” 女人松了口气,“往西边有一片交换区,三天开一次,大家都会把不需要的东西拿出来交换,多找些东西,下次你也一起去吧。” “以物易物吗?这个我懂。”真是想不到现在还有这么古老的交易方式,不过考虑到流星街这种地方,钱对他们应该是最没用的吧,一堆印刷精美的废纸?游客低头想了想,露出开朗自来熟的笑容,亲昵的问道:“呐,婶婶,有什么可以读书的办法吗?我一个字也不认识,很苦恼,如果有办法那真是太好了。” 女人被她自来熟的称呼吓了一跳,还是犹豫着接受了。捡到外来人口这种事也不是没有,但那些大多都是婴儿,像这么大的孩子,她真的不知道怎么应对。但……捡到就是自己的,这没错吧?饮食,衣物,人都适用。 “救济院那边的神父,会讲道,你可以去问问。” “啊……神父啊,谢谢。”游客不由的想到了库洛洛头上的逆十字刺青,心下腹诽:他不会就是在教堂读书,学成中二病的吧?这样想想真的很可疑欸。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呢?”女人小声询问,脸上挂着隐忍而勉强的笑容。 游客看着那种笑容,怎么都觉得不详,简短的回答,连声调也稍冷淡了一些,“游客·斯巴达,叫我游客就好。再次感谢您的照顾。” “不客气。玛莎,我叫玛莎。”女人笑容越渐扭曲,抽动的嘴角似乎在显示她不正常的精神状况,“真漂亮,我的女儿要是还活着的话,也有这么好看的头发,她的还要更深更长……”女人说着失神的眼瞳直勾勾的望着游客那一头,浅灰色的短发,竟要伸手去摸。 游客不动声色的弯腰避开,再次鞠了一躬,“再次感谢您的好意,谢谢您。那么我先离开了。”说罢,踏着快步逃开了。 一路走出好远,游客才心有余悸的捂着胸口吐槽,“猎人真是危机四伏!该不会死了女儿就不正常了吧,这种设定很老套啊老贼。” 游客骂骂咧咧的往前走,寻找玛莎所说的教堂的蛛丝马迹。找了很久,总算在天色转暗之前窥见了大门。 游客站在大门外,透过门上的小窗窥视着里面的场景。日落时分,信众已然散去,年轻的神父洋溢着慈爱的笑容收拾着散落的经文。余光督见贫穷的少女皱着眉头站在门外,绽开一抹更阳光温和的笑,邀请她进入。 游客几乎就要被蛊惑了。那是一种救赎的美,神圣之地,圣光沐浴下的神使。不需要使者多俊美,只要他发自内心的温柔微笑,治愈苦难。如果是真正经历过苦痛的人,也许立即就会陷落吧。 可惜,她没有。她是一个冷酷无情没有心的死宅穿越者,二次元中这种等级的美色放她还在现世时,看都不会看一眼。 “我进来了。”游客换上纯洁甜蜜的笑容推开门,直奔主题道:“神父先生,我听说您会讲经布道,请问可以教我识字吗?我也想。”游客卡住了,猎人里并没有写流星街人信奉谁,勉强而尴尬的接道:“投入我主的怀抱。”这样讲总不会错吧。 “当然可以。教化世人也是神的指令。”神父宽容的回答,没有在意少女的窘迫,“你有基础吗?” 游客坦然道:“没有,我没受过教育。” “这样啊……”神父可惜的感叹,“重头学起要花费很多时间,我需要慢慢教你,你可以吗?” 听到承诺,游客真心实意的笑了起来,立即回答道:“当然了,我很闲的,神父先生什么时间?” “都可以。对了,之前没有见过你,你是新来这个街区的吗?” 游客摇摇头,拿出老一套说辞,“我是外来的,被丢掉了,所以……谢谢您啦。” “迷途的少女。”神父垂下眼眸,隐去眼底的阴霾,露出悲悯的表情,“那你在这里有认识的人吗?有交到伙伴吗?” 游客虽然有点奇怪神父的反应和问题,看在恩情的份上,还是老实回答道:“没有耶,这里的很多人都不太友善。” “没关系,神会庇护你!”温柔的神父突然拔高音量,大喊道,“那位大人,将指引迷途的世人走向光明!” 游客勉强的点点头。爷可是尊贵的观众老爷,就算穿越了,也不需要你们的真神富坚老贼庇护。二次元的人都这么不正常吗?“谢谢你啦,神父先生。” “不客气,你先跟我来。”一身黑白挂着十字架的神父,走向教堂讲台一侧紧闭的房门,转动门锁,邀请她进去,“我帮你挑选一些适合你的书吧?” 游客看着黑漆漆的门洞,虽然很奇怪她这种零基础的人能看的书只有幼儿图册吧,但碍于才承了人家的情,拒绝会很不礼貌,还是走了进去。 悲痛 游客进入门扉内的下一刻,身后便传来落锁的声音。紧接着又是一道劲风,按住着她瘦弱的双肩,将她压倒在地。 反射弧再长游客也明白发生什么了,当即破口大骂,“哇靠,我当你是个虔诚小伙,结果你是个老变态,这么快就安耐不住猿形毕露了?”虽然不擅长打架,但是骂人的话,她可是无敌嘴臭王,网络键盘侠,撕比界圣手!论骂架,喷人就没有输过啊!! 游客还在骂,“给我放尊重点啊喂!死变态知道不知道我是谁啊!再不放开,要你全家都螺旋升天哦。” “我没有家人哦。”变态神父以一种粘腻恶心的腔调漫不经心的回答道,手指不安分的往下移,“流星街的人都没有家人哦,外来者。” 游客嫌恶的咧开嘴,鸡皮疙瘩抖了一地,如果这是她自己的身体的话大概是要吐了,“原来是个孤儿,全家福即自拍的人说话就是嚣张哦。喂,你想怎么样?上我吗?顺从的话体验会更好哦。” 游离的手停住了。神父竟然开始认真的考虑起来。虽然他毕竟喜欢辣菜,但是再喜欢的菜吃久了也会腻味,偶尔能换换口味的也不差。而且今天的菜,看起来很好掌控……太弱小了。 游客已经逐渐适应黑暗了,隐约也能看见一点模糊的影像。没得到回答,继续催促道:“喂,你考虑的怎么样?我很擅长的哦,松开我一定会满足你的哦。”感觉到锁住身体的力道渐渐放松,黑暗中游客勾起一抹计谋得趁的笑。 之前赶路她就发现了,这具少女的身体看起来弱的不行,实际上不管是体力还是耐力都好的不得了。一试就知道是经常武斗的身体。 “这就让你尝尝少女正义的铁拳!”游客高声大吼着,一个咸鱼翻身躲过反应过来的变态神父,想制住她的手,又接着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站起来,对着高大的黑影就是一顿乱拳,随便握住什么东西都统统不要命的往黑影身上砸去。一面打一面胡乱逃窜。 “食我疯狗拳!我打我打打打打!” “撩阴腿,踢死你!” “三指夺阴手,去死吧!” 游客攻击前故意高声报出要使用的招式名称,引导人做出错误的应对,虽然不是每次都成功,但多少起了一点成效,“还真信啊,蠢货。” “啊。”随着游客一声短促的吃痛声,优势又回到了神父那边。 “可恶!你该死!杀了你,你要死。”气急败坏的神父发狂的踢向蜷缩在地上的游客,直至少女的呼声近乎消失,鞋尖湿漉才喘着粗气,颤抖着身体停止。如果去掉那些淤青和鲜血,倒真像是好好激烈运动了一番事后。 在游客微弱的呼吸声中,神父享受般的聆听着,平复了许久露出满意的笑,重新披上圣洁的伪装,“我不会那么轻易的让你死,你要活下来为你的行为赎罪。” “咳咳,这话该我对你说才对吧,你害了很多人吧。”游客缩在地上,吐出嘴里含着的血,抬手摸了抹嘴角,强撑着站起来,模仿起动漫中热血少年的语气神态道:“只有傻气自大的白痴才会轻信啊!流星街连这种道理都没教给你吗?大叔。我,游客·斯巴达,世界的救星、宇宙的救赎者、染血的白金圣骑士,可是会血童不死功的啊!!!” “哦?是吗?”神父抬起右腿,一计螺旋踢,向刚刚站起来的少女再度踢去。 脚和身体接触的瞬间,游客气运丹田,大喊道:“血童还是不死功!” 话音落地,冲击来临,游客抱住抵在腹部的小腿,剧烈的咳嗽着,失血的后遗症,眩晕感已经快到极限了。幸好也因为流血太多,她已经感觉不到痛了,才有反击的机会,“血童在回合结束前是打不死的,这都不知道吗?不愧是炮灰NPC呢。是时候使用最后的必杀技了。” “戳眼削耳功——” “我的鼻子——”神父捂着鼻子频频后退,还没等他还手攻击,紧接着不可言说的部位又遭到了打击,“啊——我的菊!!” 游客快意的笑着,打开反锁的房门,临走前轻蔑的朝地上的唾了一口,“真菜。” 游客望了眼天上隐隐挂起的月亮,她来时还是黄昏,走着进来。离开时扶着墙出去,已是月华初上。她还想在多感叹一两句,夸一夸自己的强大,顺便讽刺一下敌人的弱小。就看见月亮奇异的变成了两个,又变成了四个,一圈一圈的光晕让她惊异世界末日突然来临。 再度醒来时,月亮又变成了玛莎的脸。 “早啊,婶婶。”游客神情呆滞的打招呼,内心已经刮起惊涛骇浪。清醒之后的她已经意识到自己闯祸了,身上缠绕的布条和挥之不去的药味就像在刻意加重这一点,“对不起,这么快就添麻烦了。” 再见 “唉。”玛莎幽幽的叹了口气,怜悯可惜的看向游客,“是他不好,可是你要怎么办呢?” “啊,我知道。”游客坦然的道。不用想这知道救济院背后是地头蛇,流星街长老之类的在管理,“这种俗套的设定,随处可见。不用管他。”比起这种事,去哪学猎人世界的文字才麻烦吧。还有念能力,有机会的话还是会比较好。 “我想先变的稍微强一点,这样会轻松很多,什么都没有全靠肉搏太蠢啦。” “欸。”玛莎诧异的微微张开嘴,随即又认真的建议道:“我觉得你还是不要这样想更好吧?乖乖养伤,留在我身边。我会帮你求情的。” 游客垂下头,扬起自信的笑,装酷道:“谢谢你的好意啦,大婶,不过不用哦。你能不被牵连就太好啦,谢谢你的照顾。” “你要拒绝我的好意?从我身边离开?!” 游客猛地抬起头,不会吧,真就变态多如狗?这样的话那她的选择就更加没错了。虽然平静祥和的生活很有吸引力,而且有更多空闲世界可以用来找回去的办法。但是如果这样的变态太频繁的话,也就没有意义了。 既然都没有意义,游客也懒得演下去了。“我可没有这么说,不过意思差不多。大婶你的表情很危哦。” 玛莎面无表情的垂着头,浓密的睫毛扫出一抹淡淡的阴影笼罩眼底。突然伸出双手,向游客抓去,露出狰狞的面目,“你也想逃走!你们都是我的!绝对不许逃走!” 游客忍着胸腔传来的钝痛勉强避开,随即四肢百骸都传来痛感,游客吃痛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伤还没好吧?”玛莎停下攻击,目光迷离的望着游客,温言诱惑,“留下来,我会好好照顾你,像之前一样,收留你,给你衣服食物。留下……” “让你产生养宠物的错觉,真是不好意思。”游客无愧疚地道,一面拖延时间一面盘算怎么逃走,“虽然你可能不知道什么意思,但我还是要说,我是尊贵无比的玩家老爷。你看哪个对战游戏玩家一上来就被新手村小怪圈养的?起码也要是西索那种boss水平吧。” 玛莎呆滞了一瞬,“你说我是小怪?” “没错,那种批量生产,毫无特色,除了让玩家熟悉技能,消磨玩家时间提升在线时长以外毫无价值的NPC。” 不知道那句话触动了玛莎的神经,布满尘土的面庞上滚落一行水痕,滴在地上,被尘土淹没。不过这种反应对游客来说是好事,愤怒、悲伤、狂喜等等激烈的情绪都会影响理智,从而做出莽撞错误的判断。 “认清自己的价值,没用了就要果断放手,这样的怪物才不会惹人讨厌,你很没用。”当然嘲讽的时候,如果把握不好尺度的话,理智值压的太低,说不定会让怪陷入狂暴状态,从而威力大幅提升,变得难以对付。 这些都是一个资深游戏玩家需要时刻谨记的必备守则。 握紧的拳头、踢击如夏日雨点般向游客打来,游客或惨叫或痛骂,往窗口的方向缓慢靠近。 终于在又吃了一记女人愤怒的老拳后,游客扬起汗水湿濡的脸,露出得逞的笑,翻身越出窗口,“再见啦~” 玛莎瞳孔猛地收缩,心脏揪紧,游客飞身跃出的动作就像放慢了无数倍,脑中只剩下一个念头,“绝对不能再一次失去女儿。”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也紧跟着跳了出去。 但是,但是目光所及的高楼下面,被垃圾杂物填满的地面上,却并没有看见游客的身影。最后一刻,她扭过头,看见薄纱翻飞的窗口下,挂在窗沿外的游客扬起胜利的笑脸,嘴唇一开一合。 “真——好——骗——” 游客开心的往上爬,翻回房间里。按照她的计划,先挂在外面,如果女人觉得从楼梯下去拦截她,她就松手让自己掉下去利用时间差逃跑。如果女人也翻下来,她就用刚刚偷偷捡起来的玻璃碎片刺女人,让她掉下去。 没想到女人竟然看也不看就直接跳下去了,那个高度鲁莽的往下跳,普通人大概要摔断手或脚。游客站在平稳的地面上,双手叉腰,面向太阳热情的感慨,“太幸运了我!” 不过有关下一步的想法她还没有想好。既然决心变强的话,最方便的办法就是去找原作中那些会念的角色,怎么找到他们的行踪和不被杀掉都是问题。毕竟那些人和底层npc完全不是一个量级的危险,越级挑战大概率会被虐成渣。 寻找 出走后的游客花了好长一段时间才逐渐适应流星街贫穷原始的生活。白天分拣垃圾,寻常千分之一存在的生存物资,晚上则随便找一块空地临时搭个帐篷钻进去,祈祷能见到明天。年幼的孩童会得到一定保护,由长老管理下的救济院统一照顾,不过十四岁以后没有大人就要独立生存了。 看起来至少十七、八岁,实际还要更老的游客显然不属于能享有这种福利的人。 “还真是残酷啊。”游客重重的叹息了声,原本还算干净的她,经过长时间的流浪,早就找不出一块干净的皮肤了。开始还会特意去打理,后来发现很快就会弄脏,清理的速度远远赶不上脏污的速度,就逐渐放弃这一行为了。 要说的话。初次见面还算是个贫民美少女的话,现在就是个邋遢怪。灰头土脸,满身泥垢,神色萎靡,头发蓬乱。 和外表的随性相反,游客内心对于离开流星街这件事的渴求从最初的随意,偏向了绝对要走!死也要走!几乎到了激进的程度。 游客努力伸展开长时间弯曲的腰肢,向一旁翻找垃圾的分拣员问道:“喂,大叔,你前几天说的那个奇怪的什么旅行团最近有回来过吗?我也好想去旅行啊。” “哈?那可不是什么旅行团啊!虽然叫做旅团但不是旅行哦。”分拣员大叔表现出漫画人物特有的夸张表情,直起身说教,“那些年轻的小孩子,可是相当危险的哦!会被杀掉哦!小姑娘你绝对不要招惹,明白了吗?” “欸,是这样吗……好可惜。”游客拖长音调,佯装遗憾,接着又立即问道:“大叔知道怎么多,大叔知道他们在哪里吗?啊啊,我不是要去找他们,只是有点担心会不小心遇到,想避开他们。” “唔,这可是个迷啊。”大叔抓着他那头乱蓬蓬的头发,低头思索一会,“不过也不是一点线索都没有。”他顿了顿,警惕的朝周围看了看,挡住嘴低声道,“我听说啊,东边最近死了很多人,最近大家都不敢过去了,可能是回来了哦。” 游客露出灿烂明媚的笑容,毫不吝啬的给予了一个短暂的拥抱,“太好了,谢谢您。” 分拣员一愣,挠着头道:“哈哈,你也不要过去哦。” “嗯呐,我肯定不会去的啦。”才怪,我今天光速飞奔过去! 一定要抱到旅团大腿!这种生活一天都过不下去啦,在这种地方,就算当上王也没意思啊!游客激动的胸口怦怦直跳,恨不得下一刻就天黑。 好不容易忍着如饥似渴的心情等到天黑,游客一刻也等不了。结束吧,没有网没有电没有游戏的日子! 为了给旅团成员留下一个不太差的第一印象,她甚至久违的关注起了自己的外貌衣着是否得体,用掉了辛苦积攒很久的水,好好清理自己。如果扑空的话……游客打了个冷战,大概杀人的心情都有了。 长久的锻炼,不错的天分,游客的能力虽然还是比不上漫画中那些怪人,但已超越大部分普通人了。只是赶路的话,完全不在话下。 她一路摸着黑,尽力让自己脚步更轻,屏住呼吸,缓慢而急切的靠近。 已经很近了,那栋大家都不敢靠近的建筑。 一会碰了面,该说什么呢?蜘蛛那些人可不是热心肠的好人,要把漫画中的事透露出去当做保命筹码吗?那个叫派克诺妲的女人的能力,完全就是克制穿越者的,开发出来了吗?时间线是什么呢? 游客一面贴近一面头脑风暴。之前也不是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只是都被想离开的心情掩盖住了,没有仔细的筹谋过。 已经很近了。游客几乎能感觉到危险就在墙后。就像守着猎人掉入陷阱的蜘蛛,漫不经心,虎视眈眈的等着她越过去。 如果刚露头就被干掉的话,一切都完蛋了!必须做点什么!快想快想,你可是主角啊,游客·斯巴达!一定会有不被杀掉又不至于引起库洛洛好奇心,被探测记忆的说辞! 有了!就这样干! 游客深吸了一口气,气沉丹田,向前一步,单手叉腰,指着前方的人大吼道:“蜘蛛!把我老公西索还来!!!” 下一瞬,夹在指尖的扑克牌落地,高高的欲望之塔散了一地。空气就像凝固了一眼,时空停滞,游客大张的嘴就像塞了一个鸭蛋,久久不能合拢。 “西……西索……” 游客勉勉强强从嗓子眼里挤出名字,额上渗出汗珠,脸色微红,她也不知道是害怕更多还是尴尬更多了。 逗弄 “啊咧,还是一如既往的热情啊~”西索漫不经心的笑着,却不及眼底。 游客脸涨的通红,磕磕绊绊一句话也说不出,内心刮起了飓风。危险的人物是西索不是蜘蛛这种事她怎么就没有想到啊!无论怎么看都很尴尬吧,很尴尬吧?!稍微也给我有点反应啊,厚脸皮! 西索金色的眼眸微微眯起,危险的打量着她,“受了很多苦呢。呐,找蜘蛛做什么哩?” 游客沉默的权衡着,有多少胜算能瞒过这个老骗子,既然不是库洛洛的话对策也要相应的转换。“啊,为了出去。我想离开这里。西索大人有蜘蛛的下落吗?” “嗯哼~”西索撇开脸,闷闷的哼了声,“躲起来了,我也找不到哦。” 后半句多半是在撒谎啦,不过无所谓这种事。游客苦着脸点点头,叹了口气,“是这样……谢谢您,先生。那我先走了,祝您今夜愉快。”游客转过身,抬脚就要溜。 一道劲风划过虚空向她袭来,游客心有余悸的瞪着擦着她脖子飞过,嵌入墙壁的梅花三,苦恼的闭了闭眼,压下心中燃起的怒火,尖着嗓子道:“好过分耶!不要玩这么危险的游戏,西索酱。” 回答她的是更多迎面飞来的扑克牌,游客艰难的一张张避开,一会劈叉,一会下腰,一会还要单脚旋转,将身体扭成各种难堪的姿势。游客开始还觉得西索想杀她,到后面就觉得西索纯粹就是恶趣味发作!在戏耍她,忍无可忍的哭喊道:“索酱,我请你吃蛋饺,快停下!索酱,老公,阿爸!我认你当哥,别射了。” “呵呵呵呵~”西索随意的扔着扑克牌,丝毫没有停的意思。虽然这个女孩现在弱到激不起他战斗欲的程度,但一击未中,他还真有点好奇人要跳舞到什么时候才会死。 游客见他不为所动,心一横牙一咬,当即祭出最强杀器,“我知道哪里可以找到你一生宿敌!”小杰对不起,如果你提前死了的话,真的很抱歉,你是个好孩子但我的命更重要,“你放过我,我告诉你,你最值得与之一战的人在哪。” “哦?”西索站起身,紧致的小丑服勾勒出完美的腰线。游客忍不住瞟了好久,又听见头顶传来粘腻妖娆的嗓音,“那么,你说说吧~” 游客忽视掉掐在颈上的大手,扬起脸,平静地问道:“我能先问问这是那一年么?” “94年哦~” “谢谢。” 猎人主线开始四年前,差不多就是西索加入旅团那段时间吧。游客看向西索,坦诚道:“鲸鱼岛有个叫小杰的孩子,是天才中的天才,他长大的话一定会成为强劲的对手。”考虑到伊迷尔的存在,游客暂时还不想把奇犽也一起抖出去。 “嗯哼~现在呢?” “啊。”游客张开嘴,随即露出温柔宽容的微笑,“现在还是个八九岁的小孩子哦,很青涩呢。耐心等待才能吃上最甜美的果实,西索酱酱。” 西索悻悻的松开手,冷冷的打量着游客单薄脆弱的身姿,“总感觉你很了解我,这是为什么呢~小果实~” 被怀疑了!游客心中暗叫不好,立即转换心态,使出惯用手段准备蒙混过关,“因为人家是西索大人的追随者啊!” 游客理所当然地说道,扬起的脸上神采飞扬,眼中饱含仰慕与渴望,“虽然西索大人完全不记得我,但大人的身姿一直印在我脑中,一刻也没有忘记过!无论何时,无论何地,都想念着西索大人。如果不是不小心落到这种地方,人家一定会好好展示珍藏的!不论是影片还是照片,还是写满西索大人名字的日记,人家都有哦!” 才没有,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东西。 西索看着她卖力的表演,配合的道:“那么,小果实就努力的出去吧~” 感受着扑面而来的念力威压,游客顿时如坠深渊,痛苦的卧倒在地上,脑中只剩下一个念头:西索烂屁股。 “不努力的话会死哦~”西索蹲下身,好整以暇的笑地上痛苦挣扎的人扬起笑脸,“以这个量大概一小时就死了哦。” 游客清楚的感受到了所谓生命力是什么东西,白色的烟雾源源不断的脱离身体,她愤恨的瞪着那张欠扁的笑容,恨不得咬碎他的头骨,看看里面装的什么品种的稻草。她咬着打颤的牙龈,从缝里挤出,“大恩,不言谢。谢……谢你。”全家!! “不要让我失望哦~”西索满不在意的站起身,背过她挥挥手往建筑更深处去。 游客脸仍贴在地上,无力的望着越渐远去的脚步,满心满眼怒火无处发泄,心中暗暗发誓。 赌上高维生命的尊严,我一定要杀了你!!西索。 带恶人 黑夜中,游客恍惚间回到了她日思夜想的现世。没有奇怪的名字,没有贫穷的苦痛,更危险的生人,意气风发的美少女,过着幸福满足的生活,悠闲又惬意。 虽然努力忽视了,但她真的有太多太多委屈。莫名其妙来到这种地方,莫名其妙被人追着打,现在又要莫名其妙被杀掉。怎么说服自己不生气,都不可能办到吧! 游客攥紧拳头,怨恨的瞪着漆黑的方向。一定要把西索大卸八块,打得他屁滚尿流,跪地求饶! 不对……这样反而会如了他的意吧?游客沉浸在把西索酱酱酿酿,这样那样不切实际的幻想中,忽然反应过来。西索,好像是那种被人憎恨会很爽的类型?要报复的话,考虑别的方法更好吧? 啊啊啊啊——我在想什么东西啊,要死了啊,要死。游客慌乱的趴在地上张牙舞爪乱蹬腿,“怎么才能把气收起来啊?西索酱!不要真的不管人家嘛。”当初看番剧里,小杰和奇犽明明就很容易啊,果然天赋不如他们吗? “不知道哦~” 房内传来闷闷的声音,似乎不太开心的样子。嘛,这也不奇怪,如果她失败了的话,就证明自己之前果实的判断是错误的。真是孩子气。游客胡乱的想着,一面努力回想看番时云谷说过的话。 想来想去,也只有把气聚拢,缠绕这一点线索而已。游客闭上眼,努力感知着周身的气体……感知……气……什么都没有啊! 不行,还不能放弃。游客吸了口气,重新闭上眼,集中注意力,抛开脑中接连不断涌出的杂念,一心一意感受。灵光乍现般的,一缕白雾似乎根据她的意识改变了轨迹。接着越来越多的气流改变了方向。 等到全部平静下来的时候,游客几乎要完全睡着了。她就是有这样的缺点,发散思维,很难长时间集中注意力,一集中就会犯困想睡觉,所以才会成绩不好……看,又跑偏了。猎人世界只要拳头硬,谁会关心她工作怎样啊?! 游客趴在地上缓了好久,才拖着精疲力竭的身体站起来,摇摇晃晃的朝更深处冲,“爷办到了!!” “很棒哦,好孩子~”西索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 游客愣了愣,怒气蹭蹭蹭上涨,“谁要你的夸奖啊喂!有点恶人的自觉啊!绝对要报复你,绝不原谅!宰了你。” 西索仍旧宽容的笑着,显然没将游客放在心上,“那小果实要怎么做呢?你还不是我的对手哦~” “我知道啦。”游客气焰一下就熄了,气恼的嘟起嘴,闷闷的道:“我还没想好怎么报。哼,我承认我有迁怒的成分,但你绝不无辜,讨厌你。” “我可以帮忙训练哦~” “咦~”游客嫌恶的望着他,发出嫌恶的声音。黄鼠狼给鸡拜年,绝对是手痒了,想揍她一顿吧。“不必了,您要是好心,还是告诉我蜘蛛在哪吧。” 西索露出微诧的表情,“小果实了解我,但不了解蜘蛛吗?” 又是一道陷阱题。游客微微叹了口气,半真半假地道:“是啊,因为我曾经,真的很喜欢你啊。” 在那个世界,猎人里我最喜欢的就是你。但这和对旅团没有了解,是两回事。 或许是今夜发生的事太多又或许是接二连三的挫败,游客忽然有些伤感,“西索,你那么聪明,我再给你一个提示吧。听说把白色的纸片挂在空中晃动,会吸引雄性菜粉蝶前来,因为它们会错把纸片当成雌性。” “真傻啊,把纸片当老婆的生物。” 西索罕见的敛去笑容,沉默了半响才道:“你暗示我是纸片?” 宾果~游客在心里道,面上却笑着:“我是说我是死肥宅,会对着纸片一边舔一边叫老婆,但面对真人时就索然无味了。” 真正不易被拆穿的谎言永远是隐瞒部分实情,用说真话的口吻,心无愧疚的说出修饰后的谎话。不管西索怎样理解,她都不在意了,到了二次元,还真情实感爱纸片人,真傻啊。 西索轻轻的笑了起来,“作为回礼,我也给你一个提示吧~” “窟卢塔族。” 西索轻笑着说着,钻进游客的耳中,却像是炸开了一道惊雷。她飞快的眨了眨眼睛,将那些还未来得及捕捉的情绪全部抛弃,扬起笑脸,向西索的方向鞠了一躬,“谢谢,我会努力修炼的。”说完径直走向墙角,准备休息。 “小果实不想离开了吗~” 游客躺在地上,面向墙壁,眼也不抬道:“想啊,但没必要现在去当正义使者吧,上一个正义的伙伴已经满门英烈了。” “呵呵呵呵~” 推到高高的欲望之塔,西索从嗓子里挤出愉悦的笑声,游客嫌恶的捂住耳朵,蜷缩到更里面。绝对要想办法宰了这个带恶人! 心结 游客醒来时,西索已经走了。空荡的建筑物里干净的好像从来都只有她一个人。游客支起上半身,轻轻揉按着胀痛的太阳穴,浅灰色的发丝乖顺的顺着耳畔垂落肩头。自从来到猎人世界,已经很少有这样的感觉了。孤独为难的滋味,已经许久未有体会过了。 人是很奇怪的生物。当你知道一件事,却没有人点破的时候,你不会有任何感触。可要是有人戳破了那层纸,而你再不作为,就会愧疚,会思考明哲保身是否正当,会记起世间还有公理良心这回事。 事实上,游客整夜都在受良心的折磨,直到天将明时,才浅浅的睡去。睡也不安稳,早早就醒来,导致头痛的厉害。 也许是动画中,杀死蜘蛛后孤独掩埋的画面太过深刻,也或许是美丽而又痛苦的角色,总是让人格外同情。游客现在纠结的厉害。实话说,对上库洛洛她能做到的也就勉强保命,苟且偷生的水平,何况还有其他蜘蛛。但是……但是! “算啦,都是纸片人。”游客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站起身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继续为自己开脱,“要怪就怪富奸老贼,自求多福吧酷拉皮卡~” 游客摸着饥肠辘辘的肚子,一面往外走,一面碎碎念,“人家又不是怀着拯救纸片人的心情才被莫名其妙送过来的。人贵有自知之明,我有心无力。你是主角团之一,以后有的是报仇机会,老贼都剧透过了……” 比起干涉原作主线,游客更关心自己过的怎么样。出去已迫在眉睫,念能力的修炼也要提上日程,到了外面还要考虑怎么赚钱,偷摸拐骗这一套出了流星街就不能干了。还有报复西索,这个要非常非常慎重的考虑筹谋,确保万无一失。最后回家! “唉……”就算心大如她,烦心事也有一大堆。 游客站在高高的垃圾山上,学着漫画中西索的姿势做猴子瞭望式。不远处悬着几船高空抛物的飞行艇,下面依稀可见几位拾荒的人,一如往昔。游客很快就选好了目标。 双臂向后,上身下倾,长长的伸直脖子望着前方,一路急奔,嘴里高叫着她的经典台词,“留下小面包,饶你一条命。” 那人先是吓了一跳,瞪大眼看了一会,笃定地道:“喂喂,你就是那个臭名昭著的恶女吧!今天又要来抢东西吗?!我可不是好惹……” 话音未落,拳头已亲密无间地贴上了他的脸颊。游客随意的甩了甩手,向地上瘫倒的人翻了个白眼,“蠢材,都知道人家是恶女了,还不乖乖就范。”低下头,从那人怀中刚捂热的食物,一口咬下,含糊的挥手道别,“会尽快还你的,拜~” 一般情况是有抢有还,不过被抢的那位能不能活到她还就不一定了。流星街这个地方死亡率高的吓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最后一餐就突然来临了。 游客咬着干涩的面包腹诽道:难怪会培养出蜘蛛这种烧杀抢掠,无恶不为的暴力团伙。要是她在这种环境长大……那多半还是正直有为的好青年,必然好好整顿肃清一下这里。 游客砸吧了下嘴,发出啧啧啧的声音,“瞧瞧这都什么日子哟,等本主角出去发育一波,就来救你们中间特别好看的人脱离苦海。” 不过现在要紧的是眼下的问题。游客不得不承认,折腾了这么久,除了开念她一无所获。可开念也仅仅是开念而已,她既不会用也不知道修炼方法,原本打不过的人现在还是打不过,打得过的人不需要念也能打,基本零提升。除此之外还被西索莫名其妙恶心了把。 干嘛非要告诉她窟卢塔族的事情嘛!这不是纯粹给人添堵么?!游客简直要怀疑西索是不是知道她预知很多事了,虽然她的确透露的太多了……幸好西索的性格不是会探究这种与战斗无关的事的人,如果换成库洛洛,说不定会里里外外探查个遍,榨到一滴不剩。 还有伊尔迷,也不能依靠。不如说靠揍敌客出去就不靠谱,下场多半是变成他家女仆,管家什么的。虽然她和糜基同为死宅应该能合得来,但揍敌客家的规定太过严苛。也没办法联系他们。 游客阴沉着脸,将所有能想到的大腿都排除了遍,“到最后还是要靠主角自己啊!”干脆和他们拼了吧,杀上长老家,问他们出去要什么条件,条件合适就干,不合适就蛮干!硬干!死命干! 滑铲 游客挺起胸膛,趁着头脑发热,雄赳赳气昂昂地朝着平时上交医疗资源的管理处去了,摆出最凶恶的表情,一脚踹开大门,拨开前面排队的人,大声道:“你们谁是管理员,管理员出来,你们这个地方害人不浅啊!我要离开这,现在就要走,你们有什么条件尽管提!” 对面的人面面相窥了一会才道:“走就可以了。” 这回轮到游客愣住了,就这么简单??“怎么走?” 木桌拼接成的柜台后面走出一个人,领着游客到外面,遥指天边,“一直往前,穿过沙漠就出去了。” “真这么容易?你们没什么条件吗?考核、缴费之类的?” 那人愣了愣,显然没想过这么问题,摇摇头道:“没有。” 游客惊异的张开嘴,她现在有些想不开自己这段时间在费什么牛劲了,干巴巴的道谢:“谢谢,告辞。” 等游客真正离开流星街,望着越来越远,越来越少,直至完全不可见流星街风光,站在烈阳高照,茫茫不见的沙漠中时,她才忽然醒悟过来:能徒步穿越沙漠不死就代表相当的实力了吧! 只怪自己没睡醒,心情不佳,头脑一发热就往外冲了。归根结底,还是西索的锅! 想到西索,游客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扫出淡淡的阴影,两道细眉,平添了一抹忧愁。一如每个怀春少女般忧思。 我该怎么报答他呢?叫他痛苦,要他后悔莫及。 游客承认她自持与世不同,不应与纸片人计较。西索说到底也只不过是稍厉害些的纸人罢了,连人格都没有的存在,远不值得放到这样高的位置上对待。可也正因如此她才格外咽不下这口气!如果同为人类也就罢了,偏偏是个被人为创造出来的漫画角色。 “这等羞辱吾必十倍奉还——!”游客高叫着,盯着炎炎烈日,撒丫子的跑,留下飞扬的沙尘和深浅不一的脚印落在身后。 她是真的不喜欢异世界生活。如果硬要说异世界有什么好处的话,就是她可以做很多现世中不能做也不敢做的事吧,毫无顾忌的发疯、胡闹,不畏他人眼光。可哪又有什么用呢?失去比得到更多。 “呜~”游客发出一声小兽般的呜咽,向前倒去。 下一刻她又立即从沙地上惊叫着跳了起来,“烫烫烫,烫死爷了啦!”她抹了把汗,望向偏西的太阳,认命的拖着沉重的脚步继续往前走。 沙漠中昼夜温差极大,太阳落下后温度下降,到了深夜时已近极寒。游客躲在岩石后,抛出一个大大的坑,将自己埋入其中,只留胸腔以上的部位露在外面用衣物遮盖。 第二天游客是被烫醒的,日光将细沙烤干,滚烫的沙子灼烧着皮肤。她丝毫不怀疑赖着不起的话会被烫熟。低劣的休息品质加上长途跋涉,再加上整整一天滴水未进。游客现在虚弱到了极点。干裂的嘴唇皮肤脱落,满脸黄沙,湖蓝的眼眸也不复往日神采。 “游、咳咳咳咳咳。”游客一开口就剧烈的咳嗽起来,不知什么吸入的细沙卡在喉咙里,不声不响一到需要时就出来捣乱。她咳了好一会,唾了好几口奢侈的唾液才勉强舒缓了些,再次开始道:“游客·斯巴达,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很久以前有一个叫波斯国的国家,国王,忘了是谁,率领数十万大军大举希腊。大军势如破竹,无人可挡,一路逼到了很深入的地方。这时斯巴达国王……呼呼,率领,率希腊联军防守,但很快就被击溃了。国王命令联军的主力撤退,自己亲率300名斯巴达勇士垫后。 那是一场死战,有死无生,300位勇士全部战死,他们输的彻底。但同时也让波斯军付出了惨痛代价,让所有人记住了他们。” “游客·斯巴达,我再给你讲一个故事吧。从前有一位脑筋不好的少女,她总想成就一番大事,可是……” 无论前一天发生什么,游客隔天都会自言自语给自己讲故事。期初只是为了激励自己,保持大脑清醒。后来更像是一种习惯,她怕她会忘了人类的语言。如果她有记日子的话,就会知道她已经在沙漠中徘徊了近一个月。找不到出去的路,也找不到回去的路,进退维谷。 游客蹲在岩石后,敏锐的看向一处沙丘,小心逼近。经验让她无师自通地学会了昼伏夜出,但许多动物仍是白天活动。根据动物的体型和特性,可选择是否作为食物。 过大和有毒的不要,其他全都可以吃,死去的动物提供大量蛋白质和水分。渐渐的,游客有一些些感激西索了,如果不是他恶趣味,多事的话,兴许游客会变成被吃的那方也不一定。 虽然现世有傻子坚称:人和人的体质不能一概而论,我曾今在极度愤怒的情况下一拳打穿50厘米厚的钢板;老虎扑过来没什么可怕的,我一个侧身滑铲从下方将老虎开膛瞬间秒杀。但穿越前的游客从不相信会有这种事。 穿越后,即便有了异世才有的强悍□□及异能加持,游客真的能将不可能变为现实,靠石头砸碎中型动物颅骨。但无论她再怎么愤怒,还是打不穿50厘米厚的钢板。就像友情羁绊、主角狂怒也做不出数学题一样无力。 游客小心靠近着,翻过沙丘。入眼是一群鸵鸟,看见她,立即成群逃开。游客却无心追了,愣愣的望着不远处的景象。 她看见了城镇。红的墙,绿的树,架起的蔬果摊,穿着干净服饰的人民,一切都那么真实。真实的叫人落泪。但她没有过去。 稍微仔细看一下就知道是海市蜃楼,那些人的打扮完全不符合沙漠地带的人使用。 又是哪里的幻象吧。游客低落的想着,躲回阴影下。诧异的望着另一边走来的人影,“哇,一天两幻象过分了吧。” 同伴 马萨卡一行惊讶的看着阴影里的人形,窃窃细语,“好像遇到当地人了?” “是呀。”一旁的男人回答着,小心翼翼的打量,“这里人生活一定很苦吧,不仔细看就跟野兽一样。” “走,我们过去。” “还是别过去了吧,万一危险……喂喂,别走那么快啊,等等我。” 游客一直注视着前面那两个叽叽歪歪的“幻影”,直到其中一位走进了,冲她友善的打招呼,她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继而狂喜,握住那人伸出的手拼命摇晃,“你好! 我终于见到人了!呜呜呜,世界没有放弃我!哇,我一个月没有见过活人了。你们知道怎么出去吗?我迷路了,我实惨!” “哎哎哎,等一下。”马萨卡抽出手,抵在身前,连连后退,“你慢点说。” 马克也跟了过来,从头到尾将眼前的少女扫了一遍,“不是当地人哦?” “什么当地人?你们要找当地人?”游客为难地道:“这里没有当地人,就我一个活人。” 马萨卡诧异道:“就你一个女。”顿了顿,“是女孩子吧?” 游客不以为意的点点头,“说说你们吧,你们来做什么?” 马萨卡刚要说话,马克拍了拍他的肩膀,“喂,要说话先回车上吧。”看向游客问道:“你要一起来吗?” 错过他们,短期内恐怕不会再遇见其他人,而且经过这段时间的被迫修行,她也比之前强了很多。游客顿了顿,应下,“好啊。” 窄小的房车里,放满了各式户外用具,简陋的餐具零乱的堆放在角落,看起来似乎是专业的户外工作者。 游客接过马克递来的水,席地坐下问道:“你们是户外探险队吗?” “哈哈。”马萨卡挠着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不是,我们是猎人。小姐知道猎人吗?就是一帮追求各自猎物的人。啊,对了,我叫马萨卡,他叫马克。” “你好。” “我们是搭档。” “真了不起。”游客假意感叹,“游客·斯巴达。我一直想去考猎人。让我猜一猜,你们是遗迹猎人对不对?” “哇,游客小姐真聪明!”马萨卡冒着星星眼。 “喂!”马克低声吼了同伴一句,看向游客的眼神戒备更深。 是单纯型和普通型的npc呢,那么不要提流星街会比较好吧。游客心道,友善的笑了笑,“别担心,我是一名户外探险爱好者。这次是我第一次和团队外出。”她微微垂下眼帘,露出悲伤的神情,“结果队长准备不够充分,判断失误,在遭遇了一场特大沙尘暴后,又遇上了流沙,大家都……死了,东西也都丢掉了,我一个人……到今天。” “好可怜。”马萨卡同情的道,正要进一步安慰游客,马克拦住他,目光牢牢的盯着游客脸上,质疑地问:“小姐吃什么,是怎么生活到现在的呢?” 游客愣了愣,不明所以道:“沙漠……除了沙子和石头,全都可以吃。睡的话,我勉强也是一位念能力者,随便找块地方就能睡了。”说罢,游客不好意思的低下头,顺势道:“哎呀,说是念能力者,其实也只是勉强会基本功的程度。实话说,我都还不知道我是什么念系呢,如果方便的话我想借一下你们的杯子,做水见式。” 马萨卡热情的应下,“可以哦,我去拿杯子,游客小姐有叶子吗?” “外面应该有吧,虽然是沙漠,但也有不少花朵会盛开哦,我去找找。” “不用啦。”马萨卡抢道,站起身,跳下车门,“我去就好。” 游客乐得清闲,挥挥手向他告别。回头看向一动不动盯着她的马克,“哎呀,这可不好哦,马克先生。人家会以为你爱上人家了~” 马克愣了愣,做出一副干呕的表情。 游客悻悻的瘪起嘴。她现在确实不好看,可是这未免太伤人心了! 这副身体洗干净后也算是一位美少女耶!虽然在她手上饱受摧残,留了许多疤…… 麻烦的男人,不解风情的NPC。 “呐,你们是遗迹猎人的话,那你们认识金先生吗?金·富力士。” “金前辈!”马克瞬间肃然起敬,憧憬的,连语气也变得亲近了起来,“那可是所有遗迹猎,不,所有猎人的偶像啊!我们的目标就是成为金前辈那样的猎人!游客小姐认识金吗?难道说是,弟子?!” 赌对了呢。果然同行大概率会崇拜行业中特别厉害的先辈吗?不过金那种,看过猎人的都知道他在协会不怎么受欢迎。这位,大概是迷弟,猪油蒙了心吧。 “啊不,不是弟子。我是金儿子的朋友。” “咦——前辈有儿子了吗?!!” “是啊,和金先生长得很像,叫杰·富力士。” 马克舒了一口气,“怪不得近几年都没有新发现呢,原来是前辈去带孩子了,真是意想不到。”说罢,又向游客道歉,“刚刚失礼了,没想到游客小姐竟然认识前辈。” 槽点太多,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吐槽了。不过结果是好的就行了吧,果然哪个世界获取普通人好感最快的办法,都是聊共同好友(偶像)的八卦,然后附和吗? “是啊。金先生,是一位非常优秀的猎人,非常称职的父亲呢,蒙他照顾很多。我作为探险爱好者,也想成为金先生那样的人呢!” “哈哈哈哈。”马克大笑着拍打游客肩膀,“一定可以的。” “是呢,要加油哦。”游客笑的有些勉强。 念系 马萨卡回来时正好看见这一幕,冲上前道:“太没礼貌了!游客小姐明明露出忍耐的表情了,你个混蛋还在笑。” 马克笑容僵硬在脸上,随即又笑起来,将马萨卡拉到身边坐下,一副献宝的模样,“我跟你说哦,游客小姐和金前辈很熟哦,前辈竟然有儿子了!说是已经。”后知乎觉看向游客,“喂,前辈的儿子,多大?” “八岁。”游客扬起职业假笑。 马克闻言向后仰倒,双臂撑着地面,目光望向车顶,“正是最调皮的年纪呢,很头疼吧。” “小杰是个很乖巧的孩子哦。”游客微笑着道:“会帮忙做很多家务哦。” “欸——不愧是前辈的儿子!我家那混小子完全不是这样呢,整天吵着要爸爸,我都快愁死啦。”马克羡慕又苦恼的道:“有时候很羡慕马萨卡是自由身呢。” 见话题引到自己身上,马萨卡急急忙忙岔开话道:“哎哎,别忘了正事啦,不是还要帮游客小姐测念系吗?你快去拿水杯啦!” “是是。”马克从地上站起来离开。 等他走出一会,游客才探究的问,“马萨卡似乎不想提到自己单身的事,为什么?” 马萨卡望了望离去的方向,确定不会被听见才道:“也没有什么啦。”马萨卡有些落寞的低下头,“我是决定要把一生献给考古的人,不太,适合有家庭。” 是这样的原因啊。游客了然的笑笑,没有戳破,顺着他道:“很伟大呢,一定会得到回报的哦。” 马萨卡诧异的抬头,“游客小姐?” 游客露出心照不宣的笑,俏皮的冲他眨眼。 “你们在聊什么?”马克端着水杯回来了。 “在说游客小姐很敏锐。”马萨卡接过话茬,掏出叶子放入水面,“快发动练试试看。” “OK。”游客将双手围在水杯周围,缓缓发动练。 半响后,游客有些失望的撅起嘴,“和我想的不太一样呢。” 本来以为会是特质系的呢,因为特质系听起来就更像是主角,而且也适合开发一些花里胡哨且很实用的念能力。 马萨卡伸出手指尝了一点,“有点苦,奇怪是味道。游客小姐是属于变化系的。” “唉……”听到马萨卡伤口撒盐,游客重重的叹了口气,“我心心念念的特质系没有了。” “为什么?”马克奇怪的问,“依我看还是强化系最好,特质系都是些花架子,最不禁打了,三拳,不,两拳就干翻了。” 游客不赞同的邹起眉头,“你们男人才爱打打杀杀,我是美少女。我连特质系用什么能力都想好了,先开一个方便转移的四次元空间,然后在里面弄上电脑、游戏机、零食、冰箱、床。”游客无限向往的道:“那生活,才叫绝世无双,宇宙第一,贵宾级享受。” 或者她能像库洛洛一样偷能力也很好。就算拼尽一切,粉身碎骨,也一定要把诺布的能力偷过来!好嫉妒,好羡慕!世上怎么会有那么神仙,那么梦幻的能力!四次元空间,永远滴神!还好诺布秃头,她心里才稍微平衡了一点。 “可是……”马萨卡奇怪的指出,“你不是户外探险家吗?” 游客愣了愣。她太投入,以至于完全不记得编过这谎话了。 “正因为是户外探险家才更需要这种能力啊,平时可以用来存放物资,危险时可以用来避难,团队合作万用能力,户外出行安全保障。”游·理直气壮·一本正经·客。 “哈哈。”马克傻笑道:“这样讲也有道理,不过我还是认为强化系最好啦。” 马萨卡问:“对了,游客小姐今后打算怎么办呢?” 游客想了想,坦白道:“我也不知道,虽然我很想出去,但我找不到路,一直在沙漠里徘徊。让你们带我出去的话,又太为难你们了,你们也有自己的事要做吧?” 马克瞬间接道:“不如游客和我们一起去找遗迹吧!找不到的话,大概三个月后我们就回去了,再一起出去。” “可以吗?”游客惊喜的坐直。 马萨卡笑,“可以哦,本来还担心游客小姐会拒绝呢,太好了!” “嗯!”马克补充,“再多讲一些前辈的事吧。” 游客扬起真诚的笑容,扑上去拥抱了他们两个,“谢谢你们,你们太好了!” 和流星街那个叫玛莎的女人不同,游客是真心实意的感激这两个萍水相逢的路人。她真的,太久太久没有见过人了。就算不是真实的人的也好过自己一个人在荒无人烟的地方,过着不知何时会曝尸荒野的生活。 真实 “游客小姐真的很勤奋呐。”马萨卡爬上车顶,在游客身旁坐下。 游客停止念的练习,转头对他笑,“再不进步就晚了,我天分不够高,只好多努力。” 马萨卡笑,“我觉得游客小姐已经很强了,缠的状态很平静,就像大海一样,一定会进步的。游客才学会念不久吧?” 游客说:“是啊,托一位故人的福。对了,你们要找的遗迹是什么样子的?” 马萨卡犹豫了会,“我们也不是很了解,只听说是个忽然消失在沙漠中的古国,没人见过它的真面目。” 游客诧异,“金也没见过?” “哈哈。”马萨卡笑了笑,继续道:“是个时间很短暂的小国,金先生大概是没兴趣吧。” “这样啊。”游客没有深究,提醒道:“祝你们好运,我听说许多遗迹都会有机关陷阱,要小心。” 他道:“好的,谢谢。” 几天相处下来,游客与二人关系越加亲厚。这两个角色到目前为止都没有表现出奇怪的举止行为。仔细回想的话,大概是游客遇到为数不多的正常人了。 她是真心期望这二人能顺利完成计划。不过,可别期望她出什么力。她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不过是搭个顺风车罢了。 游客平静的眺望远方,漫无边际的黄沙一直延绵到天边,高低起伏的沙丘像一座座高山,偶然从空中掠过的飞雁,俯视着他们。游客轻轻咬着指甲,在大自然的威压下,有那么一瞬间,她似乎感觉到了自身的渺小,感受着身边人传来的气,恍惚间似乎回到了现世,或是,她已融入这里。可立即,这种莫名的感觉又被她抹去了。 无论外表多么真实,真就是真,假就是假。虚构之物,就算再怎么真实,也不会变成真的。此乃宇宙公理。 游客低声呢喃道:“终究是人为创造的幻想世界。” “什么?”马萨卡问。 “没什么。”游客果断的回答,说罢她又忽然觉得和虚拟人物讨论何谓真,何谓假会很有趣,就像问不知道自己是机器的机器人,对机器人有什么看法一样有趣,时常会有意料外的答案。 于是游客问道:“马萨卡怎么看待真实和虚假呢?如果我们现在在的世界,全部都是假的,马萨卡会怎么样呢?” 马萨卡闻言拧起眉头想了想,“这个问题太哲学了,我没有考虑过欸。” 游客无所谓的耸耸肩,意料之中的平凡普通:“是么,这就是马萨卡的答案吗。” 马萨卡没有否认,过了很久才不好意思的抓着头发道:“不过我觉得,从心就好啦。” 马萨卡捂着心脏的位置,笃定的说道:“心是不会骗人的,跟随自己的内心一定不会有错。” 游客扬起笑,继续问:“如果心、那些感情只是人为编写,设定的呢?包括出生、性别、过去,连性格也全都是设定好的结果,这样的存在,马萨卡也认为是真实的吗?” 马萨卡愣了愣道:“就算那样,那些经历的事,那些经历过的感情也是真实的,不会因为任何原因改变。人的话,有自我情感,会流泪,会伤心,也会感到喜悦,就可以称为人了吧?” 他似乎终于感到了一丝异样,奇怪的问:“游客是陷入奇怪的恋情了吗?对方是家教很严苛,没有自由的那种吗?” 这回轮到游客懵逼了,不知道为什么会和恋爱扯上联系。脑中莫名其妙闪过西索的脸,快的来不及捕捉。 她裂开嘴角,奇怪的看着他,“怎么可能啊。”说罢又指了指自己身上破破烂烂,连鞋也没有的外表,“你看我这个样子,也不像是能勾搭上那种大少爷程度的人啦。而且我也没有恋爱的想法,我只想变强。”然后暴打西索,再找一座四季宜人,风光秀美的小镇当死肥宅,慢慢找回去的办法。 他道:“哈哈哈,游客小姐这么用功,一定会成为念能力高手。” 游客坦然接受奉承,自夸道:“那是当然的啦,我不强简直没道理。到时候等我神功大成,我就拳打库洛洛,脚踩伊尔迷,心情稍有不顺就揍西索撒气,让他们三个都来给我锤肩捏腿,端茶递水,羡煞旁人。” 马萨卡也被她逗笑了,捂着嘴问,“他们是游客小姐的朋友吗?” “是啊,非常好的朋友哦。”游客俏皮的眨眨眼,“马萨卡和马克也是我的好朋友哦。” 马萨卡还想再闲聊两句,下面传来马克略显焦急的声音,“喂,你们两个快下来,前面有沙尘暴。” “欸?”游客闻言环顾四周,一直没注意的西边,漫天黄沙铸成高墙,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像他们所在的方向移动。 共患难 三人窝在车里,车轮飞驰,黄沙狂奔,高高的沙墙,连接天地,以毁天灭地之势向他们推进过来。游客没来由的想到了小时候做过的事,蹲在地上,用手去摁地上的蚂蚁。 此时的场景,那黄沙不正像一张巨掌么,追逐着慌乱逃窜的蚂蚁。越来越近了,胸口处传来砰砰砰的跳动声。直觉告诉她,飞驰中的汽车被飓风接触的那一刻,一定会被掀飞,造成更严重的伤害。在自然面前,人类什么也不是,不要试图和它对抗。 天地变色之前,游客大喊道:“停下!!快停车!” “什么?!”马克百忙之中回头望向游客,下意识就踩住了刹车。车轮在沙地上磨出深深的凹陷。 “趴下!”游客手忙脚乱的寻找着可以抓握的物体,身体紧贴着地面。 马萨卡喊道:“车会不会被刮飞啊?” 游客说,“不知道。” 游客确实不知道。老实说她没没来得及考虑太多,更不知道怎么应对沙尘暴,仅仅是直觉而已。 转眼间黄沙就吞噬了他们,碎石砸在车上,击碎了车窗,玻璃、乱石、细沙、飓风,齐齐涌入。游客抓着后排座椅底座上的铁架,将头埋的更深。 约莫十几分钟后,恐怖的呼啸声离去了。 游客爬起来,剧烈的咳嗽、干呕起来,那些灌进来的石头对念能力者无法造成任何伤害,但不小心吸进鼻子,吃进嘴里的沙子就是不同了。“呸,淦,我感觉我吃了一嘴沙子。” 马萨卡苦着脸的道:“我也是。” “我才惨好吗?!”马克从前座探出头来。二人这才看清,因为坐在驾驶位,地方狭小无从堆放的沙子,几乎把马克埋了。 游客捂着肚子,手指着他,发出爆笑,“哈哈哈哈哈你也太逊了吧,好可怜。” 马萨卡也不客气的笑起来,谁也没有要去帮他的意思。 马克骂骂咧咧的打开车门,将沙漠的赠礼归还回去,“别笑了!快一起检查下车有没有坏。” “哦哦,好的。”游客跳下车,爬上她最喜爱的地盘,“车顶被砸了两个大坑,没事吧?” 马克说,“没事,要是下雨刚好可以接水。” 游客欣喜的点点头,“还可以这样哦?太好了!” “你是傻吗?!”马克难以忍受的大叫:“肯定有事啊!我的爱车毁了!” “马克。”马萨卡叫了一声,语气中隐隐有些不安。 二人凝神望着他,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水收集器坏了。” “什、”马克骤然瞪大了眼睛,瞳孔微缩。在沙漠中失去水源,几乎等于一只脚迈进鬼门关。 游客却反而松了口气。 还以为出什么大事了,原来只是这样。满不在乎的道:“只是水的话不用大惊小怪啦,沙漠里奇怪的小动物还挺多的。血水也是水。” “喝血?!!”二人都震惊的看着她。 这回轮到游客惊奇了,别捏的往后缩了缩,又扯着嗓子吼道:“不然你们以为我之前是喝什么的啊?!尿吗,那才叫过分吧!” 二次元血浆饮料,又不是真的血,这么大反应。游客不满的发出哼声,又接着补充道:“算了,反正到时候也没得选。你们要是很介意的话还可以找仙人掌这类的植物,很多汁。或者你们就没有什么备用手段吗?” 马萨卡和马克缩到一边,窃窃私语,口型被抬起的手挡住了,眼睛却时不时往游客那边瞟。 真是简单的NPC,一看就知道在说她坏·话·吧!游客双手抱在胸前,鼓着脸腹诽,尖起耳朵偷听。 前半段还算正常,都是吐槽她的话,后半段在说他们自己。越听越不对劲,怎么也不像两个老猎人。游客放下手臂,嘴角抽动,不可置信的望着他们,“喂,你们该不会是新手猎人吧?” “啊,算是吧。”马萨卡有些尴尬的大声道:“我们考了十三次猎人考试,前年才考过,又花了很久学念。” 那你们还真是菜的可以啊! 游客咽下喷薄欲出的吐槽,头痛地问:“所以你们两个也不是经验老道的遗迹探索队?” 二人齐齐摇头。 游客收起微微惊掉的下巴,“阿珍爱上了阿强,真强啊。” 本来还想当个混子,出工不出力,混到出去就完事。现在看来还要考虑怎么让他们活到出去,带路NPC没了的话,她自己也被困在这了。而且她还挺喜欢这俩npc的,为数不多的正常人设定,就是太弱了。 游客心情非常低落,“这就是世界给主角的考验么?新任务?好歹也给个提示吧。” 游客深吸了口气,单手叉腰,指着他们大声道:“从现在开始,你们都要听我指挥。不管是食物还是水,还是□□,我都会一一解决的!” 马萨卡星星眼,“游客小姐好有气势!” 马克不满道:“喂,我们为什么要听你指挥啊?!” 马萨卡拉住他,“我们没水了,储藏的水也坏了很多。” 马克大惊,“真的吗?我们明明攒了那么多的!都没了吗!” “被吹进来的石头,砸坏了瓶子。” “白痴。”游客向天翻了个白眼,嫌弃的爬上车顶躺下,“资源而已,只要活着就什么都会有啦。“ 修仙者 “快接住,快接住!”游客喜笑颜开,颇为得意,“哈哈,不愧是英明神武的我,在我的领导下什么困难都不在话下!” “真的有水了耶!”马萨卡也很高兴,“游客小姐真聪明。” 话虽如此,实际全是马克在出力。两人说什么都不肯接受动物血,又不肯这么快就放弃。游客费劲心思也没能说服,最后灵光一闪,想到庞姆生气时那惊人的水量。也幸好,队里真的人强化系的人。 游客说:“辛苦你了,马克君。” “哈哈哈。”马克大笑起来,“这种小事就交给我吧!还能更多更多更多更多,嚯嚯嚯嚯——” 游客露出无奈的微笑。果然强化系都头脑简单,有点憨呢。 游客问:“对了,遗迹的位置,你们有大致方向吗?” 马萨卡展开一张羊皮卷,上面画着一些模糊的线路标示。 马克收回念,指着其中几处红点道:“大概就是这个位置。如果没有的话,就在这个,这个,还有这个位置。”马克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都没有的话就只好先回去啦。” 游客怨念地说,“这算什么,完全就是抓瞎嘛。算了,我们一个一个找吧。先从那一个开始?” “这个。”马萨卡指着最近的红点,“明天赶一点,晚上就能到。” 游客点点头,“早点休息,你们晚上小心。” 马萨卡说:“晚安。” 马克不死心的道:“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吗?人家会说我们欺负女孩子!” 游客挥挥手跳下车,钻进一旁搭好的帐篷里。原本是马克和马萨卡睡帐篷里,游客作为女孩子住在更为安全的房车里,不过游客发现自己带着两个菜鸡后,就以铁血手段要求互换了,敢否定她就搞破坏。 游客转身拉上帐篷拉链,换了个方式的方式坐在睡袋上,闭目凝神,开始修行念。 自从不必再为食物和用水发愁后,游客修行念的时间就大大提升了。除了必要的休息和偶尔进行的闲聊以外,都是她的修行时间。要说为什么死废宅也会努力的话,大致就是一个月前,游客忽然觉得是时候进行凝的练习了。可是猎人中小杰和奇犽一晚上就学会的东西,她花了整整一周也没能学会,还差点把自己学成斗鸡眼。 资质不够的人需要付出数十倍的努力,才能勉强追赶。很显然游客正是属于这一类。虽然很气恼,却也不得不接受现实。 直到天明,日头高悬,游客才呼了一口气,疲惫的瘫倒在睡袋上,躺了好一会才慢悠悠的出去和正在洗漱的二人打招呼。 “早。”马萨卡含着泡沫道。 马克也挥挥手向她失意。 “早。”游客脸上满是修仙之后的呆滞。 马萨卡吐出泡沫道,“游客小姐又一整夜没睡吗?” 游客停下挤牙膏的手,极缓极缓的转过头,“只有弱者才睡觉,你是弱者吗?” 二人发出尴尬的讪笑声,过了一会马萨卡又说,“游客小姐要多注意休息啊,我昨天注意到你梳头的时候掉了两根头发。” 游客面色一僵。短暂慌乱之后开始认真思考起,秃头和变强的关系。只是头发肝秃就能开挂,完全是稳赚不赔的买卖。可是如果想要在异世界开后宫,拥有超高人气,势必少不了一头美丽的秀发。 库洛洛和西索就是很典型的例子,放下头发的他们和露出大脑门的他们,完全不是一个等级。而且突然把他们两个放在一起,仔细回想的话,真的很像一对全然相反的奇葩兄弟,一个大背头,一个冲天头;一个热情似火,一个寒冷如冰;一个四季清凉小丑装,一个貂皮大衣配果体;一个一米八七,一个一米七八。 西团cp是成立的呀!! “我怎么以前没想到呢?” 马萨卡问,“什么?” 游客脑补着两人腻在一起,亲亲我我的画面,恶寒的打了个冷战,飞快的摇头,将那些画面甩出去,“没什么,我只是觉得变秃了,也变强了,挺秃然的。”看来明天还是得早睡,大早上都想些什么东西。 两人闲聊时,马克已经洗漱好,检查完毕设备一切如常了,“你们好了就把帐篷收起来,我们要出发了。” “好。”游客应声道,加快手上的动作。 半个小时后,三人组出发了。 无心之过 游客悠闲的躺在车顶,凝望着天上的飞鸟,口着唱起现世的长诗,“……穹庐为室兮毡为墙,以肉为食兮酪为浆。居常土思兮心内伤,愿为黄鹄兮归故乡。愿为黄鹄兮归故乡,愿为黄鹄……” 越渐凄厉热切的歌声中,游客停住了,空中只剩呼呼风声。 “怎么不唱了?”马克从车窗里探出头问。 游客伏在车顶,向他抛弃鄙夷的目光,“你听得懂么?开你的车去。” 马克不屑,“这有什么难的,不就是想变成鸟飞回家么。真搞不懂你们这些人,家有什么好回的,男儿就该出去闯荡四方!” 马萨卡扯了扯他的衣角,小声道:“别说了。” 游客牵起嘴角,发出一声冷笑,“那我再给你来两句,这段准合你胃口。” 游客轻咳两声,扯着半吊子的戏腔唱道:“可怜河边无定骨,犹是春闺梦里人……” 马克吼道:“难听死了!哪里来的怪腔调,词也写的叫人不懂。” “就是要你听不懂,略略略~”游客冲他吐舌头,不等他反唇相讥,重躺回车上,仍他怎么叫唤也不肯露头。 晚饭依旧是清汤面,一连十日都是如此。游客跳下车,端起属于她的那碗,飞快的吸溜。 老实说,她很不喜欢水煮面,如果有的选的话她肯定选择又香又甜的白米饭。可如果是和生吃野生动物相比,又好上太多了,最主要的是不必担心寄生虫,病毒。 游客吃完了,把剩下的面汤装进杯子里,问道:“我说你们确定没走错路吗?照理说我们昨天上午就就到最后一个需要探查的地点了吧?” 马克放下碗,罕见的没有大声吼叫,沉默了足足有一分钟,“嗯,你没说错,我怀疑我们错过了。” 游客开始惴惴不安,沙漠里任何一点偏差背后都可能有更严重的原因,她问:“没可能是我们走错路了吗?” 马萨卡不可置信的看向马克,不安的手紧抓着碗,游客望着马克,马克也望着游客,两道目光无声的交流、试探着。 马克说,“仪器一切正常。” 游客点点头,她似乎无意间戳破了什么。 也许对前路隐隐的担忧,今夜似乎比往日更安静。游客哀叹着,无心修炼。 半梦半醒中,她似乎听见了争执声,很快又消失了,游客翻了个身,将头埋进睡袋里继续睡觉。 一直到早晨,帐篷外传来急促的沙沙声,她听出来那时马萨卡的脚步声,粗促且微弱。 “你怎么了?”游客钻出帐篷问。 马萨卡回头看着她,焦急的道:“马克还没回来。” “没回来?”游客抬头望了天空,才刚蒙蒙亮,这个时候他能去做什么? 游客安慰道:“也许只是遇上了什么动物,想打点野味。” “可是他一整晚都没回来!”马萨卡更急地说道。 他黯然的垂下头,犹豫了一会才道:“我们昨晚吵架了。他骗了我们……仪器失灵了,我们迷失了。可是,他能去哪呢?” 傻孩子,他只骗了你。游客在心里说,隐隐有了些不好的猜想,“也许只是负气出走,找不到回来的路,我们把车开到高一点的地方吧,也许白天他看见我们的车就回来了。” “真的能行吗?”马萨卡有些不信任。 游客驾驶着汽车,开往高地。 老实话她不觉得马克找回来的可能有多大,一来,沙漠地形太过相似,对于方向感普通的人来说,到处都是迷魂阵。二则,以念能力者的体力来说,如果是在能看到车的距离内,要回来早就回来了。 那么结论就只剩下,不想回来和回不来两种了。 但她不敢在贸然戳破任何东西了,很难说马克出走,没有她的责任。 二人坐在车上,马萨卡一直低着头,很是低落。游客心情也很差,车里气氛太压抑了,她不得不说些什么,“他有说去做什么吗?” 马萨卡沉默着摇头,似乎不想说话。 游客不再勉强他,二人沉默着,一直从天亮等到天黑。期间二人没有说过一句话。终于游客耐不住了,她有必要指出现实,“做最坏的打算。” “会回来的!再等等!再等等!” 马萨卡的反应比她想象的更激烈,她本以为一天时间也已经足够接受现实了。她叹了口气,沉痛地道:“我只能说这么多了,做最坏的打算。” “我不要!!!”马萨卡尖叫起来,打开车门往外冲,“都是我的错,都是我……是我。” 游客急忙跟下去,她不能再失去一名队友了,否则一切又回到了原点。她一把拽住马萨卡手臂,摁到车门上,强迫他镇定下来,提议道:“不如这样吧,以这辆车为中心,我们俩分头去找。一旦看不见车了,马上往回走。” 马萨卡立即点头答应了。游客敢打赌,他决定没认真听,她说了什么。游客又叹了口气,松开他,“我去另一边。” 马萨卡立即跑远了,一面跑一面呼喊。 实际上这也不过是权宜之计了。游客心里已认定马克回不来了,她想放弃这种行为。但是没办法,不让他去的话,肯定不会甘心,后续会更麻烦。游客无奈的看着他徒劳的努力,敷衍的高喊着,往另一边走。 他们就像沙漠的猎物,冒着被吃掉的危险,在沙漠中漫无目的寻找被吞噬的同伴。 震怒 游客一直向前走,温度渐渐降下来了,很快就要入夜。他回过头,远远的望了眼沙丘上的车,只剩下一个模糊的小黑点了。 再往前一点,就回去吧。游客叹着气,继续向前。 突然间她顿住了。蓝色的眼眸骤然放大,惊愕的看着被沙子咬住的小腿。 游客极缓极缓的匐身躺在沙地上,缓慢的拨动下陷的腿,一点一点的,往外抽离。 她想,她大概知道马克去哪了。 流沙。 大自然的陷阱。 危险程度并不高,但是对莽撞的笨蛋很致命。 游客猜测,那个笨蛋或许是和马萨卡吵架以后想出去静静,结果被流沙困住,又剧烈挣扎结果越陷越深吧。如果是这样的话,十有八九已经死透了。 直到月中升,游客才回到营地。马萨卡静静的坐在车里,昏黄的车灯照在头顶,通红的眼眶,似乎已经哭过了。游客犹豫了一会,考虑到可能会再次不死心的提出要去寻找,决心把那个发现告诉他,“我在那边很远的地方,找到一片流沙地,马克很可能是掉下去了。” 马萨卡静静的听着,一点反应也无。 游客叹息地问,“你呢?要回去还是继续找遗迹?” 马萨卡轻轻地摇头,“我不回去。” “那你要去遗迹?” 马萨卡也摇头,抬起头平静的望着游客,“请带我去那片沙地。” 游客瞬间明白了他赴死的意图,急急地劝,“寻死没有任何意义!马克死了,我们该更加珍惜自己的命!你先回去,明年再来好吗?回去认识其他人,交更多朋友,再一起探险,做想做的事。” 这话游客自己也不知道有几分真心在里面,或许她是真心期盼马萨卡好,更或许她只是太想借住他们离开这里,不甘心两个向导都一起失去。 “我们从来都是一起出发,再一起回家的,我已经没有想做的事了。”马萨卡依旧平静的望着她,平静的像一滩死水,再激不起一起波澜,“我知道游客小姐想回家,没关系,车里还有很多物资,一定可以回家去。” 连她也考虑过了吗?游客叹了口气,觉得大脑有点抽痛。 她实在无法理解,人应当是那种失去谁,失去任何人都可以振作起来,重拾希望的生物。包括她自己,从莫名其妙来的这里,就没有遇到过一件好事,可她从没有想过要找个坑把自己埋了。 只是因为失去队友,朋友,就要寻死觅活,那世上的人就要死掉大半了。更就不要出来探险,好好呆在家里,什么事都没有。 她刚腹诽着,又忽然想起友客鑫篇那场屠杀,蚂蚁篇那些村落。 算了,猎人世界,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就没有安全的地,如果安全,那就是危险还没看到你。 游客心里一阵窝火,忍不住质问他,“你没有考虑过你的家人,那些爱你的人怎么想吗?” 马萨卡幽幽道:“我没有家人了。” 游客无语了,她想不出怎么阻止一个决心赴死的人了,常理中最有效的劝阻法也失效了。 马萨卡哀愁的看着她,不解的问,“游客小姐,没有稍微想到要失去就忍不住伤心,一旦失去就决定再也无法活下去的存在吗?” 游客木然的靠在椅背上,“没有那样的东西,我的世界很充实,少了什么都可以过,情情爱爱不过是消遣物,我没有那么纤细的神经。硬要说的话我比较喜欢钱,有钱可以轻松很多,没有也一样过。” 她的耐心耗尽了,随便吧,只是一个稍微相处过一段时间,有些好感的npc,死活与她无关。 马萨卡却低下头,似乎在为她感到惋惜,“太可惜了……游客小姐。” 游客敷衍的应下,将他带到沙地。 她忽然想到,马克被流沙吞噬了,只是她的猜测,万一不是呢? “喂。”她叫住他,“我只是随便猜的,也许不是真的,所以没必要……” 马萨卡眼中闪着一丝亮光,像天上最暗淡的星星,“但是马克真的不会回来了对吗?他找不到我们了。” 游客无言。如果她是个感性乐观头脑单纯的人,一定还可以说出很多不符合通常情况的乐观猜想,可惜她不是。马萨卡也不是。 马萨卡慢慢的走向沙地,重力与细沙接触的瞬间,沙漠便张开了它的嘴,咬住自投罗网的猎物。马萨卡还不肯悔悟,就那样仍由他,越陷越深。 游客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下陷,看着他自我毁灭。 最后黄沙已吞没到了大腿的位置,很难再有回头路了,马萨卡依旧满怀善意的望着她,“最美好的事物,一定是值得献上生命的。我相信游客小姐有一天一定也会遇到那样的人、事,虽然我们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我认为。” “你闭嘴。”游客打断他,“太蠢了,不要跟我说话。” 马萨卡绽开笑容,真的闭上了嘴。 幽幽月光下,死亡在蔓延。游客沉默的观赏者,彷若局外人。马萨卡依旧陷在沙子,沙子缓慢的吞噬着安静的猎物。他太从容了,太冷静了,以至于这一过程需要长的过分的时光,会死的很痛苦。 游客坐在车里,双目紧闭,单手按着皱紧的眉心,烦躁与自己做斗争。她不该管的。 但她还是管了。 长久的时间后,游客冷着脸翻过座椅,杂乱的工具箱里翻出绳索,一头系在自己身上,一头系在车上。走出一半又折回去,将刀别在腰上。 游客伏在地上,向那边缓缓爬去。 “游客小姐?”马萨卡惊异,他的嘴唇已经干裂了,面色潮红。 游客恼怒的瞪着他,“保持姿势,不要乱动,等我过去。” “可是我。”马萨卡说的一半,随着他说话牵起的动作,沙又往下陷了一丝。 “闭上你的狗嘴。”游客骂了一句,继续道:“你最好乖乖听我的话,身体慢慢放平,不要剧烈动作,越慢越好,把身体放平,我会救你出来。” 马萨卡目光复杂的看着她,感激的笑,却又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游客闭上眼,深吸了口气,她现在心情真的糟透了,没有心情再无不懂事的烂人做思想工作,干脆了当的宣判,“你可能还不太了解我,我这人一向道理视道理为狗屁。现在你只有两个选择,一,乖乖听我的话,完整的出来。二,不听我的话,我把你切碎了拖出来。” 游客掐着他的脸,狠狠地发泄不满,“就算你现在开始挣扎下陷,我也会在那之前把你的头割下来带回去。现在的话……”游客哼了声,亮出腰上的刀,“我会从腰把你拦腰切断,把上半身带回去。不要反抗我,你会很痛苦。” 马萨卡眼神战栗地唤她,“游客小姐……?” “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太弱了,又弱又脆弱,活该。”游客觉得她的心比石头还要硬。 “我沉下去的话,游客小姐也会被牵连吧?”马萨卡担忧的问。 游客愣了愣,她没想到他会这么问。不,正是这种为他人着想的品质,她才没办法轻易的丢下不管吧。 “是啊。” 马萨卡马上开始为难起来。 就在这时,沙地开始摇晃,地下轰鸣作响。游客马上意识到是地震了,脸色一片灰白。 记仇 大地呜咽,黄色的荒漠像风暴中的大海一样翻滚、起伏。他们就像漂泊在水面的两艘小船,奋力抵抗也难逃被掀翻的命运。 游客徒劳的妄想抓住沙子,大喊道:“抓住我!”又一次猛烈的摇晃。游客抹了把脸上的沙,睁眼去看,马萨卡只剩半张手掌露在外面了,下一次他就会被彻底吞没。 来不及多想了,游客挣扎着从沙地中抽出腿,趔趔趄趄向他扑过去,抓住那半截手掌,用念包裹着下面的人,刚想用力把人拔萝卜那样□□。又是一道巨大的力,比先前的更加猛烈,一下就她甩出好几米,房车也在这次震荡中翻滚了几圈,腰上的绳索也崩到最紧。 “哐”的一声,游客重重的砸在房车上。她紧握的那只手,没有断开。 “太好了。”努力没有白费。 游客割断腰上的绳索,缠了几圈,系在因缺氧而短暂昏迷的马萨卡手臂上。 这样的好处是即使被分开,他不会那么容易被流沙彻底淹没,运气好还能回去。不过如果他运气很坏,车在地震中翻滚时,恰好碾过他,那就死定了。 游客呈大字型匍匐在地上,死死抓着身下的沙子。她现在觉得大海那个比喻是错误的,他们现在更像是在一张筛网上。要小心,在大地筛检完成前别掉下去。 大地仍然摇晃着,没有停止的意思。一次次摇晃中,他们果然被分开了,游客往四周看时,眼前除了沙子还是沙子,雾蒙蒙的黄烟模糊了视线。在烟尘中,似乎有什么怪物破土而出。 几分钟后,大地终于平静了。游客剧烈咳嗽着,身体后知后觉的传来疼痛,她艰难地从沙地里爬出来,大咧咧坐在地上,脸色臭的仿佛被富奸老贼扔在臭水坑里,踩了一千遍又拿出来当尿布被人拉了一泡屎。 她现在有一万句脏话要讲,但那一句都无法表述她心情十万分之一的操蛋。 因为现在原本广袤无垠的沙漠上冒出一座古代宫殿!一帮人从门口出去,为首的是梳着大背头的库洛洛·鲁西鲁!西索也在,看起来已经加入旅团了。 她瞬间就明白了,这根本不是什么天灾,不可抗力。这xx是人家找着遗迹,偷完古物要出来了! 那个鸟人还敢跟她打招呼!游客气到咬牙切齿。 等等……库洛洛为什么要跟她打招呼? 游客嘴巴张成一个O形。 现在该怎么办?装高冷还是装柔弱?狗腿还是谄媚?谁来告诉她,原主那个连念也不会的菜鸡,为什么会认识蜘蛛头这种boss级人物啊?!情人?朋友?伙伴?仇人?!原主似乎是个小贼,她不会胆大到连库洛洛也偷过吧?! 库洛洛将少女的全部变化详细地捕捉进眼底,漆黑的眼珠中闪过一丝暗茫。 “蔷薇。” 蔷薇?是在叫她吗?好艳俗的名字,跟歌厅舞伎似的。装失忆吧?只能装失忆了吧? 游客脑筋飞快的转动着,原主和库洛洛这点着实超乎了她的意料。她谨慎的往库洛洛身后望了望,没有发现派克诺妲那高挑的身影,不幸中的万幸。 “你认识我吗?我不记得以前的事了。”游客尽量表现的温和无害。实际上库洛洛出场搞出的阵仗,弄的她这么狼狈,仇恨值就超过西索,在游客仇恨名单上排名第一位。 “是么?”库洛洛微笑着看着宣称不记得的少女,目光深邃而危险,“你的反应显示你认识我,而且畏惧我。如果你如你所说,你没有理由会对陌生人做出这种反应。你在隐瞒什么吗?” 游客就是不喜欢库洛洛这一点。过度理性又热爱解剖人性,心向无序。温和平静的外表藏着深不见底的心思,就像蜘蛛一样,潜藏在黑暗中,暗中织网,将不知何时就掉入陷阱的猎物一口吞下。和他碰上,没有一刻是能够放松的。就算只是说话,也倍感心累。 亲自接触果然比想象中更难受。游客叹了口气,大声道:“你也太自恋了吧!你从哪里看出来我怕你啊!长得挺好看,说话咋这么不要脸呢?” 与其和他斗智斗勇,对付这类人,当头脑简单的无赖要方便的多。游客正得意的想着,下一瞬间,一阵残影抖动过后,游客沾满黄沙的脖子上渗出血迹,滑过刀刃,滴落在地上,融进杀里,变成一个个红色的点。 “团长,要不要把这个女人杀掉。” 飞坦你个小矮子,活该才到爷下巴高!这就还敢亮剑?这就?! 游客当即就要暴走。我渴望有价值的对手,锐利的剑,锐利的眼,速速与爷击剑!! 但她忍住了,花容失色地惊声尖叫,一溜烟躲进西索背后。嘟起嘴泪眼婆娑道:“西索大人,人家是你的小苹果嘛……这个人好凶,人家还打不过他嘛~” “西索。”库洛洛平静地道。 “嗯哼~”西索轻哼了声,别开脸,肉眼可见的不高兴。 游客见此急忙跪在地上,发动练,双臂死死环抱着西索大腿,大声告白,“人家喜欢的,讨厌的,畏惧的,都是西索大人!您的光辉就像天上的太阳一样耀眼!” 才怪!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等我跻身五大念能力者,把你们全都打爆!打爆!!!游客内心在咆哮。 “喂,西索,你认识这个女人吗?”飞坦充满敌意的问。 “认识哦~”金色的眼瞳凝视着爆发出来的念,西索眼中闪过一丝满意,心梗的感觉稍微减轻了一些,一把提起挣扎不肯放手的游客扔出去,笑眯眯地道:“要学会自己努力哦……” 织网 游客摔了个屁股墩儿,忿忿地瞪了西索一眼,叹了口气从地上爬起来,面色坦荡地高举双手。 “我投降,我认输,我道歉,不管是下跪还是舔鞋我都愿意干。” 面对速攻防、念量、实战经验都在自己之上的对手。有一句古话说的很好,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性命才是第一位。还有一句古话也说的很好,退一步海阔天空,没必要逞一时之气。何况,她和旅团也没有严重到见面就要你死我活的深仇大恨。 “带上她。”库洛洛笑了笑,平静的外表下不知道在想什么。 飞坦收回刀,眉宇间一望而知的不满。游客吐出舌头,朝他做了个鬼脸,“略。” 飞坦皱起眉心,迸发出与身高完全不符的强烈杀意,却又碍于命令不明当场将碍眼的人杀死,自告奋勇说:“把她交给我,让我来拷问她!” “哇,什么拷问说那么好听,就是想公报私仇折磨我吧!”暂时没有生命的游客,忍不住吐槽。暴脾气小矮子,个头不大,心眼挺小。 “不。”库洛洛说,“暂时还不必。” 暂时的意思就是以后可能可以吧? 游客刚刚还有点小得意的表情,瞬间变得阴郁。虽然她看不透库洛洛的心思,但用脚指头猜都能猜到绝不会是什么好事。搞不好……会比死更惨。 逃走吧。 游客不动声色打量起旅团一行人。库洛洛,一肚子坏水,企图不明。飞坦,恨不得宰了她。西索……游客幽幽叹息,刚刚她不战而降,毫无抵抗的做法,大概让他对她的好感降低了吧,别去烦他比较好。 就只剩下玛琪了,那个外冷内热的冰美人。游客有点纠结,如果原主和蜘蛛的关系很好,或许还能祈祷一下下,概率不会超过5%。但是她还不知道是敌是友,她脑子里真的一点原主的记忆也没有,干干净净,什么也不剩。 没有可以指望提供帮助的人! 游客跟在队伍后面,越想越烦躁。 蜘蛛大概还是想要得知原主的信息吧。这种危险份子认识你,你却对此一无所知的感觉,怎么想都很麻烦。 游客冷着脸,不情不愿地跟进旅团的临时据点。 芬克斯坐在石阶上,热情地向她打招呼,“哟,蔷薇你也从流星街出来了啊,距离上次见面有几年了吧?” “闭嘴,芬克斯。”飞坦面色不善。 紧接着飞坦又补充道:“她不是那女人。” “长得还真是像。”芬克斯的表情冷了下去,语气也变得像是在谈论无意义的陌生人,“那她是怎么回事?” 玛琪道:“团长的意思。” 游客不由自主的冷眼看了一眼库洛洛,又飞快的别开脸,没有说出不合时宜的话。 库洛洛微笑着坐上高台,半弓着背,十指交叉放在腿间,其他蜘蛛也围在一旁,或坐或站,只有西索离的稍远些。似乎准备要对她进行审问了,主审官自然是库洛洛。 游客冷着脸,压下心底的烦躁和恐惧,尽量显得心平气和。她也确实还算平静,甚至表现出了不属于阶下囚的傲慢。如果要论实力,她差旅团太多,盲猜最多就能和那个最矮的小矮子,不仔细看还以为是拖把的库哔打个四六开。 但是就像老虎之于人。人会怕它,惧它,承认它的力量,但不会把它当成人看待,更不会放在同一等级去思考。这还是人类对同属地球,自然生物的态度。而漫画人物,完全由个人或团队创造出来的角色,再怎么强大也只是作品设定,跨越维度过后,比之老虎还要微末的多。 游客从第一天就没有把自己当成猎人世界的人,至今为止,还是一样。或者,她并不觉得自己真的被杀就会死。没来由的想法,却又不敢轻易尝试的猜想。 “眼神很像。”库洛洛称赞道,问她,“还不知道小姐怎么称呼?” “游客·斯巴达。”游客报上姓名,叹了口气,双手摊开,无奈的说:“我承认我认识你,不光是你。”目光在其他人脸上扫了一圈,“飞坦,玛琪,还有芬克斯,我都认识。不,确切来说,是我认识你们,你们不认识我。” 库洛洛礼貌的点头,像是在思考她说的话。基地里的温度似乎低了一些,几道目光落在她身上,审视着她。 “别这么看着我。”游客打断道。不能给他们太多思考时间,先把主动权拿回自己这边,再走一步看一步吧,“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认识你们,反正你们的脸一出现我就……潜意识?挺莫名其妙的,我也弄不清,如果你们能帮我弄清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 “喂,不会是失忆了吧?”芬克斯道。 库洛洛说:“不可能是失忆。想一想吧,失忆不会留下深刻的印象,游客小姐从一开始就对我非常戒备,一直在伪装自己。也不可能是副人格觉醒,那样无法解释游客小姐为什么会那么熟悉旅团成员。我倾向于游客小姐对旅团全部成员都有一定了解,游客小姐认输那么快,也是因为知道飞坦的情况吧?为什么?我坚信旅团中不会有背叛者,所以很好奇是用了什么办法、手段,游客小姐能告诉我吗?” 落网 话都被你说完了,还让我说什么。游客在心底竖起鄙夷的中指,幽幽叹了口气,“我本来想骗你说是我是原来那位小姐的第二人格,既然被你戳破了,那就没办法了。在我告诉你之前,我有一个问题要问你。” 游客悲伤的看着他,赤/裸的目光,像在凝望相爱却又无缘在一起的恋人。 芬克斯不禁打了个寒颤,被肉麻的。飞坦的脸色更臭了,似乎随时会冲上来砍了她。玛琪在打呵欠,并不关心。西索依旧玩着他的扑克牌,等着看戏。 库洛洛面色沉静,目光更深邃,“嗯。” 游客望着库洛洛眼中的倒影,更忧伤了,“库洛洛,你相信灵魂存在吗?” 库洛洛道:“我相信每个人都有灵魂。游客小姐想说的是你是幽灵,是这个意思吗?” 游客垂下目光,泫然欲滴,“我也不确定我是什么,幽灵或许是最确切的说法。大约是几年前,我不是很清楚时间。从那时起,我就一直飘荡在空中,时而苏醒,时而昏睡,每次醒来后都会出现在不同的地方。我能看见所有人,却没有任何人能看见我,我能穿过一切障碍,却碰不到任何物品。 在那个时候,我曾见过你们。但不久之前,我一次醒来后,突然有了实体。你问我,我也不知道我从哪来,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更不认识这副身体的原主人。 我所知道的事,就是这样了。” 库洛洛眼中闪过一丝好奇的光,勾起嘴角,探究地道,“游客小姐的身体死后会再度回到灵体状态吗?” 好你个裤落落,还想杀我,活该你发际线上移! 游客瑟缩了下,抬起头,错愕的看着他,愣了愣答道:“我不知道,此前没有过先例。”顿了顿,补充说,“不过就算可以,库洛洛先生也没办法证实结果吧?” 她真的很怕库洛洛突然抽疯下令说:把她杀了试试。那就比两百抽不出ssr还惨,还不如不撒这个谎。 库洛洛点点头,自顾思索起来,过了一会才道:“玛琪你的看法?” 面色轻松自如的游客心里就差要给玛琪跪下了。谁都知道玛琪的直觉神仙难顶,信女愿一生食素,求失灵!她真的想不出接下来还能怎么编了! “我认为她和蔷薇有某种联系。”玛琪依旧冷冰冰的。 欸?游客疑惑的歪头,她相信玛琪的直觉,但……算了,不重要。只要不建议库洛洛杀了他,都是好话。这一刻,在游客心目中,玛琪并不高大的身姿变得格外宏伟,仿佛散发着圣光,虚假的太阳神——西索,真正的太阳神——玛琪。神之光辉必将闪耀大地! 库洛洛敏茹的将游客的反应捕入眼底,从石阶上站起来,宣布道:“那么这位小姐暂时和旅团一起行动,由。” 游客急忙跳起来,沾满黄沙的面庞径直怼到库洛洛面前,炙热的目光渴求的盯着那双黑色的大眼睛,“我申请把我交给西索看管!!求您了团长!” 库洛洛礼貌的微笑,点头,转头对远远坐在一边看戏的西索的道:“那么西索,就交给你了。” 游客舒了口气,畏缩中又带着点小得意,得意中又带点心虚,心虚中还带点幸灾乐祸,心情复杂地往西索那边靠近。她有理由,师父怀疑库洛洛也有想借此给西索添堵的成分。毕竟他们的关系,看起来一开始就不太好。西索的性格,是不如她讨人喜欢。 游客在离西索不近不远的位置,找了块石头坐下。余光里,西索一直有一搭没一搭的在哪扔扑克牌,不时发出哼哼唧唧的怪笑,听的她非常不自在,频频咂舌。 游客凝望着他,目光灼灼,试图用心灵感应跟他道歉。 西索你不要怪我,你以为我有的选,其实我没得选,我也不想的。交给飞坦不死也残,玛琪人很好但是直觉太准了,风险太高。芬克斯就是个直男,我跟他聊天都不知道说什么。您大人大量原谅我,等我回去就买您的周边,为您打call。 游客感觉眉目传情,目都传痛了,西索还是一点反应也没有,视她为无物。游客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挫败的叹了口气。 是谁说眼睛是心灵之窗的?要不还是晚点亲自和他道个歉?虽然西索不怎么样,但作为新时代的好青年,要大度些。前仇不论,这件事确实是她在利用他。游客纠结的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身体一点儿行动的意思都没有。 为什么会这样呢? “喂,那女人的眼神,该不会喜欢西索吧?”芬克斯一脸恶寒。 飞坦嫌恶道:“那家伙承认认识那女人,八成是他某个女人吧。” 芬克斯往后一仰,一副了然的表情,“看不出新成员是受女人欢迎的类型。” “你嫉妒?”飞坦眯起眼,揶揄地道:“我记得你以前暗恋过。” “吵死了!”芬克斯微红着脸,从地上捡起一块块石头,追着飞坦砸。 “喂喂,你们造谣就造谣,不要那么大声啊,当事人都听见了。更不要随便打起来啊!”游客从地上一跃而起,跳开三丈远,心有余悸地看着砸在原处的那块巨石,下定决心。 算了,看起来还要和他们待上很长一段时间,还是说明一下吧,顺便和西索道个歉。 游客一手用力拍打胸口,一手前伸,做出且慢的姿势,面容严峻,高声道:“你们不要误会了!我是光荣而伟大的御宅族成员,对现充没有兴趣!” 芬克斯问飞坦,“什么是宅宅一族,有这个种族吗?现充又是什么?” 飞坦没好气地道:“去问侠客!” “咳咳咳。”游客咳了几声,扬起慈祥宽容的笑,双臂张开,已然一副传道解惑的神父样,“御宅族简单来说就是,整日宅在家里,沉溺各种动漫,游戏,虚拟世界的一群人,现充则相反。” 芬克斯看向飞坦,“飞坦好像很喜欢游戏吧?” “想打架吗?!”飞坦道。 “等等,等等。”游客急忙叫停,“我还没说完,你们等会再打。我和索酱是清白的!我只是想因添麻烦一事,跟他道歉,不知道怎么说而已!” “噗~” “索酱?” 旅团眼神怪异地看向西索。 经典小包子脸西索出现了! 游客不明所以的耸肩,“对啊,索酱,库洛洛酱,坦酱,多可爱。” “哈哈哈哈哈。”芬克斯发出杠铃般的笑声,捂着肚子打滚,“飞坦,团长,可爱,哈哈哈哈哈。” “宰了你,死女人!”飞坦再度亮剑,以极快的速度冲向游客。 “住手,飞坦。”库洛洛制止道,合上书页,看向游客问:“游客小姐有什么目的吗?” 果然还是库洛洛最讨厌了。 游客仅仅是望见那平静无波的目光下藏起的算计、探究,就感到一阵阵心累,什么好心情都没有了。她心情低落的叹了口气道:“没什么,只是想和你们关系搞好一点而已。 库洛洛先生不是想知道我身体的秘密吗?在想到办法或者不感兴趣前,我们还得呆上一段时间吧,虽然你们肯定不会觉得,但我其实很无聊,很难熬。” 西索咬着手指,核善乖巧的提议,“那我们来打一架吧,游客酱……” 危!! “这样就不会无聊了哦……”西索站起来,一边说一边妖艳地扭动他那不符合常理的细腰。 大悲! 这家伙绝对是手痒想揍她吧!绝对是吧! 游客想起西索那砂锅大的铁拳,一拳把小杰打飞出去的刚猛力道,就觉得面部抽痛。游客猛地吸溜了一口口水,成功避免了还没挨打就先成痴呆的尴尬。 “库洛洛酱——!”游客伸直双臂,尖叫着奔向库洛洛。 西索一把抓住游客命运的后衣领,游客仍不屈不挠的往前冲,双臂不停挥舞,嘴里凄厉的唤道:“团长大人!玛琪姐姐!救命,救命!” 库洛洛微笑着说出恶魔的语言,“游客小姐已经交给西索了。” 游客的脸色唰的变白,继而转红,再转青,最后露出生无可恋的表情。 芬克斯感慨道:“看着蔷薇的脸做出这么精彩的表情,心情还真是微妙啊。” “那女人可没这么讨厌。”飞坦有点幸灾乐祸。 游客没心情去和那两位相声兄弟抬杠了,认命的停下挣扎,看着往日很喜欢的变态笑容,今日怎么看都贱兮兮的笑脸道:“好吧,但我有一个条件。” “嗯哼~”西索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 游客说:“你要想办法治好我。” 西索说,“可能会死哦……” 游客平静的看着他,过了一两秒,笃定地说,“那你一定是故意的。说着“不小心”“没控制住”这样的谎,故意“失手”杀死我。” 游客伸直四肢,做完简单的热身运动,“我准备好挨揍了。” 说完游客便径直冲了上去,“大象踢腿!” 在攻击到来前,西索就已闪到一侧避开,同样使出一击踢击,正中游客侧腰。受到冲击的游客发出一声嚎叫,呈抛物线飞了出去。 “猫落地。”游客急忙调整姿势,在空中完成转体,双脚在沙地里滑出两道长长的痕迹。游客再度攻了上去,使出一套连招,“犀牛狂奔,袋鼠跳,飞天锤!” 西索往后退了半步,张开附着能力的念网,将从天而降的游客双腿黏住,甩飞出去。接着又拉回来,补上一击重拳,游客再度飞了出去。 游客用力拍了一掌有些晕眩的脑袋,再度往前冲,“飞龙在天!” “太弱了哦~”西索索然无味地向空中射出数张扑克牌。 “呵呵,草船借箭。”游客怪笑两声,发动坚防御,扑克牌划破衣服,浅浅地插进肉里。 游客将它们一张张地将它们□□擦干净,得意的看向西索道:“之前就提到过,可惜那会我还不会念。现在正好得到的话就让你也看看我的牌技吧,不管是花切还是飞牌都不在话下哦!” 西索停下攻击,饶有兴趣望向她,等着她接下来的攻击。 游客操纵着它们,或空中回旋,或拉成一条长线,普通的纸牌,像蝴蝶一样在游客双手间来回翻飞流转。 “顺带一提,我还会玩□□,penbeat。” 像这种华而不实、花里胡哨,难练又没用的奇怪技能,游客可以说是行家里的老手了。 西索沉默的看着她炫技,莫名不爽。 游客简单的将能玩的花式玩了一遍后,指尖夹住扑克牌一角,肩膀和手肘发力。前一张射出后,后一张立即接上,全部瞄准西索。 几道血痕出现在西索身上,却都不深,浅浅的伤口渗出点点血迹。 “呵呵呵呵呵……” 忍耐的笑声后,西索放下挡在脸上的手,露出略微满意的神情,单手托起下巴,点评说,“力道不够哦,不特意用坚防御也只有这种程度的杀伤力……” 西索再度射出数张附着着念的扑克牌,游客堪堪躲过了部分,还是有一些射中。游客倒吸了一口凉气,瞳孔微缩,惊慌的瞪着他。 这要被射中要害就死定了吧!不会真的想宰了她吧?! 游客忽然对自己的想法,不那么坚定了。 “哼哼~”烂果实的眼神,腐烂了么?西索不满的发出轻哼,略可惜的要给她最后一击。 “乌鸦坐飞机!” 游客忍着剧痛,猛地向西索发起攻击。 人类在面对强敌时,会本能地想要战斗或逃避。面对恐惧时,大多会怯弱,但也有一小部分,恐惧到极点,反生出不顾一切的勇气。 游客并不是那种“疯子”似的人,天性属于前一种。但因为过于担心,那些很多人都有,或者无伤大雅的恐惧物,会在某一天某一个时刻,再次成为阻碍,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所以她总是一次次地逼迫自己面对自己无比害怕的存在,反复试探,训练,直到不再妨碍为止,近乎自虐的偏执。 如果因为怕死而退缩,才是真的死定了吧! 既不会逃走也不会求饶,被击倒多少次,就爬起来多少次,直到失去意识或是干脆死掉。 “抓到你了。” 头骨发出断裂的声音。游客终于碰到他了,破裂的指甲紧紧抓着西索手臂上的肌肉,游客无焦距的蓝眼睛失神地望着死神,不带一丝感情。 西索握着扑克牌,轻易破开防御,将牌送入腹部,温热粘稠的血顺着纸牌流出,慢慢晕开一大片。 游客像是没感觉到一样,反倒趁此机会,将念全部集中到头部,迎头痛击,“脑袋砸核桃!” 西索眼瞳微缩,眼中闪过一丝错愕,顺势下腰,躲过这一击。游客则急速变化策略,干脆按住他腹部把西索压的更低,将念集中到牙齿,对着舒展的颈脖张开血盆大口。 保护自己最好的办法就是消灭敌人。就算被捅对穿,也要在那以前让他付出代价! 在游客牙齿刺破西索皮肤,在尝到血味的那一刻,西索的另一只手也同时插进游客后背,刺破血肉,再往前便是心脏的位置。 游客松开嘴,浅笑着问,“我有成为你合格的果实吗?索酱?” “他们两个怎么还抱一起亲上了?”芬克斯惊奇道。 从侧面看,姿势确实有一点像是她按住西索亲他脖子,西索则单手环抱着她。但事实不是这样的啊!她最多只是把西索当做众多喜爱角色中普通的一位而已。 甚至不是最喜欢的一位。 在失去意识的前一刻,游客心底咆哮道:造谣请小声,尊重当事人!!!我还没死呢!出来单挑!单挑! 西索温和地笑了起来,放下手中的少女,轻声说道:“勉强让你合格好了……继续努力哦~游客酱~” 阴间 纯白的月亮和血红的月亮各自挂在天两边,四周一片迷雾,影影绰绰地能看见一些高楼和废墟的影子,霓虹灯下照着的是垃圾填埋场。 游客一脚踩在水里,水镜映出她的倒影,浅色的发杂乱地纠缠在一起。 “搞什么?什么鬼地方?不能这么倒霉吧。” 她明明记得她吊着口气没死,难道西索改变主意补了她一刀?西索的话……还真做得出来这种事。或者是她没挺过来,嗝屁了? 游客四处张望着,这个看不清前路的世界似乎只有她一个人。她不甘心的大喊。 “有人吗?有人吱一声。” 空荡的世界上,连回声也未有。游客挫败的就地坐在水坑里,嘴里还不忘抱怨,“不会又穿了吧?爷心态要崩了啊,生而为爷,爷很抱歉。” 等了许久依旧没有任何变化,没有人类,没有动物,连植物也见不到一株,完全没有生命迹象的世界。游客的心渐渐冷了下来,她双手放在胸下,端正地躺在水里,像是已入棺的尸体。只有那双还未合上的眼睛,哀愁的望着两个月亮,粼粼水波刚好淹没到耳廓。 月亮变了,像是被人击碎,波纹似的晃荡。游客警觉的坐起来,四处张望。 她看见她“自己”站在不远处静静地望着天空,脸上没有一丝笑意,冷冷清清,神情落寞。 “喂!” 游客站起来,向她跑过去,“你是谁?!” “啊!” 游客惊呼一声,跌坐在地上,错愕的瞪大眼睛,试探地将手伸向前方。一面看不见的墙壁横在中央。 游客皱起眉头,徒劳的拍打,呼喊。 “你是谁!?回答我!你怎么长着我的样子,还穿着我的衣服!” 望月的黑发美人终于舍得挪开一点目光,扭头看向游客,神色淡淡。 “我是你,你是我。你还没明白么?” “放你娘的屁!”游客气急败坏地大叫起来,双手按在墙壁上,“我就是我,你就是你,你不会是我,我不会是你!” “我知道你是谁了。”游客笃定地道:“你就是蜘蛛说的那个蔷薇吧。我也不是穿越,是互换!是你!” 蔷薇没有否认,收回目光,转身向迷雾中走去。 “你别走!你想做什么?!我要回去!让我回去!你别走!” 游客抓狂的大喊,奋力踢打墙壁,殷红的血顺着指节、脚尖滴落,融进水里消失不见。 游客焦急望着越渐远去的背影,忽然灵感一闪,向她问道:“我见到旅团了!” 黑色的背影顿了一下。 “他们很想你,你不想他们吗?”游客放轻音量,循循善诱:“我们换回来,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你还可以回到旅团身边,我也可以回家。我们都会得偿所愿。” 蔷薇飞快的扭过身,长发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长弧,向她走去。 游客期盼地望着近在咫尺的人,“飞坦,芬克斯,库洛洛,玛琪,他们都还记得你。库洛洛又去找宝物了,你不想一起去吗?我们现在换回来,我们回家。” 蔷薇眼中闪过一丝微弱的动摇,很快又像星火一般淹没在黑夜里。 “你转告他们,缘分尽了,谢谢照顾。” “你自己去说啊,这样才有诚意不是吗?” 游客差点被气到背过气,感情她煽情这半天都白讲了,一点也听不进去,还得当传话筒,天下有没有这么扯的事啊! 蔷薇平淡的回身又要走。 游客气急的大喊,“喂喂,至少,至少告诉我,我那边怎么样了吧?!你回来!你回来,你们这些人怎么都这么自我。” “你回来……我还有好多问题想问,你回来……” 游客顺着墙壁滑下,坐在水里,徒劳的揪哭呢喃。 “至少告诉我一点那边的事啊……我爸妈肯见我了吗?他们原谅我了吗?有谁发现吗?……至少让我回去道别,我还有很多话想说,你别走……” 游客是哭着醒来的,泪水打湿了头发,心脏和身体都在抽痛,以至于她也不知道那个更痛。 “呐,小果实做噩梦了吗~”西索被吵的有点烦。 游客看了一眼笑眯眯的西索,哭的更大声了。 “要你管哦!我看到你更生气。” 游客一直哭。 如果骨头没有断裂的话,她现在一定会一面哭,一面捶胸顿足,满地打滚。 西索伸出手指用力戳了戳游客哭花的脸,“女孩子哭太多会变丑哦~” “没关系,正好洗脸。” 游客抽噎着,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模糊的实现督见西索又要来烦她,一把拍打他的手,“你当逗狗呢,别摸我,我气死了。” “真善变~” 西索收回要去掐她的手,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蹲在地上缩成一团,身体发出和语气截然不同的杀意,“明明之前还说很喜欢人家~” “我不是气你啦。” 游客哭够了,气恼的坐起来,横向擦了把眼泪,哽咽着道:“我是气蜘蛛,气我自己倒霉。” 西索眼睛亮了起来,变出一张扑克牌舔了舔边角,兴奋地问:“小果实想杀死蜘蛛吗?还太弱了哦~” 游客白了他一眼,“才不是。只是迁怒而已,迁怒,不会真的记恨。”游客盯着他,摆出一副别装了,我懂你的表情,“而且蜘蛛猎手不是你么?”战神? 西索肉眼可见的萎了下去,悻悻地发出哼声。 “保密哦~不然就杀了你。” “当然了,我不会干涉你们的事,更不想和库洛洛扯上联系,他太能算计了,累觉不爱。”游客理所当然地道,“这个世界我最喜欢的就是你,肯定会偏向你的啦,不会告诉任何人。” 只限这个世界最喜欢你,等我回去,我就会再一次成为二次元の神,长得美的全是我老婆,长得帅的都是我老公。夜夜笙歌,节操掉光。 西索露出宠溺小动物的笑容,轻轻拍了拍一脸y笑的游客发顶,“乖乖~” 游客愣了愣,从无尽幻想中回来,怀疑地盯着西索,一秒,两秒,三秒……“你果然是在逗狗吧。”我把你当墙头,你把我当白毛狮子狗? “呵呵呵……怎么可能~”西索用扑克牌挡住半张脸,笑得浑身颤抖。 “那个。”游客吞吐着,终于忍不住道:“很久前我就想说了。西索先生,少舔点带血的扑克牌吧,万一人家有病,多脏。” 西索微微睁大眼睛,上下打量了遍衣衫褴褛,灰头土脸的游客,无需言语意思已不言而喻。 “我也不想的。”游客委屈的埋下头抱怨,“我迷路了嘛,鸟不拉屎的破地方。”真是越想越气,难怪流星街富不起来,治安混乱。想要富,先修路,少生孩子多种树的道理都不懂! 游客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抬起头,正色道:“对了,西酱,下次有机会再打一场吧,我会比现在出色的多哦。”一定会痛扁你一顿。 “嗯哼~” 下次见面说不定就腐烂掉了呢~真可惜,精神很好,没多少天分呢~下次要不要杀掉呢?西索挑眉,盘算起游客的死期。 游客无奈道:“稍微期待我一下吧。” 西索发出危险的气息,拖起长长的尾音,轻飘飘的像一阵烟,“这么自信,游客酱是有什么特殊的手段么……” “要是有那种东西,我也不用见谁舔谁了,谁又想当弱者呢。”游客苦涩的笑了一下,继续道:“不过我很看好我自己,不,还是多亏了这副强韧的身体,如果是我自己的话大概办不到。总之,我并不觉得我没有机会胜过你。”你把我摁在地上锤的仇,我一直记着呢! “啊呀~”西索咬着指尖,内心有点高兴还有点不爽,“游客酱,是看不起我吗?还是太自信了呢~” “才不是!”游客慌张地大叫起来。她哪里敢看不起西索啊,她被打的就差跪下叫爸爸了,如果不是坚信自己还有一点成长的价值,她当场就考虑出卖灵魂,苟全性命了。 “只是索酱在战斗上,比较正直罢了。”相比较而言的正直。 “正直?”西索指着自己,“我?” “是啊。”游客忍不住又要吹彩虹屁,谁说当舔狗没有瘾? “不仅从不扼杀潜在敌人,还会多加照顾栽培!战斗时也好心的让对手挑选地点和时间,让人做准备,除了下手是真的黑以外,在这个人心险恶的社会里,简直是君子楷模,我辈榜样!难怪人气一路高升,成为万千少男少女的梦中情人,迷倒一片又一片。” 游客越吹越起劲,很快将其他事抛之脑后,兴高采烈地搜肠刮肚,将一切想到的赞词,不假思索地全用在西索身上。她刚刚福至心灵,瞬间下定决心,如果可以的话,她要用这三寸不烂之舌一路走一路舔,现在舔西索,舔旅团,以后舔奇杰,雷酷。直到她能回家,或者能打赢,打不赢也能跑掉的时候。 结茧 游客觉得未来充满了希望! 如果不是身体不允许她几乎要跳起来高歌一曲难忘今宵了。 “和索酱聊天真开心!谢谢你陪我说话。” 游客扬起大大的笑脸,清澈水润的蓝眼睛感谢的望着他。如果没有西索来和她说话,转移注意力,她现在应该还在痛哭流涕吧。 虽然也没说出什么好话。 “哦~呵呵……”西索怪异的笑着,心情微妙。第一次有人和他在一块会高兴呢~太仁慈了吗~? “游客酱要怎么感谢我呢……”西索问。 这就想要谢礼嘛,哇,好真实。好感-1,心情-1。 不过,游客还没有大胆到敢说没有礼物的程度,光荣地屈辱在y威之下。 “等我出去给你买扑克牌和口香糖怎么样呢?还请多照顾我。” “真会做生意……”西索笑了两声,眼中闪过一丝算计,没有反对。 还不知道被坑,以为自己赚了的游客不好意思地挠着脑袋笑了起来,眯起的眼睛里满是得意。 “对了,旅团呢?也不见太久了吧?”游客后知后觉地问。 还没等西索回答,游客脑中已浮现好几种对自己有利的想象。例如蜘蛛良心大发,把她给放了。又例如找到了更重要,更有意思的东西,把她给放了。再例如蜘蛛遇到了意外,全员被困,把她给放了。 不管是那种,她都超开心的! “出去了哦……”西索道,看见游客眼中越来越闪亮的光,慢吞吞地补充,“很快就回来……” 游客眼中的光熄灭了。 “呐~游客酱。”西索火上浇油道:“库洛洛没有相信你的话哟~要怎么办呢……?” 游客偏过头,生无可恋地望着他,一点感激也无,“谢谢你好心告诉我哦。” 但是我不会透露真相的哦,就算被拷问,被折断手脚,被拔掉牙齿,被虐待至死,也绝不会说一个字。游客在心里道,神色哀凄,目光坚决。 因为如果因为她的话,让库洛洛对现世产生了兴趣,去胡作非为,去大开杀戒,那她也就成为人类世界的罪人了吧。那个梦里的女人……游客已经记不太清了,她有些分辨不清是梦还是真实,也许她们真的通过某种奇特的方式见了一面,这副身体的原主人也是真的去往了另一个世界。 连蜘蛛也过去的话,世界就要大乱了!就算没有念能力,就凭他们的体魄头脑,也绝对会成为带恶人! 游客不想冒险。 “西、西索。”游客举起手,怯生生地问,“如果我逃走的话,会连累西索吗?” “嗯~?”真是蠢的可笑,还会担心他,西索勾唇嘲笑了几声,委屈地道:“会哦~人家~会被团长训斥……” 游客瞪着眼,平静地道:“是这样哦,那我不跑了。” “才怪哩!”话音刚落,游客立即大叫道:“我信你个鬼!!” 先不是西索会怕被库洛洛训就很扯,光是库洛洛会训斥团员,不,训人就很扯了吧!画面太美,想象不到。 “算了,反正我也没想好怎么跑路。”游客气呼呼地道。 “游客~” “……”游客没好气地问,“干嘛?” “回来了哦~” 游客惊慌的看了一眼外面,没有发现任何踪迹。出于对西索实力的信任,不假思索就相信了。 果然是我太弱了! 游客大悲,仰面靠在石壁上,装作什么也没发生,刚刚坐起来的样子。 作为犯人,游客很识趣的主动打招呼,“欢迎回来,库洛洛,芬克斯。”当然,不包括讨厌的小矮子,和不在玛琪。 库洛洛礼貌地点点头。 芬克斯路过时,顺道拍了拍游客的肩,道:“精神很好嘛。” “是、是啊。”游客险些被他拍出血来,扯着笑脸道:“托您的福,一切都好。” “嗯?什么福?”芬克斯茫然地问。 “白痴。”飞坦嘟囔了一句,坐到高高的箱子上。 游客也愣住了。不是吧,这么明显的客套话听不出来?舔了舔嘴唇,吞吞吐吐地硬舔,“就、感谢您大人大量,不杀之恩?还有,旅团照顾有加?” “不客气。”芬克斯爽朗地道:“等找到让那女人回来的办法就杀了你。” “……好直接。”游客低下头,控制好表情,提议道:“我也没办法让她回来哦。要不你们凑合下,忘了她,考虑我?” 库洛洛摆动新藏品的手指顿了顿,问她,“蔷薇死了吗?” 游客答,“实话说,我不知道哦。” 库洛洛深邃的眼睛里看不见一丝光明,他看着飞坦,但游客没来由的坚信,库洛洛在观察她的反应,等着她露出破绽,将她施以茧刑。 “这次的任务也完成了。”库洛洛温和地笑,仿佛在谈论最普通的事,“飞坦,把派克叫过来吧,有任务给她。” “早就该这么做了,不如让我先审问她!” “会死的吧?算啦,也可以。先……” 游客大脑轰的一声炸成一片空白,心脏止不住地狂跳,其他人说什么她已听不见,也不在乎了,死神在耳边狂笑。 绝对不能被探查记忆,只有这个绝对不可以! 游客蜷缩在地上,双臂紧紧环抱着膝盖,身体止不住地颤抖。她知道她应该冷静,但是她控制不了,她无能无力。超越生死的恐惧,牵动着她每一根神经。 她之前太被动了!从未想过主动出击,即是实力也是心理的缺陷。表面的平静,造就不切实际的幻想,让她一步步落入深渊。哪怕……哪怕多想一点,多把他们想的黑暗邪恶一点,主动考虑完善后的应对策略,或许情况就会好很多。 明明她已经占很大优势了!知道性格,知道能力,还没有当场遭遇。 还是被她搞成这样。 大失败! 不对,现在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快想想应对办法,拖一会也好。绝对不能见派克!谁都可以,不能是旅团,只有旅团不能知道另一个世界的存在。 游客焦虑的啃着指甲,光秃秃的指甲紧贴着皮肉,起初只是一点,游客越咬越用力,鲜血从破开的指甲流出,蜿蜒而下。 游客像是什么也没感觉到,瞪着库洛洛,直白地问,“你想要什么?库洛洛。” “游客小姐的秘密,可以告诉我吗?” 死缠烂打的男人! 就算游客舍得性命,一死了之,蜘蛛也有办法在她自杀前控制她,让她想死都不行吧。 游客无比挫败的吐了口气,“可以。让我们开诚布公地问,库洛洛·鲁西鲁,你猜到多少了吧?” “嗯……”库洛洛抬头望天,沉吟了会才道:“只是怀疑,还没有证据。宇宙里不止存在一个世界,且是这个世界的上位世界。游客小姐来自那里,是吗?” 别问我啊!!混蛋!你这不都猜中了么!?还惺惺作态什么! 游客几乎就要暴走。 到底是那里暴露了细节?!她撒的谎有那么离谱吗?! 靠! 飞坦快乐日 很不了起,库洛洛。 虽然描述不准确,不过作为漫画人物的你,能到这个地步已经很不错了。 但是怎么可能告诉你啊,白·痴! 游客笑得很勉强,整个人像是被阴影笼罩着,“……我可以理解为库洛洛先生想从我这么得到回答,作为最后的确认么?” 库洛洛浅浅一笑,“这么说也没错。” “很自信嘛。”游客耸耸肩,一脸无所谓,“可惜没什么秘密哦,猜错了哩……比起库洛洛说的多宇宙,我更相信单宇宙,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白痴,谁会承认啊。 你当姐姐我是小孩子,第一天出来混吗? “对策是抵抗到底吗。”库洛洛似乎并不在意游客语气中的轻慢与冒犯,依旧平和地笑,突然发问:“你很怕派克?因为知道派克的能力会对小姐很不利吗?” 不要问已经知道答案的问题作为进攻手段啊!白痴! 游客气愤的牙痒痒,“是啊。”算了,反正这种事现在想瞒也瞒不住了,她没法像这些人一样完全控制情绪外露,果然是做为真人的劣势么?淦。 “因为我的记忆里有不少……”游客顿了顿,假意为难道:“你们的不雅画面。” “像什么西索洗澡、库洛洛流泪、飞坦上厕所、芬克斯看片等等,我觉得你们还是不要看到比较好,很羞耻的。”比起找借口,游客纯粹想恶心蜘蛛的成分更多。 果然下一瞬间寒光一闪,等游客反应过来,飞坦已到了十米之外,握着刀面色不善。 “还不到时候,飞坦。” 库洛洛收回翻开的书页。 飞坦将刀插回伞柄中,“到时候这女人归我,我一定让她尝尝地狱的滋味!” 库洛洛微笑应允,“好。” 游客朝他翻了个白眼,“呵呵。” 比起被旅团虐杀这种能预想到的炮灰结局,让她出卖人类世界,将鬼子引进村,才是地狱吧。并不是不能让这个世界的人知道她的来历,只是不能让库洛洛知道而已。 这个纸片人太可怕了。在漫画里,仅仅是因为想要就可以屠杀窟卢塔一族,因为想要就可以杀光拍卖会所有人,既杀好人又杀坏人,既杀外界人,又杀流星街人,除了旅团的同伴,不,就算是同伴,只要旅团本身能延续,谁死掉也无所谓。 就如他自己所说:蜘蛛的脚步永不停歇。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告诉他啊! 即使只是万分之一的可能,库洛洛对人类世界产生兴趣,想去看一看。万分之一的可能,被他找到过去的办法,为现世之人招来灾祸。带路党,她自己都无法饶恕自己。 游客很惜命,把自己的命看的很重,但也仅仅是重而已。为了守护更重要的东西,个人生死不值一提。 “库洛洛,我实在不擅长应付你这类人。”游客认命地叹了口气,满心疲惫“你说的没错,我撒谎的能力确实不到家,让我们收起虚伪和客套,直接告诉你吧。” 游客瞪着他,目光灼灼,异常坚决,“不管你想问什么,想知道什么,你在我这里得不到任何回答。要杀要刮,随你的便。” 库洛洛笑容更大了,像是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 确实,游客也知道她这样说,和承认没什么两样。不过也正是如此,才有一线生机,99%和100%正确,看似只差了一点,实际上天差地别。游客只能祈祷库洛洛是那99%。除此以外,她也没有更好的应对手段了。 游客不得不悲伤的承认,她真的不聪明。 “飞坦,交给你了。”库洛洛笑着叮嘱,“别杀死,让她活着。” “以死亡为底线的拷问和审讯吗?”飞坦发出轻轻的啧声,阴鸷的目光恶意地打量着游客,“好啊。” 同样是金眼,为什么这个小矮子就这么讨厌呢? 游客压下心慌,略微诧异地看向库洛洛,试探地问,“库洛洛,你该不会真的以为严刑拷打能让我回心转意吧?” 库洛洛笑了笑,没有抱有多少期待,“只是想要试试。” 游客点点头,认同地说,“有道理,有用没用,一试便知。” “那就随你的便了,我也没法反抗。” “西索。”库洛洛目不转睛地盯着西索,“将游客小姐由你转交给飞坦,有异议吗?” 好你个库洛洛!这种事团长决定了,根本不需要问吧?!还想趁机试探我队友,狐狸尾巴翘起来了吧!我们可是答应了要互相保密的战友! 莫名其妙被划为队友,并没有承诺要保密的西索。 “没有哦……人家没兴趣~” 不愧是我的队友!真顶啊。 被一路拖行也不忘吹彩虹屁的游客。 不过,她总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西索也希望看到她挨打?应该是错觉吧?他们关系挺好的吧? 游客不快乐 “我会好好招待你。”飞坦阴沉地笑,他无疑是享受这件事的,尤其对象还是讨厌的女人时。 游客看了他一眼,偏过头随意地道:“请便。” 游客很快就笑不出来了,尽管她竭力保持微笑,也只是勉强牵起嘴角,露出比哭还难看的表情。 飞坦的拷问手法很讲究,富有经验。 他并不是一下子,干脆了当地将整片指甲剥下来,而是先往指缝里插入一根细小的木刺,再缓慢地敲打那根木刺,让它陷得更深。 游客倒吸了一口凉气,那种异物侵入,毛糙地痛感,让她很烦躁。她感觉她的指甲与指尖就是两块厚度不一的板,那根木刺就是一枚钉子,飞坦则是一位工匠,要将这两块黏在一起的板完美的剥离。 他的技术很好,翻开一半的指甲盖上只粘着少许皮肉,飞坦用他的指甲割断了。 游客望着天上,目光涣散,额上渗满了细小的汗珠。她努力集中注意力,想考虑一点对现在处境有利的事,可惜不奏效。 很快,他成功了,沾满血的手自然垂落着,纤细的血管跳的格外激烈,游客依稀觉得她的整片指甲都不见了。 飞坦又将目标瞄准了下一片指甲,他对游客,或者是说对拷问这件事本身,表现出了与平时性格截然不同的耐性。 游客想了想,算上脚趾,她还有十九片可以剥,也就是说这类拷问最多还能重复十九次,后面还会更激烈的手段。飞坦接道的命令是除了杀死,万事皆允。 有没有什么办法让他“犯规”呢? 游客费力的想,疼痛使她本就不太聪明的脑子更难运转了。 在飞坦小心翼翼地将掉落在地上的小心收好时,游客开口道。 “我可以告诉你,我从哪里来。” “哦?”飞坦眼睛睁的很大,看出来他还没有尽兴,脸上写满了欲求不满,“快说!” “从你妈肚子里!蠢蛋!” 游客发出夸张的大笑声,下一瞬间脸上就遭到了一记重拳。游客剧烈地咳嗽,断裂的牙齿混着血水落在地上。 “飞坦。” 库洛洛从惬意的阅读时间里抽出几秒空闲,朝那边望过去。 “还不能断定她是否是连接另一个世界的必备条件,她还有价值。” “啊啊,我知道了。”飞坦烦躁的应了两声,看向游客的眼神仿佛在说算她走运。不知从哪摸出一块匕首,手起刀落,从游客肩上切下薄薄的一片肉,又马上覆上念止血。 游客疼得面目狰狞,连话也说不出来,只能在心里骂娘。 飞坦泄愤似地削了几片后,很快就烦了,厌倦了这种快速的处罚方式,对这个第一次见面就看不顺眼的女人,他要慢慢来。 飞坦捡起一块鸡蛋大小的石头,在手上掂了掂,向游客的手指砸去,游客发出一声惨叫,眼泪迸了出来。 等砸完一只手,五根指骨都变得粉碎,血肉模糊,像一截截混着骨头的肉肠时,游客早已抽搐着倒在粘满了她自己唾液和眼泪的沙地上,面色惨白,几欲昏死了。 飞坦轻笑了两声,他当然不可能让她晕过去,那太便宜她了,也没有成效。所以每次游客昏迷后,他都会等一会,再强制性地把她弄醒。 犯人要清醒着受刑才能达到受刑的目的不是吗? 先是指尖,再到手指,然后是膝盖,最后把四肢全都,一点一点地,破坏殆尽,如果她还不肯招,他还有别的办法。如果她招了,那么恭喜她,没有价值的臭虫可以去死了。 飞坦很有自信,落到他手上,不管是什么人,他都能问出想要的话。只是时间问题,时间越久,越可以实验更多手法。飞坦阴沉着脸,眼中酝酿着更为残暴的飓风。短暂离开后,他很快回来了,手上握着一把坚硬而粗壮的尖刺,来源是沙漠中某种巨型仙人掌。 飞坦牵起游客受伤的手掌,拉直整条手臂,将刺尖抵在手臂上,柔软的肉凹下去一小块,像一个小小的圆坑。他拇指和食指指尖,捏住尖刺尾部,拧着它缓缓推进。 皮肤、脂肪、肌肉和粗粝的植物摩擦着,发出细小的摩擦声。 游客扛不住嚎叫起来,咬破的下唇此时粘满了沙土。于是飞坦烦躁地抬手甩了她两巴掌,游客安静了下去,脸很快肿了起了,耳边嗡嗡作响。 长长的硬刺穿过整条手臂,密密麻麻,一根根错乱地插着。游客忍不住挣扎,翻滚,可她一动,那些刺就撞到物体,推向另一边,游客发出凄厉的嚎叫,但又无法终止。 “游客小姐,还是不肯坦诚相告吗?”库洛洛微笑着问,保持他一贯的优雅温和。 “你去……死吧。” 游客喘着粗气回答道。她身上又一次沾上了血污,不过这次大多都是她忍受不了痛苦自己弄出来的,飞坦技术很好,为了避免失血过多而失败,过程中几乎没让她流多少血。 库洛洛看了眼外面渐晚的天色,“飞坦,今天就先到这里吧。” “团长!我还……” “别急啦。”芬克斯大大咧咧地笑着附和,“说不定明天这女人就改变主意了。万一死了就打乱计划了,派克也快过来了。” 游客艰难地扭动身体,但她的双腿、手臂一点力也用不上,刚起来一点又马上摔下去,加重身体的疼痛。试了几次后,游客终于放弃了这种为了气势而自虐的行为,躺在地上虚弱地道。 “我不见派克。” “派克来我就死。” 飞坦闪身过来,一把捏住,卸掉她的下颚,“臭女人,你以为你在跟谁说话,我们是蜘蛛。” “我知道你是只猪!” 游客吸了口往外淌的涎液,从嗓子里挤出话语,看白痴一样瞪了他一眼,闭上眼睛休息了好一会才道,“如果你们自信能拦下求死的人就尽管试试吧。” 飞坦手掌收缩的更紧了,几乎要将她捏碎。 游客干脆不理他也不管那些液体了,流出去不好看但能恶心飞坦一下,她现在这副模样也谈不上体面了。 游客喘息着道:“想想利益,库洛洛,想想利益,你没有必要和我赌气,你的目的不是这个。我会输的很惨,但你也不会赢。” 飞坦听到最后一句话,突然猛地一下拽起她,一脚踩在肚子上。 游客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要被一脚踩碎了,嘴里发出低沉的呜咽,面目扭曲,含糊不清地说着剩下的话。 “各退一步,来日方长。” “我要拔掉你的舌头!”飞坦道。 游客睁开疼得闭紧的眼睛看了他一眼,和最初时候一样,无奈而语塞,仿佛在说,“随你的便,我又没法说不,白痴。” 混合双打 “说的也是。” 库洛洛说着走到游客身边蹲下,掰过她肿得像猪肉的脸,眼中并无恶意,只是冷漠平静地审视。 “你死了就没用了。” 游客回视着他,从嗓子眼里挤出回答,“是啊,你要么放了我,要么杀了我,我……我都可以,接受。” 放弃自我,虽然很难做到,也还很多不舍,但旅团的做法进一步验证了她的想法。向蜘蛛妥协,绝对不会有好事发生!既然都要死,不如选择更有利的死法。 “看来游客小姐是不会说了。”库洛洛放下她,轻松地道:“我同意你的要求,派克不会来。” 游客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她知道这不是要放过她的意思。 库洛洛道:“飞坦,在我们离开之前她还没有说的话,就放了她。” “团长!” 飞坦忍回后面的话,很不甘心地握紧刀,“嘁。” “以后再杀就好啦。”芬克斯拎着啤酒罐站起来,过去拍了拍飞坦的肩膀,玩笑道:“你不会没有信心吧?”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谁没有信心?” “哈?”芬克斯缺少毛发的眉头皱在一起,额上爆出井字,“我说你。” 他还没说话,飞坦仰起头,绝对自信地宣战:“我们来比一比吧,谁先让这个女人开口。” 芬克斯也来了兴趣,爽快的答应,“好啊!谁先?” “我白天,你晚上,现在到你。” 芬克斯快速举起一只手,表示同意。接着弯下腰,一把抓住游客的头发,把她从地上拽起来,往基地外拖。路过西索时,热情的发问,“喂,新来的,你要不要一起比赛?” 西索无语的瞟了一眼奄奄一息的游客,懒懒地道:“我可是很挑剔的……” 芬克斯没有勉强,无所谓地拽着游客到外面空旷的沙地上,双手刨出一个大坑,将游客竖直埋进去,只剩下头露在外面。 跟出来的飞坦嘲笑地看着他,“这就是你的办法?” “哈哈。”芬克斯爽朗的笑,“团长有命令不能把她打死,她太弱啦。” 寂静的星空下,被扼住咽喉的游客很快就喘不过气了,呼吸急促,大脑缺氧,脸色潮红。她几乎感觉不到自己身体的存在了。寒冷,麻木,窒息,旧伤未愈又添新伤,游客也辨不清那些随着沙子一起流逝的是否就是所谓的生命力。 她似乎真的活不久了,可又迟迟死不掉。 “喂,说出来,就让你出来。” 漆黑高大的身影蹲在她面前,轰鸣混乱的耳和脑无法清晰捕捉话语,也无法理解言语中的意义。 游客低声呢喃。 “绝对……不要……告诉你,绝对……” 她机械式地反复重复着,无法理解对方的话也无法明白自己的话,仅剩固执而已。 “团长,不如把她打傻,这样她就没法威胁我们了吧?”芬克斯提议。 飞坦也道:“而且那个女人那么弱,没办法找死吧?” 库洛洛立即否决了,“不行。不排除是规则型的念,提前设置好条件,满足条件即瞬间发动。而且我个人认为,大脑损伤之后,记忆功能受阻,派克无法提取记忆。没有必要冒风险,猎物已经出现,让她逃走一次也可以,不必心急杀死。” “哼哼……”西索发出轻笑。 库洛洛问:“西索,你笑什么?” “没什么……”西索夹着一整副扑克,笑的更开心了,“我想到了新的游戏,要一起玩吗~?” 库洛洛淡淡拒绝,“不用了。” “好啊,正好打发无聊。”芬克斯和飞坦走了过去。 西索熟练的洗牌,发牌。 过了一会后。 “嘁,无聊。” “这就是普通的抽鬼牌嘛!” “才不是……” “就是,你没有玩过吗?!” “不是……不是!” 待他们玩到天明时,芬克斯扔下牌,舒展手臂腰肢,兴致索然地从地上站起来,“我去看看那女人怎么样了。” 飞坦也站起来,眉眼弯弯,幸灾乐祸地道:“死了就算你输了。” “不会吧。”芬克斯走出去,拽起游客垂在沙地上的头:“晕过去了,还有气。该你了,飞坦。” “好啊,把她挖出来。” 飞坦露出阴鸷的笑容。他刚刚想到一个主意,既可以让游客清醒又可以让她痛苦。 悲惨的嚎叫响彻云霄,没多久又化作微弱的啼哭声,而后又是惊声尖叫与之交替。 游客顾不得许多了,布满伤口的身体在沙地上激烈地扭动,她想抓住些什么,可她最早被废去的双手使不出一点儿力气。她也无法站立,不能上蹿下跳躲闪,只能满地打滚,将自己伤的更重。 手臂,双腿,腹部,脸颊,背部,所有皮肤都被一点点地,轻微地缓慢地被灼烧着,游客不知道这样的事,还要持续多久,她不敢去想。 伤口传来火辣辣的痛,传来焦肉的味道。炙热的火覆在皮肤上,它的主人用他极佳的控制能力,每次都只选择一小块皮肤,小面积地燃起,且持续不久。 只有这样才能在外层皮肤全都破坏的情况下,不伤及内部,让她痛苦又让她不死,保持鲜活。 游客不算清醒的大脑里真的想到了死。她想要逃避,她想要免受痛苦。 可她又很不甘心。 凭什么死的要是我? 明明能活,为什么要死?! 如果现在死掉的话,那之前的一切又是为了什么? 好不容易到现在,蜘蛛已经不想杀她了,绝对不能自己先放弃。 “说出来,就让你死的轻轻松松。” “不要!你去——啊!!!死……” 直到游客全身皮肉被烈焰灼烧至血肉模糊,无力挣扎时,飞坦也没能问出他想要的话。 “哈哈,我本来还不信有你审不出话的人,这女人很有骨气嘛。” 芬克斯在大笑。 “切,还是太轻松了,再严厉的一些的话。”飞坦话说了一半,阴沉着脸窝到角落里,翻阅他喜欢的书。 终于没人来折磨她了,游客闭目躺在沙地上,胸口微弱地起伏着。她的脸被烧掉了大半,伤痕从额头一直延伸到嘴角,不过比起其他地方还算好运了。 她过了很久才缓过气来了,尽量大声的说:“库洛洛,我赢了。你要治好我,伤口感染,我会死。” 实话说游客现在有点爽,不是因为疼痛而是因为让敌人不爽。她从前很不喜欢猎人考试小杰死不认输的行为,觉得有点耍无赖。可从结果和规则看,小杰确实赢了。现在,她也赢了。 有时候,无赖一点真的很爽。肆无忌惮吧,趁她还笑得出来。 两个骗子成双对 被西索扛在肩上实在不是什么愉快的事。她感觉她就像一头猪或者一只麻袋,搭在西索肩头,被他颠来颠去。 腿长跑得快了不起? “好队友,慢点,我是伤员欸,呕——”坚硬的肌肉直抵柔软的腹部,一上一下,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如果不是她没吃什么东西,大概会真的吐点给他。 “人家是为你好呢~”西索停下来,坏心地戳了戳开始化脓的伤口,疼的游客倒吸凉气,“会烂掉哦……” “皮外伤没事啦。”游客趴在地上没好气地道。她本来是想搞一下库洛洛心态,让库洛洛从那边厚厚的书里找个治疗系的能力,不轻易又不得不治疗她,结果库洛洛竟然一本正经的告诉她,没有!做不到!还觉得她说的有道理,让旅团成员带她去看医生!反搞了她心态。 臭蜘蛛,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整天打打杀杀怎么能不点奶妈技能啊!不知道变化系的改变性质,能不能把念变成云南白药,别的药更好,下次挨完打就反手一口念把自己奶爆!职业主修战士,辅修牧师,能打能奶还抗揍。 胜利的曙光就在前方!暴打蜘蛛,报仇雪恨的日子我来了! 游客光是想想就忍不住笑出声,倒在地上乐得直抽抽。 “嗯哼~游客酱什么时候都能笑得出来呢~” “当然了,我费力活到现在可不是为了哭的,而且现在又没有要烦恼的事。”游客得意地说着,在地上拱了拱……站不起来,可怜巴巴地求助,“好朋友,帮帮我。” “哎呀~已经是好朋友了吗?”西索伸手拉起她,捂住嘴唇邪恶地笑,脸上泛起不自然的两抹红晕。 啊这?游客有点疑惑,西索喜欢这种友情游戏?算了,顺着他。 “是啊,好朋友,是互帮互助,互换秘密的好朋友……”游客学着他的语调道:“感谢您没有把我的事告诉库~洛洛……还带我出去~” “哼哼……”西索发出意义不明的哼声,问:“那~你能帮我什么呢?” 游客低头想了想,将问题抛回去,“你想我帮你什么?我可以尽力试试” 西索抬起另一只手,在游客脑袋上拍了拍,什么也没说。 西索不说话,游客也不会太放在心上,她还没有自大到认为现在的自己真的能派上用场。现在想做的事,只有让西索不要再拍她的脑袋和跑慢一点啊! 游客被晃的七荤八素,眼冒金星。西索那家伙没发现他扛着的是个生娇体弱,年轻貌美,需要照顾的伤患么?! 游客一看到小镇,就迫不及待地道:“停!就送到这,谢谢你。” “还没到医院哟~” “不必了,我没有钱,又不识字还是黑户,会很麻烦。”游客挣扎着要下来,“大部分都是皮肉伤,骨头的话会自己长好。” “我可以先在这里苟命,以后再想办法。”游客使劲推了推,纹丝不动,挫败的请求,“好朋友~放放。” 为什么不找他帮忙呢?明明之前~马上就躲到他身后,寻求庇护的。 西索眯起眼睛,“我可以帮你付账哦……” 游客闻言愣了愣。她知道西索很有钱且慷慨,但没想到这么慷慨,对一个刚认识几天的人出手都这么阔绰。如果她再没节操一点的话,说不定就屈服了。但她作为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正常人,还是有基本操守的。 “不用了。”游客果断回绝,“这种情况我有经验,谢谢你啦,在此别过吧,西索也有自己的事要做吧?” 西索倚着墙脚将她放下,状似无意地问:“呐……好朋友~,你知道我什么时候能和库洛洛打一场么?” 游客皱着眉头,犹豫了都没有回答他。西索危险苦恼的单手撑着墙壁,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是不方便告诉我吗?” “不是。”游客立即否定,轻轻叹了口气,高高仰起脸:“事实上我也不知道答案,我过来这边的时候,还没有进展到这一步。” “进展?”西索松开手,单手抱在胸前站立。 “嗯。”游客点头,“告诉你也没关系,你不像是那种会对宝物产生兴趣,不在乎对手水平,大杀特杀的人。我那个世界可全是没有念的弱渣,像我这样的初级选手,回去可以当世界第一了。” 西索笑容垮了下去,略微不屑地道:“那还真是个无聊的地方,竟然就为了那种地方~不惜去死呢~” “那是从你的角度说啦,我挺喜欢那边的。 而且我不认同弱小就有罪这种事哦,我爸妈,弟弟,朋友,都很弱,但是他们什么都没有错。非要说菜是原罪的话,弱小还被抓的我才是那个罪人,再因为胆怯畏惧,让他们置身危险,罪上加罪,我都不好意思苟活下去啦。 但这也是歪理,人不能,至少不应该,认同受害者有罪论。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是恶毒又虚伪的人为自己的恶行开脱,我绝不认同这种说法。” 游客停下不由自主的滔滔不绝,笑了起来,“不好意思说太多了。就是因为西索没兴趣,才不需要瞒着你嘛,成为好朋友嘛。”她俏皮地眨眨眼,背起猎人中西索的台词,“世纪最伟大的魔术师西索来到你们面前,马上让你们见识奇迹般的魔术秀!” 额头滴下一滴汗,听起来像是他会说的话呢~但是~为什么从她嘴里听到就那么奇怪? “呐,我说……游客该不会一直~像个变态一样……注视着我吧?” 游客睁大眼睛,险些发生医学奇迹,跳起来反驳,“只有你没资格说别人变态!!” 游客偏过头,气呼呼的道:“不过说是注视也可以,我应该是从十二,三岁就知道你了,到现在至少十年了。”话音刚落,紧接着补充说,“但绝对没有你想的那么变态!” “哦呵呵呵……”西索怪异的笑了起来,眼神微妙的看着她,“人家什么也没有想哦~” 游客愣了愣,感觉到一阵又一阵的无力,像是又挨了一顿毒打,她争辩道:“不,真不是那样,我,人家虽然是迷妹,但是。” “嗯嗯……知道了哦~” 你知道个屁啊!不要用那种语气眼神敷衍我啊淦!死宅……漫画……二次元的事能叫变态么?!游客脸憋得通红,却又如鲠在喉,一句话也说不出。生硬地转开话题, “不过我们普遍认为,你和库洛洛早晚会有一战,期待吧。我可是下了大赌注压你赢。” 才怪,她和亲友赌了全套手办压库洛洛赢。 “你撒谎哦~游客酱认为我赢不了库洛洛吧?”西索单手叉腰,不满地拧紧眉心。 “……这个。”游客换了面孔,讨好地笑,“我是觉得库洛洛心机深沉,很难对付,西索君可能会被阴呢。” 西索弹了弹她烧毁的额头,转身挥手道别。 “下次记住~撒谎的时候,要注意表情,眼神,和气的变化哦~谎言亦是艺术~” 是这样吗?!怪她内心戏太丰富?! 游客吃惊的捂着流出红黄液体的额头,宛如醍醐灌顶一般! 不对吧!明明就是他们这群人心眼太多了,心太复杂,她骗其他人都很少失败!可恶啊! 游客后知后觉地生起气来。 街头艺人 游客气呼呼地坐了好一会,愁苦的低下头。 她没有骗库洛洛,目前她的身体状态的确存在死亡的可能。大面积烧伤,初步判断在浅二度到深二度之间,处理得当大概半个多左右就能好。穿刺留下的孔还要更久。最麻烦的断裂的骨头,腿骨骨折,手骨指骨粉碎,手脚同时废掉,几乎限制了她所有行动。 游客叹了口气。 原本决定出来后出道当偶像,赚死宅钱,现在只能放弃了。 外伤好了以后肯定会留疤,骨头在生长过程中没有好好固定,也会全部长歪。像个丑陋的怪人,这副模样,不吓哭小孩就万幸了。 明明当偶像很赚钱又刚好是擅长的领域。都怪蜘蛛!损失不止十个亿!有了这些钱,什么问题都解决啦! 游客刚咽下去的火又升了起来。她有点后悔没有向库洛洛要一笔医疗费。 不过……蜘蛛真的会带钱在身上吗?他们真的需要钱吗? 游客郁闷极了,可现实从来不会因为谁心情不好就给予善意,她吐了口气,轻咳两声润湿嗓子。 “各位先生女士们,下面由本世纪一般般伟大的二次元歌姬游客小姐,为你们倾情演唱,歌名太长我也记不清。” 说完临场改编的开场白后,游客放声歌唱。 清冽的女声从墙角传来,游客高声歌唱着异世的曲调。有人驻足聆听,有人快步走过,有人看到游客的样貌后面露恐惧,有人目露同情。也有人留下几枚硬币,也有人分文不舍。 不论何种情态,游客都浑然不在意,她想要的唯有开心快乐地活下去而已。先靠街头卖唱赚一笔钱,等能勉强站立、行走了,再去赚更多。无论需要多久,耗费多少心力,都要回到过去,重新开始幸福的御宅族生活! 她所选择的歌就像她的歌声一样积极,充满阳光,远远地将阴霾甩在脑后。 连同漫画人物也需要上厕所这件事一起。 淦!这里的人都穿着漫画一样的衣服,又全是龙套,一时开心过头,她都忘了还有这事了。 游客费力的叼起地上散落的钱币,塞进领口里。感谢蜘蛛没有抢走她的衣服,愿酷拉皮卡保佑他们,阿门。 一位好心的陌生人问,“你需要帮助吗?” “不用了。”游客头也没抬回绝道,咬紧牙关用手肘支撑身体,固执的往前爬。过了一会她停下来,尴尬地问,“或者你可以告诉我,女厕所在哪?” 那人愣了愣,大笑起来。游客脸色更尴尬了,“兄弟,残疾人需要上厕所很奇怪吗?” “没有没有。”那人连连摆手,过来扶她,“我带你过去吧。” 游客盯着那张勉强收起笑容又很快破功,极力忍笑的脸,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哈哈哈,是挺搞笑的,谢谢。” 那人将游客带到商场厕所外面就停下了,“你等一下,我去找阿姨来帮忙。” 游客靠在墙边点点头,“了解,变态才会进女厕。” 那人哈哈笑着,很快就带着人回来了。正值中年的阿姨嫌弃的抱怨了两句,不过还是帮忙了。尴尬缓解的游客感激的向二人道谢,“谢谢你们,世界果然还是好人更多。”她指了指那位带她来的年轻人,“如果方便的话,能不能麻烦你把我放到外面,随便一个不会影响别人开店的街角就好。不行的话,我自己爬,我可会爬了。” “我来吧。”那人二话不说,背起游客往外走,游客惬意地哼着歌,打量起这座并不繁华的小镇。 路上那人吞吞吐吐地道:“那个……” “怎么了?” “那个……不用送你去医院吗?小姐的伤好像都是新伤,不疼吗?” 游客没想到他会这么问,诧异的回答:“痛是肯定会痛,不过可以忍耐。忍不了就嚎啕大哭,哭完了继续忍。这种伤我可以解决,不用去医院。” 那人震惊的扭过头,怪物一样盯着她。 “车,车!”游客大叫起来。 “哦哦!”险险避开迎面骑来的自行车。 游客松了口气,走路不看路,出门被车撞啊,痴线。 那人将她放在地上不好意思的走了。游客靠在墙上,放松的闭上眼睛。太好了,安全了,这人是个好人,就是有点粗神经。她可不想梅开二度,再添伤疤了。 游客举起手臂,远远挥手,“欢迎你来捧我的场。” “啊,好的。”那人也跑着转过头,朝她挥手,“啊——”那人捂住额头,绕开电线杆。 游客无语的放下手臂,继续唱歌赚钱。 老倒霉蛋了 游客每天傍晚到夜幕的时间,都在努力的唱歌,竭力搜刮着脑中那些熟悉的歌曲,赚到的钱却少得可怜。幸好附近开店的好心人,误以为她是残疾艺人,时常接济她一些卖剩下的水果面包。 老实说游客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她本来就是个容易满足的人,经历过流星街、沙漠求生和幻影旅团的三重洗礼后,这样的日子的简直可以说是天堂。 伤口经历过最开始一周的恶化,发炎,化脓后,也有好好的愈合。新生的肉粉嫩而脆弱,像一块块可怕的斑长满了皮肤,奇痒无比。幸好她的手断了,一用力就疼得厉害,不然她睡着后多半会无意识的去抓。 游客扬起明媚的笑容,热情而张扬,“欢迎来到游客的歌唱时间,下面请聆听这首……” 等她有钱她一定要买两只笔,弄张桌子,边玩penbeat边唱歌,配上花哨的技巧,应该就能赚更多钱了吧。或者转行玩扑克,当街开赌局,丰厚的奖品好炫酷的洗牌、发牌手法,一定能吸引很多人来吧。 不过她的手真的还能做这些吗?不管是花切,还是penbeat,蝴/蝶/刀,手指滑板都需要很高的手指灵活度。 或许其他的也都玩不了了……还真是一次就废掉了她大半技能呢。 游客有点郁闷想着。人流越来越少,每日演唱已到了尾声,放在面前的碗里多了许多小面值的钱币,游客微笑着向众人致谢。 “感谢大家来捧我的场,请多照顾我,再次感谢,明天见。” 游客弯下腰,正要捡起钱,一只讨厌的脚踩住了她的手。 “既然这么感谢我们的话,就把钱给我们吧。” 头顶传来讨厌的声音,游客伏在地上,没有动作。 “反正你残成这样,也用不了钱吧?不如给哥几个花~怎么样,问你话。” 似乎是那人的同伴,见游客没有反应,气恼的拽住她的头发往上拉,看清面容后。 “哇,这个女人好丑!半张脸都烂掉了!” 不用跳这么远吧!她现在是很吓人,但这也太没礼貌了! 游客攥紧了臆想中的拳头。 “你们是做什么的!” 熟悉的呼喊响起,隐约透着担心,游客微笑着向他打招呼。 “嗨。” 是第一天那个背她去厕所的好心人,之后也经常来捧场,算是这里的熟客。 “这些人是?” 他挡在身前小心发问。 “抢钱的。”游客平淡的道。 “欸?!”吓了一跳脱口而出道:“连残疾、不,连这种钱也要抢吗?你等着,我去跟他们说,太不像话了,这代年轻人!” ……我听到了呀,好心人。 游客无语的叫住他,“别去了,给他们吧。”说罢,朝那边打扮得花枝招展,不知道在吐槽什么的当地小混混喊道:“喂,你们还要不要,可以拿走。” 固执的挡在前面不肯放手。 游客无奈的劝导,“给他们吧。” 为首的混混一把推开拦住他们的青年,端起碗递给后面的同伴,双手插进裤兜里,弯下腰凶神恶煞的瞪着她,“丑八怪,很识相嘛。今后也要这么听话哦,我们会再来的。” 接着他站起来,故作帅气的挥挥手,“我们走,兄弟们。” “等等……”游客弱弱地唤道。 “怎么?丑女人,不服气吗?!”说着就要挽袖子教训她。 游客连连摇头,“不是不是,我是想问能把碗留下吗?那个你们应该不要吧?” 混混团伙发出恶意的噗笑声,为首的大哥指指小弟,“你去拿给她。” “好的好的。”小弟点头哈腰的答应,屁颠屁颠的往回跑,等离游客很近了,眼看着要放下,又忽然起身,一把对出很远。 “想要?自己去爬去捡啊,像你这种又丑又蠢的女人,噗哈哈哈哈。” 无人的街道上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说笑着走远,嘴里仍念叨着,丑,可怜,蠢,被抛弃一类的词。 游客看着消失在夜幕的身影,眼神暗了暗,什么也没说。 “你没事吧?为什么要给他们啊?那些人就该好好教训。”倒在地上的人似乎擦伤了手,捂着胳膊爬起来。 “还不到时候。”游客叹息道:“能麻烦你帮我捡一下吗?好心人。” “我不叫好心人,我叫伊诺克。”那人很快就回来了,“我是你的粉丝,我很喜欢听你唱歌。” 她这个水平也能有粉丝吗?游客忍不住笑了,“谢谢,不过我水平很菜,远远比不上专业的歌手。” 伊诺克灿烂地笑,“水平没所谓啦,我觉得你的歌都很积极,而且都没听过。”他低下头想了想道:“我最喜欢的就是第一天那首,里面有句词我记得是这样的:一定要笑着逝去,就像离弦后箭的飞离。” 他做出投掷的动作,“就这样,烦恼唆的一下就没了,非常帅气。” 有点被尬到的游客勉强笑笑。丰富的肢体语言,话还多,感觉像看到了另一个自己?难道别人看我的时候也是这种感觉吗?好奇怪。游客急忙打断他更夸张的动作,她现在不想看后空翻。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非常感谢你,下次再来捧我场吧,我会再唱一次那首歌的。” 伊诺克停下来,愤慨不满的看着她,“游客小姐还要继续在这里唱歌吗?那些人肯定还会来的!” “没办法啊,我现在做不了别的。”虽然可惜那些被抢走的钱,但消气过后,游客其实还蛮无所谓的,“反正就那么一点,就当送他们好了,我也只需要水和食物。” 伊诺克眉头皱的更深了,目光灼灼,“不能这样纵容他们!下次他们再敢来,我就打电话报警。” “警察管不了的……这种事,未成年街头混混,一晚上就出来了。” “那我就亲自打跑他们!现在的年轻人,越来越不像话了!一定要交给他们父母好好管教!” 她错了,他们一点也不像。她只是心态乐观,自由散漫,喜欢搞笑而已,和天真白痴,正义感爆棚是两码事。 “我觉得伊诺。”他说他叫什么来着? “伊诺克。” 游客点头,继续道:“伊诺克先生不要管比较好,没事的话请尽早回去吧,我也要休息了。” “可是。” “回去吧,明天再见。” 伊诺克还想再说什么,游客已等不及下逐客令。她今天已经浪费很多时间了,人潮散去后,每晚十点到隔天早上七点都是绝佳的念修行时间,一分一秒都不想浪费。 “那我改天再来,我在附近商场工作,会叫同事一起来的。” “谢谢。”游客敷衍的致谢。 泉水指挥官 四个星期后,游客终于可以行走了。依靠着墙壁,缓慢地移动,像一位初学走路的孩子,战栗双腿明亮眼睛。 我所深爱的世界啊——无论如何都无法割舍的美好世界啊——爷,站起来了! 游客兴奋的想要放声尖叫,像春日朝阳般柔和的暖意溢满胸腔。她觉得她是全世界最幸运的崽。 “哟,丑瘸子站起来了。” ……如果没有这几个五颜六色的破小孩世界就更美好了呢。游客露出虚假的微笑脸,指了指地上。 “钱在那边,自己拿。” “对了。”游客道:“下周我就不在街上了,你们赶紧换个人勒索吧。姐姐作为过来人,好心提点你们一句,这种行当高风险低收益,做不长久,明白的话,就好好考虑转行吧。” “哈,你这女人说什么胡话?!”恶霸上前拽住游客,“你知不知道我们哥几个是谁啊?” “老大,我有主意,不如我们打断她的腿,这样她就只能继续为我们赚钱了!” 这个世界的小孩子都这么凶残的吗?而且这样很蠢啊很蠢,她一天能挣几个钱?果然白/嫖到的就是最好的么? 游客警告道:“你们这样子,我可要真的生气了。” 那些人肆无忌惮地嘲笑,“哈,你这样的废物,又能做到什么?” 终于轮到她说那句话了吗?那句二次元中像因果律武器一样的变强密码,“我什么都做不到”,说出这句话的角色无一例外都是至尊强者,无人可挡!终于轮到她威风一次了吗?这谁忍得住不装啊! 游客怀着无比激动的心情说道:“我什么都做不到!我了解自己有多少弱小!没有任何人会对这样的我抱有期待!” “我很期待游客小姐!” 大叔……不要打断人家吟唱技能啊,差一点我就成为宇宙最强了啊。游客的笑容凝固在脸上,甘甜的心渐渐变得苦涩起来,无精打采地打招呼。 “伊诺克,你这么晚来做什么?” 伊诺克举起手上的袋子,“我刚下班,买了一些东西送过来,你应该用得上。一个女孩子老是露宿街头也不是办法,游客小姐有考虑去找个住处吗?” “我是有这个打算,但要先找工作。”游客丑陋的脸上扬起一抹温暖的笑,“你有什么工作可以推荐给我吗?” 这个人虽然很吵闹,偶尔喜欢自主主张,但是并不讨厌。或许正是生活中这些渺小而又微弱的光明面,她才总能振作起来,心怀希望吧。就是在残酷的猎人背景下,普通人的生活也是好人居多。 不过依旧没什么用,这里依旧不是她的世界。她永远不会属于这里。 “明天我去问问店里还要不要招人。”伊诺克信心满满地道,走上去,皱着眉头拉开一直拽着她的小混混,恨铁不成钢的道:“我说你们差不多够了吧!年纪轻轻不要老想着不劳而获,要不是游客小姐阻止,我早就把你们交给警察了。” “没关系,一点小钱,我马上就可以赚更多。”游客宽和地笑。 “那也是你辛苦赚来的,不要太惯着他们了!” 才不是惯着他们,只是不值得生气罢了。对手的层次太低了,还是小屁孩,她又不是蜘蛛,买个啤酒都要杀人。 “我们是宽容友善的大人嘛,照顾小孩子是大人的职责。” “这根本不是照顾!”伊诺克头上爆出青筋,放下袋子,朝他们举起拳头,“今天我一定要教训这帮小孩,不要拦着我。” “嗯呐,不拦着你。”游客无所谓的耸肩,闪到一边去。怎么可能拦着你?我是谜之从容的佛系咸鱼,又不是圣母活菩萨。只要不打死打残,随便揍。 五色少年战队很快就和元气大叔打成一团,游客坐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目光督到一旁的塑料袋,“让我来看看有什么好吃的,看电影没有爆米花怎么行呢~嘿嘿。” 很快游客得到她想要的,捧着薯片袋,蹲到一旁指挥战场,急得她嗷嗷叫,“大叔,左勾拳啊!揍他丫的!欸,那个黄毛,你怎么回事,扫堂腿不会用吗。大叔小心右翼,撞他!奈斯!” 有东西轻轻碰了碰她的头顶。 游客皱起眉头,被打扰到下意识地向后一挥手。 手臂停止半空中,月光下西索那张惨白的笑脸更渗人了,游客瞪大眼睛,气势一扫而空,险些背过气去。 “西……酱。” 她慌忙地跳起来,扒在西索身上,鬼鬼祟祟地往他身后四处张望。 “库洛洛,飞坦那小子不在吧?!” 她才刚好啊!不要再打了! 表与心,太阳黑子 西索贴着她,妖娆地挺了挺腰身,附在耳边语气暧昧地道:“人家是特意来看你的哦……” 游客恶寒的抖了抖,跳开他身边,不为所动,“真的吗?我不信。你肯定还有别的事吧?有什么不得了的人到这来了么?我该马上逃走吗?” “哼~”西索不高兴的别开脸,像个恶作剧失败的孩子,“小游客真是~没情调呢……” 游客已经烦到懒得吐槽了,每次都是这样,每次她想安定下来,按她的计划生活就会有意外跳出来破坏。 “好朋友,帮帮忙,你快说啦。” “不在哦……旅团捡到一个人,往别的地方去了~”西索兴致缺缺地道,指尖蹂躏着游客的一缕发丝。 没有正面回答为什么在这里呢,默认为要找某个倒霉蛋打架好了,应该不会牵连到他。 游客不在意的想到。 比起西索她有点担心库洛洛捡到的那个人,在遇上库洛洛他们之前,她和马萨卡分开了,如果马萨卡侥幸没死还停留在沙漠中,被旅团捡到基本就可以认定是死人了吧。 游客不抱希望的问,“西索酱,记得那个人大概长什么样子吗?” “嗯?不记得哦~” “好吧,谢了。”游客利落的点头道谢,向那帮鼻青脸肿,互相瞪眼的人过去。 “你们打完了就回家吧,姐姐我还有事。” 小黄毛捂着鼻子从地上站起来,边走边骂,“你们等着,丑八怪,不要以为有护花使者就了不起!” “欢迎下次光临。” 护霸王花就很离谱。 “伊诺克,不回去吗?” 伊萨克犹豫的问,“刚刚和你说话那个人,是朋友吗?” “啊呀,你有注意到啊。”游客有点诧异,想了想她和西索的关系回答道:“虽然叫他好朋友,但其实不算是传统意义上的朋友关系。” “啊?”伊诺克站起来,紧张的问,“那难道是恋人?我刚刚看见他,他抱你。” 不!恋人太雷人了!我消受不来。 游客半合上的眼帘瞬间瞪圆,缓了缓才道,“那个不用理,他就是那种浮夸骚气的性格。关系我比较倾向于合作伙伴这种,他提供帮助。”不杀她,保守秘密,必要的时候给予一点保护。“我做出回报。”努力变强,然后来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 游客道:“你没事的话就赶紧回去吧,东西我收下了,谢谢你,有钱就还你。” “不、不用还。”伊诺克腼腆的笑,边走边回头,“我下次再来看你。” “树,树!!哎呀……啧。” 伊诺克捂着额头转过身,仿佛终于鼓起勇气一般大声喊道:“我认为游客小姐很漂亮哦!努力唱歌,努力生活的身姿,比任何存在都要耀眼!今后也会支持游客小姐的!请继续保持元气!” 这是什么少女漫离奇展开啊,活力大叔追星记? “那还真是多谢你的支持。”只不过我个人对歌手没多大兴趣,街头卖艺一辈子也攒不够需要的钱。元气,不可。发财,可以。 游客好笑的收拾起地上的东西,想转身去找西索,发现那边已空无一人,又只好把东西放下。 “本来还想和西索玩玩的,走的真快。” 游客百无聊赖的看着空寂的夜,忽然什么心情也没有了,莫名其妙的灰心丧气,淡淡的低落挥之不去。游客心情很差,她改变主意不要放过那几个倒霉孩子了,反正只是最普通的虚拟NPC,既不会干涉主线剧情又没有别的价值,就算死掉也……可以吧? 游客站起来,朝那群人离开的方向走去。 如果他们回家,就饶过他们。如果他们还在夜里逗留,就拖进巷子里。 游客看到他们的时候,那群人依旧毫无所察的坐在露天烧烤铺里大快朵颐,谈笑风生。丝毫没有把之前的劝告放在心上的样子。 游客走过去,微笑着发出死神邀请函,“我有点事想拜托你们,能跟我来一下吗?” 那些人似乎在嘲笑她的存在,“你这种人能有什么事啊?” “拜托你们了。” 几个男孩脸上露出猥琐的笑容,像是想到了有趣的事,“那我们就去一下吧。” “感谢。” 游客温柔的笑,领着他们往漆黑的巷子走。 “喂喂,还没到吗?” 其中一位有点不安地问。 “再等等。” 又走了一段路,游客停下脚步,极快的回身踢。走在最前面的人一下飞出几米远,像一盆被抛出的花盆,碎在地上,再起不能。游客没有停下攻击,飞速地解决掉其他人。 她蹲在其中一人面前,冷漠的面孔,与平时判若两人。 “饶……饶了我。” 游客没有说话,平静无波的眼睛里没有一丝人的情感。在她眼里,这些倒在地上的,本就不应该算做人。 “钱都还给你,别杀我们……” 游客抬脚就要踩碎他的脖子。 但她停住了。 刚刚还风光无限,耀武扬威的抢匪之一忍不住啼哭。寂静的屠宰场只听得微弱隐忍的哭声,刺痛她的耳膜。 她弯下腰,鬼使神差地沾了一点那人脸上的泪珠,含进嘴里,讽刺地道:“你们的泪也是咸的啊,呵呵。” 游客病态的笑着,像是忽然被人从泥潭里拉到了外面,她笑着笑着,低下头长长的吐了口气,仰头看向天空。天还是那么黑。 “算了,我放过你们了。”游客扬起可爱的笑,双手捧着脸,侧弯下上身,“人家是祖国的花朵,新时代的好青年,才不会打打杀杀呢。” “谢谢,谢谢。”他们已经顾不得游客说的是真是假,姿态有多扭捏恶心了。 “明白的话,就好好改正,重新做人吧。” 仿佛是为了刻意压下心底翻涌起的黑暗,游客一路哼着轻快的歌,踏着轻快的步伐往外走。 “你没有杀掉他们呢……” “啊,索酱。”游客扑过去,亲昵的蹭,“索酱,索酱,呐呐,你怎么在这里?” “哼哼~我闻到了危险的气过来看看哦……为什么呢?小游客很想杀了他们不是吗~?” “怎么可能!”游客后退几步,痛心的捂住胸痛,不可思议的看着西索,“人家是美少女,怎么可能杀人!” 西索恶意的笑着,一语戳破红心,“不把他们当人就可以了……” 游客笑容冷了下去,冷冷地道。 “你这样讲,这天可就聊不下去了。” 西索兴奋的抓着手臂,兴奋的发出诡异的颤声,连瞳孔都在颤动。 这天聊不下去了。游客翻了个白眼,绕过他往外走。 虚情假意 游客深吸口气,停下脚步,回头对身后的跟屁虫道:“西索,别跟着我啦,你跟着我,也不会有好果子吃。” 西索手中忽然出现一张joker,纸牌挡住伪善的笑,恶意又从眼睛里跑出来,“小游客的表情~很不妙哦……像快死了一样~” 游客连伪装都懒得做了,波澜不惊地道:“我要信你我就是白痴。你放心好了,我不会自杀的,就算世界毁灭我都会活到最后一秒。” 西索步履轻轻,慢悠悠地走到她身边,蛊惑般地将游客拦进怀中,甜腻的话语随着热气一起吐出,“再让我看一次吧,我更喜欢疯狂的游客酱哦……” “骗子。”游客毫不留情的戳破,“你是觉得那样的我杀起来更尽兴吧。”游客冷冷的去抚环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想要离开。 西索收紧力道,将她抱的更紧了,他高高昂起头,舔舐嘴唇,像是在压抑。 游客态度强硬,不留情面,“放手。” “呐~游客酱~”西索低下头,甜腻的嗓音夹一丝颤抖,冰凉的手指覆上眼前纤细的脖子,“在生我的气?”那具布满伤痕的皮囊下,维持生命的脉搏有力的跳动,他只要稍微用力一点,再用力一点……就能掐断她的脖子。 游客嘴角勾起嘲讽的笑,“我知道你的设定是自恋,但没想到这么自恋。和你没关系,和你们所有人都没关系,区区虚拟人物……嗯。” 她难受的闭上眼,拽紧衣角忍耐着不去挣扎。 “游客酱~竟然~把我当和他们一样的人么~?”西索松开手,装作有点受伤地问,散发出的气却透着浓烈的杀意。 游客跌坐在地上,捂着掐红的脖子,她忽然很累很累,她厌倦和一群虚假的人玩虚假的游戏了,无意义无价值只会浪费她的时间! “难道你不是吗?!你不是的话拿出证据来啊!!”质问脱口而出。 可她吼完就后悔了。尽管她心底仍觉得她没错,只是说法过于……无礼,不符合她一贯作风,于是她道歉。 “对不起。这不是你的错。别跟着我了。我向你保证,我不会烂掉,一定会成为值得一杀的对手。我现在只是有点……”游客斟酌了下用词,“心情不好。” “明天就会好的。我保证,我不会让你失望,请别杀我。”游客站起身,逃一般的离开了。 西索娇媚地望着狼狈逃离的身影,弯腰捡起地上掉落的joker,放在唇边亲了一下,步入小巷低声喃喃,“人类真有意思……呵呵~她什么时候才会发现呢~?” 起初,西索会留下她只是因为那天心情很好。见到了一颗美味的大果实,追过去,偶然碰到了她。 在流星街那样活泼的人是很少见的。明明比那些人都强,却还被追着跑。是颗没用的烂果子,多看一眼的兴趣也不会有。 西索立即就想走,可那个弱者竟然撞了他,突然变得很有气势,嘴里咿咿呀呀说着莫名的话,一开口就知道是个老骗子,谎话却不怎么高明。 嘛,看在有好好道歉的份上,就放过她吧,偶尔也要做一次好人~ 后来,他们又见面了。心仪的玩具要去找什么宝物,好像是什么奇特的眼睛,真无聊~他失落了好久,不过他也知道了一条有趣的规则,他一向很有耐心。那个冒冒失失的女人又闯了进来,她竟然也在找库洛洛。呵呵~又弱又蠢的女人,似乎比上次强了一点~可惜没什么用,还是一副不知道怎么使用力量的样子。 把她也做成玩具好了~或许能稍微让他开心一下,玩具当然越多越好。 那个女人好像很了解他,嘴里说着针对他的荒诞的话,奇妙的提示。 ……是念以外的力量吗? 算了,他不在意这些,只要好玩就行。 那个女人似乎吃了很多苦,稍微长大了一些,但是还不够,还差得远。念可是很深奥的,逃避成长可不行,竟然把他当做依赖对象!需要教训一下呢~ 她合格了,勉勉强强,她似乎很笃定这样的结果,很清楚怎样才能取悦到他?且,只取悦他一个? 原来如此。 异世界的灵魂塞进现在这副身体里,真有意思~可惜是个无聊的世界。 不然他也想去看一看呢~那个女人好像看破了这一点,怎么也不肯告诉库洛洛。 拙劣的表演,漏洞百出的谎话,被戳穿也不肯松口,意想之外的固执。这份执着好好利用的话,或许真的能成长为不错的美味也不一定? 那么,再多照顾她一下好了~游客酱~太早死去的话他会觉得有点可惜呢。 好朋友?喜欢他?……呵呵~明明都是谎话。不过,作为奖励,就陪她玩玩爱的游戏好了。 她的心乱掉了,就因为虚假真实这种无聊的事!没来由的生气、失望。还不够,要忍耐,忍耐……还没有到采摘的时候,离最美味的时刻还差得远。在哪之前……还不能毁掉。 让我们来履行定下的约定吧,展现你最美的姿态,然后崩塌! 新工作 “唉……” 游客瘫坐在墙角,一早上叹了三十八次气。 一想到她昨晚竟然敢和西索顶嘴,还敢戳穿他的伪装,大声吼他,说他是虚拟人物。她就恨不得回到过去,抽自己两个大耳光,打得她亲妈都不认识。 游客又叹了口气,望着天空眨巴眼,想挤出几滴眼泪,眨了半天也不见一滴泪。 祸不单行,往日说来就来的演技像是突然有了节操,怎么也不肯上工。 “造孽哦。”游客恨恨的拍着大腿,满面愁容。 要让她反思昨晚为什么突然抽风,她只能得出网抑云害死人这个结论。虽说那些麻烦那些问题都是真实存在的,没有半点虚假。 但她对自己的认知一向是个开朗乐观大方坚强,擅于规避问题,自我调节的优秀青年。 解决不了问题,可以当缩头乌龟嘛,往虚拟世界一钻,她就是最靓最快乐的仔。生气打人骂人都容易,何苦自掘坟墓,去触西索霉头? 游客现在心里充满了后悔,就是后悔,非常后悔。恨不得毒打她自己。 “唉……”游客心中说不出的苦涩。不过西索最后也没干净利落的杀掉她,应该还有……挽救的余地吧?游客不禁乐观地想。反正西索那家伙是个肌肉脑袋战斗狂,只要有架打,能爽到就什么都不在乎吧? 要知道她这么努力,无时无刻不忘修炼变强,真实目的80%以上都是为了得到西索的青睐,从他手中保住自己的狗命。如果这样还失败的话,她真的会有一点伤心。无情如她,也是有心的嘛。 游客想去找西索认怂。她似乎也没别的选择,除非能躲西索一辈子,她没那个自信,只要她还在这个世界一天,那家伙只要想肯定会找到她的。 游客漫无目的在街上走着。她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寻找,她甚至没想过见到了要说什么。也许碰面直接一个双膝跪地滑行到他面前会显得比较有诚意? 游客受得住疼也舍不得下尊严,或者说,她根本就没有尊严那种东西。 无聊的自尊心不比她脚下的泥土值钱。只要有需要,她可以随时踩在脚下。 游客找了一天也没有发现西索的踪迹,就像从没来过这座小镇一样,一点痕迹也没有。游客颓废的坐回平常在的位置,像一条对生活失去兴趣的咸鱼。 “唉……” “游客小姐!” 高大的影子笼罩在她身上,游客戳破脸上鼓起的包,无精打采地打招呼,“嗨,元气大叔,有什么事?”说完又继续鼓起嘴装金鱼。 “什么元气大叔啊!伊诺克,我叫伊诺克,才三十二岁还很年轻!” “对唔起,吾二十二。”游客含糊的从鼻子里发出声音。 伊诺克攥紧了年龄大的拳头,激励道:“游客小姐振作点啊,你怎么了?我给你带来了工作的好消息!店里正好要加一名驻唱歌手哦,我推荐了你,经验答应看看!” “对唔起,窝无有兴趣。”见不到西索,她干什么都提不起劲。“说奇来,哩四,做什么滴,啊?”游客问道,也不管他听不听得懂。 伊诺克歪着脑袋想了想,迟疑的道:“你问我是做什么工作的?” 游客点头。 伊诺克双手叉腰,微微扬起下巴,十分自信地道:“我是一名光荣的男公关,在一家风俗店工作!” 游客眼睛亮了亮,放下架在另一条腿上的脚,从躺变为坐,“是我理解的那个男公关吗?”老伙计,你要说这个,我可就有劲了嗷。 “嗯!”伊诺克重重地点了下头,大声道:“就是那个,也称作牛郎!” 游客眼睛更亮了,左手握着他的手,面色庄重,目光炙热,“以后你我就是异性兄弟!好哥哥,我什么时候上班?我要准备什么?” 游客兴奋的简直想站起来当街扯烂自己的衣服。这绝对是,绝对是她来猎人世界四个月以来,遇到最好的事了!以后说不定也不会有更好的事发生了。 这种后宫王的剧情,终于轮到她了!人就应该死皮赖脸的活着,只要活的够久,什么好事都会遇上!这真理应该刻在石头上,永垂不朽。 猎人里她最喜欢西索,很难说没有西索颜值高的功劳。 现在她转运了,马上就可以和一帮颜值高还安全无害的角色一起玩了。 伊诺克没想游客那么多,有些为难的挠头拜托:“面试通过的话今晚就可以上班啦。准备的话……经理希望能唱一些稍微色气一点的歌?” “没问题!”游客一口答应,“我很擅长。” “啊?”伊诺克愣了一瞬间,反应过来继续道:“好、好的。那个游客小姐不介意的话可以先到我家洗一下,衣服也要换……伤最好也这一下……”伊诺克越说越小声。 “没问题。”游客依旧答应的十分爽快,并问他,“需要性感类的装扮吗?” “啊……啊,一点点吧。” “好的,那我们快走吧!”游客激动的拽起他的手,往商业街走去。 装满黄色废料的冲国人来啦! 美丽之名 炫目的灯,琳琅的商品,白裙、鲜花,游客像是第一次看这个世界。兴奋地牵着伊诺克钻进一间又一间小铺。她的脸,伤痕,破旧脏污的长裙,裸露的脚裸,全都和这世界格格不入。 “游客小姐,这家店看看怎么样?”伊诺克提议道。 游客飞快的撇过头,扫了一眼橱窗里的服饰风格,断然拒绝,“不要!太温柔了。” 游客紧紧拽着他,大步流星往另一家更具特色,帅气的店跑。 幸好他们都不在意另类,不在意他人异样的眼光。 游客跑进店里,飞扬的发丝下露出暗红的半面妆,立即有两个靠近门口的客人攥紧了手中的衣服,躲闪又直白,好奇又嫌恶,扭捏作态,矫揉造作。 游客取下一件黑色的皮衣,搭在自己身前,“这件怎么样?配套简单,骑机车也很方便。” “太、太帅了,要稍微柔和一点。”伊诺克拇指与食指夹着一道极窄的缝隙。 游客眨眨眼,恍然大悟,“要色是吧?我懂了。”说罢,风风火火钻进衣服堆里。 “拜托不要说那么大声……” “这件呢?” “露太多了!大腿后背胸口全都露出来了啊!” “那这个?” “又太保守。” “这件差不多了吧。” “好闪!是用金银布做的吗?” “哇,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真难搞。”游客单手叉腰,像在看挑剔闹脾气的孩子,“我不要管你的意见了。我喜欢就行。” “欸?!”伊诺克震惊的看着背对他自顾挑选的人,心中一动:“我很快回来。” 伊诺克回来的时候游客已经挑好衣服了,倚在服务台旁边练习翻手花。 “你去哪了?”游客扭头看向他,举起畸形歪曲的双手,“我觉得我需要一副手套,和一些别的配件,你知道哪里有卖哥特或者朋友风饰品的店吗?” “买点东西。你等一下,我问问店里人。”伊诺克打着电话往外走。 “什么是哥特朋克?”伊诺克扭头问。 这个世界的叫法不一样吗?“就黑色系为主东西。”游客道。 伊诺克点点头,很快挂断电话,拎过游客的购物袋,“问到了。我去付款。” “谢谢。” 走出门的时候,游客扫了眼伊诺克手上纸袋的商标问:“你买了什么?” 伊诺克停在路边,取出里面的物品,“给你。” 黑色漆面的兔面,长耳朵上挂着两颗蓝色玻璃珠。 “是面具啊。”游客接过面具,精细的做工昭示它价格不菲。游客眼神暗了暗,不动声色的问,“你觉得我需要面具?” “我觉得不用,积极向上的女性不应该因外表感到窘迫。”伊诺克补充道:“但是还是戴上比较好,之前就出过工作人员日常生活中被骚扰的事。” 回答正确。 游客捞起头发,露出被烧毁的脸,费解的看着他,“我觉得不会有人骚扰我。” 她放下头发,认同道:“不过确实是遮一下会比较好,许多人的审美都不能欣赏缺陷美,认为白净无暇才好。哼,真正的美是广泛宏大的,才不是这么肤浅定性的东西。” 游客无奈的耸肩,“谢啦,我们先去打耳洞吧?连兔子都有耳洞耶。” 伊诺克跟上她的脚步,有些好笑,“游客没打过耳洞吗?” “以前有,现在没啦。”游客感慨地炫耀,“我有六个耳钉一刻眉钉,别看我这样,在我那个倒霉弟弟上小学前,我一直都是最亮眼的,技能广泛,爱好众多。” “难、难道弟弟还要更帅吗?!”伊诺克惊叹地问。 游客愣了一下,失笑道:“没有,他是个笨蛋。就是学校里很讨嫌的那种呆子,两棍打不出个屁来,又土又无聊,只会追着我后面吃屁,说一些恶心又肉麻的话来烦我。” “……游客小姐不讨厌吧!”说着嫌弃的话,笑容这么开心。是口是心非吧? “那当然!”这回换游客震惊了,辩解道:“我尊重客观事实,不意味着我讨厌他,谁会讨厌弟弟呢。” “感情真好,小孩子就是要这样嘛。他现在怎么样了?” 游客笑容一僵,平淡的道:“死了。” 伊诺克目光落向游客遍身的伤口。 “和这个没关系,很久前就死了。”游客低下头,烦躁的答道,匆匆远去。 “游客小姐在做什么?” “我认真的考虑了你的建议。”游客一圈圈地在腿上缠绕绷带,“挡一下会比较适宜大众。” “……用袜子不是更好么?” 游客举起旁边装满各种腿饰的袋子,“袜子会严重降低它们的美丽。 而且绷带会在性感的同时增加一点怪诞,奇特,引人注目。” 游客站起身,站在镜子前欣赏装扮后的躯体,心情格外明亮,“果然还是老大叔啊……” “别叫大叔啊!十岁也没差多少吧!”伊诺克忍不住伸手去扯摇晃的裙摆,懊恼地道:“太短了,往下一点。早知道我就看一眼,绝对不要买,你们年轻人真是太开放了。” 游客打开他的手,心疼的抚摸被扯的裙边,“你差不多一点,这么保守怎么当上牛郎的啊,不会被辞退吗?” 游客本来以为牛郎都是骚冠群芳,多情艳丽的聊天高手,为什么会有这种类型的啊? “你该不会是底层吧?你真的赚得到钱吗?” “呃……也有喜欢我这种类型的客人。” 这个表情是说中了吧。 游客叹了口气,无奈的摇头,“今天的钱算我三倍利息。” “不,当做鼓励游客小姐唱歌好了,游客小姐的歌声,一定会激励很多人!” 这还不如高利呢。除了你根本没人被激励。在风俗店搞伟光正跟在警察局宣扬违禁品都很蠢。游客默默吐槽,感觉头也更秃了,心也更累了。 回顾她这几个月来遇到的人,就像猎人世界除了剧情人物,全都多少沾点问题一样。 不,剧情人物问题更大。库洛洛,飞坦,西索,都不是常人。 一半的真颜,虚与实 游客走在街上,满心满眼都被喜悦填满,她像初生的孩童,也像天上的太阳,明媚闪耀。她眼中只有彩色的世界,美丽的世界,童话的世界,一切都那么美,那么好。 再不会更好了,再不会有更美的世界了。 “游客小姐,你慢点跑,我、我。”伊诺克费力奔跑着,追逐着要消失在人海的蝴蝶。 游客停下来,轻快的跳跃着,向他奔去,眼中盛满温柔的光。她牵起他,投以最真挚的感谢,“谢谢你为我找到这么好的工作。” 伊诺克喘着粗气,累的不行,“这不是什么好工作啊!薪资待遇,还有讨厌的经理……我都有点后悔了。” “我不在乎那些。”游客轻柔地道,像坠入了迷幻之海,轻飘飘的,“钱只是实现幸福的工具,我暂时已经很幸福了。飘散的酒味,欢笑的美人,昏暗暧昧的灯,我全都很喜欢,真是个好地方,我能开心好一阵了,谢谢你。” “游客小姐没有去过这类地方吗?”伊诺克问。 游客抬头想了一下,“去过一次,不过那次是和讨厌的人,所以我看什么都不顺眼。” “心是个很奇妙的东西是不是?”游客问他,“明明是客观不变的东西,因为心境不一样,主观上就完全变成了两种东西呢。” “是啊。”伊诺克道:“所以才有时常保持开心的人更易幸福这种说法。同一个世界,感受到却全然不同。” “我同意这种说法,欢笑是救世的良方。”游客顿了顿,补充道:“不过总有一些人笑不出来,我不喜欢他们,很影响心情。”游客快步走远了,似乎是想逃开任何一点能让自己不开心的思绪。 伊诺克快跑追上她,“所以才需要正能量的人传播快乐!让那些陷入苦痛的人振作起来,带领他们看更美好的世界!如果是游客小姐,一定能做得到!” “哈哈哈。”游客大笑起来,“就算你这么夸我,我也做不到。”游客稍微收敛笑容,手指着他问,“大叔你一定没有体会过吧?虽然很可怜,但是那些陷入绝望抑郁的人,往往也只能看到痛苦,遇见温柔也会被温柔刺伤。困住他们的,是他们自己的心。 而且实践也不是给个笑脸,真诚的关爱就可以马上见效那么简单的,往往需要付出代价。大多人都没有那个耐心,耗费无数精力心力去爱那样的人,身陷泥泞后大多也只能自救或是等待毁灭。 救赎和被救赎,都是很难办到的事。” “所以……难道要放弃吗?”伊诺克悲伤不甘地问。 不要露出那种表情,会影响我心情。游客心底有些丧气。现实果然都很难被接受,骗骗他好了。 “我是说很难办到,没说办不到。”游客鼓励的笑着,拍打他的肩膀,“努力去做吧。予世人爱,必有回响。我也会尽力的。” “嗯!”伊诺克重重的点头,浑身充满了干劲,“不愧是我辈榜样!知道很难也不会放弃!如果有更多这样的人就好了。” 呵呵。 游客听了内心毫无波动甚至还想笑,随口问道:“说起来,你到底为什么会把我当榜样啊?” 伊诺克认真的想了想,回忆道:“应该我那天我路过的时候,看见游客小姐在街边。我本来想过去问要不要帮助,但是游客小姐一点求助的意思也没有,明明伤的那么重了。现在回想起来就觉得超坚强!” “不……”游客忍不住打断。你不知道我挨打的时候哭得有多惨,有多狼狈。 伊诺克投去询问的目光。 “没什么,你继续捧。” “然后我就停下来想看看啦。那种时候,就算乞讨也有很多人会理解,但是游客小姐完全没有,而是选择用劳动换取! 歌声也很温柔平静,也认真的感谢施与帮助的人,而不在乎他们给的多少。 那时候起我就认为游客小姐,一定是个内心充满阳光,正直善良,没有阴霾的人!又来了几次后,我就更坚信想法了。我也想成为这样的人,非常帅气。” 她该说什么? 在三十二这样的年纪,还保持这种幼稚天真的想法真是不可思议。 你误会了,我只是选择对我最有利,最方便的做法。 这些话都不可能说,伊诺克的迷恋能为她省去许多麻烦。 于是游客认同地道,如见知音,“没错,我就是这样的人,你也是哦。” “我会努力成为游客小姐一样的人!” “哈哈,最好还是不要。不过你开心就好。” ———————— 游客很快就开始驻唱这一工作了。虽然她是个黑户,无法提供身份证明让经理犹豫了好一会。不过看在游客伪装后的外型很完美,又有熟人保证的情况下,还是勉强让她得到了这份工作。 “等我补办好身份证明一定会带过来的,请宽限些时间。”游客如是保证。 等到拖不下去时,她也差不多享受够欢娱的氛围,对这份工作感到厌腻了。到时候再干脆了当的离开吧。 随着鼓点落下,一段利落短暂的前奏之后,游客开始工作。 “抬头看我的脸,正视我的目光。我的真实模样,不是你的糖。” 她的目光在一层酒吧淡淡的扫过,隐秘昏暗的角落里或男或女,或老或少的客人,抱着他们心仪的商品,一杯又一杯的灌酒,尽情欢笑着极尽猥琐之事。那些精心包装,久经训练的商品同样报以笑容,欲拒还迎,惺惺作态。似乎双方都十分享受这场欲望交易。 “爱自己放优先,才在对的时间。把漂亮的面相,通通的释放。” 游客只管保住工作,她并不在意那些人真实模样是什么,那不是她的职能范围也不感兴趣。更何况她也得到了享受,再没有比这更□□糜烂的场合了。好看的人被环抱着,被依靠着,时刻展露笑颜,以期盼赚得更多。寻欢的人下作的付出着,讨好着,竟以为自己才是那个主导者。 “每个真实侧颜,不完美的两边。活得丰富多姿,坦率而自然。” 二楼时常传来一些痛苦暧昧的□□,似忍痛又似酣畅。爱与欲之声,才是这家店的主旋律。她所做的,不过是增加一些微末的情调,让沉沦的人更沉沦,别在沉默中冷却消亡。 或许根本没有多少人关心她唱了些什么。若有似无的目光追逐她的双腿,想要一探究竟的眼热切凝望裙边。无人在意半张兔面下,嘴角掩藏的伤痕。 游客愉悦的笑,畅快地笑,激烈扭动不堪一握的盈盈细腰,引诱更多爱慕的视线。直至天明人做鸟兽散。 游客从梦里苏醒,汗颜地拽着不知喝了多少酒的伊诺克往他家走。从他兜里掏出钥匙打开房门,将伊诺克丢在沙发上就没再管他,坐在一旁考虑起自己的事。 她也不是没有想过去大赚一笔,但是这个镇子太小了,没有合适的土壤,她也没有对金钱渴求到不惜步行千里也要去赚钱的地步。反正有了工作后,生活还过得下去,可以先把原先最重要的发财大计稍微往后挪一些。先学习这个世界的文字,文明社会里当文盲影响比在流星街当文盲影响大很多。 念能力的修炼也不能停,□□锻炼也要加上日程,不然容易陷入过分依赖念能力的窘境。还有联络那个叫蔷薇,把她搞来这里的女人,问她回去的办法。这个暂时还没有找到办法,放在念能力开发后面。 游客细细盘算了遍,发现她每天时间都很紧张,没空把每件事都做完,只能选择最急迫的事做。 游客打定主意,趴在桌子上,闭眼睡觉。 四五个小时后,游客打着哈欠起来。看了眼时间,7:05,伊诺克还没醒。她打算等他醒了问问哪里有图书馆。 游客走进厨房,很久没人用过的样子,整间屋子只有冰箱附近是干净的。拉开冰箱门,里面塞满了各式速食,满满当当不留一丝空隙。冰箱外面放着两箱饮用水。 “嗯……”游客忽然有点到自家的感觉了。她不会做饭,从来都只吃外卖。也不喜欢打扫,东西乱扔,想起来就捡一下,大多都在丢垃圾的时候一起丢掉了。除了工作以外的时间,不是在看电视就是在玩游戏、睡觉,不和人交际也讨厌外出,朋友全是网络认识。 游客轻轻笑了一下,眷恋的回忆着。她是真心对无趣平庸,与世无争的生活感到满意,唯一遗憾的就是没有更早一些过上那种生活。悔悟总是来得太晚,等到一切都来不及才学会收敛。 游客拿出一块面包和一瓶矿泉水回到客厅。伊诺克似乎比她更无聊,电视机上布满了灰。游客随便擦了擦显示器,随便找了个频道看。 在虚拟世界里看虚拟番剧是件很有意思的事,这会让她想到一个很可怕的问题。 她从高位世界看,把猎人世界的人当做虚假。猎人世界的人把他们漫画里的人当做虚假。那么,她所存在的高位世界,是否也存在更高位的世界?那个世界的人看她,是否也是虚假? 但是这个问题,她永远也不会得到答案。但没有得到答案就能证伪了么?她相信伊诺克,马萨卡,玛莎,一定认为自己是有感情有过去,是真实存在的人,甚至西索,库洛洛,飞坦这些人,他们也不会怀疑自己的真实性。 但只有她知道,他们不是,他们全都不是真实,只是一部漫画而已。 但是……如何证明她自己就一定是真,而不是某个世界,某个更高位的人,创作的某部漫画,某篇小说中,芸芸众生里的一位呢? 她也和那些猎人世界里角色一样确信,她是真实存在的啊。 何谓真,何谓假,在这个混乱的世界,她已不知道怎么分辨了。一遍遍提醒自己,可日常生活中,又总是不自觉的忘记。 苦艾与糖霜 “游客,游客。” 伊诺克已然睡醒,熟悉的宿醉使他头昏脑涨。他支起身,伸手在呆愣的游客眼前晃了晃。“你怎么了?” 游客愣了一下,有点没反应过来,“没事,我在考虑今天吃什么。”她所烦恼的事是不能同他讲的,他崇拜的是那个在阳光下,开怀高歌的女人。那样的人是不会有阴影的。“吃面怎么样?” “好啊。我不会做。” “太好了,我也不会。” “哪里好了啊?!” “就是好。”游客赶走他,豪迈地往沙发上一躺,望着电视机头也不抬地吩咐,“快换衣服,我们出门。吃完以后你还要带我去书店。” 伊诺克从洗漱间里探出头,嘴里还含着白沫,“你去书店做什么?买漫画书?” 游客木着脸,缓缓扭头看向他,无声质问:我死宅气质有这么明显? “去买文字启蒙书,我不识字。” 伊诺克似乎被呛到了,发出剧烈的咳嗽声,“你开玩笑吧?” 游客白了他一眼,催促道:“这有什么好开玩笑的,你搞快点。” 等伊诺克卸掉那一脸麻烦的妆,游客已经等得不耐烦了,简单的洗了脸,立即拽着他风风火火出去去。她还穿着晚上工作的衣服,性感的身段引来无数路人侧面,可一旦看到她的脸,又纷纷退却了。 “你一个中年大叔做事这么墨迹。”吃饭的时候游客还在抱怨,“我觉得你不用化那什么鸟妆也可以啦,那么麻烦也没好看多少。” 伊诺克吃着面,弱弱的反驳,“三十……不算中年,你一个女孩子不化妆,才叫奇怪。” “哈?你浪费我时间还敢反驳我!”游客站起身,双手撑着桌面,恐吓地瞪着他,“娘炮才化妆,纯爷们从不!” 某远方被踢出纯爷们行列·正在摘果实的·娘炮打了个喷嚏,“嗯……感冒了吗?” “你快点吃啦。”游客无聊的催促着,她真的很忙嘛。 伊诺克含糊的应着,胡乱塞了两口,起身去结账。 等他们到达书店的时候已经快十点了,游客迫不及待地冲进一排排摆放整齐的书架中,然后悲剧的发现自己根本看不懂分区,真正做到目不识丁。 “伊诺克……”游客背背手,卖萌求助。 “来了来了!”伊诺克立即快步跑过去。为什么会有女神变身恶魔的感觉,是错觉吧? “不在这边,我带你过去吧。” 伊诺克将她带到儿童读物区,随手挑了几本地给她,“这些你看看呢?” 游客随手翻了两页,“有没有更基础的?正经教学书,不是幼儿故事会。” “是要音图吗?你等一下,我去找找。” 伊诺克去问了工作人员,很快就带着一本薄薄的小册子回来了,“这个你看看。” 简洁的设计,符号一样的文字,看起来和日本五十音很像,考虑到猎人作者的身份,极有可能是从日文基础上创造出来的文字。那样对有日语基础的她来说就容易很多了。 “我看不懂,不过应该就是这个了,谢啦。” “我教你吧,可能会有点难。” “好啊。” “我再去找一点单词和语法的书,还笔记本和笔也需要,你在门口等我。” 游客开心的走在前头,伊诺克摇摇晃晃地抱着厚厚的一摞书跟在后面,忍不住抱怨,“你好歹也帮忙拿一点,很重欸。” “我不要,我是伤员。”游客笑的更开心了,转头看到路边卖甜点的小店,“我要吃蛋糕,你快去买。” “我腾不出手了!” “我来。”游客自告奋勇,单手举起伊诺克抱着的书,“快去吧。” 伊诺克震惊的看着刚刚还自称伤员,转眼就变怪力女的游客,瞪圆了眼睛。憋着气跑到橱窗前,问她,“草莓,巧克力,抹茶,你要什么?” “不能都要吗?” 伊诺克没有接话,脸色肉眼可见的变黑,游客赶紧改口道:“抹茶,谢谢。” “诺,给你。” 游客开心的接过蛋糕拎在手上,看着脸色依旧不太好的伊诺克道。 “别担心,我会还你钱的。” “我不是担心钱啦!我是觉得……稍微有点受到打击。” “因为力量吗?这是当然的吧。”游客得意地道:“人家可是码头上最厉害的搬砖工人!一人更比十人强!” 伊诺克半信半疑,“真的?” “……假的。”游客再次刷新了猎人世界普通人的好骗程度,“这种话你也信嗷。” 虽然伊诺克防骗不怎么样,但教学水平意外的还可以。 至少游客都听懂了。 “所以,果然是和日文差不多吗?”游客站在伊诺克旁边,指着上面被涂满了日文和猎人文的门板。 伊诺克沉思的看着游客列出来的五十音对照表,“看起来好像的确可以互相转换,这是游客家乡的文字吗?” “不算家乡,邻国的文字,会一点。” 游客问道:“你觉得我先把通用语拆解,转换成日文,再来看意思怎么样?” 伊诺克想了一下,道:“会很麻烦吧?” “不会,只要数据库够大,三秒内就可以完成转换。”游客顿了顿,笑道:“但是涉及到俚语,复杂的语法,表述上就会有问题。” 这种投机取巧的办法就和谷歌翻译差不多,十分简陋。能起一点用,但坑起来就非常坑。 “算了,还是不要取巧了。”游客双手合十,投去期望的眼神,“拜托你继续教我。” 游客暂时住进了伊诺克家里,他们没有很富裕的资金可以支持游客租房,工作又需要光鲜亮丽,保持干净。所以合租是目前最合适的解法。而且还能省去一些碰面的时间。游客宿在沙发上,每日重复着白天学习,晚上工作,抽空睡觉的生活。虽然很辛苦,但并不觉得有多累。或许是开念的好处? 一个月过去,游客的语言进度已经进行到最后的阶段了,也能够看懂一些较粗浅的作品。语法的话她本来就会说,单词是没有多少技巧可言的,多数还是靠记忆力和平常的积累。期间她也考虑过教伊诺克学念,作为小小的报偿。不过不知道是他天分太低还是她教的太烂,一点起色也没有。强行开念的话,说不定会死,游客只能无奈放弃这个打算。 游客打了个哈气,从沙发上坐起来。布置简洁的客厅里堆满了书籍,地上散落着写满了文字的废纸,墙壁、门槛、窗沿上贴满了便利贴和图卡。她是一个开始学习某种新东西就会十分认真的人,不留余力,绝不拖延,一定要有成果为止。不过后继会达到什么程度就不一定了,就像最开始用力过猛,耗尽毕生热情一样,最后通常坚持不到大成。 游客洗漱完毕,轻轻敲打伊诺克房门,大喊道:“别睡觉,业绩会掉!快起来上班!搞快!搞快——上班!” 伊诺克顶着乱糟糟的头发,愤怒地拉开房门,“自从你来了,我就从吊车尾冲到了前几名!怎么会有你这种人啊。” “那你不该感谢我吗?!”游客扬起拳头,厉声呵道:“上班不积极,脑子有问题。别哔哔赖赖,赶紧起来,我买完饭回来你要还没起,有你好果子吃。” “所以说……”伊诺克欲哭无泪地趴在床上,以头抢被,“怎么会有你这种人!工作狂!暴力女!还我女神,还我女神!” 耳力很好的游客退回来,发出最后的警告,“别嚎了!赶紧的,起床,打扮漂亮一点,你那品味不行。” 游客像个恨铁不成钢的老妈子,一步三叹下楼去。原本按照她的计划,她在店里玩一阵就会厌烦,然后继续上路。小镇,伊诺克,等等,都会被飞快地抛在脑后,她就像一阵自由的风,曾来过,又走了。 但是她这阵风刮过的时候,遇到了一点意外。 那是一个普通的夜晚,她在一楼唱歌,欣赏那些好看的脸,伊诺克在二楼不知道做什么。一切都平平无奇。直到她下台的时候,一只咸猪手攀上了她的大腿,轻轻抚弄着。 游客下意识就想把那人踢飞,但她转念一想忍住了。她想看看,揭开面具后,这个男人恐惧惊吓的脸,一定会很有趣。到时候再狠狠地嘲笑、教训他吧。 于是她巧笑着接过那人递予的钱,暧昧地低语着,任由他挽着她的腰肢走上二楼。 那是一个很无聊的地中海老男人,一路都在吹嘘他有多少钱,多么成功,还说如果跟了他就送她黄金,珠宝之类的东西,一直到进入房间也没有停止吹嘘。 游客强忍着没有笑出声,问他想让她从哪里脱起,才能换到黄金。 那双色眯眯的小眼睛贪婪地上下打量着,似乎一时间决定不了哪里最好,于是他道:“先让我看看你的脸吧。” 游客笑着应下,正要摘下面具,门突然从外面被撞开了。伊诺克冒冒失失地闯了进来。 “游客小姐!” 伊诺克手忙脚乱地扣衬衫扣子,像是某种活动进行到一半突然跑了过来。 “你来做什么?”游客不解地问。 伊诺克扫了她一眼,放下悬起的半颗心,挡在她身前,向那人道歉,“对不起先生!她不是这里的员工,不能接受委托,让您误会十分抱歉,请您原谅!” 想赖掉我的工资?!这是游客第一时间的反应,无语戳了戳他:“我在这里工作啊,虽然没签合同,但我在工作。” “我知道!”伊诺克看起来比她还着急,几乎要原地跳起来,从牙缝里挤出声音道:“但你不做这种工作。” 游客更奇怪了,费解地问:“这不是很平常的吗?你不接受这种事,干嘛还要当牛郎?” “我接受我,但不接受我。” 游客恍然大悟,拖长音调道:“哦……呵呵,双标,我懂了。” 她还想再打趣一两句。“砰——”的一声,玻璃杯碎在地方,溅起一地水花。 “你听到了吧!她不用你管!明白的话就赶紧滚出去!” “先生!”伊诺克还想说什么,粗暴的客人迎面向他挥拳。下一瞬间,一声巨响后,本该被打倒的他仍好好站着,客人反倒趴在地上。 “我没说过,别编排我。” 游客索然无味地拍拍手,道:“他撞墙上了,我们走。” 那天游客挨了几年加起来都没有的骂,那个讨厌的经理说话口沫横飞,直唾她面。喋喋不休,转来转去像个陀螺。游客也确实是这样安慰自己的,从那之后,游客和伊诺克都私下称呼店经理为“会喷水的陀螺。” 但那天她很高兴。虽然没什么用,她也不需要,但是被关心、照顾的感觉还不错。投我以桃,报之以李。 她决意稍微报答一下他的好心,多留一阵。 或许……还能成为朋友?她暂时还没想那么远,但,或许会有那么一天。她真正接纳,心无阻碍地与这个世界的人做朋友。跨越维度,跨越世界,建立起,平等,自由,真挚的友谊。 但是那之前她就受到了阻碍!实践比想象难许多! 每天伊诺克都是那副烂泥扶不上墙,一点计划都没有的样子,她看见就来气。按照她设计的宏图。两年当头牌,一年扩声望,五年之后,搞掉喷水陀螺,接手牛郎店,再用三年扩大规模,刚好四十岁,开启养老副本。 但为什么计划里的主角一点也不着急啊!! 两极反转 “两条煎鱼和一份汤,两份饭,2528戒尼,欢迎下次光临。” “谢谢。”游客接过饭菜,轻车熟路的付款离开。 游客哼着歌慢悠悠地回家,好心的给家里人更多准备时间。老实说她也没指望咸鱼半生的人,能马上振作起来,不过做不到觉悟总要有,在英明神武的她的正义铁拳领导下,成功只是早晚的事。 游客站在门口,敏锐的神经让她感到一丝不寻常。但她也说不出来哪里不一样。她打开门。 手里的袋子径直跌落,发出巨大的响声,汤汁洒了一地,溅在她腿上。游客呆傻的站在原地,动也不能动,口中剧烈的喘气,她下意识地扶住墙壁,不让自己摔下去。 缓了两秒后她才跌跌撞撞地往客厅里冲,“伊诺克,大叔。死咸鱼,你起来,起来。” 十几分前还在和她吵的伊诺克,直挺挺地趴在地上,头朝着门口的方向,身后拖着长长的血迹,身下浸满了鲜血,背后也有两道狰狞的伤口,皮肉外翻,深可见骨。游客徒劳的拉扯着,“我带你去医院,快起来,你别睡,别睡,呜……” 游客拖了两下,跌坐在地上,迟来的眼泪翻涌着,喉咙出忍不住发出声声呜咽。 游客尽情嚎哭着,天地间似乎只剩下这一件事可做。除去哭声,她再也发不出一个音节。她也不知道哭了多久,似乎哭了一辈子那么长,又似乎只有短短几分钟那么短。随着干涸的眼泪流走的似乎还有那颗柔软的内心。 她哭累了,抹去泪痕,红肿着眼眶问房间里另一个人,平静地问:“我在找杀死我朋友的凶手,你见过他吗?” “哼哼……”西索坐在窗沿上,发出开心的哼声,挑眉问她,“你朋友不是我吗?” 游客并不认为是西索杀死了伊诺克。一来他没有理由,二来伊诺克身上的伤口极大可能是某种刀,纸牌做不出那种效果,西索不会为了杀一个念都不会的普通人更换武器。但是她离开时间不超过二十分钟,即便她前脚出门,伊诺克后脚就遇害。 从尸体和现场痕迹初步判断,不是一刀毙命,算上中途抵抗的时间,凶手离开的时间也不长,再加上西索比她先到。两人很大可能打过照面。 “你死了我也会替你报仇。” 西索眯起眼睛,似乎在判断游客话的真伪,又似在考虑给予怎么样的回答对自己更有利,“如果我说是我杀的,游客酱……会怎么样呢?” “杀了你。”游客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但我知道不是你做的,收起你想骗我的心思,我不是你的玩具。” “哎呀哎呀……被看穿了~”西索低笑了两声,却没有计划落空的可惜,“不好骗了呢~本来还想让游客酱~来追我……” 游客有些生气的皱眉:“你没追到库洛洛不要拿我来找心理平衡,我不是跟屁虫,不会追着你跑!” 西索高高扬起一边眉梢,有些意外游客的说辞。下一瞬间又恢复好看的笑脸,指尖用念凝出一个爱心的形状,布下恶劣的陷阱:“那这样呢?你追到我~赢了我~我就告诉你凶手是谁……可以报仇哦~为你的朋友。” 正中死穴。 游客深吸了口气,目眦欲裂,血液直冲大脑。 “你果然很恶劣。好啊,我同意。”游客说完,下一秒就向他飞了出去。 西索轻轻一跃,躲开她的攻击,消失在窗口,站在对面屋顶上冲她笑,像个引诱人堕入深渊的□□,得意,自信,轻佻。 游客没有追过去,淡淡地挪开视线。她表现的比任何人想象中都要冷静,更没有要手撕西索的离谱想法,出手仅仅是把碍事的人赶走罢了。 游客拿起桌上的手机,拨通报警电话。 她并不指望警察能够破案,更重要的原因是为了保存一份长久的档案。生命易逝,物体也会布满尘埃,看不清原貌,只有锁起来的档案能保存更久。 她无法立即就找出凶手报仇雪恨,更无法让仇恨填满自己的生活。 那个不知名的敌人很可能一开始是冲她来的,结果她刚好不在。 因为不这么想的话,她实在想不通伊诺克那种老好人性格能惹上什么人要杀他。 可她自己,她最大的仇人就是蜘蛛和西索,不是西索,蜘蛛是强盗,为宝物为兴趣,应该也不会这么没品。最重要的是,旅团要杀她,她早在几个月前就死了,根本不会有机会活到今天。 那么就只剩下无意间得罪的敌人,和这副身体原主的敌人两种可能了。 其实不管是那种都无所谓。不论什么理由她都不会原谅。他杀我朋友,我杀他。这就是她的道理。不服气的话就继续杀回来好了。从前是她太天真了,误以为这是一个和现世一样,讲道理守法纪,对安分守己的普通人较为安全无害的世界。 明明之前,流星街也好,旅团也好,甚至更早的猎人漫画也好,都清楚的揭示了,这是一个鲜血淋漓的杀戮世界。 她所珍视的,不过是无关紧要的,随手摧毁的,尘埃。 从现在起,碍事的,挡路的,通通排除掉就好,她应当有更崇高的目的,而不是浑浑度日。 从现在起,吸取教训,冷静思考。 游客无机质的眼神定定的落着地面,她并不觉得有多悲痛有多愤怒,她什么情绪都没有。难过,喜悦,痛苦,忧愁,都不需要,无意义的情绪只会影响大脑,得出错误的前因,做出错误的决断,步入错误的结果。 西索不满的皱眉,这个女人老是无视他的存在。 游客抬手夹住从背后飞来的扑克牌,冷淡地道:“西索,别闹。” “真冷淡……人家都特意绕路过来看你了……” 不管什么时候西索的好话都不值得信半个字,不用想也知道一定,肯定在撒谎。他就是个骗子。 “那还真是谢谢你了,可惜我要走了,你也快走吧,辛苦你跑一趟。” 刚好,她也是个骗子。 西索拦住她离去的身影,站在后背半步的距离,微微侧弯下腰,探到侧面问,“游客酱要去哪呢~?” 游客冷着脸,连眼神也不想给他,刚要离开又想起一件要紧的事。于是她扬起笑:“你去哪我去哪,我要跟着你,我记得你有私人飞艇。” 西索呆了一瞬间,画风从极致色彩变成极简线条。也正是这一瞬间,游客抓住机会,手脚并用挂在西索腿上,姿态和树袋鼠抱上树干别无二致。 “除非我死了,否则我不会放手。” 游客此时还没意识到这句话的严重性,在将来某一天,游客回望峥嵘岁月的时候,这句话会被列入十大后悔事件之一,恨不得砍死自己。但现在,西索是真的想砍死她。 杀气狂乱地沸腾着,惊起飞鸟走兽疯狂逃窜,西索癫狂地笑着,伸手去拉她的手臂,骨头应声而断。游客像是什么也没感觉到似的,冷淡的环抱着他,无悲无喜,无哀无惧。 双方僵持着,谁也没有动。西索平生第一次遇到这种认准死理,脸皮和性命都不要的类型,偏偏还是一颗涨势不错,可以重点培养的果实。西索的心情剧烈起伏着,又狠狠对着游客打了一拳。游客身姿晃了晃,气道却一点没放松。 “……” “我走不了路了……” 游客终于有反应了,高高仰起头,失去光彩的蓝眼睛平静地望着西索勉强维持笑容的脸,冷淡的道:“你可以,你能办到,魔术师无所谓不可能。” 西索的心理活动变得前所未有的精彩纷呈。 树袋熊不会离开它的树 “你打算一直这样吗?”在等待飞艇来的过程中,西索难得的开口问。 “你指什么?伊诺克还是今后的打算还是现在的姿势。伊诺克警察会处理,我留下来反而麻烦。今后的话,请放心,到了合适的地方我会自行离去,不会纠缠你。如果你指的是我现在的姿势。”游客环抱着西索大腿的四肢收紧了些,态度十分顽固,“是的。” 西索忽然笑了,“你真的很烦人呢~” “我相信你说的这句是真话,我也觉得我很烦人。”游客认同的道,像是在点评一个陌生人,“虚伪,无能,卑鄙,懦弱,撒谎成性,屡教屡错。” 游客冷静地回顾着,现世也好,猎人世界也罢,似乎每次她都选错了。两个世界,不同的人生,不同的处事方式,但结果全都走向了坏的那边。 如果把人生当做一场文字冒险类游戏,那么或许她第一个选项,出生就已经错了。后面的选择只是在错上加错,偏偏每次付出代价的都不是她自己。 游客专注在自己世界里,连西索带着她顶着侍从异样的眼神中登上飞艇也没发现。飞艇缓缓而上,西索轻柔地拍了拍她的脑袋,“可以下来了哦~” 游客迟疑了一下,斜眼望向窗外的云层,确认无误后才放心的松开手向他拜谢,“感激不尽。” 重获自由身的西索坐在靠窗的椅子上呵呵笑着,想把游客从上面丢下去,“要来杯酒么……” 游客踌蹴了一下,拉开椅子坐下,冷淡的回答:“好。” 侍从很快就端着醒过的酒上来了,醇香的酒气暧昧地弥散在空气中,优异的酒时常引发诱惑、糜烂的联想。游客摩挲着杯壁,抬手一饮而尽,话语间并无多少诚意:“感谢招待。” 西索慢条斯理地品味着。就在游客认为他们就应该这样沉默着的时候,西索突然道:“我个人认为游客酱~最大的问题是~自我怀疑……” 这家伙不会是在安慰我吧? 游客收回望着窗外出神的目光,比起西索的善心她更愿意相信西索病了这个可能,不解的询问,“你话很多,你怎么了?” 潜台词是你话这么多,是不是抽风了? 西索半眯的的眼睛稍微睁大了些,兴奋地舔了舔下唇,“游客也会为我的行为~感到困惑吗~?” 游客眉头皱的更深了些,没有解释弦外之音,顿了顿回答道:“我想你大概是想错了,我并不是从你出生就看着你。我认识的西索,不是现在23岁的你。确切点说我只知道你27到29岁之间很小一部分的生活。我不了解你的行为逻辑是正常的。” 但我心底还是倾向于你病得不轻这个可能。 西索的兴趣和性趣肉眼可见的消失了,失意的趴在桌子上,“这么说,这六年内我都不能和库洛洛打架了……” “这么讲没错。”游客想了想,继续指出:“但考虑到蝴蝶效应,世界线说不定从我来的那一刻就已经发生了改变,只是我们还不知道。” “也是~”西索愉快的哼了两声,心情很好地掏出纸片来玩。 游客点点头,不再理他。 越相处游客越觉得西索像一个任性的聪明小孩,没有善恶,没有牵绊,自由自在,随心所欲。上一秒愁云密布,下一秒就可以很开心,所做所想也大多是为了让自己开心。还总喜欢表现自己。 至于危险——危险来源恐惧,恐惧来源害怕失去某样东西。西索能从她这里夺走的,会从她这里夺走的,就只有她一个人的小命。但是西索判断一个人要不要杀掉的标准并不是对方是否害怕他,而是他自己的心情、喜好,以及是否还有成长价值,杀掉or留下能否获得更大的益处这样主观的东西。 想通这一点,西索完全没什么可怕的。即便游客愿意跪下来当西索座下头号走狗,也仅仅只是能让她在他手下活的稍微轻松些而已,起不了决定作用。 要想真正主导自己的命运,只有让自己变得更强,最强! “西索,你知道怎么让我变得像你一样强吗?”游客真诚发问,顺便恭维了一下西索。 西索靠在椅背上,百无聊赖地随手飞着纸牌,声音懒懒的,“找人打架就好了……” 游客低下眼帘,认真想了一下实践出真知的可行性,一口回绝道:“不行!” 西索抬眼望着她,语调危险的上扬,“你怀疑我?” “我怀疑我自己的水准。” 西索满意的收起纸牌,抱胸看着她,“那游客酱~想怎么样呢?” 游客扬起笑,换了个更亲密的称呼,“好朋友。” 听到这个叫法,西索忽然感到后背有一阵凉风,预感有不好的事要发生了。 游客正经面容,一眼望进他眼底,灼热的视线似乎要将他烧穿。西索态度轻慢,无所谓地等着游客接下来的话。 二人经过一番游客单方面激烈,西索稍微展现不爽的热烈探讨后。西索道: “所以你是说,让我教导你,然后让你来杀我?” 游客理所当然道:“你不一直都在做这种事么?” 虽然但是,这听起来可有点蠢。 “我可以推荐更好的人选给你……小游客,知道揍敌客么~?很强哦……”凭他和伊尔迷的交情,就算要花很多钱也要把她送出去。 “全世界我只相信你。”游客十分坚定的拒绝。 开玩笑,她跟伊尔迷可不是像库洛洛那样简单的不擅长应对而已,他们从最重要的对待家人,下人的观念就不一样。她喜欢奇犽,奇犽亚路嘉,喜欢科特,甚至喜欢糜基,唯独伊尔迷是真心实意,发自肺腑的不喜欢。 “唉……” 西索破天荒地叹息,感到一丝丝心力交瘁,连百玩不厌的牌也不香了。目光不经意间扫过窗外那片汪洋灯海。 他现在从这里跳下去有没有可能…… 不,还是算了。 晕车 游客才不关心西索怎么想呢,她整夜都枯坐着,木然地望着窗外的景色。似乎天地都与她无关了,世间万物再无一件值得关注,值得入眼。 早些这个时候,她应该在风俗店里放声高歌,或者更早在某个街角打坐修行,再往前些她应该在自己舒适而杂乱的家里打电玩,然而现在她却坐在飞艇上,连究竟想去哪也弄不清。这世界就连她自己的心,也时刻变化着。 你放眼去瞧,生活每刻都在变,眼前的留不住,过去的追不到,未来的看不着,不愿停下就只能往前走,无论被迫还是自愿都只能蒙头往前走。若是细细想,情也好,利也好,世间万物都不过是繁花一瞬,过眼云烟,是前进路上必定要得到再失去、失去再得到,周而复始,直到终点一无所获。 但可别以为她会就此看破凡俗,超脱世外了。恰恰相反!正是如此她才更要做世上最俗的人,要名,要利,要色,还要爱!飞蛾扑火又怎样,竹篮打水又如何,谁说曾经得到就不是得到了?若生来只求结果,那结果又能如何呢?既不会变好也不会变坏,不过是凭白浪费生命罢了。 游客站起身,问到西索房间,站在门外叩门,机械地重复:“西索,西索,西索……” 西索躺在床上,从她靠近的那一瞬间他就醒了,但他不想开门。 “我知道你醒着,你不开门我就一直敲。”说完游客继续道:“西索,西索,西索。” 这是她从某部电视剧里学到的叫门办法,很烦人,但很管用。 “……门没锁。”西索从床上坐起来,放下的头发柔顺地顺着脸颊落在肩上,正要下床。 游客推开房门转身关上,待她再度回身时才看清西索的模样,下意识念道:“好一个云鬓半偏新睡觉,花冠不整下堂来。” 西索动作僵了一瞬,问:“什么……?” 游客回过神来,短促地摇头,随口编道:“没什么,说你头发太长该剪了。” 西索笑笑没有戳穿她,坐在沙发上,好整以暇地问:“这么晚来找我~有什么事?” 游客站在门口,没有动作,“我想来问你,你有要办的事吗?办完后我们能在赌城待一段时间么?” 西索摇晃着桌上的酒杯,不是很感兴趣的道:“赌钱~有点无聊呢……游客酱能自己去么?” 游客微微皱起眉头,考虑了一下西索和赚钱那个更重要,试图再商量一下,“那样的话,我事后要怎么找到你呢?虽然我觉得你并不会特意躲我,但我确实不太在行追踪。” “说不定~我真的会躲你哦……”这女人对自己的认知很不准确呢~ 游客闻言瞪大了眼睛,平淡无波的脸上出现了一丝龟裂,急切地追问原因:“为什么?我对你不好么?” 想不通,太想不通了,她一直和颜悦色,甚至奴颜婢膝地对待西索,为什么还要躲她啊!?就算偶尔有一点小小的烦人,那也不至于躲她吧? 西索停下给自己倒酒的东西,斜了一眼懵逼的游客,没有将质疑脱口而出,继续慢条斯理地倒酒,“你赢了我~我就和你一起去~怎么样?” “成交。”游客正经面容,打起十二分精神,在西索对面坐下,“你想玩什么?” 她并不认为西索精通赌术,是一名隐藏的赌博高手。但魔术师和千术师很多时候差别只是把技巧用在了不同的地方。西索……应该是一名优秀的魔术师吧? 西索掏出一副崭新的扑克牌,媚眼如丝,“抽鬼牌怎么样?” “可以。”游客没有犹豫地回答。虽然不是传统的游戏项目,不过都差不多,一样由技巧和概率定胜负。“我们没有荷官,就让你来洗牌分牌怎么样?” 通常发牌方会更占优势。 “好哦……” 西索拆开扑克牌,动作娴熟,一副牌用了三种洗牌手法才完成,同时具有极高的观赏性和极高炫技可能性,正常来说一副牌不需要这么多种手法来洗。所以也存在乘机作弊的可能。 西索将排成扇形递到游客面前。 游客随手从里面挑出一张,然后将挑出的鬼牌随意地放在茶几边缘。 西索收起剩下的牌,重洗了一遍,将牌均匀分成两份,“谁先选?” “还是你先。” 这个时候本身好坏概率是一样的,但如果发牌手和先手是同一个人,就可以选到事先做过准备,更有利的那份。 二人各自挑出手中成对的牌,放入弃牌堆。最终,西索手中剩有六张牌,游客剩有七张牌。按照规则牌少的那方先抽。 游客将手中所有牌在手中合拢,摞成一叠又再度展开,递到西索面前。 “请。” 一般人会在这个时候认为她已经做好了记号,或者换牌,也的确有这种赌徒。但西索不是一般人,游客也不是一般赌徒,所以第一回合只是障眼法,虚晃一枪罢了。 西索微微眯起眼睛看了两眼游客牌后印花,笑眯眯地随手抽出一张,然后又从自己手中取出一张,丢入弃牌堆。轮到游客了。 游客没有多考虑,顺着牌型从最左边抽出一张,丢入弃牌堆。 四:五。 三:四。 二:三。 三:二。 西索愕然瞪大眼睛,看着手中刚抽过来的牌。 游客微微一笑,没有马上抽牌,留给他思考的时间。 几秒钟后,游客抽牌。 二:三。 游客挑眉轻笑,“又该你了。” 西索抽牌,一对丢入弃牌堆。 二:一。 游客抽牌,一:二。胜负未定。 游客丢掉自己手中剩下那张方块8和被抽回来的黑桃K,掀开鬼牌。 “梅花K。” 接着她在黑桃K上面摸了摸,显出本相,“梅花8。” “西索。”游客看着他,“我赢了。” 一对8丢入弃牌堆。 “包含标记,换牌,轻薄的假象的三重诡计,不愧是魔术师。”有够花里胡哨。 西索丢掉手中的牌,“嗯哼~游客酱怎么找到那张被调换过的牌的?” “我也出千啊,试试自己想出来吧。” 黑户真难 “我看穿你的秘密了……” 走在赌城澳摩拉的阴暗小巷里,西索突然说道:“游客是用了双重标记吧~” 游客赞赏的扬起眉梢,转身走进一条更隐秘狭小的巷子,“没错。” “确切来说是标记混入~你发现我作弊,在我的标记上加了一点,变成你的~之后我不管是换掉底牌,还是修改牌面花色都逃不过你的眼睛~” 游客点点头。普通人抽鬼牌,用的是概率和对对方心理的揣摩,但他们一开始玩的就是明牌。西索的标记就像一面饼,而她往饼面上撒了一粒沙,微不足道的改变。但对关注着那粒沙子的人来说,那是一块巨石。 当然她和西索的差距没有饼和沙子那么大,夸张的比喻。 西索抬手温柔地拍了拍她的头,“被你迷惑了呢~真棒~” 游客想拍开那只手,但她忍住了,认真的总结:“现在你知道了,下次骗不到你了。” “下次你还会用别的手法出千吧。” “当然了。” 游客走进一间阴暗的屋子,用别人听不到的声音道:“我可是赌狗。” 潮湿的地下室被划分为几个区,每个区里都摆着几张桌子,因玩法不同桌子外貌上也有很大差别,唯一相同的就是每张桌子前都围满了妄图一夜暴富的人。 老实说游客并不喜欢这种地下赌场。这种场的赌客、庄家普遍素质偏低,抽烟喝酒,烟雾缭绕不说。输急眼还会不讲规矩,斯文点的先来文的,文的不行再武,粗鲁点直接蒙头抓人,招呼都不带打一声的。 当然了,这些都不是最关键的,有钱赚,文武她都吃得下。最要命的是这帮孙子没钱,这种场子她就算卯足了劲的赚,累死累活也挣不了几个字,就很气人。 平常她是绝不愿来的,但现在她是个黑户,没得选。正经赌场都是要身份的,西索能进,她只能眼巴巴望着,她总不能指望西索去赌。 游客在大厅饶了一圈,简单看了看有哪些玩法,很快选好了赌桌。 那是一桌刚换完牌的□□,也就是说这桌所用的牌是完整的,这点很重要。游客站在旁边看了好一会,觉得时机差不多了。 “码仔,帮我换5000戒尼的码。”游客掏出买饭剩下的整钱,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等待换码的这段时间,游客突然想起身后跟着的西索,不好意思掏出腰包,将最后剩下的一点积蓄,152戒尼递给西索,“我玩一会,你去买罐可乐喝吧。” 别搁这傻站着,自个玩去。游客觉得西索能听懂她的潜台词。西索听懂了,但不打算让她顺心,拿着钱买完可乐又回去了。游客现在稍微有一点西索被她赖住时的感受了。 真愁人啊。 游客摇摇头,将换来的筹码压一本。 下注结束,荷官发牌、翻牌。全程只有荷官一人碰过牌。 “庄赢,请收钱。” 游客点点头,将返回来的两万五戒尼收下,等到合适的时候又压回去,时机未到的时候偶尔也随意地压上几把,扰乱视线。 发牌,亮牌。 “闲赢,请收钱。” 两把游客就翻了几十倍资金。游客继续下注。 “闲赢,请收钱。” “闲赢。” 筹码被收走,游客又拿出一叠补上,“继续。” 游客身前的筹码随着她的动作不停的加加减减,越来越多人围了过来,四周被挤得水泄不通。大多都是想来看看是什么人这么好运,还有一些是场里蠢蠢欲动的打手。 游客继续下注,越赌越大。有人在猜她最后能赢多少,也有人在想她是怎么赢的。 约莫一个小时后,游客一把将身前散落的那堆码聚拢,胡乱的叠成一摞又一摞,“西索,我们要走了。” “OK~” 西索已经知道游客是怎么获胜的了。 基本规则:取牌和的个位数为点数,大的那方获胜,1赔1。特殊条例:庄、闲直接拿到8点或9点赢牌,1赔9。游客利用的就是这个高赔率的特殊规则。 总共416牌,其中8、9各32张。通过记牌知道剩余8,9点,及其他牌数量,在出现概率较高时下注。 比起技术更偏重记忆力,不可能百分百获胜,仅仅是增大赢面。依靠的是高额赔率带来的更多机会。 赚够了的游客干脆利落地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抱起一堆筹码去兑钱。 果然还是出事了。 西索立即就想杀光这里的人走人,游客赶忙拦住他。 这些人要死了,她还怎么兑奖?难道要用抢的么?那她一开始就不会赌,直接改行学隔壁幻影旅团入行当强盗不是更方便。 “别急别急,有好玩的。”游客挡住西索,平静的问,“你们说我出千,有证据吗?” 没证据,那就是没出。行里都懂的规矩。 “我们说你出千你就是出千!揍她!” 游客一跳跃出三丈远,无奈的抹了把脸:“这样吧,我正好看上了你们店里那个酒杯。”她指了指不远处不知谁随手放那的普通玻璃杯,“就那个杯子,我越看越喜欢,爱得不得了。我出个价,150万戒尼买了,大家交个朋友怎么样?” 赌场的看护显然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了,领头的站出来说道:“我们要请示老板。” 游客点头,表示同意。 很快那人出来了。 “老板说那个杯子很珍贵,一口价,300万。” 真黑心。游客暗了句,面上仍是笑,“也行,承蒙照顾。”游客分出一部分码给他,接着码仔换码。 码仔道:“账户?” 游客真诚地看向西索,“好朋友。” 西索笑眯眯地问,身体不住的溢出杀气,“这就是你~说的有好玩的?” “怎么不好玩?”游客装似不明所以地摊开手,“你不是看见我300万买了个300戒尼的杯子么?这事除了拍卖行可不多见。” “呵呵~”西索继续微笑。 最后也没借到账户的游客认命的一前一后,背着两个塞得满满当当,不留一丝缝隙的最大号背包走在街上,像个人形汉堡。摔一跤都得有人拉才爬得起来。 就这样人形汉堡还要哄老爷高兴,不然老爷趁她行动不便一生气把她扔这,她就懵了。 “还不高兴呢?别生气了,等我再赚点,带你去玩更好玩的。” 西索斜了她一眼,阴恻恻地问,“像今天一样好玩~?” 游客眨巴了下眼睛,有点摸不清西索问的是赌局还是交涉,一时没有做声。 西索也不说话,古怪的一男一女沉默的走在街上,引无数人侧面。不同的是,人看见西索是怕,远远瞧了绕着走。看见游客是笑,附带指指点点,交头接耳。 走进酒店的时候,靠近房门的时候。一想到她的食宿都是由西索在付账,一路蒙他照顾,游客那所剩无几的良心突然开始久违的不安了。 她握着门把,舔了舔嘴唇。原本想问你是不是没打人,手痒了,转念一想,要是西索不按寻常路走,回她是还拿她练手那就亏大了,临场改口道:“还气着呢?别气着了。” 西索的面容甚至称得上是和蔼可亲,“游客酱~是只会说这一句吗?” 得,良心死了。 游客立即扭头过,刷开房门,自己进去,将良知锁在外面,开心地拨通客房电话,叫了点特殊服务上来。 赌徒与死宅 游客焦急、迫切、期待的等待着,激动的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心脏砰砰直跳。她的愿望,她的渴望,她火辣的欲望,终于要实现了!游客按捺不住,拉开房门站到走廊里,望着电梯口望眼欲穿。 终于有人上来了!游客捏紧颤抖的手。人出来了! 不是她等的人。游客脸垮了下去。 很快电梯又动了,她又立即激动起来。来回几次,终于等来了她的人。 那人是个顶漂亮的小姐姐,金色长发披肩,红唇像熟透的樱桃,气质娴雅,洋洋盈耳。 “请问您是702号的房客吗?” “是是。” 游客不好意思的搓搓手,露出典型老色胚的笑。 不过她馋的可不是这个女人,而是这女人带的东西。只听那女人得到肯定的回答,拍了拍手,几个黑衣壮汉立即抬着三四个个大纸箱上来了。游客心跳越来越快,不用看就知道里面装的就是她此生最重最爱。 女人递出一个小本,“货已送达,请您在这里签字。” “好好。”游客想也没想就写了西索的名字,抱过她的宝贝们回房间,碰的一声关上门。 眼泪从嘴巴里流出来了。 游客吸了一口,光速拆开盒子,把里面的东西取出来。每拿出一件她都要尖叫一声,抱在怀里亲昵的蹭了又蹭才舍得放下。 “游戏机!” “笔记本!” “手办!” “机器人!” “玩具大礼包!” “我要幸福的晕过去了。”游客坐在中央,四周摆满了她的渴望,游客小心摩挲着,打开电脑,一通操作后,游戏中心下载。游客颤巍巍地点了一下,下载。 “喔~”看着开始跳动的数字,游客□□一声,如痴如醉的自言自语,“我学文字一大半都是为了你们,人活着就是为了你们。” 等待游戏下好这段时间,游客开始整理大礼包。里面塞满了各种小玩具,大到火车小到溜溜球,应有尽有。游客从最下面摸出一副游戏牌,拿在手中看了又看。 看到牌她总觉得她忘了点什么,可怎么也想不起来。 游客快速回顾了遍今天的赌局。不,不是这个,可还有什么跟牌有关呢? 游客想了一会,大手一挥。算了不想了,肯定是不重要的事才会忘记。虽然她心很大,经常忘事,但真正重要的东西她可一直记着呢。 游客开心的吹口哨,把送来的东西拆开重新组装,放在地板上呈圆形一圈一圈地摆好,只留下中间大约能容纳一个人躺下的空位。幸好客房够大,不然她连床都想拆了扔出去,反正有没有都一样。 “人造天堂完成!”如果有水就好了。 等等,水。游客将目光投向被她扔到角落的红酒。这不就是水么? 全部装扮完成的房间里,只有电脑发出的微弱的光。游客坐在玩具中央,旁边放着散落的酒瓶,神情专注,手速飞快,时而欢呼时而怒骂,心情随队友操作起起落落。 她太喜欢这里了,太熟悉这种生活了,不在家乡胜似家乡。走出门是赌徒的天堂,关上门是死宅的乐土,年年岁岁皆如此,不知春夏与秋冬。 游客有那么几个瞬间几乎以为她真的回去了。 不过她还是很清醒的。 游客合上电脑站起身,脚下一个踉跄,险些将新买来的宝贝们砸个死无全尸。 …… 也许还清醒吧。 游客钻进洗漱间,十分钟结束洗澡刷牙洗脸等等繁琐的工序,揣上一叠钱准备今天继续赌。 昨天的场肯定不能去了,不过赌城最不缺的场子。大大小小几百间总该有,她一家挣一点,等把假证做好,有了自己的洗码账户,就可以结束打闹,也不用那么辛苦的扛现金。更可以去正规大场子玩大的,在那里很快她就能攒到足够多的钱。 游客心中充满了光明的未来,蹿出酒店大门,直奔赌场。她没有叫上西索,怕他按捺不住在赌场大开杀戒,毁了她的赚钱大计。 而且没有西索在身后站着提神醒脑,她玩的更嗨了。 每天天一黑就出门,天亮才回去。天天赌,天天都换场,连玩什么也没有准数。但她总是赢多输少。 混乱的赌场里随着她赢的筹码像小山一样渐渐堆起,气氛也越来越热烈。许多赌客、码仔围着她摇旗呐喊,当然也混杂着赌场暗里安排的千术师在看。 “大!大!大!” “赢了!!!” “小,小!” “耶——!” 呼喊声像热浪一样,一波盖过一波。 游客继续下注。 这把压围骰,1赔24。单注350万,8400万的赌局。 游客看着荷官的小动作,朝她微微一笑,起身贴近她,单手捧着她的脸,替她挽起耳边垂落的发丝,一边说道:“下次出门前记得先把头发梳好哦。” 荷官不由自主的瞟了一眼游客枯藤一般扭曲的手指。 游客没有在意她的小动作,在离她很近的地方用确保不会有第三人听到的声音道:“獾。” 獾,一种老套的作弊手法。千术师藏在桌或地板,操纵点数,使结果对庄家更有利。但随着科技进步,藏在很远的地方也能做到了。需要时通过事先商议好的动作暗示。 荷官瘫软了一瞬,马上振作起来。 游客坐回椅子上,朝她微笑:“开盅吧。” 四周哄然响起一片翻天覆地的喝倒彩声。似乎看游客输钱,比他们自己赢钱还高兴。 …… “是这样啊。” 出千者被发现要被剁手,严重的说不定连头也保不住,变成某具无名尸体。 宁愿牺牲人命也不能让她赢这一局么,烂人果然在哪个世界都一样呢。明明她下注之前还特意算了下这间小赌场的承受上限。 游客挫败的叹了口气,“是我输了呢。” 她摊开手,歉意地对周围的观众道:“算啦。对不住,今天不玩啦。”说罢,又随意散了两把筹码赌场那些人,“接着~给各位兄弟打个喜儿~有缘再见。” 只怕这个赌场里从老板到赌客没一个盼着见到她。游客正要大肆长舒短叹,感慨一番,眼角督见多日不见的西索孤零零的站在街头玩着扑克牌冲她阴森的诡笑,似乎比往日更麻烦了。 游客快跑过去,立即就闻到一股血腥味,“你受伤了?” “别人的血~” “哦。”游客放下心,忍住想走的焦急心情,平淡的点头,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二人走了一段路,离手办店越来越远,西索还不打算说来的目的,游客只好装出和颜悦色的笑容,问道:“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西索看穿她想走的意图,挑眉看着她卖力的表演,临时起念道:“没什么~要一起吃个饭吗?” “吃饭?!我。”游客当即就要暴走,但她及时收住了,露出更灿烂的笑:“我当然很愿意吃饭。” “游客酱~好像不情愿的样子~”西索玩弄着鬼牌,轻舔下唇,“不勉强哦~” 你管这叫不勉强啊? 但游客还真的装出没有勉强,十分乐意的样子,为了平时稍微好过一点。 “怎么可能不情愿,我刚刚是受宠若惊,惊到了。”游客快步往前冲,“走走走,我们去吃饭。” “好哦~” 西索悠闲的跟在后面,他好像知道怎么驯养她了。 游客走在前面,心里已经开始打鼓了。 西索该不会真的要带她去吃饭吧?他俩有啥可吃的啊?她无意中得罪他了?可他们最近都没怎么碰面啊。西索输不起,这次是鸿门宴?那早该动手了。今天才抽出空?心血来潮想整她?西索查到她今天有重要的事,故意不让她去?! 游客觉得她的脑子要炸掉了,怎么也想不通西索要干嘛,偏偏又事关自己。 “不点菜吗?” 西索坏心的将菜单递给脸色隐隐有些发绿的游客。 游客苦哈哈的接过菜单,小声自嘲了一句,“真吃饭呵,我怎么可能想得到呢。” “什么~”西索明知故问。 “没什么,夸这装饰好,夸你有品位。”游客随意点了两道菜,左顾右盼,如坐针毡。 西索轻轻笑了。 他是有其他的事,不过在哪之前,欣赏一下她的窘迫也很有趣~还能装到什么时候呢?西索恶趣味的想,佯装善意提议道:“吃完饭~我们再去看电影吧?” 孙子,我x你爷爷! 游客现在有九成把握西索在故意整她了。不是整她就是疯了!西索本来就是个疯子,上帝发疯,西索都不会更疯了。肯定是在整她啦! 游客刚要发作,转念一想,万一西索真是好心呢?能和平相处就不要惹他了吧? 她要摊牌,“可以是可以,但能让我先去趟手办店吗?我定制的手办今天做好,我等不及。” 原来是在着急这个,事情瞬间就变得无趣了起来。 西索道:“去吧~” 游客立即拔腿就跑,仿佛身后有飞坦在追她,肉身化作一道残影划破虚空,绝尘而去,只留余音环绕。 “感谢您的大恩大德。” 游客很快就回来了,抱着一堆高高的盒子,满心满眼都散发着幸福的味道。清澈明亮的望着他,软软地道:“谢谢你。” 西索刚觉得她也有乖巧可爱一点的时候,游客接下来就马上打碎了他这个不成熟的想法。 “那个~是我吗?”西索指着其中一个盒子里的小人问。 游客正在欣赏她的宝贝们,根本没仔细听西索在说什么,想也没想就回答道:“是啊,你也是我的后宫之一。” 后宫……还之一? 现场死一般的寂静。 说秃噜嘴的游客头痛的捂住脸。所以说遇见真人这种事,她不想的嘛,纸片人多好,永远不会尴尬。 游客补救道:“你别误会,我说的是这个不会动的西索,不是指你,我对你没有兴趣。” 好像越补越糟了,游客又赶紧补救,“我不是说你没有魅力,我是说。”算了,我什么也没说。“你懂我意思。” 全职暖暖 事实证明变态之所以能成为变态,就是因为过人的心理素质,和与众不同的思维想法。游客不知道西索怎么想的,但冲他那坦荡从容的劲,就知道尴尬的只有她一个。 不愧是洗澡被看光还面不改色的男人。游客默默的在心里给他点了一个赞。 西索斜了她一眼,无意在这种问题上多纠缠,问道:“游客赢多少了?” “不多,大约七亿吧。”游客问,“你有事要离开么?” 西索摇摇手指,“我们来场大的赌局吧……” 游客想了想,想不通西索怎么突然对赌感兴趣了,而且赌局要双方都能拿出有价值的东西下注才能成立,“可是我们要赌什么呢?我的自由和性命你都已经有了啊。” 西索微笑道沉吟,指着一旁的盒子堆,“就赌你的后宫们怎么样?还有房间里那些~” 游客心底咯哒一声,险些说出那些都是用你的账单买的,不知道西索付帐的时候好好看过没有…… “赌局不成立。这些和那些,你要的话,都送给你。”这家伙,不会是去学了几天赌术,今天来找场子的吧? 游客眼神嫌弃的看着他摇头,越想越觉得可疑。 西索犯难了。 游客道:“要是没有赌注,就不玩哦。或者你想玩玩那种无赌注的消遣小游戏?” 西索笑,“赌钱怎么样~” “也不成立,你想要,我现在所有的钱都可以送你。” “你赢了我就告诉你,你朋友的事?” 游客皱眉,认真的想了想,踌蹴良久才道:“不用。”我怎么知道你不会胡说骗我呢? 西索叹道:“游客酱~不像个赌徒呢。” 游客理所应当的点头,“无欲才能常胜。掌握这一点就赢一半了,赌场中输的最多的就是那些输了还翻盘,赢了还想赢的人,我一般称他们慈善家。” 游客顿了顿,邀请道:“你感兴趣的话,可以和我一起赌,正好我打算去正规场子玩玩,说不定有要你出场的时候。” 西索问,“有厉害的高手吗?”眼里闪着嗜血的光。 游客督了他一眼,“不知道,也许吧。赌到数额很大的时候,会有一些没素养的赌客。” 光暗了下去,西索兴致缺缺的摇头。 游客继续邀请,“去嘛,反正索酱也没事做不是吗?好朋友应该互帮互助。” 西索看了看她,看不懂她在想什么。 “游客酱,觉得我会帮你吗?” 游客果断摇头,“不会,你很恶劣,肯定看着我被打。”话锋一转,“但你在旁边我会安心点。” ……他怎么不知道他还有这个作用? 西索额上滑下一滴汗,悻悻道:“好吧~” “太好了。”游客开心的拍手,“我再去买两身合适的装束吧。到了正规赌场我们就是有身份的上流人士,不能再像个地痞流氓了。” 西索不客气的指出,“只有你像吧~?” 游客看着他的小丑装,不甘示弱的回击,“马戏团也好不到那去。” 游客将手办们托付给出租司机,委托他交给酒店前台后就去逛商场了。西索没去,他有他自己的“狩猎计划”。 “那我们就在这里分别咯。”游客挥挥手,转身往相反的方向走,“谢谢你请我吃饭,晚上见。” “再见……”西索无感情的道别。 兵书里有一记叫美人计,这一招在赌术里也同样适用。不过效果却没有那么好,也没有那么复杂,仅仅是用大多数人都喜欢的圆球,长腿,美色吸引一点点注意力罢了,专治色鬼,定力强的柳下惠根本不会上当。但,聊胜于无。不怕没作用,就怕没准备。 她现在时间比较紧迫,不能像从前一样,细水长流慢慢赚钱。任何有用的手段都值得试一试。 游客一头扎进性感的海洋,从发梢武装到脚尖。直接的、含蓄的、半遮半掩的、含羞带怯的,有钱最多的好处就是能在需要的时候,把可能用得上的东西不加思考的全都买了。 游客对着镜子照了又照,身材高挑,体态均匀,领□□叉的设计稍微弥补了一下某方面的缺点,高开叉的裙摆走动时刚好可以看到一点风光,再配上红色细跟恨天高和渔网袜。 游客兴奋的道:“这身装备,爷无敌呀!我都要爱上我自己了。”说完她又懊悔起来,“不能这样说话。要娇媚,娇媚……”是个什么鬼东西?游客为难的想。她之前唱歌的时候可不需要跟人说话,而且风格也不太一样,虽然都要求性感,但那个时候要亮晶晶,年轻有活力。这次主题需要偏成熟。哥特系美少女与热辣诱惑少妇的区别。 “算了,先去做头发。” “我回来了——”游客敲了敲门。 没反应。 “索酱,我回来了。” 还是没反应。 “该不会还没回来吧?那个倒霉蛋被折磨这么久,真可怜。” 游客想了想,回到自己房间,从窗户外翻出去,趴着外墙溜进西索房间,刚落地就有十几张扑克牌朝她飞射而来。 游客就像个街舞舞者+说唱歌手一样在窗边连蹦带叫的表演。 “淦!”金鸡独立。 “草!”单手倒立。 “你来劲是吧!?”后空翻躲过。 “还来!”再来一招空中劈叉。 娘的,西索又抽了什么疯? 游客缩成一个球,快速翻滚了两圈,躲到沙发后面求饶:“好哥哥,饶了爷吧。呸,饶了儿吧。” 半响没听见动静,游客试探性的落出一点头发,一张扑克牌擦着她的头顶飞过。游客后怕的缩在后面,抹了抹险些刚做好就被削成地中海的发型。 决定暂时忍气吞声,不和他硬碰硬,“你怎么了?是今天的果实不合你的胃口吗?” 西索轻哼了声,没有说话。他在实验他的驯养方法是否正确。 游客眼珠一转,觉得她猜中了,赶紧狗腿道:“索酱,你要大度些,以你这样举世无双,百年难遇的武功造诣,世上很少有人是你的对手。他们又都是些庸才,蠢货,别为他们气坏了龙体。” 压根没听游客说什么的西索核善的点头,“起来吧~” “谢谢您。” 游客忍住吐槽,猥琐的站起来,屁股轻轻的落在他对面沙发上,谄媚的冲他笑。 西索眼神奇妙的扫了两眼和她平日气势不合的烈焰红唇高跟鞋,忽然有种男人变女人的荒诞感,不解的问:“你穿成这样做什么?” “我正要说这个呢。”游客正色道:“用你阅女无数的眼光帮我看看,我这身行头还有啥要改进的?”站起身转了一圈,妩媚的向他抛了个媚眼,又问道,“像不像勾人心魄的妖艳贱货?” 西索被她突如其来的白眼打的有点懵,随即勾唇一笑,“很合适你哦~” “是吧,我也这样觉得。”游客十分自得。 等等,西索夸她?这么轻易……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她闻到了谎言的味道,“你没骗我吧?” “怎么可能骗你~” “就是你才有可能骗我啊。”游客有点气馁的岔开腿一屁股摔坐在沙发上,“是缺少年龄的风韵吗?” 不,这不是年纪的问题。西索真心认为,小伊穿都会比她合适。起身替她理了理弄乱的头发,“走吧~不是要去赌么~” 游客低着头往外走,还是高兴不起来,嘟嘟囔囔地抱怨,“不要再摸我的头了,你就是看我头发颜色像狗毛,你烦死了。” 21点 正规大赌场是和那些地下小场子全然不同的行业。他们有操守,有规矩,遵守法律也受法律保护。庄家既不会出千也不会黑赢家钱,每日高额流水带来的抽水才是主要收入,同时再贩卖一些服务收取小费作为额外收入,比起黑赌场更像一个中介平台。 供万千赌徒坐在一起,做着发财的梦。只有极少、极少的人成功。那些既没有技巧又没有非凡运气的失败者,全都成了案板上的肉。庄家、富豪、码仔,都盯着这帮韭菜。 拜托西索帮忙做过伪装的游客走进金碧辉煌的大厅,用下巴指了指大厅里的人,对西索道:“这行也分品级,他们是最下品。我们先随意玩几把,会有人请我们到贵宾厅去的。” “那最上品呢?你这样的么~” 游客摇头,“我也是赌狗,只是技术,头脑比他们强一点,本质上没很大区别。”游客遥遥指着,赌场边上那群蹭吃蹭喝一分不赌的大妈,“她们才是这个厅里最精明的人。” 游客说完,率先进场,随便找个位置坐下开始下注。 大厅的输赢不重要,因为它每一把都有限红。即限制下注额,大厅限红2万5千——500万,就算手风好,连胜也达不到她的目标额度。她现在要做的是展示财力。 赌场里全方位无死角的监控和实时更新的下注数额、输赢情况会把这一信息传递给台监,以便掌握每一桌的情况。甚至还会评出十大黑鬼和十大欧皇。 游客递给西索一摞筹码,“你也玩玩?” “下那边?” “随便你。”游客微微一笑,叮嘱他,“多压点。” 西索把把拉满限红,全然不把游客的钱当钱。不过见效也很快,约莫五把左右就有人来问他们要不要去贵宾厅玩了。 “好啊。”游客一口答应,路上偷偷问西索,“你身份背景牛不?”调查顾客身份,分析资产,消费水平也是赌场的准则之一,等成为某赌场的至尊豪华VIP后,它会比妈更了解你,更关心你的一举一动,逢年过节少不了礼券问候。 而现在这点也只能依赖西索,她毕竟是个黑户,假身份碰上行家一戳就破。 西索斜了她一眼,没有说话,眼神有点像看二傻子。 游客默默点头,“不说话,那就是牛。”游客腰杆没来由的挺的更直了。 贵宾厅的玩法和大厅并无不同,只是数额更大些。游客坐到一张正在玩21点的赌桌旁。 这是赌场里少有的一个玩家直接和庄家对赌的游戏。 简单来说要点就是按照数学大师计算出来的最佳比例下注,确保自己输时不会输光,赢时不会赚不到钱。然后再算牌,记牌,最后将剩下的一切交给概率学。 按照她的玩法,理论上只要她玩的够久,次数够多,赌到最后肯定是她赢。唯一的缺憾就是对初始金额有要求。 初始金额过低,导致抗风险能力太差,一旦出现连黑,输到最低下注额以下就完蛋。 21点虽然规则上说是赌谁点数更大,更接近21,但更稳妥的办法是赌庄家爆牌,即超过21。同样是特殊条例,庄家手牌点数相加小于或等于16点时,必须搏牌。庄家手牌越接近16点,搏牌爆牌概率越大。 但玩家却没有这条强制规则。 赌徒下注,荷官各发两张牌。 玩家前两张都为暗牌,庄家则是一暗一明。这张明牌和自己手中的牌点数之和就是决定加注还是弃牌的关键。 游客的策略是自己手牌和小于11时绝对要牌。超过11点小于17点时,庄家明牌点数等于7也要牌,然后8,9,10时看同场其他玩家情况决定,要牌概率依次递减。庄家明牌点数小于7或拿到A,或己方点数大于17时绝对不要。 游客内心就像一台被设定好的程序一样,严格准守设定好的赌牌规则。 但她外表上不得不做出一些违反程序的事,不得不在赢的时候假装狂喜,不得不在输的时候假意沮丧,输多了的时候打破必胜下注法,孤注一掷,上限拉满。尽量伪装的像个陷入赌博深渊的普通赌徒。 若是不幸被赌场看穿她在算牌,那她就会被“警告”被请出去,甚至被拉黑名单,再也进不来。 她就像个演员,赌场就是她的舞台,那些藏在摄像头后的千术师就是她的观众。 游客抬起自己手中的牌看了一眼,翻开。 对6。 游客问:“我可以要求分牌吗?” “可以。”荷官道。将两张牌分作单独两副,游客在新分出来的那副旁边又补上一注筹码。 分牌策略是她比较喜欢的一种。从大数上来说不会提高她的胜率,但只要记得赌的多就一定会赢这点,相当于一局的时间赌了两次,大数上有利。 可惜限制了只有开局拿到对子的时候才能用。 第二局。 平平无奇的发牌。 5和8,共计13点。庄家明牌点数为8。 游客皱起眉头,似乎很为难的思考了一会,最后时间才道:“双倍下注。” 在原下注额的基础上再增加一倍,同时失去无限要牌的权利,只能再拿一张牌。相较分牌,更为冒险和激进的策略。 玩了几把后,游客问:“好朋友,你要不要玩两把?” “规则?” 游客简略说明了规则和一些游戏术语,“试试?” “好啊~”西索愉快的答应。 他一出手游客就后悔了。西索的赌法是她最不喜欢的那种。 明明可以稳赢,非要作一下,让自己大出血。 看着他身前持续减少的筹码,游客挖苦道:“很会玩嘛,兄弟,这么快就领悟到快乐赌博的真谛了。” 西索笑眯眯的道,仿佛没听出她在讽刺,“游客慢悠悠的打法好无聊~这样可不行。” 下一局开始了,荷官重新发牌。 明牌A,11点。 又开始了。游客心中叫苦。 西索不在意的道:“保险。” 正常玩家只有在确信庄家暗牌10,是黑杰克时才会采取的策略。原注基础上额加注一半,猜中则获得2倍额外赌金。猜错输掉额外赌金,游戏继续。 但从概率上来讲这是不划算的加注。游客一直将这条规则当做没有。除非她出千换牌,从可能赢变成一定赢。 等等!西索这家伙。 游客惊恐的扭头看向他。 如果西索使用轻薄的假象的话,确实是输赢都由他掌握。但是这种赌场台监不可能一个念能力者也没有,不然早就倒闭啦。 游客目光深邃,表情微妙的看着他,试图和他达成某种心灵感应:别作弊!别做!不!! 但她显然没有这方面的天分。传递出来的信息在旁人看来就类似于:好一个大傻比,把爷都看愣了。 西索轻笑了两声,忍住想当场掐死她的冲动,挪开视线。 游客微微皱起眉头,不明白西索到底懂还是没懂,不放心的继续眼神暗示。 更急切更火热的盯着他。殷殷期许,尽在不言中。 西索下完注,冷冷扫了她两眼,突然想起她要去□□对手的打算,旋即扬起温柔的笑:“就用这个眼神~不管是什么样的男人都会爱上你哦……” “哈?”游客猝不及防的没反应过来,歪头想了一下,怀疑的问,“真的?” “真的哦~”西索真诚无奈的看着她,“我也不是每时每刻都在说谎。” 游客点点头。猎人里西索的确也有那么几句话是真实可信的。 “好吧,下次我试试。” 西索笑的更开心了,“我们现在去玩更大的局吧?” “现在吗……”游客为难的看了眼桌上的筹码,又看了看西索,乘机占他便宜:“好吧。我去买几个筹码,你在此处不要走动。” 游客找到一个这段时间混的较熟的叠码仔提出想玩托底,一托三。 即台上赌一分,台下翻三倍。 对手通常是一些喜欢追求刺激大富豪或身陷泥潭,打算背水一战的大赌鬼。偶尔也会有找不到合适的人选,由一个或多个贵宾厅主接待的情况。 实际能不能玩上,就要看中间方的调查,分析结果了。 码仔道:“巧了。我同事刚托我问,客人您有没有兴趣,他那边有人客人想和您玩。” 游客心中警铃大作,立即就想跑路。转念一想,这个世界应该没人看破她的技巧才对。 不论千术还是魔术,都是知道原理就觉得简单,但对不了解背后运作的人来说,就算当这他的面使也看不出来。何况,她在正经场子里用的都是数学公式。 游客问,“什么时候玩?” “我这就去问。您和您朋友先休息休息,房间我安排好了,食宿全免。” 游客冷淡的道谢:“好,麻烦你了。再换五亿厘码,转账给你。码粮1%你自己扣就好,不用问我。” 忙 游客心神不宁的回去找西索,可以的话她还想和西索一起分析一下有多少可能性他们被人盯上了。 但是。她走之前让他不要走动!你妈的,为什么。游客坐在一边,懊恼的瞪着赌厅。这种感觉就像在公共场所去上厕所,把大型犬栓在外面,上完出来狗跑了。既要担心狗又要担心狗咬人。 身上覆着的西索的念还在,应该没走远。游客心急如焚的找了两圈,很快就佛了。她和西索既不是亲密关系,又不是多年老友,她根本就没有必要去找他嘛。跑了就当没遇见过好了。反正她也有假身份可以自由出行了,西索的剩余价值不多。他还很凶残,不定时发病,仇家也多,毫无可取之处。 游客躺在酒店床上等着念消失。她就像个入棺的吸血鬼,体态端正,面目安详,口中念念有词:“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 她才不在乎。被跑掉就算了,一张饭票而已,可恶,是她太放松了。哼,等赌完这一场,赚一笔大钱,她就去享受生活。 游客躺在床上等了许久。 没等来念消失,等到了叠码仔。 游客从床上起身下床,拉开门问,“在哪赌?玩什么?” “那位客人想在套房里赌,您看?” 游客一口答应,“可以。”催促道,“带路。” 游客跟着码仔走进房间,四下扫了一眼。似乎并无异样,唯一的不同就是多了扇屏风。游客看了眼赌桌上端坐的人,不像个赌徒倒像个执事。 游客瞬间明白怎么回事了,不过她不在乎。赌博只是赚钱的手段,是工具,对手是代练还是号主不是她该关心的事。 游客耸耸肩在对面坐下,“玩什么?” “Texas Hold’em poker。” “OK。” Texas Hold’em poker。所有赌博玩法中最考验玩家技术含量的一种。游客仔细想了想,如果有谁要在赌桌上胜过她,这确实是最好的选择,别的游戏都做不到这么稳定。只有这个,如果对手技术,心理素质都比她强很多,就能压着她打。 “发牌。” 荷官各发两张底牌,玩家下注。 “500w。” 游客道:“跟。” 注阶段结束,双方看牌,荷官发三张公共明牌,也叫翻牌。 “加注。游客小姐似乎心情不佳?” 游客冷淡的白了他一眼,“我心情不好,你有屁就放,没屁就闭嘴。跟。” 无人弃牌,进入下一阶段,荷官再发一张公共牌,为转牌。 那人笑笑,推出一摞筹码,“小姐说话直爽,我喜欢。” “有意思。”游客推出双倍筹码,“我骂你,你还喜欢我。抖m?” “再加注。”双倍下注基础上再加注两倍。 “跟。” 最后一轮,荷官再发一张公共牌,为河牌。若此轮再无人弃牌,则进入摊牌结算阶段。此轮也是最关键的一局,反败为胜或是以小胜大都有可能,这一轮赌自己也赌对手。 游客好整以暇的等着对面选择。在这项游戏中排位越靠前越劣势,不过他们是两人对赌,只有一个对手,所以没有多人局那么复杂。 那人看着自己手中的牌沉吟了好一会,再度下注。游客无所谓的跟注。从牌型组合来看,她赢面很大。 双方摊牌,玩家两张底牌和五张公共牌中的任意三张组合成牌型,牌型者获胜。 游客看着对方手中的牌,愕然瞪大了眼。情不自禁吐槽道:“这种烂底牌,翻牌圈就该弃了。你觉得我资本不足,玩诈唬,想骗我丢牌?” 那人尴尬的笑笑,要求开下一局。 游客嫌弃的道:“发牌。” 这一局她是先手。 “底注1000万。” 两种可能:一,对手是真菜,也不在乎输。属于醉翁之意不在家,主要是让背后的人研究她的打法风格。二,对手有技术,故意像个疯子一样乱玩,诱敌以弱。等到游客赢疯了,超额下注,再亮出真本事,杀她措手不及。 不论是那种,她都不在乎。如果扑克是那么简单的东西,她是那么容易被套路的对手,她早就输掉裤衩了。 虽然她也的确输到一无所有了。 转牌轮。 “弃牌。”游客干脆的丢掉手牌,“下一局。” “加注。我们老板和小姐单独聊聊。” “聊聊?没那么简单吧。”游客讽刺道:“跟。回你老板,我很贵。” “再加注。”那人继续道:“请小姐认真考虑一下。” “你该不会在用这种方式给我送钱吧?赌桌上的我可不认。” “小姐想要多少?” “赌完再说。现在麻烦把你拉皮条的心思用到赌桌上,你这样输下去不要紧吗?” “加注。” “我……我想想。” 游客认同道:“早该多想。”赌了十局,除了她自己弃掉的两局,全是她赢。对方一直在说话,反复变更下注方法,似乎在找她对不同情况的应对方案,又似乎是赌疯了。 “怎么样了~?” 门外突然传来西索惯有的那种花枝乱颤的甜腻嗓音。 游客立刻转过头,开心的朝他举起手,“大获全胜。” 西索坐过去,扫了一眼游客桌前的筹码,“嗯哼~很棒嘛~” 荷官打断道:“这位先生,私人赌局,请您离开。” “没关系没关系,他和我一起的。”游客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屏风后,“没道理只有他可以坐在后面看对吧?” “这……”荷官向另一方投去询问的目光,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才宣布:“双方无异议,赌局继续。” 游客低声问他,“你去哪了?” “嗯哼~你在管我的事?” 好哇,这种语气嗷,我诅咒你得痔疮。游客收起笑,内心发出呵呵的嘲讽笑,面上平淡的道:“我怎么敢。不方便说我就当你便秘好了。” “你。” “嘘~”游客禁声道,“开始了开始了,有事等会说嗷。” 游客微笑着推出筹码,“底注,一亿。” 对面的人身形晃了一下,马上跟注。 游客含笑看向西索,“能不能拜托你借我一点钱?”她指着对面的赌客解释道:“他后面的老板好像很富的样子,人家资本不够,不能正常加注就玩不下去了。” 西索眯起眼,在两人之间快速扫了一遍,“好哦……等你输光……” 游客失去了笑容,啧了声嫌弃的移开视线,“加注,两亿。” “跟、跟……” “再加注。” 桌面输赢一份,桌下输赢三份。这一局赌输了游客就输光所有,倒欠八个亿。赢了的话就暴富,对接下来的赌局更有利。 她有预感,背后那人不会只是看着。 牌局进行到最后最后一轮。 对手看着新出现的公牌,露出有些疯狂的笑,“加注。” “哟~看来牌不错啊。”游客苦恼的皱起眉头。 “弃牌吧!弃牌吧!” 游客吐出舌头,拒绝道:“略略略~我不要,全押。” 又到对方做选择的时候了,那人面色灰白,似乎不知道怎么办了。喉结滚动了下,干巴巴的道:“跟……” 双方亮牌。 游客假装惊讶道,“你牌竟然真的不错唉,拿到对子。”说罢,她又可惜的摇头,“可惜我技高一筹。” 三张A加一对7,和四张A单一张9,游客险胜。 那人似乎接受不了这个结果,撑着桌子站起来,愤怒的质问:“为什么?!为什么你没有弃牌?!” 游客被喊声吓了一跳,藏进西索身后,莫名其妙的看着他,“这不是很正常的么,公牌依次是A,A,10,J,A。10,J不是同花。这种牌我不可能输啊!” “那可是二十多亿!” “姑且算你是非赌不可好了。输不起,觉得赌注太大,第一轮就该弃牌。你以为会一局下注上亿的人,会是什么人?” “我。” “别再丢人了,退下去。荷官也请先离开吧。” 随着二人离去,屏风后的青年缓缓走出,俊美的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像雨后的阳光。“游客小姐比传闻中漂亮很多。” 气到睡不着 游客下意识回怼,“那是当然的了。”目光顺着声音望去,看清那人时,游客不觉露出假笑,上前问道:“你真好看,是你要约我?你想约我做什么?” 青年温良无害的笑着,像雨后初晴的阳光,柔软道:“坐下来说吧。” “好啊。”游客顺从的答应,脸上扬起她自以为魅惑的笑。 她不喜欢这个人。或者说,她不喜欢这一类人,看着像是大好人,散发出来的感觉又很邪恶。虚与委蛇,装腔作势,讨厌鬼。 青年的脸上依旧维持着得体的笑意,“游客小姐,能保证赢?” “当然,你不信的话我们可以赌。不过你要是输了……”游客嫣然一笑,“赌金可不会退你。” 她可是有领先几十年的技术,她所掌握的算法,在新时代来临前,是必胜的。只要本金足够,赌场,赌徒,根本没办法对抗。 青年扬起大大的笑:“不要你退,还是一样的玩法,请多指教。” “你才是,多让着我些。”游客走后桌边,随意挑了把椅子坐下,“需要请荷官吗?” 青年转头看向西索,目光柔和,“请这位先生发牌怎么样?” “好哦~”西索意外的好说话。 游客顿了一下,警觉的看了眼西索,十分怀疑西索会故意整她。 算了,故意整她能赢的还是能赢。Texas Hold’em poker。运气只能产生波动,对大局起不到关键作用。 “好。”游客舒畅身体坐在椅子上,双臂交叠抱在脑后,领口线条拉伸,女性特征格外醒目,“开始吧。” 两道目光落在她身上。 赌局开始。 游客时常装似不经意的显露身为女性的优势。没来由的她认定对面的青年不像外表那样温文尔雅,骨子里喜欢的是那种风情万种、体格风骚的那种媚娃。 游客指尖玩弄着她的两张底牌,如水的目光盈盈望向对面的人,轻声问:“还要加注么?” 青年点头笑笑,推出一摞筹码,“嗯。” “呵呵……”游客抬起手背捂着嘴娇笑,眉眼弯弯,“你真好~”请不要停止送钱行为。 赌了几局之后,青年忽然问:“小姐人这么美,为什么要来玩□□?” 游客的笑险些没崩住,目光冷了一瞬,马上掩饰过去,纯真的反问,“因为我美呀。我这么美,所有人都会让着我不是么~你要不要也让让我?” “小姐说笑了。”青年依旧笑的十分温和。 游客立即回道:“我没有哦。”话锋一转,意有所指,“说不定~会有特殊奖励哦。美色定要缚在床上,反复弄之才不负春宵。你这么俊,又年轻多金,我很喜欢呢~” 青年的目光有那么一瞬间变了,像一条打量猎物的毒蛇,但他很快又恢复常态,但笑不语。 计划落空。游客无所谓的叹了口气,也望着他笑,“先生不是爱色超过爱财的人呢,真可惜。” “小姐难道。”青年有点不可置信,“是爱美色的那类人吗?” 游客不装了,抬起一条腿,豪迈的踩在椅子上,把玩着手中的牌,眼中具是冷漠,“取决于你对情爱与皮相关联的看法。我的确是要色不要命那种人,如果要命,那就是不够色。” “游客小姐,我们来赌场大的吧。”青年弃掉手中的牌,提议道。 游客点点头,让他说来听听。 青年势在必得的道,“八十亿,一局定胜负。赢了小姐的秘诀和你本人都归我,输了八十亿归你。” 游客愣愣的盯着他。 她看起来很缺钱吗? 猎人世界一个游戏的起拍价就是八十六亿。游客当即就要跳起来暴呵:看不起谁呢臭弟弟! 但她忍住了,黑着脸道:“我再说一次,我很贵。” 青年再度加注,“九十亿。” 游客挑起眉梢,靠在椅子上,轻飘飘的道:“继续。” “一百亿。” “啊呀,我考虑一下……不要。” 游客越笑越开心,青年脸越来越黑了,“一百二。” “两百~我也很有钱哦。”西索荷官突然插声道。 你凑什么热闹?游客嫌弃的看向他,安抚道:“好好,知道了,好朋友才是最富有的凯子。”接着扭头对青年道,“这样好了,我给你一次机会。我们抛硬币,一局定胜负,各凭运气。你赢了我就告诉你公式。输了你付我一戒尼就好了。” “……好!” 游客笑,一副过来人的语气,“这样才对嘛,年轻人赌性不要那么大,等后悔就来不及了,生活很美好,多找点别的事做。” 游客高高抛出硬币,硬币下落,接近手背时游客提前抬起另一只手,挡住最后一段下落状态,将硬币盖在手掌下,“数字,花。” “花。” “OK。”游客移开手,吹了声口哨,“你没机会了。” “等等!”青年拽住游客肩膀,“我可以出钱!我一定要成为赌王!” 下一瞬,鲜血喷涌而出。 “天呐!”游客像鸟一样张大嘴惊叫,像猴子一下跳开三丈远,“你干嘛啊?!西索。” 结束荷官工作的西索还在称职的洗牌,“早点杀掉就好了~” 游客心情复杂的瞪着他,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忍了半响才道:“你个扑街。等我一下。”游客拽起捂着脖子,血飙了两丈高死透了的青年,往赌桌下塞。 并不是不生气,只是人都死了生气也没用,只会招来更恶劣的后果。她是很自私的,不会为了一个已经死掉的陌生人搭上自己。或许也正是因为是陌生人,才可以冷静处理。 简单掩盖现场后,游客临行又瞪了西索一眼,“你就祈祷我兑完码之前别被人发现吧,钱没赚到,还被人追着打,我血亏啊!” “不是正好么~我很期待游客酱的表现哦。”西索跟在后面,面露微笑,亦步亦趋。 游客走在路上,越想越气,越想越亏,“下次不带你一起玩啦。本以为是我赢太多被人打,现在受害者变共犯,你就使劲杀嗷。” “你好吵~闭嘴。” “不要。”游客想也没想就回绝道,继续喋喋不休的埋怨,“你知不知道我有多难,我一直遵纪守法,能忍则忍,忍不了也忍,从不干违法的事就是怕坐牢,活到现在全靠我皮糙肉厚心态好。现在好了,被抓到我牢底坐穿啊。我爸妈都会对我很失望啊,他们已经恨死我了。我怎么就挑上你呢?我明明知道你什么人,我就该拿到钱就去鲸鱼岛当卖鱼强。” 西索偏头看着一路手舞足蹈,口沫横飞的游客,淡淡的指出,“你又回不去……” “回哪?” 游客下意识发问,话落明白西索所指,像是被按下开关的玩偶,瞬间丧失生气,空洞的望向地面。过了很久才闷闷的小声反驳,“我不信,我一定要回去。” 西索的眉毛挑的更高了,“游客酱~找到方法了吗?” 游客固执的道:“我不管,不管多久我都要回去,我非得回去不可。” “呵呵~” “游客没考虑过这也是一个由独立的人组成的独立世界么?” “考虑过啊,我差不多也习惯你们了。”游客没好气道:“但我更喜欢我的世界,那里有人在等我。”她坚信,无论多久她的家人都一定会等她回去。总有一天,她会得到原谅。 “呵呵呵呵……”西索发出短促怪异的低笑,“我来杀了你试试,你能不能回去吧~” “不要!!这是送我上西天!” “给你十秒钟准备,10,9,8……” “告辞!” 游客施展起无敌风火轮拔腿就跑,像脚底踩了西瓜皮,溜的飞快。谁能告诉她,变态的脑回路是怎么回事啊! 欢乐喜剧人 西索倒数完毕,指尖的摩挲着脸颊,不疾不徐,向游客消失的方向走去。 游客躲在行道树上,从树叶空隙间紧盯着来时的路。她不傻,逃跑很快就会赶上,被西索逮到保不齐一顿毒打。她想不明白西索为什么又莫名其妙抽风,更不想莫名其妙被打死。 好在她凝功学的很烂,隐功却异常出色。只要躲到天亮,应该就没事了吧? 西索停在树下,向上瞧了一眼。 游客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但她还能沉得住气,隐在阴影之中伺机而逃。 “出来吧,我发现你了。” 谁会出来啊笨蛋!游客心中唾了一口,不为所动。 几道黑影飕飕射向树冠,游客眼前一花,下意识跳开,但纸牌还是刮伤了小腿。 游客轻盈地落在地面,不解的问:“你是怎么发现我的?”不可能,她的隐很好,西索没有用圆,为什么能笃定她在树上?有什么她没注意的东西吗? 西索勾起一抹轻佻的笑,“你身上的香水味,很香~” “草。”她怎么忘了这茬了,靓仔无语,“都怪你让我喷着破玩意,我信了你的鬼话。”游客骂骂咧咧的捡起两张纸牌,进行最后的交涉,“你要是嫌我话太多,我可以保证以后不在你面前说话。” “杀了你更好呢……” 西索也不明白为什么会突然觉得不爽,进而产生这个想法,但既然想了,就去做。他向来遵从内心。 “说不定能让你回家哦~” 要是能保证死了就回家她原地表演自杀啊!死扑街。 交涉破裂,游客不屑的竖起中指,鄙夷的瞪他一眼,捏紧纸牌闪身向西索扑去。西索挥起拳头,照着游客就是一拳砸去。游客躲闪不及,右肩结结实实挨了一拳,当即退出好几步,游客顺势拉开距离。站定,整条手臂都传来快而短的阵阵麻感。 游客脱下高跟鞋,踩在地上,目光牢牢锁在西索身上,脑中飞快分析对策。她现在赤手空拳,远程没条件,近战也肯定打不过他,说不定被摁在地上捶到死。不顾一切逃跑或许有机会跑掉,她难道要逃一辈子? 西索依旧笑的云淡风轻,漫不经心,全然没有将游客当做值得认真的对手,更像是戏弄老鼠的猫。看它挣扎,看它难堪,如何也逃脱不了,等玩腻了再一口咬死。 “你不出手就到我了哦~” 草。逃一辈子就逃一辈子,好汉不吃眼前亏,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来日方长,这个仇先记下了。游客脑中瞬间想好了各种理由,还没等她回过味来,身体已经自然做出了选择。 西索毫不意外的盯着飞速逃窜的身影追上去。 游客侧目瞪着身旁冲她微笑的男人,时刻不忘吐槽,“卧槽,你属豹子的吗?!”游客加快速度,一个羚羊起跳,跃上屋顶,试图甩开西索。 几道虚影朝她射来,游客抬手用适才捡来的纸牌抵挡,“当当”两声,几张纸牌落下,游客弯腰顺着屋檐滚落,隐入巷子里。 实话说她很不想和西索打,和实力无关,最主要的是没有理由。西索是很欠揍,之前还揍过她两次,她也想报复回去,但不是现在。而且他们的仇怨也没有到要取对方性命的地步。 游客有点烦,当看到西索追过来的时候有点变成了非常、十分、极度烦躁。游客忍耐着,没有将脏活说出口,尽量心平气和的道:“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不高兴呢?有什么话不能坦诚的说出来呢?” “不能哦~” 他自己也弄不清为什么呢。 游客仰着头,靠在墙上,闭上双眼大口大口的呼吸,身体无可抑制的颤抖。那是忍耐到尽头的前兆。但她还是忍住了。游客淡淡的扫了他一眼,无奈的叹息,“我跑累了。来吧,动手,你虐菜,我陪玩。” 游客率先展开攻击,施展开□□长拳,卷起一阵黑风,向他夺去。西索后退半步,一手握住她袭来的左拳,一手趁机卸掉游客胳膊。游客吃痛,侧身旋转,以右手肘为武器击向西索,同时抬起脚向后踢。西索空出手来,掐住她的腰肢,欲将她推出去。 手掌和腰接触的那刻,当即把游客给整笑了,口中爆出杠铃般的笑声,四肢胡乱的拍打,扭动,“艹你哈哈哈哈哈哈哈,贱婢,哈哈哈哈哈哈,松手,你个哈皮。” 西索很郁闷,他只是稍微碰了一下……西索鬼使神差的轻轻挠了两下。 “草!!!!”游客发出撕心裂肺的大喊,身体激亢的挺起,随后陷入脱力,整个摔在地上,脸上仍维持着那种痛苦的笑容,低声叫骂,“贱婢……你好毒。” 西索一时不知该摆出什么表情好,总之就是很无语。 “杀就杀,别折磨老子呜哈哈哈。”游客蜷缩在地上,努力平复呼吸,不时发出似哭似笑的低吟。 “游客真的很坏心情呢……”西索冷冷的道,蹲下身伸手掐住她脖子,细嫩的触感几乎能感受到动脉里流动的血液。很快游客嘴唇开始发麻,变白,眼球突出,失神的前方,但她意识还清醒时,始终没有挣扎。 虽然很不甘心,但是非要死的话她也没办法,已经反抗过了,已经没办法了,所以,大约是可以的吧?大抵是抱着这样的想法,游客比她想象中更平静的接受了。 意识渐去,身体开始本能的挣扎,朦胧间游客似乎看见了那日在梦中所见的那轮红月,引着她走向回家的路,长路尽头她的父母微笑着等她回家,死去的弟弟也还活着,开心的拍手问她去哪了。 西索震惊的看着自己被掰断的手腕,微缩的瞳孔兴奋的战栗。游客体内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巨大念量,但她本人似乎毫无所觉,抓着西索呆滞的躺在地上,宛如一具死尸。 西索试探性的提点:“呼吸。” 游客似乎没明白这个词的意思,一点反应也无,默了半响才惊恐的坐起来,拍着胸口大口吸气,沙哑着道:“我这是到天堂了吗,妈耶,天呐,我的爹呀,这可太得劲了。” 西索举起手腕在她面前晃了晃。 游客惊恐的张大嘴,下意识就道歉,“对不起大哥!是我干的吗?”说完才反应过来,横眉竖眼,不忿的瞪着他,“我跟你道哪门子歉,就是我干的又怎么样?是你打我,不是我打你,你该跟我道歉。” “对不起。” 游客更惊恐了,浑身不自在,单手撑地往后挪了挪,“别来这套噢,你有什么阴谋你就说出来,有话好好说,凡事都可以商量。” “已经没事了哦~我们回去吧。”西索微笑着温柔的拍了拍她的脑袋。 游客感觉她要被超出常理的状况吓崩了,不假思索就把内心想法直接说了出来,“你干嘛这样,你不会想把我煮了吃吧?用文火……” “闭嘴。”西索皮笑肉不笑道。 游客立马闭嘴,她学乖了。接着游客开始用眼神和表情传递:虽然我不能说话,但我依旧鄙视你这样的信息。她又飘了。 悲伤青蛙 游客不情不愿的跟在后面,闷闷的道:“西索,我腿疼,胳膊也疼,你能不能少打我一点?” “你在撒娇吗?” 游客望着前方的身影,“有用吗?” “没有哦~” “唉。”游客郁闷的叹气,“是我不够美艳动人。”顿了顿,续问:“西索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女孩子啊?” 西索往后看了一眼丧尸走姿的游客:“不是你这种类型。” “我知道。” 游客转念一想,追上他,饶有兴致的问,“你说说看嘛,什么类型我都能装出来。性感?清纯?可爱?” 西索恶意的笑,“飞坦那种类型。” 游客面色一僵,认真的看向天空,又看向他,“你在耍我,你知道我和飞坦有仇。”无所谓的摆手,“不告诉我算了,万一你爱上我的伪装我就血亏。” “为什么?”西索又想揍她了,“我可是很受女人欢迎的哦~” “我知道,你女人缘超好。”游客丝毫没有察觉危险,一本正经的回答:“但你也是那种会折磨喜欢的人的变态吧?不如说越喜欢越折磨,逢场作戏、玩玩就罢反而没有危险。我喜欢你的外表,性格也可以接受,但我不想被虐。” 西索点点头,笃定的道:“所以你喜欢宅物,游客~从没谈过恋爱吧?” 游客像被人戳穿了不得了的秘密,表情瞬间变得丰富多彩起来,尴尬,愤慨,面目狰狞,“你再骂……爱是地狱,爱情是无意义的相互折磨,纸片人才是最好的。” 可恶,她哪里透露出她母胎solo的事实了,她可是恋爱大师,最擅长帮别人谈恋爱。 西索心情很好的问,“呐~游客酱最喜欢哪位纸片人?”他食指点着下唇,假装可爱,“是我吗?” “哈哈哈哈……”游客贱兮兮的大声嘲笑,“那你可就太看得起自己了,你都进不了前三名。人家最喜欢的是金鱼……姬。”游客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她好像……似乎说错话了。 “西索大人——!人家最爱您!”游客想跪下去保住西索大腿,讨好的蹭,但她不敢碰他,“您才是唯一真神,可与天阳肩并肩,我永远只爱您一个,时刻将您放心尖。” “呵呵~” 西索不屑的笑,“游客只要有机会就会回去吧。” 游客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昏黄的路灯下,气氛有些尴尬,或许只有游客尴尬,西索依旧漫不经心,玩世不恭。游客偷偷看他,越看越觉得他不怀好意,又在考虑怎么整她,但她没有证据。 临近酒店,她和西索各自回房。 游客停在门口,想了很久,还是决定叫住他,“西索。” “怎么了?”西索转过身,轻飘飘的问。 游客十分注重细节,先打开房门进去,这样西索发飙可以先拖一秒时间逃走。她露出头,怯生生的试探,“如果我现在从你身边逃走的话,你会生气到来追我吗?” “会哦~ 游客自己说的,我去哪你去哪,到死都不会放手~” 游客嘴角抽抽,敬谢不敏,“别说的那么暧昧,好像我跟你有一腿,你说会就行了。晚安。” “晚安~” 游客关上门,靠在门上,无奈的望天花板,“完犊子了。” 但她仅仅难受了一小会,就不放在心上了。翻出医药箱自行处理伤口,她感觉照这个受伤频率,要不了多久她就变身医药大师了,专治跌打骨痛。到时候西索上去把人打残,她再上去捞钱,又一个副业展开。 前提是,她能活到那一天。 游客翘腿坐在床边,指尖在键盘上飞速跳动。她在试图找到这个世界的暗网,通常上面会留有一些黑帮的浏览痕迹,或者一些杀手的联系方式。但她找了半天也只找到一些□□网站。 看着屏幕上扭动的人形□□,游客表示无言以对。她需要帮助,所以身为她的表面朋友,西索就要提供帮助。 “西索,开开门,你的好朋友需要你。” 游客站在隔壁房间门口,猛烈的拍门。 门从里面拉来,刚洗完澡的西索顶着毛巾站在门口,□□,目光不善。 游客上下看了两眼,撇撇嘴未做表示,将正在进行某种激烈运动的画面对着西索,“方便进去说吗?” “好哦~”西索让开门,邪恶的打量起游客。 游客一进去就发现她来的不是时候了。房间里正坐着位楚楚可怜的女孩儿,微干的发丝显示她前不久刚洗过澡,再结合还在擦头发的西索,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 游客抱着笔记本,向西索投去促狭的笑,竖起大拇指,“顶嗷兄弟,有眼光,我也喜欢这类型。” “要一起么?让给你。”西索暧昧的笑。 游客讪笑,连连摆手,“玩这么开,不要啦。”说罢又对等待的女孩儿眨眨眼:“不好意思打扰了,我很快就走,请放心。” 女孩羞怯腼腆的点点头,似乎很不习惯这种场面。 西索坐在一旁,抚摸女孩的手臂,在脸颊上旁若无人的落下一吻。 “等等。”游客打断他的攻势,“先告诉我伊尔迷的联系方式再做也不迟。” “小伊……?”西索挪开眼,望着游客目光十分冷漠,似乎并不享受这场亲密接触,“你找他做什么?” 游客有点儿莫名其妙。她辛辛苦苦这么久,为的不就是赚一大笔钱干掉杀她朋友的人么?钱赚到了就该杀人了。破坏她幸福生活的人非死不可。 “找他杀人啊。 他不是杀手么?你要有揍敌客家其他人的联系方式更好,最好是糜基,我比较喜欢他。” 西索怀中的女孩瑟缩的抖了一下,西索将她抱紧了些,继续问道:“糜基?” “是啊。伊尔迷他二弟,是个和我差不多的死肥宅。”游客搞不懂西索今晚怎么尽问些怪问题,想起伊尔迷的性格叮嘱道:“别告诉伊尔迷我认识他家人,我怕他赔本也要杀了我。” “不告诉你~” “啥?” “小伊的联系方式,不告诉你~” 游客鄙夷的竖起中指,“小气鬼,我明天就去加入黑帮。”说罢就要回去。 “不行哦~” 西索高声叫住她,“你要和我在一起,明天开始特~训~” 游客僵硬的扭动脖子,如同听见死神在背后低语,唰的一下面色惨白,血色全无。 明天还要挨打,后天也要挨打,年年岁岁,无止无休,她快要哭出来了。 游客真的哭出来了,哭哭啼啼的抱着小破本返回房间,画面上的两个人还在没心没肺的运动。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一开始我就不该来到这里,如果我不来到这里。”游客吸了吸鼻涕,越想越伤心了。 直到隔壁传来玻璃砸在墙上碎裂的声音。 游客抖了个激灵,哭声戛然而止。默了半响,她又鼓足气势,冲着墙壁大喊,“艹!你凶什么凶,我连哭的权利也没有了吗?” 又是一声巨响。 游客气势条被耗光了,指着墙壁无声嘲讽。 ——【小剧场】—— 游客走后,男女运动正要开始。 可怜的路人女:(听着旁边房间传来的阵阵哭嚎声,担忧的蹙眉)西索先生…… 耳力极佳的西索:(假笑)我叫她闭嘴。 轻飘飘的将床头的酒杯扔过去。 可怜的路人女:(不敢说话) 过了一会。 西索:(气恼) 挥手将台灯扔过去。 名师指导 游客整宿没睡,她要气裂了。可能是她多疑,隔壁那两个人似乎在针对她,一点也不知道扰民。要是她有实力的话,她就冲过去一脚踹开门,把西索从窗户丢下去,取而代之了。 可她没有能力,她只敢在自己这边把游戏音量开到最大。 早上,游客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出门,愤怒的敲门。十二连败反向上分让她脑子有点不清醒,话比脑还快。 “西索,你是不是对我有意见?!” 话音刚落,眼睛接收到画面。房间墙壁上泼洒的血液像张泼墨画,地板上蜿蜒的血像一条鲜红的小蛇,昨夜还鲜活的年轻女孩儿,此刻静静的躺在角落,再没了生气。 西索甜腻的笑,“没有哦~怎么这么问?” 游客很想说西索你真不是人,穿上裤子就砍人,不要给我啊。但她清醒了,知道那些话该说那些不该说。 游客讨好的道:“没事,我的意思是您要对我有不满,我一定改,您有吩咐,我绝无二话。我永远效忠于您。” “游客对谁都这样说吧。” 游客认真想了想,摇头道:“只对不讨厌且比我强的人。” 西索微微弯下腰,伸手捏着游客的下巴,婉转性感的轻飘飘说道:“我不会对你手下留情哦……” “我知道。就算真死在西索手上我也不会有怨言。”话锋一转,微微笑道:“因为我们是好朋友嘛,好朋友要互相原谅包容。” 西索丢开她,狭长的金眸冷冽而轻慢,语气不善的否认:“谁和你是朋友。” 游客捂着一头撞门框上的额头,疼得倒吸一口凉气,险些破口大骂:你这鸟人又发什么神经! 游客抬起头,发现西索已经越过她走远了。游客赶紧大叫着追上去,“好朋友,等等我。好朋友,不要走——” 游客越追,西索就走的越快,到最后已经变成了你追我赶,猫捉老鼠的游戏。西索是狡猾的老鼠,游客是被戏弄的猫。没有玩坏的鼠,只有累死的猫。游客一屁股坐在地上,气愤的双手一挥,一副你能把我怎么样的架势,“我不追了。谁爱伺候你谁伺候吧,爷尥蹶子了。” 果不其然,消失在视野里的西索很快又出现了,他就是这样反反复复的逗弄游客。 “快起来~” “我不,你就是想看我像个傻二愣子一样追你。你搁着演还珠呢,你是风儿我是沙,我跟你缠缠绵绵到天涯?我这演的是两只蝴蝶。”游客双臂做翅,唱了出来,“亲爱的你慢慢飞,小心前面带刺的玫瑰。” 西索握紧了拳头,脸有点黑,“起来。” “我不。”游客双臂交握,闭眼不看他。 下一秒腿风破空而来,游客像旁边滚了两圈,堪堪避开。接着又是一道道劲风,游客双臂护住胸前勉力抵挡,忙不失迭认怂,“错了哥,别踢了,真错了!” 西索一把抓起,游客整个悬空而起,脸上狠狠的挨了一拳飞出去,刚落地又被拽回来,另一半脸又狠狠的挨了一拳。 游客心道:得嘞,这回对称了。 她还没来得及开口求饶,腹部就传来一阵绞痛,瞳孔猛缩,口沫横飞。 西索松开手,游客滑倒在地上,她现在最迫切需要的就是知道自己牙能不能保住。 西索蹲在地上,上扬的语调似乎在说他心情不错,“站起来,拿出你全部实力。” 游客叫苦不迭:“我没实力啊哥,我就学了半年多的念,能力都没开发,拿什么跟您斗。” 她要有实力何至于在这里挨打,早把西索挂树上扒光衣服打屁股了,不打得他叫妈难解她心头之恨。 西索举起昨夜那只被掰断过的手腕。 事实摆在眼前,游客无言,好一会才正色道:“这个我不清楚,我当时没有意识。不过大概率是这副身体力量,不算我的力量。” “现在这副身体属于你~” “好朋友。”游客无奈的叹气,“那不等于我能运用啊,何况只是身体力量罢了,念能力我可没有继承到。” 西索笑了,期待的道:“你的运用太差了,游客酱不懂战斗呢~我会训练你,直到你能一战~” 游客缄默,她不知道要说什么好。顺着他的心意继续撒谎,还是告诉他实话?她从一开始就没想过和他死斗,只想收他当小弟,稍微教训一下回家,大多话都是实力不济,为了迎合他好斗的性格,看人下菜罢了。 说不出口啊,如果说出来感觉会很不妙啊,我一直在耍你玩这种话。 游客心里憋的难受,闷闷的道:“我是说如果啊,我们能不能和平相处呢?” “嗯?”西索意味不明的反问,紧接着含笑补充道:“是游客酱自己说要和我死战的哦~” 他知道她在说谎,从一开始就知道她的每个谎言,但他却不拆穿,耐心的看她表演,看着她被自己点燃的火烧死,看她崩坏,看她展露另一面。 互相欺骗,互不拆穿,循序渐进,粉饰太平,直到一方彻底喘不过气,他们就是这样的关系。不是朋友,更非情人。 “好吧。”游客站起来,看了看四周。荒无人烟的郊外,打架斗殴的好地方,在这里发生什么都不会有人知道。 游客道:“要教导学生的话,第一步就是要了解学生的水平吧?我知道了,我会尽力。” 西索颔首,正要进攻,游客赶忙退了几步,连连摆手叫道:“爷您等等,能给把刀不?除了小刀都行,菜刀也可。” “游客的武器是刀?”西索饶有兴致的问。他记得旅团里也有个刀客,也许可以拉过来对练。 游客疯狂摇头,不好意思的搓手:“哪能啊,我是文明人,用键盘。能整一把不?” “你等一下。” “太好了,谢谢你。” 游客将手中的刀颠了颠,脱下上衣撕成布条将刀柄缠在手上。 “可以开始了吗?”西索不耐烦的问。 “可以。”游客向西索深深鞠了一躬,“请多照顾我。” 游客说罢,纵身上跃,率先出手,眼眸中满是肃杀之意。径直挥刀劈向西索,西索双手合十发动能力,将刀刃黏住,欲将刀折断,没想游客运起硬,将气集中在另一只手,挥拳向西索砸去。西索解除念,向后退却一步。游客欺身而上,风声呼呼作响,长刀直刺胸膛,力图一招制敌。 登、登、登,西索连退三步站定,抬腿扫去。游客弹跳躲过,单手撑地,后空翻避开,立即又冲上去,持刀砍他。戳眼、削耳、攻下盘,如何狠毒下作如何来。刀刃,手脚,头脑皆是她的武器。 西索抓住一个空隙,擒住她的一条手臂,游客当机立断,手起刀落,要将自己和西索的手一同斩下。哗啦一声皮开肉绽,血沫横飞,刀锋嵌入骨。游客使劲一扯,将刀从自己臂膀从拔出,又抬起握刀的手补了一刀,将最后连着的一层皮肉斩断。 少了一只手,游客耍起刀来,越加疯狂,招式大开大合,面沉如水,眼中似有深渊,大有同归于尽之势。 西索向后弹跳,在空中射出数道附着念力的纸牌。 游客眼神更冷,她记得这招,梧桐就是这么死的。如是被西索施展开来,便很难再有回转的余地。思毕,游客凌空而起,将纸牌一一斩落,使出平身最快速度,向他杀去。 二人再度交缠在一处,西索神淡淡以对敌,全不似游客一副地鬼罗刹的癫狂模样。你来我往,拳拳到肉,刀刀毙命,游客更落下风。 不消片刻,游客败下阵来,断刀和手掌分离,带走一片血肉。西索信步行至她面前蹲下,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游客突然勾起笑,不顾肢体扭曲,顺着他的手臂缠上他的后背,宛如一条附棍而上的美女蛇。 游客双腿盘在西索腰上,手做爪妆,向西索面门抓去。纸牌和手掌飞落,西索脸上红了大片。 呆愣半响,游客似梦初醒,茫然然看着一长一短,两只光秃秃的手臂,急忙收缩肌肉,弄念止血,接着嚎啕大哭。“呜呜呜呜,我好痛,我好痛,呜呜呜呜我要痛死了,都怪你,我把自己砍了,我要死了。” 西索吸了口气,有些生气的瞪她,“你砍的时候没想过么?”要不是她没有指甲,他脸皮都要被她撕下来。 “我没有思考的!啊呜。”游客嚎的更用力了,“多想就会计较,计较就会退缩,退缩就会完蛋。莽夫刀法,莽就完事,越想心越乱。” “你的问题~恰好就是不懂得退缩呢,出招要科学思考才行,你那种状态不行。”西索无感情的点评,心情不是很好。 游客哽咽着反驳,“你这种战斗狂不懂倒霉蛋的痛。我只是不想挨揍,敌人都砍倒就没人打我啦。” 游客记得她小时候,在校被打,出校也被打。不交钱打,交钱也打。偏偏她又不喜欢暴力,屡屡被欺负,只好加入社团当自己人。结果社团出事让她去砍人,带她的小头领说:大哥让你上,你就得上,完不成任务,小心全家死光光,卖你去做鸡。她那时真的很害怕,但是没有一个人听。谁都不愿意听她说话。 莫名其妙就开启了古惑仔支线,哪里一个惨字了得。 游客吸吸鼻涕,眨巴眼期盼的看着他,“好朋友,可以麻烦你帮忙联络玛琪姐姐吗?我这能吃饭,能写字,能打游戏的手,我需要它。” 西索温和的笑,轻抚她的发顶,就在游客以为他要答应时,“不可以~” “西索大大——求您!!”游客张大了嘴。 “不行~你太乱来了,处罚~”西索头也不回的往前走。 白给两胳膊的您没资格说我乱来!“我们换别的惩罚方式好不好呢?我可以把我吊起来让你锤。” “我想想~”西索做思考状,“不要。” 肯定可以商量的。游客泪流满面,“再考虑一下啦,拜托,我能依靠的人只有你啊。” 西索摇头,“不考虑~” ——【小剧场】—— 游人a:(递话筒)游客小姐,关于你被揍这件事你有什么头绪吗? 游客:(点头)有的,因为我话多又嘴贱,见谁都嘲讽,总是得意忘形,没人理我我也能自己说上一天。颜艺又很夸张,大家都觉得搞我会很开心。 西索:(坐在一旁认同的点头) 游人a:(递话筒)请问西索先生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西索:呵呵~(但笑不语,自行领会) 游客:(抢过话筒)肯定是啦,就这还用问?你没睡醒哦?我跟你讲,他这个人很贱的,吹他彩虹屁还不行,还要吹的精彩,吹的传神,吹的真情实感。我真不知道这个大机灵鬼脑子怎么长的,整天都是些什么变态思想。说起来,我干啥非得讨好他啊,啥时候轮到他讨好我啊,我也想翻身把歌唱啊。等到我神功大成,他满地找牙嗷。 西索:(面如春风)游客酱~现在很开心。 游客:(下意识接道)我随时都很开心啊,没有你在这杵着就更爽……(急忙改口)也就一般开心吧,不是很开心。(卑躬屈膝)饶了我吧,最爱您了。 游客小传·空空 记一: 最初的记忆,应当是湿濡。我出生在一个混乱的角落,隐秘背光的筒子楼里,住着我和我的家人。发霉的墙,漏风的窗户,吱呀作响的房门,没有卧房和客厅,下床掀开一道油污的帘子就是吃饭的地方。但我对此并没有怨恨哦,虽然偶尔也会有羡慕的情绪,但是我想,世上总要有穷人和富人,我只是出生在了贫穷的那方而已。我们依旧可以有贫穷且幸福的一家人。 如今想来,那大抵确实是我少有的一段快乐时光了。 虽然也有很多忧愁,在学校总是因为奇怪的原因被莫名其妙的排斥,在家里又母亲过于自由散漫而吃不上饭。但那时我还有一个世上最好的父亲。他总是会在空闲时,想出各种花样逗我开心,就算我闹脾气半夜想吃西瓜也会去给我买,也会给我带回来各种各样有趣的小玩具,教我玩纸牌,骑单车,下棋……他曾一度是世上最好的父亲。 或许也正是因为他曾那么好,比起一向如此的母亲,我才更无法接受,茫然无措吧。 我曾那样坚信,他是爱我的呀。 记二: 改变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也说不清具体时候,大抵是一直存在,只是我过于愚笨没有察觉到吧。等我发现时,一切都不一样了。 生活越来越烂,矛盾悄然而生。当爱燃烧殆尽,便开始燃烧恨了。 我看见父亲扬起锤子,母亲握着菜刀,亲爱的人相互对峙着,咒骂着,双方都恨到了极点,想要对方从世上消失的决心无比强硬。连吵架的原因现在想来也无比好笑,总是一些鸡毛蒜皮小事,或是陈年旧事不断重提,比起水火不容更像是借暴力发泄对生活的不满。只可惜我明白这点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那时的我是什么样,在做什么呢?约莫是躲在床下或是衣柜里连哭也不敢吧。似乎就是那时,我走错了第一步,从而一步错,步步错。我极力避开人群,想要藏起自己,想要保护自己。我撒谎,我表演,我像个小丑荒唐行径,喜欢“特立独行”。他人对我的误解逐渐化成有一定真实情况的说辞,我再无力辩驳。 回想起来那段时间真的是一段很特别的时光,我花了很长时间也没能抹去那段时间带来的影响。 我从生活里的“透明人”变成了让人畏惧的小混混。尽管我从不主动攻击人,如果没有必要我不想伤害别人,但还是有许多人害怕我。他们说我的疯的,可我不疯要怎么活?疯一半,只疯一半,我还是我。 万幸我从不曾在意,万幸我从没有过好朋友,不曾受过拥戴。未曾拥有,自然也不会因此失望伤心。那时的我始终纠结在家庭氛围的剧变中,我接受不了又无力改变,我想逃走又无处可去,我看得出来他们也不觉得享受,偏偏又没有人让步。 父亲开始酗酒,母亲更加自由,而我则选择浑浑度日,所有人都用自己的方式反抗着,为燃烧添上一泼油。生活似乎陷入了一个无解的怪圈。 阳光何时会照亮这里呢? 记三: 生命诞生之时,世界将重新开始欢笑,光填满每个角落。 在僵硬的气氛中,弟弟出生了。他的带来为这个家庭带来了一丝缓和,随着他扬起的笑脸,冰雪开始消融。 父亲稍稍卸下愤怒,母亲也开始频繁归家,一切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比从前还要更好,我是真的爱他,我的弟弟。感谢你带来的转机。如果我没有做出后来那些事就好了,或许就不会再有后来的烦恼,我总是做错。 他太脆弱了,就那样小小的一团,整张手掌合拢才能抓住我一根手指,我稍一用力就挣脱了。如果没人照顾他,他该怎么生活呢?如果以后再度上演争斗,他要怎样保全自己呢?难道他以后也要重复我的道路吗?我是他的姐姐……我理所应当是要替他考虑好未来的。 如果贫穷使人不幸,那就不要贫穷好了,如果金钱真如它传说那般,能解决人生九十九的烦恼,那就由我来承担赚钱的责任吧。这里太乱,我们就搬到和平的地方去。没有刀枪棍棒,没有尔虞我诈,我们一起离开吧,我会更加努力。 我唯一的渴求就是你们的笑脸,请继续对我笑,我会做好一切事。我已经足够高了,我能够承担责任,我会照顾你们,我会照顾我所有的家人,你们全都可以依靠我。不管是经济还是精神,我都会做到最好。请继续欢笑,不要再变了。 那时的我大抵是这样错误地将矛盾都归结于外部因素,错误的判断了自己。抱着稚嫩的可笑的想法,开始细细的筹谋。其实那会我也只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孩罢了,世情哪里会那么简单呢?说到底,是我亲手毁了一切,在我一手建立的帝国里。 记四: 我所想到的改变现状的办法就是赌,压上一切,赌至疯狂。 一是因为我是社团成员,酒色钱我都有接触,入门比较容易。二是因为我在这方面的确有奇怪的天赋。我似乎天生就是为赌而生的人,亦或再准确点说,为千术而生。 所谓对赌就是拼资本拼胆量拼技术,最厉害的赌徒就是最厉害的千王。不论对手用是什么样的出千手法我都能很快看破并掌握,这帮我小小的赢了一笔钱。我开始引人注目,我开始受人称赞,我终于得到重用。 而赌,最怕的就是反败为胜。 我开始暗地里潜心研究古今中外各式赌术,跟着那些比我年龄更大的“同类”,频繁出入各种地下场所。我看见了很多黑暗,也收获了很多经验教训,我想过退缩,但我坚持住了,还远远不够! 只有这样一点,怎么够幸福生活呢?我才刚刚看见光明的未来。我需要更大的赌局,更多的钱。摆脱过去、现在,重获新生! 我更努力的学,拼命的学,那段时间我忘却所有,沉溺其中无力自拔。或者,我根本就没想出来。我的赌术越渐精湛,我似乎终于称得上一位高手了。不论那边都请为我骄傲吧,我会赚来更多,不论金钱还是荣誉。 等我攒够一大笔钱,登上最高、最高的山峰。 弟弟应该会很开心吧?要好好叫姐姐哦。等他长大以后,我也会像我小时候的父亲一样,给他表演各种有趣的游戏,到时他一定会开心的拍手,要我陪他玩。我还可以骑着我的机车,带他出去兜风,或是一家人出去旅行。 到时候,我们会是世上最亲密的家人。 我的所有渴求都会实现。 我迫不及待地等着那一天。为了那天的到来,我要学更多东西,积累更多金钱、地位,成为最耀眼的存在。 我结束暗里的“工作”回到家里。 弟弟马上离开电视机跑过来要我抱抱他,亲昵的叫我姐姐。我会永远保护你,不论什么时候。 断章: 时代改变了,社团受到了打击,许多人进去了。我费力想摆脱的,却摆脱不得的烙印,一时间竟几乎销声匿迹。我也牵涉其中,但我已足够富有,早就不必参与他们的活动了。我有我的大事要办。 …… …… …… 到底哪里错了?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不明白…… 我弄错了,没人需要我。我带去的只有麻烦,我对他们毫无用处,没有我只会更好。我为什么没能更早明白?在一切发生前。 弟弟死掉了。你问我他杀还是自杀?我不知道。非要说的话我比较认同是我杀的这个说法,一切都是我的错,我应当立即执行死刑,如果我不曾存在就好了。我终于和我父母达成了一致。 世道真过分,我做错事,付出代价的却不是我,可我偏偏又担负着生的期翼。为什么非要是我这样的人? …… …… 过去了都无所谓了,我的梦碎成一片,留下一地鸡毛。我会重新审视我的生活方式,这一次我只要骗过我自己。放弃烦恼,展露笑颜。谎话说一千遍,就会变成真实。 终章: 不论从前怎样,我现在、未来都深爱这个世界。我生在这里,长在这里,我的存在即世界有光的证明。 如果重来千千万万次,我也能成为值得笑脸的人吧? 悲伤那么帅的东西,我不太明白什么意思呢。 杀了我吧君 “不考虑算啦,我不要求你了。”游客气呼呼的鼓起脸。 西索挑起眉梢,意味不明的轻笑一声,伸手去戳游客的脸,“你想怎么做呢~” 游客向右一避,躲开他的手,吐出气道:“我想把我变成半机器人。” “半机械?”西索饶有兴致的眨眨眼,露骨的眼神在游客身上转了两圈,“你不已经是了么” 游客愣了一下,悲痛脸,“你在夸我还是讽刺我?你学坏了,我好伤心。” 西索轻哼一声,叉着腰道:“跟你在一起,我沾上些坏习惯呢~” “这也能怪我?”游客嫌恶的噫了一声,“算了不重要,人类的□□太弱了,我想把我的四肢都改造成那种可拆卸、替换的金属物,最好躯干也能改造,就留头这一个弱点。” “那样的话~很多快乐就体会不到了吧~” “什么快乐比得上苟命重要?□□是工具,只要工艺够精妙,机械完全可以做到更好。等等。”看着西索透着一点邪恶的笑容,浮想联翩,“你指的快乐不会是那方面的乐趣吧?” 游客撇撇嘴,不置可否,“想不到你还在意□□,比起这种细枝末节的小事,我更关心这个世界的科技水平,或者念能办到这种程度的事吗?” 西索低头想了想,拒绝道:“不行哦~我不许~”和半机械的人决斗,想想就很无趣,不论怎么攻击对手都没有反应。 “你不同意有用么!你算什么小东西?”游客向他抬起手臂,竖起幻想中的中指,“不要擅自替人做主啊!” 西索眯眼微笑,“你不一样~我不允许你就不许做~” 我哪里不一样?我是八条腿还是八只眼了?我跟你签卖身契了? 游客正要反驳,只见西索凭空变出一张纸牌,起伏高亢的语调更加妖娆,“你知道后果~” 她太懂了。游客很光荣的秒怂了,积极展开自我洗脑,“我想想里面的道理哈。”不消片刻游客就取得了十分可观的进展,一改先前的说辞,扬起顺服的笑脸,狗腿道:“我完全同意您说的话,太有道理了,简直就是真理。我一定铭记在心。” 西索笑笑,一个字也没有相信。反正这个女人很快就会抛之脑后,下次继续惹他。 “乖乖索儿啊~”游客往地上一躺,老气横秋的叫唤。 瞧,她这就忘了。 西索蹲下身,笑盈盈的道,“你又怎么了~?” 游客长叹了口气,泪眼婆娑,“我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我需要医生,虽然没手也能活,但有手更好,你说是不是?顺带一提,我好痛,我感觉我精神状况不太正常了。” 西索拿出扑克牌,自顾自的玩了起来,“四张最强,拆开两张后游客酱要怎么获胜呢~?” 游客目光复杂的在地下对下的一对牌和西索手中剩下的一对中转了转,“你说这个,该不会一开始就真的想教我打架吧?” 西索转动眼珠,冷冷的盯着她,似乎真的很不高兴,“能麻烦你,更多的执着于胜负么?” 游客勉强的点头,“对不起啦。”虽然有点搞不清状况,但是道歉准没错。“是我对你有一点误会。我以为你所谓的教导,其实就是想花式揍我,我只要表现出勇气,智慧和一定实力,然后在反抗中被打倒就行了。没想到你竟然真的想培养我,对不起。” 西索生气的道:“我可是很期待你的潜能才留你到现在。” “我知道,我很清楚你容忍我的原因。” 西索指尖剐蹭着伤口创面,笑容明艳而张扬,“别让我失望~下次要在清醒的状态哦……” 游客好不容易忍住的眼泪又飙了出来,当场鬼哭狼嚎,“我做不到啦,我控制不了。” 指节没入肌肉,游客几乎要当场晕厥过去,急忙改口,“我做得到,我能办到,我可。” 西索满意的抽出手指,自然的放在唇边,伸出舌尖舔舐。 游客双目含泪愤恨的瞪着他,她好希望她有病,这样她就可以畅快的大声嘲讽:想不到吧血里有毒!死吧变态!去死吧!西索·莫罗!可现实时她只能哭着低语,“我迟早要扁死你……” “呵呵呵~我等着你哦~” 游客更难受了,“艹,你还嘲笑我。你当我听不出来,你分明就在嘲笑我。” “游客酱……”西索突然温柔的戳戳她脸,语调更是山路十八弯。 “听着呢!”游客抽抽噎噎止住眼泪,想听听他又要吐出什么象牙。 西索并不觉得生气,他已经习惯了,“我很好奇~游客酱什么时候才会忍耐不了呢?” “你自杀!”游客立即回答,仇恨的目光像要射出死光把他杀死,“你死了我立马奔溃给你看。” 没有撒谎。西索一瞬间就判断出她说的是真话。这就难办了呢,西索有些忧郁,本来还想杀掉她在意的人,让她记住恨他。西索假惺惺的笑,佯装诧异,“啊呀……没想到游客这么爱我呢~” 游客气得咬牙切齿,“当然了!我爱死你了,这世界加起来都没你重要!”这小崽子迟早要死,不死在她手上,对得起她受得气么?! 西索平静望向天空,“这样也不错。”扭头对游客道:“我也爱你哦~” 游客的表情凝固在脸上,连同她的灵魂一起冰冻。太惊悚了,她不怪西索总是折腾她了,比起这个,这点痛算什么,这点仇不算仇。游客恳求道:“您千万别。咱俩清清白白,各自安好,我这人好单恋。”西索的“宠爱”什么的,不就等于说一天打她八百遍又不给个痛快么,主角早期待遇,她真的承受不来。 西索神色恹恹,“真无情……”话锋一转,有些头痛的拧眉,“这次就原谅你,你的程度我知道了,弱点很多呢……” 游客忍气吞声从地上爬起来道歉,“对不起,我菜蓝子,除了菜什么都没有。” 一旁的西索忽然神经质的发出两声诡异的笑声,饶是身经百战的游客也忍不住皱了下鼻子。 “说起菜,我记得,游客说过要请我吃蛋饺哦~那是什么?” 游客没好气的反讽,“我抽风了说这话?”等等,虽然不记得了,但对象是西索的话,她可能真的说过。毕竟西索叫团长的发音,中文听起来就像在喊蛋饺,超级搞笑。“我或许说过,但我不会做。” 西索笑眯眯的望着她,十分宽和,“那就不治好你哦~反正也没用不是么~” 不要这么幼稚啊西索,你已经是个二十三岁一米八七,一百八十斤的大孩子了。 游客无语子,愤怒的握紧了幻想中的铁拳。“这就是你新想出来折磨我的手段,顶呱呱嗷。好,我一定做给你吃,快把我的手搞回来。” “医生在来的路上了~” “玛琪姐姐吗?”游客神采奕奕地问,西索的形象又变得光辉了起来,“什么时候啊?你是个好人啊索酱。” “游客趴在地上哭的时候……”西索鄙夷的轻哼,又问道:“你喜欢玛琪?” “谁不喜欢人美技术好的玛琪姐姐呢?”游客开心的哼起了歌,“啦啦啦,啦啦啦~” 但是来的不是玛琪,而是一个大热天裹着披风戴着大兜帽的佝偻老头。身边还跟着个奇形怪状像是肉渣和眼球堆成的诡异念兽在地上蠕动。一看就不是好人那种人。 游客头大了,她预感她又要受折磨。游客不想要手了,她要去装假肢,去GI搞大天使的呼吸。 佝偻老头发出阴恻恻的恐怖笑声,操纵那团烂肉向她靠近。 游客最后挣扎道:“西索,我们抛弃无聊的手足吧,一定还有更好的解决办法。” 西索指了指那人,“他技术很好哦~” 游客认命了,任由可疑的念兽往自己身上爬,整个包裹覆盖。 泪流猫猫头 游客感觉她要失去美好的生命了,一半是被恶心的,一半是念兽在啃她。漂浮在漆黑的虚无空间,无感衰弱,无法移动,隐约的瘙痒感和咀嚼的响声,身体似乎在一点点的消失。游客自觉像是被完全啃碎了,意识完整,身体变成一粒粒细小的血肉,又被奇怪的粘液糅合在一起。变成新的人。 游客要还有机会站起来,一定要指着那个老头大骂:你用屁股想的念能力么?人吃下去又拉出来,把泥捏成新的人?这就是奇迹治疗术嗷。 不知过了多久,游客似乎终于又有了人形,五感也渐渐回来,意识下沉,肢体开始活动。游客转动眼球,睁眼。 “啊,亮瞎了。”她急忙抬手挡住太阳,下意识从地上坐起。等她回过神来,往身上一看——疤没了!抬起双臂——手有了!游客狂喜,立即从地上跳起来,快跑过去,半弯下腰,抓起佝偻老者的手就是一通摇晃,“感谢神医妙手回春!医者仁心,活佛在世!不知贵府在何处?他日我必赠匾额一幅,锦旗一张!上书就写救苦救难观世音,医人医世……敢问神医名讳?” 老者使劲抽出手,苍老的声音冷漠的道:“两亿三千戒尼。” “OK~转账给你。” 卧槽。游客风中凌乱了,她刚刚又花掉西索两亿多。游客·斯巴达亏欠感上升了。游客跑到离西索稍远的地方,“那个……我还你吧?”爷现在有的是钱。 西索冷冷的扫了她一眼,“闭嘴。”好吵。 游客瑟缩了下,识趣的闭上嘴。 “你好了我们就继续了……”西索拖着长长的颤音,愉悦的扬起嘴角,单方面的暴打一触即发。 游客双手握拳,敢怒不敢言,眼角泛起泪花,硬挺着道:“来。” 清醒着挨打要比放空大脑痛得多,游客一面躲闪,一面被迫思考战术。正面只会被打爆,只有曲线救国,她本该是名狂战士,现今却像个猥琐的脆皮,深谙游击战术。往好听了说是刺客,难听点就是老阴比。 西索真的是个很称职的果农,陪练还不忘帮游客总结不足。 “太专注眼前的敌人是不行的哦~周围的环境也要时刻警惕~”虽然指导通常伴随着痛疼。 游客进攻失败,被击落在地,立即跳去隐入丛林寻找下一次机会。 “提问,我是什么时候黏上你的……?” 答不出来又要挨揍的游客要哭了,“我不知道,人家不会用凝……” “那可不行。” 从日中到日落,游客终于力竭了,瘫倒在地上,宛若一条搁浅的鱼,“我不行了,说什么我都不练了,我要休息。” “游客。”西索不悦的道。 游客真的要哭出来了,偏头望着他,可怜巴巴,“求求你让我歇一会,人家真的很平庸嘛,别打我了。” 西索蹙眉想了想道:“好吧~” 游客正要喜不自胜,又听他道:“你知道凝的技巧吧~发动我看看。” “哈?现在?”游客哀叫两声,立即改口,“好啊,没问题,我这就来。”游客火速发动练,再将气集中到眼睛上。 西索罕见的没忍住笑出了声。 游客维持着凝,绝望的叫唤,“怎么样?你看到了吧,就是这样子啦,我一集中到眼睛上就会变成斗鸡眼。” 西索轻咳了两声,笑问,“凝聚到其他位置呢?” “没问题。”游客解除练的状态,失意地道:“只有眼睛会这样,我也很绝望。” “放轻松试试呢~?” 游客摇头,“不行,没用。”继续道:“我会努力克服的,请再多给我一点时间吧。” 西索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若有所思的低声道:“你很爱撒娇呢~” “当然了,撒娇女人最好命。”游客说的理所当然,又补充说,“但是我真的会努力哦,你说的缺点我都要好好记下。” “哼哼~”西索笑了两声,“你最大的缺点是实战不足……起来。” “是。”游客立马从地上爬起来。仰人鼻息,能少挨一点打是一点。 游客一回去就钻进浴室,放上热水,将自己脱光光。眼角才督到里面竟然有浴缸。 “我从前怎没发现?”是没注意到还是新装的,想不起来,“算了,不管了。” 游客放弃淋浴,放好热水,躺进浴缸,“啊……太爽了。”游客舒爽的叫出了声,感觉一天的辛苦都得到了抚慰。游客泡了一会,忽然觉得少了点,又从水里出来,去外面拿了酒和酒杯,还有蜡烛和可移动音响进来。 倒上酒,点上蜡烛,放上舒缓优雅的音乐。游客再度躺回浴缸,沐浴露为空气增加香甜,游客握着酒杯摇头晃脑,“什么叫至尊黑金VVIP享受,这就叫享受,啊……爷终于过上好日子了,爽了。再来一杯。” 醉隐朦胧间,游客仿佛又回到了从前,那个灯红酒绿的大都会,更觉快意,“将近酒,杯莫停!再来,再来。”又饮了几杯,游客索性丢开杯子,对瓶吹。 游客越来越困,朦朦胧胧里,她睡着了。单手垂在外面,头靠着浴缸,缓缓下滑,温热的水包裹着她。 “草!!!!!!” 不知过了多久,游客突然惊叫着破水而出。惊得隔壁的西索瞪大了铜铃般的双眼。 游客心有余悸的爬出来,扶着墙壁吐了好一会水,才腿软的站起身,扶着墙往外走,摔在床上,过了一会才翻过身仰面朝上。 发出感叹,“老子一世英名,差点淹死在浴缸里。这被人知道不得笑死了,哎哟,睡觉睡觉,破日子。” 游客就此睡去。 一觉醒来全身都酸痛不止,尤其是头,简直是头痛欲裂。游客握拳敲打着脑袋,这要不是人没头就会死,她都想一刀剁了一了百了。鼻子难受的紧,左眼也疼。全身上下没一处舒服的。 “叩叩。” 门外传来敲门的声音,游客挣扎着爬起来,裹着毯子去开门,“来了,来了。”她在这个世界认识的人,还没死的人就只有蜘蛛和西索,想也知道门外站的是谁。 “西索,我病了。”游客拉开门,如霜打的茄子,病恹恹的道。 西索看了她一眼,越过她走进房间,又看了眼堆满宅物的地板和堆到角落的家具。“你昨晚在叫什么~?”这地真找不到坐的地方。 游客坐在床边,如是说道:“有人袭击我,我已经解决掉了,他落荒而逃。”开玩笑,怎么可能把她在浴缸睡着还差点淹死的糗事说出来嘛,这件事必须烂在肚子里。 西索只是保持着一贯的笑,游客也看不出来他信没信,见他还站着,闷闷的道:“你可以坐床上。”转身就去倒水。 西索目光追着她背影,甜腻暧昧的嗓音说道:“你不怕我做什么吗……?” “哈哈哈哈哈——”游客刚接好水,听到这句爆发出一长串笑声,水都差点撒了,转身调侃西索,“做什么?割我的肾呐?那还用得着费这劲?”游客说完迈着企鹅步挪过去,“大哥喝热水。”转身又慢悠悠的挪去给自己倒水。 西索看着手中的纸杯,又看着一摇一晃的人影,忽然想给她来个开水洗头,看看脑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游客回来了,喝了口热水,她的五脏六腑都舒服多了,鼻子也顺畅了些,沙哑着道:“好朋友,能让我放一天假么?我病的不轻。” “哼哼~”西索发出嘲笑,冲她眨眼,“不行~” 啪叽 游客更萎靡不振了。意料之中,情理之外的回答,该说不愧是西索吗,啊好无情,对病患也绝不手软。 在病弱期强制训练的下场就是游客坚持到半途歇菜了,咸鱼突刺着突然趴倒在地上,面色潮红。当她醒来时正躺在床上,两手都插着针头。 游客望着天花板回想,从当时情况来看,大概率是西索带她回来的吧。但是她现在背部隐隐作痛,所以很可能是一路死猪拖,拖回来的。等等,西索。游客罕见的捕捉到了要点,飞快的打量四周。白墙,蓝白床单,还有病服,她现在在医院! 游客整个人都不好了。卧槽,这是被丢下了吧?绝对是被丢下了吧?因为她中途晕倒之类的。游客想也没想,翻身下床,拉开门往外冲,逢人便问,“你有没有看到一个红头发,很变态的人?像个杂技演员。没有?谢谢。” “你有看见一个很高的小丑吗?很漂亮。谢谢。” “你有见过……” 游客问了一路,收获如下:无。要不是她深谙跑路之道,穿着病服光脚在外面跑,就被路过的护士姐姐抓住了,指不定要被怎么训。游客坐在庭院长椅上,放眼望去,除了绿树红花就是病人坐着轮椅嗮太阳。悠闲又惬意的病患生活。 “唉……惨啊。”游客长叹了声。她亏出翔了。小小的一次感冒把西索搞丢了,她上哪去找这么好的老师啊!不收学费还倒贴钱,教学熟练还长得帅。虽然下手黑了点,总把她打的很惨,但严师出高徒,习武之人难免磕磕绊绊,怕受伤还练啥武啊,回家种番薯多香?总而言之,她亏大发了。 非得连吃三大碗饭才能解她心头之恨!游客站起身,随机抓取一位路人发问:“食堂在哪?食堂在哪?!” 路人颤巍巍伸出手在虚空划拉几下,结巴道:“没、没食堂,这里是医院。” “这样哦,对不起我没文化。”游客淡淡说道。 路人连忙跑走了,变跑还边回头看。 游客想不通,没饭堂的话医生要在哪里吃饭?算了,出去吃也一样的。“喂。”喊住那人问,“大门往那边?” 那人指了个方向,三步一回头的毛病不治而愈。 “谢谢。”游客耸耸肩顺着方向过去,十分费解的自言自语:“我有那么可怕吗?现在的年轻人真是大惊小怪,就这心理素质还出门玩呢。” 游客双手插兜,□□双脚往大门那边走。等吃完饭再回酒店看看吧,也许没她想的那么惨。如果再没有,她也只能接受结果了。 找到正确的方向,没一会她就到大门口了。 保安一把拦住她,“小姐,你不能出去。” 游客皱起眉头,“干嘛?我没交钱啊?医院不都是先交钱后看病的么?”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对不起,我忘了这身衣服不是我的了,对不住,我马上回来。” “游客?”西索刚回来就看见了这一幕。 游客转过身,鸡叫着奔向他,“你没跑哦?你干啥去了?我找你好久。” “和伊尔迷吃饭~” 游客边往回走边道:“你还要吃饭的啊?”急忙摇头,“对不起,你当然要吃饭,是人就得吃饭。”她还是有点不适应这种正常人的吃饭聚会出现在西索身上。 等下,搞错重点了。“你说伊尔迷来了?” “你要去找小伊?” 游客摆摆手,“不去,这么大我上哪找去?随缘吧,有缘自会相见。” “好朋友,你看见我衣服了吗?”游客又问。 “破了,丢掉了~” 游客了然,“是背后破了大窟窿吧。” “不是~” 一定是。游客默默反驳,幸好越渐佛系的她不至于真的因为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事和西索计较。游客压低嗓音问,“西索,你觉得我们从医院逃跑,就为了抢一件衣服,会显得我们很没品吗?” 西索斜了她一眼,他有时候真的看不懂这女人的想法,“是你。” “咱们不是一体的么,分什么你我。” 西索没理她,继续道:“游客酱似乎病的很严重哦……” “真的吗?”游客停下脚步,扭头紧盯着西索,“我爆肝多年,终于肝硬化了?不应该啊,这都不是我的身体。” “不是哦~”西索淡淡的否定,“游客酱昏睡快三天了哦~” 游客微微蹙眉,她现在意识到状况好像是有点严重了。 西索道:“一开始只是高烧,退烧以后一直没醒,医生也查不出原因呢……” “会是念吗?念的话我到底什么被下念的啊?” “暂时没有发现他人念的痕迹~” 游客望天,“那就很麻烦了啊。”她低下头,继续往前走,进入电梯,向上,“算了,既然这样想太多也没用,反正有麻烦你在就好啦,等我那天一睡不醒就把我丢掉就好了。”游客无所谓的耸肩,“比起这个,我们继续训练吧,我觉得我现在好多了,头不痛了腿也有劲了,我又能挨揍了。” 西索挑起眉梢,语气不善,“我不会允许那种事哦~你要由我来杀。” 游客撇撇嘴,不做评价。可笑,太可笑了,如果真的是奇奇怪怪的病症,西索难道还能从死神手里抢人么?生老病死,谁也无法违抗,轮到自己时,就只能赶在那之前尽可能完成更多想做的事。 游客敷衍应对,“当然了,我们就是因为这个才待一块的嘛,难为你受我这么多气,我懂得。” “游客变强以后最想做什么事呢~?”走出电梯,西索忽然问。 游客想也没想便答道:“找出那个杀我朋友的人,带到荒郊野外活剥了他。” “是么~真是可贵的友情呢。” 游客微微侧目,莫名其妙地问,“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没事……” “才怪,你肯定有什么不好的想法。”但我不在乎。游客推开病房,掀开的依旧维持在主人离开时的模样,游客坐在床边,穿上拖鞋,推开窗户,故作深沉,“要跑了,西索。” 游客纵身一跃,飞身跳出窗外,像阳台吹落的衣服,啪叽一声摔在地上。游客赶忙翻爬起身,只要她起的够快,就等于没有摔过。紧接着一个百米冲刺、刘翔跨栏,登登登三段上墙,对着监控摄像头做鬼脸,翻出院外。耶! 目睹全过程的西索面带微笑,举止优雅,神情自若的跳窗离开,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似云泥之别。 游客竖起拇指,“不愧是你,跑路都这么好看。” 西索看向她,一双凤眼撩人心怀,“你下跳的姿势不对。” 游客哽住了,彩虹屁化做干涩平实的语言,“对不起,教练。”教练我想学你装B。 焉菜游客酱费力追赶着西索。追逐也是训练的一环,游客路上顺手摘了几个野果边跑边啃,等找到西索,她也吃得差不多了。 游客丢掉果核,深吸一口气,“开始吧。”率先展开攻势。 “OK~” 游客出奇的认真。虽然没有开发念能力,但她一向认为不论做什么事,打好基本功都是最优先的。缠,绝,练,发及应用技周、圆、隐、凝、硬、坚、流。不好好掌握的话,迟早有一天要吃大亏。 此后的训练游客更加刻苦,不必西索督导也会好好修行,用她的话讲就是时刻走在变强的前沿。但退缩是她惯有,难以割舍的个人风格。 “西索,我不要练了,发太累了,再坚持半小时我就放弃,这次是最后一次加时!凭什么你每天打牌洗澡泡妹子我就要这么辛苦,你堕落啊!” 逐渐习惯魔音绕耳的现役千术大师·西索,“嗯哼?我什么时候去泡了?”他最近都没有时间去和人约会。 只图顺口没有经过思考的新任魔术师·游客,认真的想了一下,“我不知道。”紧接着补充,“但你去泡的时候记得叫上我,让我也快活快活,天天看你我都烦啦,宅也需要丰富生活。 不如我们去逛漫展吧?你知道漫展吗?就是一帮漫宅聚会的活动。圈名我都取好了,我叫哔哔机01,你叫哔哔机02,区别是你是优化版,不会哔哔。” 西索拳头硬了,“很精神嘛……” 察觉到危险的游客闭上了嘴安静如鸡,哔哔机01也不会哔哔了。 过了一会,游客又小声问,“真的不去吗?” “……你想去?” 游客偏过头,考虑了一会才道:“一般。” 奇怪的泛性恋 “和不同的对手生死对决会成长的更快,下月游客试试和我之外的人练习怎么样?” 西索眼中并无多少光明,游客敏锐的捕捉到一缕藏进眼底的恶意,问道:“有奖励吗?”就算拒绝也没有用,西索根本就不会在这种事和她商量。 西索问,“你想要什么?” 抬头望天,仔细想想的话,她真的没什么想要的呢。平淡的道:“那就把伊尔迷的联系方式给我吧,能省一点麻烦是一点。” 西索眯起眼睛,审视的打量,“最省事的方式是直接让我告诉你吧~?我看见了哦,你想知道的事。” 游客也眯眼看他,不屑的发出哼声,冲他翻白眼,“那就有点狮子大开口了,虽然我粗线条又健忘,但我没那么傻。你不想告诉我,我就不问,我们还能和平相处。” 西索低下头藏起表情,恶意的诱导,“或许真的是我杀了那个男人哦……” 又来了,又开始了,无聊的陷阱。游客有点想不通西索为什么这么乐此不疲,但她想不通的事太多了,没什么好值得在意的。虽然已经试过很多次,但万一成功一次恶心一下西索也很好。 游客扬起惯有的傻笑,真挚而热烈,“那我也爱你。无论你做出什么事,是什么样的人,关于这一点都不会改变,我对你的真心不会蒙尘。” 西索半撑着额头,笑的比她还要明媚纯良,温柔炙热的爱慕溢满眼眸,“我也是,不管是什么样的游客~我都很喜欢哦~” 草,反被恶心了。游客解除念,瘫倒在地上,伸出鄙夷的中指,“爷吐了。” “过来。”西索沉浸在纸牌的世界里,头也不抬的命令。 游客半死不活的拖延,“再躺一分钟,就一分钟。” 自从三个月前开始特训,他们接触变得频繁以后,她就没有再过过一天好日子,欺压更胜从前。明明只是临时伙伴,关系莫名其妙就有点变味了。游客不情不愿的从地上爬起来,敢怒不敢言,极尽狗腿之事。 “您老又有什么吩咐?渴了?饿了?需要我为您做什么?” 西索抬手摸了摸她乱蓬蓬的发顶,“不是想约会吗?走吧~” 游客的眼睛瞬间亮了,一时间心底涌现感动的热泪,“你等我,我去洗澡换衣服!”游客夺门而出,又夺门而入,风风火火地收拾打扮,穿上她最好看的衣服。 等她准备好一切出门,西索已经在外面等了。散发,休闲装,帅呆了,就是臂弯里靠着个年轻男人。游客皱起眉头,她好像会错意了,“你说的约会是我当电灯泡,看你们约?” “不是哦~”西索火上浇油地继续道:“是一起……” 游客抬头瞪着西索一副无辜的可恶嘴脸,恨的牙痒痒,血压蹭蹭蹭往上涨,忍住当场揭竿而起的冲动,言辞激烈,“谁要和你们三人行?!我还不如回家打拳。可恶啊,我以为我们是要一起去互当僚机,结果你先找好了伴!我们一起荣华富贵,直到你背叛了我!” “……你太慢了~现在去找不就好了?” 游客大手一挥,伸出双手中指,气呼呼的道:“我不,我现在怎么都赢不过你了,你这种行为就叫偷跑。”两两搭档寻找伴侣时,谁先找到也是竞争的一环,她这还没喊开始呢,西索就直接到终点了。未战先败,是可忍孰不可忍! 西索蹙眉,不满的收紧力道,怀中的人瑟缩了一下,屏气凝神,将头埋的更低,“先生,要不我还是走吧……” 西索低头看了一眼想逃离的人,又看了看怒不可竭的游客,不悦的松开手:“好哦……” 西索松手的瞬间,游客就露出狂喜的笑,一个箭步冲上前,拦住想要离开的年轻人,目光灼灼,如在看一头待宰的羔羊,“帅哥!和我约会吧!” 西索收起变出的扑克牌,面色稍霁,看她表演。 年轻人埋着头,想从旁边绕开。 游客穷追不舍:“帅哥你别走,我人美声甜,你看我一眼,我不信你眼中会没有我。帅哥,我很靓的,腰细腿长,胸大无脑。我愿随你到天涯海角。” 还有什么比捡现成的便宜更快的获胜方法么?西索放弃,她马上得到,真正实现无缝链接,西索根本没机会赢!这点空隙他连个人都遇不到。 “帅哥——靓仔!”一双大手拎住了游客命运的后衣领,她只能期盼的大喊,“你别走,你有什么条件尽管开。” “我喜欢男的。”年轻人压低嗓音匆匆说道,像遇到了两个神经病,十分后悔自己送上门的行为,跑的更快了。 “是这样啊……真可惜。”游客无力的垂下挥动的手臂,扭动脖子向后转,“松松,我衣服要扯破了。” 西索放开她,露出意味不明,但游客怎么看都觉得是在嘲讽的笑。 游客面上一红,更不爽了,“干嘛?我操作的不对吗?”双手一摊,理直气壮,“这样最有效率了!” 西索摇晃食指,“这样是追不到交往对象的哦~” “那可未必。”游客冷冷的道:“先以色/诱,不行再使用钞能力,以钱动人,还不行,考虑到其他方式所付出的时间和心力,以及最终结果存在的风险,换一个对象最优。 不过我样本数据不多,我在那边很忙,空闲大多都用来打游戏看漫画了。”说着游客就怨恨的瞪了一眼西索。如果她少在动漫上花点时间是不是就会不一样了?早知如此,只打游戏多好。 “呵呵呵~男女都需要用魅力去征服哦~小游客。”西索慢悠悠的说着,似乎将教导游客当做了一种习惯,领着她一路前进。 游客走在稍后面一堆,朝他的后背做鬼脸,“全世界男性就属你魅力最高,你当然这么讲,我还是实际一点,两天没人想揍我就算我魅力超常发挥了。” 西索难得的犹豫了一下,问出了他有猜想但不确定的问题,“游客酱~明明知道会被教训,为什么还要那么做呢?游客没有受虐倾向吧?” “当然没有。”游客肯定的回答,旋即又道:“一开始我确实不知道会因此被打,我不是很能理解这个。后来知道了,我又觉得看别人心情起伏不定,很有意思,就一直这样做了。” 西索拉开酒吧大门,“原来如此~你也是变态啊……” “卧槽。”游客跳了起来,冷漠麻木的面庞瞬间变得富有生机,“你不要说的我好像你一样,我可不把人当猪宰。” “我呢,最喜欢的就是看到强者倒下时,脸上不可思议的表情~” 游客斜了他一眼,心说那你注定要在我这里失望了。 游客点点头,笑道:“懂了,祝你武运昌隆。我去玩啦~拜。” “不要我为你做陪?” 游客想了想,严厉拒绝,“不要,万一男女都看上你,我岂不是很尴尬。我们各自行动,结束比赛就好了。” 西索微微一笑,“再会~” 和西索分开的游客,开心的在酒吧内闲逛,肆无忌惮的打量漂亮姐姐,连空气都是新鲜和自由的滋味。 谁说和喜欢的人待一起就不会腻?从登上西索的飞艇,到现在不过短短四个月,她就觉得见面过于频繁,开始渴望其他人了。 人能一直保持良好关系,不正是因为距离么?或许会有人成为例外,但那个人绝不是西索。 游客很快就找到了合适的目标,那是位柔和的女孩,相貌不算最上成,但她有整个酒吧最明艳的笑容。游客取下手腕上的玉镯,莲步轻移。尽力伪装正常,在她对面落座。 在女孩疑惑的目光中,游客浅笑着,将玉镯推到她面前,“200万戒尼,陪我玩。” “小姐……?”女孩似有心动又似心中惊愕,一双细眉轻皱,如水的眼眸染上颜色。 游客笑的更温和了,她并不是做不到好好说话,“请放心,我有底线,只喜欢穿着衣服、意识清醒的女孩子,你有女性朋友的话也可以一起来,不必担心我会做什么。” 于是在游客看不到的地方,西索忙着不知道干什么的时候,游客在酒吧大厅挥霍钞能力,和一群姿色各异的女孩们玩真钱版大富翁玩到天亮。左拥右抱,宛如女儿国国王,所有人都收获了自己想要的。 眼角督见熟悉的人影出现在门口,游客意犹未尽的松开手,向她新交到的朋友们告别,“拜拜,我的宝贝们,希望下次还能见到你们,你们全都很可爱哟。”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 游客充满斗志的问西索,“你花了多久找到目标?” “三分钟……” “靠!”败北,彻底的败北,她挑好人选都不止三分钟呢。半含酸道:“行走的荷尔蒙就是牛,还好我玩的很开心,没亏。” 西索半胁迫道:“那么~接下来的一个月要乖乖闭嘴哦……” 游客一口答应,“好的,我不会再整天吵着想放假了。”我会换个新方法找乐,与时俱进,嚯嚯哈哈哈。 火冒三藏 游客所想的不开口也能回报西索的办法,就是各种幼稚的恶作剧。惊吓礼物盒,在门上放水盆,在座椅上涂胶水,将画有奇怪图案或文字的纸贴他背上。不要问她为什么敢这么做,她要是不敢,她也没有今天。 唯一的缺憾就是她很少整到西索,一直尝试,但极少成功,反而会迎来西索严酷的多的报复。虽然不是每次都会报复,但每次都比她做的过分,比如那家伙突然说想帮她设计个发型出来,结果在她头上放了一把火。本就不拘一格的她,在那之后差点被归入野兽派。游客觉得,西索有时候还挺小气的。 一个月过去的很快,在她单方面的修行和两人一起的互搞活动中,迎来了最后的检测阶段。 游客双腿分开,摆好架势,“来吧,西师傅,切我中路!” “白鹤亮翅!” “青龙出水!” “神锋无影!” 从一开始的被压着打,到现在她也能给他身上挂点彩了。最重要的是战斗思维的培养,她总算把战斗和单纯砍人的区别与理论用到实战中了,布局规划、揣摩对手心理、场地利用等等都必须在清醒的状态才能完成。不过她还是没能改掉边打边乱喊技能名,把平A当大招用的缺点,她对黑虎阿福爱的深沉。 “乌鸦坐飞机!” 西索玩起了他擅长的扑克牌,附着念力射出,准备布下“网”捕捉猎物收网。 但今天的纸牌有一点不同。“游客。”西索鼓起包子脸。纸牌上的正面花纹全都变成了简化的他的脸,没有一个表情是正常的,稍靠下一点的位置还配有文字。据游客所说,那是一种叫表情包的存在。 游客扬起得意的笑,双手比着耶的手势放在头顶,模仿兔子耳朵,“今天份的恶作剧。” 下一瞬,感受到西索气压的游客笑不出来了,转身拔腿就跑,连连告罪,“好朋友,别打我别打我,你打我我就把原图发网上去!我让你没脸见人,我让你身败名裂。别追我——!” 不管看多少次,渊女士亲兄弟那张脸都很惊悚。这要是被西索追上铁定没她好果子吃,幸好她这几个月别的功法学到多少不提,逃跑和抗揍那可是学了个十成十。 游客逃的更快了,将潜力全部榨干。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只要她跑的够快,就没人打得到她。 如果她跑完马拉松不用回家就好了。游客站在酒店外,熟练的用上绝,隐没在黑暗中,面沉如水,蹑手蹑脚爬墙。她觉得她现在就是和伊尔迷一样悄无声息的杀手,没有感情,不走寻常路。 为防止西索跟她玩守株待兔那一套,她在墙外一直待到了半夜,才爬窗进入西索房间。至于为什么进西索房间,还是为了防止西索守株待兔。 游客落在地上,一点声也未有,蓝色的眼珠转了两圈。没有西索的气息,很安全。游客稍稍放松了些,坐在凳子上,得意的四处打量。不打量不要紧,一细看游客就发现不对了。 为什么这个房间里挂着这么多造型奇异的装饰品?光线太过灰暗,她也不能准确判断出物体是什么,只是心底隐隐涌现不安。游客稍稍靠近了些。 “卧槽!!!西索!你敢动我老婆!” 她辛苦收集的手办,全都被吊着,有的甚至已经断了。这波是被偷家啊!游客崩溃的跪倒在已碎裂,她一直很宝贝的西索手办旁,“你怎么连自己也不放过啊,草了。” 门被打开,游客下意识抬头,闪光灯亮了一下,西索打开灯。邪气张扬的笑容,妖娆自信的步伐。游客仔细看了看,怎么看都觉得清清楚楚写着两个大字:欠扁! 西索手指在相机上按了两下,弯下腰将刚刚拍到的画面递到游客眼前,“是惩罚哦……” 游客悲愤的竖起中指,“我斯巴达,就算被钉在棺材里,也要用腐朽的声音喊出:西索臭弟弟!”接近着她又忍不住哭诉,“你学坏了,我以前不是这样的,那个邪魅狂狷,不可一世的你呢?你得支棱起来啊,这不符合你的人设。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这是赤化了呀。” “因为我发现那样对待游客没用哦……如果不适当改变策略的话,可是会输掉哦。” “草了,靓仔失语啊。”这让她怎么回击嘛,要赢过变态的方法就是更变态,她怎么可能做得到啊,“这个仇我先记下了。” 西索忽然问:“你记了我多少仇了?” 游客更郁闷了,“那么多,我那记得住啊。” “呵呵呵……我记得……” “呵呵。”游客冷笑两声,“你记那么多没用垃圾文件,内存迟早不够。我就只记关键的部分。” “原来如此~保持冷静的办法就是遗忘么……” “不然呢?”游客鄙夷的看了他一眼,好奇道:“难道我那些东西对你来说不属于过去式?我记得你是那种不在意过去的人吧。” “嗯呢……”因为还没有清算,所以算当下哦。 “真他妈奇了怪了。”游客骂了声,从地上起来,准备回房,“晚安。和别人的对战我会好好努力的。”不过她的对手到底要从哪里找啊?难道要靠西索的火眼金睛,街上一眼看出高手,随便拉壮丁吗?这是个人都不可能同意吧?算了,那不是她要考虑的事,她只要考试合格就行,管不着老师出什么题。 但她还是严重低估了西索。 游客望着对面的伊尔迷,一副吃到苍蝇的表情,“这就是你安排的实战啊?你这是想要我的命啊,西酱。” 西索半真半假地笑。他提出时,本来只是想找个水平相似的人,但她既然那么想见小伊的话,就满足她好了。 “可以逃跑哦~能否从对手手中逃脱也是实力的一环呢~” 游客不想和西索说话。伊尔迷人全家都是专业杀手,能让她这个级别的猎物溜掉,这业务水平早就混不下去,改行当雷电法王啦。逃跑什么的,不可能行得通。 结果很快就出来了。 随便写吧 游客并不惧怕伊尔迷的念针,却很烦揍敌客家的暗杀术。她毕竟只是身法诡谲,动作猥琐的老阴比,人家可是受过专业训练的正经刺客。技巧缺乏,念量相对小,经验不足,都已奠定了败局。 可以败,但要败的漂亮。生意人会计算成本,她可不会。 纸牌与念针齐飞…… 游客很快就输掉了对局,游客比双方所想的坚持的更久。 游客靠在树上,伊尔迷没有再出手,她很快就会死。肩胛骨碎裂,右腿骨折,脊椎骨断裂,胸口正中被开了个大洞。如果没有胸口那一下……太快了,如果她再早一点点意识到。她最大的败因还是经验太少,对不同类型的对手应对方式不够全面。 游客有点气,她没合格,但这题出的就他妈超纲了。 西索面上看不出喜怒,沉默了一会才缓缓说道:“你很不听话呢……我带你去。” 游客咽回下意识的反怼,扬起纯真的笑,打断他接下来的话:“人家想让你开心嘛。” 没必要在这个时候怼他,她不想把最后一点时间浪费在这种已经没所谓的事情上了,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办。她本以为客死他乡她会有很多的遗憾,可临到头了,只是无可奈何而已。她却什么都放下了,痴缠、悔怨、愤怒,都不及一件事要紧,“让我下个单。” “伊尔迷。”游客温和的唤道。眼前的场景是多么的虚幻、不真实,她的时间不多了,“替我杀个人,先付后杀,我死不死钱都归你。咳。”气顶到头提不上来,游客咳了两声吐出一口血再继续道:“赛朗镇,九月六日,下午五点四十二分至六点二分,伊诺克·塔木死在家中。找出那个人,杀了他,七亿五千万全——”说到此处,便停在此处,再没了声响。 她终于安静下来了。 西索突然开口道:“伊尔迷,你接不了这单任务。” “为什么?”伊尔迷偏过头,不明白西索为什么要阻止他挣钱,“这笔生意很赚。” 西索维持着惯有的笑容,漫不经心地道:“那个人已经死了哦……”他当日遇见,那个人言语冒犯他,他早就顺手杀掉了。 “哦,是这样。”漆黑无机质的猫眼一动不动,左手敲右手。西索人真好,不想他干白工,还特意告诉他这个情报。“说起来没关系吗?我记得你要我别杀她。” “没关系哦……是她自己的问题。”是她自己不听话。 “太好了。”伊尔迷开心的拍手,一点表情也没有,“不杀人我可是很难办的,一不小心下手太重了,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这次给你打七折好了。” 二人相伴离去,渐行渐远,只剩下隐隐剩下些许只言片语。 “你委托我调查的事有消息了。” “嗯哼~” “那个……” 二人走远后,又过了半个时辰。游客猛地睁开了双眼,她感觉她身体轻盈极了,脚尖稍微点一下地面就能飞起来。 等等,她真的飞起来了。 “卧槽!”游客傻眼了,那具熟悉的身体还靠在地上,死不瞑目。而自己漂浮在半空中,呈半透明状。她真的像她骗库洛洛说的那样,变成了幽灵。 从震惊中缓过神以后紧接着就是狂喜! 她变成幽灵了!幽灵!世界的王者,不生产不消耗,无知无觉长命千岁。这就是她想要的,比机器人更强的形态。她太爽了,摆脱了肉身的束缚,还保留有学习能力。还有谁?世上还有谁能打到她?! 游客高兴的在天上飞了好几圈。她打算去找找西索去哪了,在他旁边吹一阵阴风,告诉他爷胡汉三又回来了!再去看看伊尔迷有没有接受委托,好好工作。最后再试试回家,毕竟连幽灵都存在了,还有什么她办不到的呢? 但游客还没来得及行动,就被困入一小片空间,随着空间一阵扭曲,宛如闪光蛋一样明亮的白光过后。她的身体又变得无比沉重了。 从大喜到大悲,就改变在这短短的一瞬间。 游客抬手戳了戳自己另一条手臂。是皮肉的触感,确认完毕,更伤心了。她的美好生活,还未开始便已经结束了。 不过有点不对劲,她现在应该疼得受不了才对,为什么一点感觉都没有?难道真有死了就换身体这种隐藏福利?游客抬起四肢仔细查看,很快就发现了一丝端疑。 这副身体左手中指外侧有一颗颜色很浅的痣,和她自己那副身体一模一样。 游客站起身,尝试找一面镜子看看她现在到底是谁。 四周布满迷雾,她连前方一米的景象都看不清,脚下嘎吱作响的树枝。似乎是在某座森林里,草地和树木的气味中混着一股咸湿的海风。她一路走了很远,身体却一点未觉得疲惫。终于她来到了海边,浓雾散去。 熟悉的少女一身白裙踩在沙滩上,海水淹没了她的脚裸。 “又是你。”游客皱起眉头,停在远处,她就像无间道里渴望不做卧底的刘德华恳求梁朝伟一样,无奈,不甘,又无可奈何:“是不是我每次要死了都会见到你?你到底是谁,我要怎么才能回去?你就让我回去吧,人类世界不好玩的,哪比的上猎人世界?我们各自回家,各找各妈好不好?” 蔷薇平静的望着海面,悠长的目光似乎想望穿海平线尽头。过了很久,久到游客都以为她不会再说话了,打算找个位置坐下好好劝导时,她才开口道。 “我想要全新的生活。我许下心愿,想要去往不一样的世界,开始新生。重活一次,一定会变得不一样。” 游客有点摸不着头脑,“不是吧姐姐,你想要新生活关我什么事啊?凭啥就得牺牲我啊?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惨啊就因为你啊。” 蔷薇优雅地转身,白裙在风中摇曳,那双蓝色的眼睛比天空,比大海还要美丽。游客无端的觉得,她比起上次见面时变了很多。 “我的愿望选择了你,它选择了你,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游客忍住唾她一脸的冲动,她有点犯恶心,“凭啥是我,凭啥不是我是吧?你还挺有意思。好了,我不想打女人,我就问你我怎么回去?” “回不去了。”蔷薇淡淡道,平静无波的脸色一点悲喜也无,明明是同一张脸,却是截然不同的效果。“我一直在尝试,却始终没有成功。心愿将你和我相连,我的力量只能把你带到这里。” 游客皱紧眉头,盘腿坐在地上,“怎么回事?” 蔷薇伸手将耳旁吹乱的发别到耳后,从沙滩中走出,在游客身边蹲下:“我去到那边四年后。” “等等,你说四年?!你那边过了多少年了?”游客打断她,脸色变得惨白。她明明才过了不到一年而已。 蔷薇缓缓点头,眼中浮现一抹哀愁,“距今大约有十年了吧。我想回去,却始终不成。” 游客瘫坐在地,脑中轰鸣作响,颤抖的唇不断呢喃着十年这个数字。蔷薇见她如此,冷言道,“你不必如此惊慌,跨越空间后时间流速自然不同。” 游客跳了起来,厉声呵骂,“你懂个屁啊!十年!整整十年,我父母都已年迈,我却不能在他们身边!你知不知道我以前做过什么,有多对不起他们?!我——我难道还能指望你?”游客说的太急,话上不来,险些背过气又死一回。 蔷薇闻言安慰道:“若你是指你桌上画像中那两位老人,大可不必忧心,他们都已死了。” 游客瞪大双眼,险些晕厥过去,直挺挺向后仰倒,还没开口眼泪便翻涌而出,无声流泪。兀自哭了许久才平复心神,赤红着眼眶道:“你说的是真的?不是为了杜绝我回家的念头?” 蔷薇不解的看向她,“我骗你做什么?你能回去我才最好。我在你那边看到一本书,上面画了许多我认识的人,我想回去改变他们必死的命运。” 不必想就知道指的是幻影旅团。游客发出两声讥笑,“你也就改变了我的命运。”又问:“我父母怎么死的?” “病故,我受邀出席过葬礼。” 游客点点头,“还好,不算太惨。”她年轻时结下许多仇人,那些仇人有的进去了有的在外面,她不在,未必会放过她的家人。未受侵扰,不幸万幸。她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了。“你接下来想怎么样?我可是死了才到这的,你不会也死了吧?” 蔷薇摇摇头,“我是不会死的,我的灵和肉都不会死。” 游客坐起来,嘲讽的看她的双眼,“真的假的呀姐姐,我可是被伊尔迷捅了个对穿,你的身体。” 蔷薇斜了她一眼,“只是身体停止运转了,没死。” “那还不叫死啊?” “是你没办法重新运转,我也不明白为什么。” “?你当你是人造人?” “我不是,但我不会死。被破坏的地方,修好就可以了,不修也没事。” 游客仔细品味了一下,她似乎明白了,“懂了,你不是不会死,你就不是活物。”游客笑了起来,“但我没有继承到你这项能力,被捅穿就会死,不,丧失运作能力。我还真是便宜没占到,霉事我全中啊。” 游客问:“这是你的念能力吗?”她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念能力属于生命能量,她都不一定有生命。 蔷薇果然摇头,“我不会念,库洛洛想教我,但我学不了。” 游客点头,又问了一遍那个问题:“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我现在算是什么状态,死了?活着?” “不知道。” 游客乐了,被气的,“你干出这些事什么都不知道?” “我会想办法修正。” “那我做什么?” “不知道。” 游客梗了一下,再问:“你算人吗?我还算人吗?” 蔷薇低头想了想,面色悲戚,“我……或许不算了。你与我相连,我……不知道。” 游客竖起拇指,万千言语在心中回荡,统统归纳成一句,“你牛。” 错位关系 游客眼中倒映出女孩的倩影,“我父母走前有找过我吗?” 蔷薇凝神仔细回想,“没有,只有些很凶恶的人来过。” “他们是来找事的春虫虫。” 游客仰面叹息倒下。她的父母至死也没有原谅她,这样也好,她本就不值得原谅,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抱着这样的想法一切愤懑都会迎刃而解,游客无聊的望向天上的流云,比起刚刚得知噩耗时几欲死去的痛哭,她现在面上已经平静许多了。人生就是这样,时常会在意想不到的时候表演什么叫他妈的惊喜。她的“惊喜”只是更离谱一些而已。超越认知,超越常识,但只要切实发生了,那就是真实,别无选择的真实。 “真是毫无意义的一生。”游客低声感慨,偏头问蔷薇,“喂,我要怎么离开这里?这里可比猎人世界还差劲欸。”游客一想到不知道还要在这看多久的云就感到一阵无聊。她又不是古代的风流雅士,对云卷云舒没兴趣。 “你不能离开这里。” “我们来试试看好了。”游客不想和她废话了,这女孩太难交流了,实践出真知,“先从我开始,我没死再到你。你最好祈祷我成功。” 说罢游客一手刺穿自己的胸腔。手指和骨头、血肉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一团鲜红的肉团被扯出。游客拿在手上颠了颠,活心的跳动让她感觉很新奇,如果没有额上渗出的汗水,她大约还能玩的更开心。她开始有点理解那些热爱自残的人了,人的身体真的很有意思。 约莫几秒之后,游客手无力的摔落,那颗心也被丢到了一边。 又过了几分钟后,游客的身体开始重塑。游客睁开眼,看着完好无损的身体和相同的环境乐了,“再给你一次机会。”这一次是破坏大脑,无用。慢慢放血而死,还是无用。游客一遍遍重复着“试验”,直到她觉得她快要和爱因斯坦定义的疯子一样了才停止。她可不是那种重复同样的事,却期待不同结果的神经病。 游客从最后一次试验中恢复,看向困惑不解的蔷薇,“到你了。” 游客急奔过去,抓住踌蹴着要不要逃走的蔷薇。望着那张自己用了很久的脸,又忽然软下心肠,“在你身上我们试一次就停,会有点痛,你忍一忍。” “我——啊!!” 游客单手托住倒下的少女,她尽力了,使用快速无痛的手法,一击毙命。没多久,伤口开始愈合,死去的少女开始重新运作,世界还是原样。 “好吧,死是不行了。解释解释你那个我不能离开是什么意思?你能把我弄过来不能把我弄走?” 蔷薇平静的点头。 游客刚降下去的火气又升高了,“那你把我弄过来干啥啊?我还能为你做啥啊?你想要新生,想要新的身体你不都已经拿到了么?你想回猎人再许个愿,再抢一副身体不就行了?放过我吧,我已经死了。” “被贯穿的是我的身体,你没事。” 游客急着直拍地面,“这是重点吗??姐姐。我问你把我弄来干嘛?我要怎么离开这?你知不知道这地方有多无聊,这他娘的是荒岛啊!你要觉得我活的太好,你把我随便扔哪个高危世界也行啊。” 蔷薇蹙眉,认真的思考了一会她话的意思,“你走不了,我的力量不够了。” 游客听懂了,她要充电,“那要多久啊?太久我可等不了。” “……十年?” 游客险些喷出一口老血,“你再说一遍,多久?!” “十年,或更久。” 游客恳求的抓住她的双手,“杀了我,立即杀了我。现在,马上!我不活了,我是现代人,我受不了这种长年独居山林的生活。” “做不到。” 游客绝望了。如果早知道和伊尔迷硬刚,和西索赌气会是这样的结果,她一定适时认怂,不管付出什么代价,先保证性命再说。太莽撞了啊!一失足成千古恨。游客作为当事人现在就是后悔,非常后悔。 “十年很快。” 游客从嗓子里发出嘲讽的哼声,半响才道:“十年过去,你想改变命运的人恐怕只剩一堆骨头了。” “不会的,我可以走,而且两边流速不一样。” 游客咂舌,“你就那么确定你能改得了?要我说你那么牛,干脆把他们都送走好了,去别的世界玩,天王老子来了也杀不了他们。” 蔷薇冷淡的脸上浮现一丝困惑,“我没有那种能力,你和我是特例,你是我愿望。” 游客一脸生无可恋,自嘲道:“我倒没看出我哪特别,也许是我特别倒霉吧,你选中我,我太荣幸啦。” “一切都是命运的选择。” “呵呵,是你的选择吧。” “我想改变命运。” “呵呵。”这人根本就讲不通,不在一个频道,“也许你想改变命运也是命中注定呢?我跟你讲,好心不一定会办成好事,你想救他们说不定会让他们走向更崩坏的结果,这是我亲身经历。呵呵呵……你的话,想改变既定未来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小心被恨上。” 游客站起身往林中走去。她走不了又死不成,被困在这座巨大的囚笼中,总要学会自己找乐子。没准在山里待十年,她能训练出比小杰还灵敏的五感呢?游客发动念试了一下,还能用,但弱了很多,不幸中的万幸。她一定会珍惜她最后的乐趣,开发出好玩的念能力,度过无聊的时光。 游客走到一半,忽然想起还有一件要紧事没问,她得确认一下,“对了,这里是什么地方?” 蔷薇看起来更困惑了,好像游客问了个极蠢的问题,“我的世界。” 游客点点头,接受了这个听起来像是解释了一切,实际上什么都没说明白的答案。反正她只要确定这里不是某个世界的某个角落就行,不然她应该去造木筏,而不是修行念。 另一边,西索回到酒店,愉快的洗澡。水流从发顶顺着脸颊流过颈脖,躯干,双腿淌在瓷砖上,没入下水道。西索擦干发梢上的水珠,赤身从浴室出来,拉开衣柜,指尖碰到一件紫色的西装。犹豫了一下,手伸向旁边的小丑装,在蓝与黑之间选择了蓝色。 他几乎能想象到游客看见他又穿了她最不喜欢的衣服时,脸色会变得多有趣。以至于他一次又一次忍受她偷偷往他衣柜里塞衣服的行为。 “有点太安静了呢……该去找谁玩呢?”西索换上衣服,随意问道。他似乎在无意中染上了不好的习惯。仔细回想还是觉得很可惜,为什么没有阻止呢?是在期待她做些什么吗?那种类似愤怒又不一样的情绪。 西索有些在意,但没有继续深究,他很快就会忘记。 CD很长的外挂 十三年后,新的悲伤猫猫头诞生了。游客真切的体会到了什么叫: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苦难不会让人放弃生活,无聊才会。 游客现在已经很强了,她除了变强也没有多少娱乐方式。 从最初的一日哭三回,动不动就寻死到麻木,她已经很平和了。平和的不正常,仿佛一滩粘腻的黑泥,无论丢什么下去都激不起浪花,只等着它慢慢沉没。 但她没有放弃思考,也许更久以后她会放弃,但不是现在。相反现在的她更珍惜以前的记忆了,就像一个饿到极点的人,翻来覆去反复回忆味曾吃过的食物,就连原来最无趣的白米饭也变成了珍馐美味。游客就是那样一位饥渴的人,翻来覆去的品味、咀嚼过去的记忆,时常引发新的思考。那些零星闪过的碎片,是她十余年间少有的能感到活着真好的瞬间。 她想她大概真的没什么灵气,又或许是她看过了太多繁华,古代侠客所推崇的山中苦修,在她看来,除了无聊还是无聊。蔷薇也不常出现,每次都是突然出现,来了也不说话,若不找她,她就像一尊石头,或站或坐,立在某处纹丝不动。游客始终没有搞懂,她究竟是个什么东西,问她她也说不清,恐怕她自己都不明白自己是什么吧。可即便如此,游客也觉得她在时好些。 蔷薇说若她有所期盼会好一些,她明白其中的道理,她想了很久,实在想不到她还能盼望什么,所有眷恋都已落空了。 这是个一层不变的世界,没有白天黑夜之分,万物不会生长,就连潮汐变化都十分规律。她曾花费过许多力气破坏、建立,但总在不久之后恢复原样,连一片树叶的误差也不会有。唯一能有些许改变的就只有她自己了。蔷薇说因为她是外来物,干预会少一些。 基于此,游客曾想过是否死上成千上万次,她就可以真的解脱了?但她到底没有尝试。或许她还有些她不知道的留恋之物吧。 蔷薇回来了,她一点没变,漫长岁月没有在她身上留下一点痕迹。游客叼着草,慢悠悠的走过去,岁月也没能在她身上留下多少印刻,十三载,看起来似乎只是昨日之事。 游客照例问道:“今天有办法让我走了吗?” “你想去哪?”蔷薇的回答变了。 游客瞪大眼睛,她激动的快要跳起来了,“你能送我走了?!哪都好,有人会变的地方就好,我什么地方都愿意去。” “我不能送你回你原来的世界,那边的世界对你锁上了。” 游客沉默了一瞬,立即又道:“不回就不回,我爱的人全都死光了,什么都没有回去做什么。” 蔷薇极缓极缓地点头,“你只能去书中世界了,只有那里有人思念你。” 游客思考了一下她所指的去处,“又去?谁他妈没事想我啊?伊尔迷吗?你不会就只能在这两个世界来回移动吧?算了,我佛啦,一回生二回熟,猎人好地方。什么时候走?” “再等等。” 这一等,就是六年。 游客渐渐回过味来了,被所有人忘记后的世界就不能再回去了。游客有点好奇,如果她爸妈还活着,是否还会记得她?她想了很久最可能的答案是,大约记得也只是因为恨。可即便是因为恨,也比被遗忘好。真可笑,她在那边生活了二十几年,到头来还不如只生活了短短一年的世界。 她过去结识、照顾的那些人,还不如猎人世界的赌场老板有情义。这是唯一的可能了,她一年中唯一有过的高光时刻,就是在赌城大杀特杀,赚得盆满钵满,来去如自家金库,以至于她死了这么久,还记着她的传说。回去以后她一定多多捧场。 “我们快走吧。”游客催促道,再待下去她真要退化了。 “再等等。” 游客要疯了,“还要等?!一剑鲨了我吧!” “等思念传递到这边。” 游客一屁股坐在地上,稍微缓和些了,“鬼知道那帮老板啥时候想起我啊。” 游客话音刚落,蔷薇便道:“好了。” 游客蹭的一下站起来,抓起她的手,急不可耐,“快走,趁现在!等会人家不聊我了。” 蔷薇后退了一步,“我不走。” “哈?这地有啥好的,你看我都懒得恨你恣意妄为把我整成这样了,你要觉得适应不了外界,我可以教你啊,你快走啦。” “我不走,这里是我的世界。” 游客有点摸不着头脑,“那你要怎么改变你想改变的人命运。” 蔷薇将双手搭在胸前,望向她道:“真诚的祈愿,一定会为命运所聆听。” 完全听不懂原理的游客眨眨眼:“懂了,靠异想天开。”又问,“那我怎么走?” 蔷薇伸出掌心覆上她的额头,红色的光芒从手心出散出,渐渐覆盖全身。 “你记着,这次你死了,就真的死了。我也救不了你。” 游客无奈的道:“我记得呢。”实话说这种救法还不如死了呢,经此一役,她已经不怎么在意生死了,若不能享受美好,活再久又有什么意思呢?游客又问了遍:“你真不和我一起走吗?” “你我的错误应当修正。” 游客想说这种错犯了就改正不了。可她即便说了,她也听不懂吧。光越来越浓,若游客此刻能看见自己的样貌,她就会发现她是整个被拆散了,化作一粒粒微小的光粒,可惜她看不见。 “我会传送到那?梦开始的流星街?” 蔷薇缓缓摇头,“你的身体,只能去召唤之人所在之处。” “哦,那就是赌场呗。”游客满意了,到站立即展开工作,世上竟有这么便宜的好事。开堂彩,她手风正旺,此时去赌必发财。游客心中甜如蜜。 “我草——呃。”游客还没骂完,就被掐住了命运的喉咙。她本来可以轻易躲开的,但她实在太震惊了,惊的她眼珠子都差点掉地上了。她错了,她错的离谱,她的运气不管过多久都是一如既往的烂。她根本不该对外面的花花世界抱有期待,反正所有期望最终都会落空。 写不下去 游客坐在床边,左手夹着烟,右手拎着酒,身上穿着抢来的衣服,一支烟抽完才道:“西索,你能解释一下,你为什么在草男人的时候想起我吗?” 游客尽量表现的很平静。不是降落在赌场她已经很受打击了,降落就赤身摔地上,连衣服都没了,她又很受打击,还没等她骂骂咧咧,又发现床上的人在表演活春宫,她更震惊了,马上就要跳窗逃跑,紧接着被抓了,定睛一看,那人是西索,她裂开了,床上另一位惊恐的坐起来,是个男性,理清逻辑后,她粉碎了。 西索笑眯眯的问:“这是游客的新身体吗……?很漂亮呢~” “不要扯开话题,夸我也没用。”游客硬邦邦的回应,她觉得她就像世上最严酷的审问官,不为任何事物所动。 “哦呀……和我说说游客是怎么复活的吧。”西索还在转移话题,“我可是亲眼看着游客断气的哦……” 看来是不打算说了。游客冷哼了声道:“什么复活,我就没有死,那就不是我的身体。”话锋一转,格外认真,“但这次真是我的身体,我再打我我真的会扁你。” 西索鼓起脸,“你才打了我……” “是你先动手的,你也没吃亏。”现在她还有点痛呢,她刚刚下手太轻了。 西索没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太久,兴奋的提议:“我们来履行约定,决斗吧……” “不来。和你约定的游客已经死了,现在的是钮钴禄·游客。”游客皱起眉,鄙视的瞪了他一眼,“你没听我说吗?这是我的身体,我年纪大了,年轻时候打打杀杀,老来多病痛啊。” 听到年纪大,西索的笑容凝固了,连颤音都消失了,眼神上下打量起她,“游客多少岁?” 游客考虑了一下,有两种算法,“我走了几年了?” 西索盯着她,“两年不到~” “哦,那我二十五。” 西索眯起眼睛,他有点不信,可她又不像在撒谎。 游客有点好奇,“说起来,你是怎么认出我的?我死第二天你就应该忘了我才对。” “是气质哦……游客的气质很特别呢~” “我懂了。”是她的傻气让人过目难忘,但她不会承认,她要找个别的理由掩饰过去,“你暗恋我,不然很难解释你这种行为。” 西索又愣了一瞬,“不可能。” 游客站起来,更坚决地道:“你承认吧,就是这样,我已经看穿了你的伪装。”不然难道要她承认是她二的连西索这种没心没肺的人都印象深刻了吗?太耻辱了。 西索笑弯了眼,顿了顿才道:“游客是怎么想的呢?” 游客没明白他的弦外之音,直愣愣回应,“什么怎么想,我没有想法的,这是唯一合理的解释。” “我是问~你对我怎么想?” 游客大手一挥,立即义愤填膺地道:“变态!极品变态!又高又帅又麻烦的变态。还好我都只把你当我老婆的本体,从未对你本人抱有期望,你是什么样人我都不在乎,不然我一天要气死又气活三回。我真是太机灵了。” 西索发出恐怖的笑声,嘴快裂到耳根了,“嗯哼呵呵呵……不在乎是什么意思?” 游客有点烦,他怎么又抽风了,多年未见还是跟六月的天气似的说变就变,“就是字面意思啊,你做什么事都不会改变我对你的喜爱啊,你听不懂吗?”兴致退去,哀伤溢满眼,“说起来我后宫们呢?我好想它们,我每天都想它们,我醒时想它们,睡里梦里也想它们,我无一刻不在想它们。” “丢掉了~” 游客斜了他一眼,“我不信,你才不是会处理这些东西的人。算了,我再定制一份好了,还好我的宝贝都可以量产,它们永远都不会离开我。”摸着咕咕大叫的肚子,“西索我饿了,原来人还会饿哦,我都不记得人需要进食这件事了。” “走吧,带你去吃饭。” 游客坐在餐厅里,将菜单上所有菜都点了一份,如狂风过境一般横扫餐桌。眼泪拌饭,又咸又甜,其中滋味再无人、更无人比她更懂得了。 稍吃好了些,游客便开始添油加醋,吹嘘她这些年在太虚幻境是如何历经千难万险,又如何苦战八方神兽,最终逃出生天的虚构故事。 西索笑了笑,动作优雅的咽下一口牛排,“所以最后一只神兽是只老虎?” 游客一拍桌子,往□□一扫,单脚跨上旁边的椅子,大手一挥,杏目圆瞪:“没错,正是那只膀大腰圆,水润光滑的白额吊睛虎!足足有十米高,一跃便可达百米远。 而我却无甚兵器,唯一柄长刀而已。于是我故意示敌以弱,让它将我吞入口中,滑入内腑后再一个滑铲将它开膛破肚,鲜血四溅,肠子掉了一地。 接着我有剥下它的皮毛,裁做小块,扎成虎皮裙、虎头帽,供我穿戴。” “那你的皮裙呢?” 游客双手叉腰,十分神气,“我离开时遇见一和尚要去西天取经,和尚有一个猴子徒弟,我见他衣着朴素,便将虎皮裙送予他了。” 西索低笑两声,似无意道:“说来游客从未为我做过什么呢……”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游客放下腿,很安静的坐在凳子下,罕见的低落。 过了很久游客才两眼空空望着桌面,叹息道:“其实我并不是没有想过为你做点什么,只是,我又能做些什么呢?我左思右想,我于你而言,唯一的作用也仅是作为对手杀掉而已,除此以外再无他用。可我却是不甘心的,飘萍无用却也不是为悦你而生。我也不想你死,死斗无论结果如何,对我都只有我输亦或双输,赢面是零。” 西索攥紧了扑克牌,“我要是执意要打呢?” 游客白了他一眼,战斗狂的脑袋果然只有战斗,“你非要打,我就逃走,你追我就继续逃,迟早有一天你会被更有吸引力的果实吸引走,我就自由了。在那之前不幸被杀我也不会恨你,我知道你是什么人,自己惹上你又因为被你杀了就怨恨太没品了。 总之,你杀我,我就跑,跑不掉就认命。” 西索笑,收起纸牌:“你这样~我会以为你爱上我了……” 游客搓了搓手臂,这又太过恋爱展开了,“爱情很美好,可惜我不知道什么意思。你很特别,排位很靠前,我甚至愿意替你去死,但我肯定我对你不是爱情。” 游客苦笑了一下,“我真没想到到头来会是这样的结果,我回来之前考虑过所有人,唯独没想过你,受宠若惊。” 西索起身,在游客额头上轻轻啄了一下,温声细语,“现在呢?” 游客很意外,西索似乎在她下线的时间里疯的更厉害了。不解的挠头,“现在更惊了。你这是啥意思啊?聊着聊着动嘴了?当我是青蛙你是公主吗?你亲我一下就想给我洗脑吗?”嫌弃的摇头咂嘴,“下次别这样了,也就咱俩关系好,这要换别人,爷解下皮带抽得他如陀螺般旋转。敢跟我耍流氓,我非得给他好好上一课。” 西索无语了,第一次对自己的魅力产生了怀疑,“游客真的不喜欢我呢……” 游客得意的一拍胸脯,“那是当然了!爱情只会摧残我的心智,让我本就命运多舛的人生雪上加霜。这份甜蜜的痛苦还是让别人来承受吧。”重重拍向西索肩膀,真诚的看向他的眼睛,“爱会转移,恩义不会。你是我的大恩人!” “嗯……” “我会铭记你的大恩大德,若有机会必当涌泉相报。” “哦~来打一架吧。” “不来……”游客一下弹开三丈远,“欸~你打不着。” 游客扭动腰肢,避开迎面飞来的纸牌,笑的更贱了,“欸~又没打着。” 游客说完这句话就跑了,被追出来的西索追了三条街。但今时不同往日,她已非吴下阿蒙,这种认真程度的攻击,只会让她尾巴翘的更高。 “你行不行啊?你不会纵欲过度虚了吧?年轻人要保重身体,你看我,身体倍棒,吃嘛嘛香,随时都能大战三百回合。”游客为自己竖起大拇指。 “呵呵呵……用你的身体感受吧~” 联想到之前的表演,游客不由的联想,打了个寒颤吐槽道:“你说话好恶心啊,大白天听了四肢冰凉啊。” 西索忽然有点生气,撇下游客走了。 游客急忙追上去,对她来说西索的变脸术比赌局胜负还要难预判,“你别走啊,怎么了怎么了?你怎么又突然生气了?因为我说你恶心吗?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在意这个,我以后都不说了。” e如既往 西索心情很差,身旁的人一直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却没有一句是他想听的。 西索关上门,外面的人还在奋力敲门,被吵的头痛,稍微提点她一点吧。西索懒懒问道:“游客觉得跟我在一起很委屈么?” 游客立即就想否认:不委屈,一点不委屈!能待您旁边是小的福气。但考虑到前车之鉴以及西索阴晴不定又恶劣的性格。这话,没那么简单!是陷阱!一定是陷阱。她不能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连摔两次。 游客站在门外,紧张的啃手指,脑中谨慎的将这句话反复琢磨了三遍,第一遍是字母意思,第二遍将每个字拆解出来,第三遍着重考虑“在一起”“委屈”这两个词的深层含义。 游客严肃的道:“我等会回答你。”说罢,便跑远了。 “呵呵……”西索不屑一顾的笑,打开电视节目看了起来。 跑走的游客买了笔和一堆纸,一头栽进黑网吧,坐在最里面的角落,奋笔疾书。用中文、日文、猎人文各写了一遍,高举过头顶,翻来覆去的看。又将还记得前文默写出来,不惜以最恶毒的想法去钻研揣摩西索意图。 再在电脑上列出表格,将所有设想到的可能性按概率高低排列成序,其中排在最上面的一条是:西索想找个借口让她乖乖挨揍,她说是西索就说:我忍你很久,你还敢委屈?她要说不是西索就说她是装的,心底肯定很多怨言,打到她是说。 道理就跟老妈打儿子一样,怎么说、怎么做都是妈有理。 “好毒的心!!”想明白这层的游客指着屏幕恨的牙痒痒,“看我先发制人。” “啪——”的一声,游客抬手就甩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子,眼中燃起熊熊斗志。擦干嘴角血迹,收好东西,在一众惊愕、害怕的目光中远去。 “西索。”游客肿着半张脸敲门,“我想好怎么回答你了。” 门被拉开了。西索倚在门口,轻蔑的笑,“真狠心……” 游客立即后退一步,鞠躬道歉,“对不起,我已自行领罚。”只要她先把自己打一顿,西索就不能再出手了。游客心底给自己比起了耶。 西索微笑着蹲下身,一只手掐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你怎么会觉得我打你需要理由呢……?” 游客额头渗出了汗,难道……不需要的吗?她好像设置错前提条件了。 西索从嗓子里发出嗯哼哼哼哼的恐怖笑声,游客更忐忑了,犹豫着要不要先走为敬,西索却放开了手,温和的邀请,“要一起玩游戏吗?” “好啊。”游客非常开心的答应,这个她可擅长了,“我们来一决雌雄!” 西索上流的目光往自己□□看了看又在游客胸前两团醒目的肉球上扫了扫,“好哦……” 游客激动的搬过凳子,坐到电脑旁。她傻眼了,看了两遍才确定没眼花,僵硬的扭动脖子,“你喜欢玩恋爱攻略游戏啊?西索。”谁能给她解释解释,什么叫心动校园百分百啊?她心跳都快停了啊。 西索在她旁边的椅子坐下,“很擅长……游客要玩玩看吗?” “好吧。”虽然不太擅长,但是好吧。游客按下开始游戏的按钮,进入剧情。由她扮演的男子高中生,意外进入了一间女校,但男主的身份被同寝室的一位金发双马尾发现了,威胁男主不听话就告发他。 游客笑了,十分自信的按下拒绝选项:“哼哼,弱智剧情。我可是主角,怎么可能会被轻易开除?我倒要看看她有什么能耐。” …… 游客看着自己被逐出校门结局,陷入了沉思。西索在一旁笑的像看见了什么可笑的东西。 游客挠了挠头,重新开始游戏,“这就不合理,起码让我和校方理论理论吧,学校最少要负管理不当的责任。是我莽撞了。” “要帮忙吗?”西索问, 游客固执的拒绝,“不用,我会玩了。” 吸取教训的游客开始慎重分析每个选项,左右逢源。 但很快她就东窗事发,被失控的黑发妹子围住,妹子握着武器质问男主: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说好两个人的世界难道是骗人的吗? 游客舔了舔嘴唇,为难看着面前的两个选项:A、听我说……我是真心爱你。B、对不起,希望你能幸福。首先排除掉A,能信这种话的人早死了,这话也就骗鬼了。B的话她有点摸不清是直接进结局,还是有后续选项。有的选的话,她铁定干碎这妹子。 游客可怜巴巴的望向西索,寻求场外帮助,“西索,这题我不会做。” “选A……” “为啥啊?这渣男的话谁能信啊?” 西索伸出手掌,覆在游客手上,按下鼠标。 随着男主浮夸而深情的告白,妹子竟然真的冷静下来了,二人重归于好。游客不可置信的看着剧情走向,深吸一口气挽救道,“看见没,这就是巫术,降头。我们来玩我擅长的游戏吧。” “游客想玩什么……?”西索被游客的脸色逗笑了,心情很好的问。 “我们来玩一点猛男该玩的游戏。我先帮你建个账号,再去弄台电脑。你想叫什么游戏名字?” “西索~” 游客撇撇嘴,在键盘上快速敲下,“好了。你先看看,我先去打电话啦。” 良久之后,游客登录了她两年没上的某MOBA游戏账号:人淡如菊。立即就收到了网络好友发来的消息。 一打九:菊哥? 人淡如菊:……叫我人王。 一打九:我还以为你退游了,来一局? 人淡如菊:我问问。 游客关闭私聊界面,向西索发送好友申请,邀他入队:“同意一下。” 西索点了两下,问道:“那是谁?” 游客看着屏幕,随意回道:“之前一起玩游戏的队友,怎么了?” “没事……” “西索介意和他组队吗?你要不介意我就拉他一起。” 西索眼珠转了转,缓缓道:“不介意呢……” 游客再度打开私聊,一打九的消息留在最后一条。 一打九:有人不让你打游戏了? 人淡如菊:速进。 三人到齐,开始匹配…… 游客立即就选好了角色,“西索你随便选你顺眼的人物操纵,等会我们一起走最下面那条线。” 西索随意翻了翻,选定角色。 [队伍]泡泡龙:下路来辅助。 [队伍]人淡如菊:换线,我和丑走下。 [队伍]泡泡龙:演狗? [队伍]人淡如菊:随便玩。 游客有点烦,她这么久没上线,分都掉到底了,这种局不是会按技能就能赢?哼,这有什么可演的,快乐就完事。 [队伍]西索:☆=.= 烦恼一扫而空,游客眉眼弯弯,看向西索,“哈哈,你真好玩。”伸出手臂要和他击掌,“我带你躺赢。” “不用哦……” 游客还没回复,游戏就进去了,顺势改口道:“我们快冲。” 游客是个刺客,西索也是个刺客,两个刺客打对面射手和辅助。“西索,我们商量一下战术,我出去反复横跳,你收割。” “不要~” “啊?那好吧,你玩的开心,我辅助你。” “不要……” “那你要怎么样?” “这里是魔术师个人秀场……” 游客看了眼她屏幕里怪笑的小丑,又看了看自己身旁神气的小丑,“那好,我四处走走。” 两分钟后,西索贡献出了一血。游客仍操纵着角色在三路来回闲逛,遇到就戳两下,继续闲逛,十分惬意。 而这只是个开始。 西索手速很快,但光是手速快没用。他的会玩可能真的只是知道获胜模式,会按键盘。十分钟后,1/6/0,西索送了全队一半的人头。 游客偏头看了眼西索,他脸上仍带着笑,似乎并不在意这小小的失利。游客顿时放心多了,视线回到屏幕上,正好看见路人在骂街。 [队伍]泡泡龙:划水狗,你妈死了。 [队伍]人淡如菊:对不起。 [队伍]泡泡龙:你妈熟了,演狗,你□□致死的亲妈为你起尸鼓掌。 西索眯起眼睛,嗜血的眼瞳闪过诡异的流光,“要杀了他吗……?” “骂我没事,大可不必。”游客淡淡的道,看了眼他的伤害数据,在屏幕上敲下一行字。 [队伍]人淡如菊:你可以送。 说实话,这个段位,认真玩成这样和送也没区别。西索多玩两把都比他强。 打完又难得的补充了句。 [队伍]人淡如菊:善意提醒,文明用语。 [队伍]一打九:菊你变了,你不是以前那个猛1了,再表演一遍那个嘛,把人干哭。 游客手一僵,往旁边偷瞄了一眼。西索仍在和下路那两个人奋战。游客才回复: [队伍]人淡如菊:正常点。 [队伍]一打九:嘤嘤嘤,你竟然叫人家正常,你以前都叫人家小甜甜。你说,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游客拳头硬了,头皮发麻,她这个队友脾气好,技术靓,就只有一点不好:是个人来疯。私聊和公屏完全就是两个人。她单单忘了这点。 [队伍]人淡如菊:屏蔽了。 游客嫌恶的啧了两声,扭头提醒道:“西索,这个角色适合前期,后期会稍弱,记得偶尔摸下塔。” “这个游戏不难呢……我会玩了哦~” 哈哈,那是他们太弱啦。不过这话游客没有说出来,我准备去帮帮其他线,“那我可以去别的地方玩吗?” “去吧~” [队伍]人淡如菊:上。 [队伍]一打九:菊好坏坏,你不叫我小甜心,亲亲我,我就不去。 [队伍]西索:我亲亲你~ [队伍]一打九:这位小哥哥人好好,我要大大的亲你一口,mua,我来帮你。 [队伍]人淡如菊:别多事,快来。 游客倍感心累,她只是想玩一下她擅长的游戏,扳回一城,秀一下操作而已,她做错了什么。游客晃晃脑袋,甩掉乱七八糟的想法,飚起手速单身多年、苦心练就的手速,提剑往前冲。 键盘上残影飞掠,游客一路闪一路E,战场上刮起阵阵飓风,快乐回旋。 花与烟花 在游客和一打九的默契配合下,他们成功翻盘了。 游戏结束后,游客向他发去感谢。 人淡如菊:多亏前期有你,谢谢。 一打九:对面五条鱼。 一打九:菊哥快点上分,一起排位。 人淡如菊:好。 一打九:那个是你朋友吗?叫上一起啊,我们三排。 游客咬着指甲想了想最恰当的描述。 人淡如菊:是恩师。 一打九:难怪最能骂的菊哥都讲文明了,这么跳都不生气。再来一局,我要认真玩。 人淡如菊:下次,走了。 游客关闭界面,打了个哈欠,扭头问道:“我们一对一对战,要玩吗?” 西索对这类游戏没多少兴趣,在虚拟世界中打斗怎么比得上现实中战斗的快感呢?但他喜欢胜过游客,尤其在她擅长的领域。西索勾唇浅笑,“来~” 游客平淡的点头,发出邀请信息。 第32局结束,太阳落下地平线,进入夜晚。 “你赢了,不玩了。”游客松开键盘,淡淡开口。 “游客心不在焉哦……” “嗯,因为外面一直吵的很厉害,发生什么了?” 西索懒懒的趴在桌上,无甚兴趣,“不知道,好像在办祭典吧?” 游客一下就有劲了,马上站起来要出去,“还有这种事。我去玩了,拜拜。” 西索正想道别,话到嘴边又改了主意,“我和你一起去吧。” 游客沉默的盯着他,上扬的嘴角撇了下去,一副想拒绝但不敢说的可怜样。 果然出现了呀,那张脸。“呵呵呵……”西索开心的笑着,站起身往浴室走,“等我一下哦~” “是。” 游客大悲,怨念的坐下,双手捂面。她没有不喜欢西索,但是要去普通人很多又挤的地方,还是一个人比较好,万一西索突然想杀人,祭典就变祭日了。会很自闭的。 十分钟后,西索赤条条的出来,游客忍住吐槽的欲望,撇了一眼便挪开视线,一副受不了的模样。 “那件?”西索笑眯眯的举着两件不同风格的衣服。 “穿条裤子吧西索。” “我们都坦诚相见过了……”西索隔着衣服狠狠扭动腰肢。 游客用力拍打胸口,痛苦的闭上眼,紧抿着下唇,五官都皱到了一起,良久才道:“我想把你塞鸡笼,鸡都没你骚。” “哼~”西索无趣的挑眉,穿上衣服,道:“走了~” “等等。”指着滴水的发梢,“不用吹一下吗?晚上风冷,说不定会生病。”说罢,游客又恍然悟道:“抱歉,不小心说了傻话,西索怎么可能生病。我们快走吧。” 秋日的晚风正好,张灯结彩的长街两旁立满了叫卖的小摊和招揽生意的店员,发色各异的少男少女闲适的走在街上。 游客有点感慨,“白天路过的时候完全没有察觉呢,真热闹啊。” “因为游客平常从不注意环境吧……” “嗯,没必要在意。”又问道:“西索,你有想去逛的地方吗?” “你想去哪?”西索有点好奇她会优先选择什么类型。 “我对祭典了解很少。”西索会喜欢的项目,好难想啊……“我们去看表演吧,不知道这里有没有杂技团,我去问问?” “好。” 游客随便找了个看起来好说话的摊贩问路,很快就回来了。 “没有杂技表演,不过他说最后会表演节目,估计要到很晚去了,随便走一走?” 西索肯定的道:“你在不开心……?” “没有。”我只是担心有谁撞到您,把他自己撞碎了。游客·悲。 西索眯起眼睛,“我可是很少出来陪人玩……”语气中透着浓烈的警告。 感受到身旁传来的压力,游客叹了口气,扬起笑脸,“我们去买苹果糖吧,我刚刚有看到走过去。” 买了许多甜品的游客心情好多了,手臂上挂满了装有零食的小袋子。 游客啃了一口手中的苹果糖,红色的糖衣和酸甜多汁的果肉混在一起进入口中,“好吃。”转了个边,将另一半递到西索面前,“你要不要尝一口?” 西索那么喜欢培养小苹果,没道理不喜欢苹果。游客为自己的机智点了个赞。 西索低下头,小小咬下一块,“一般……” “没品位。”游客摇摇头,自己吃了起来,“我去捞金鱼了。” 西索顺着她的方向看去,那边支着一个小摊,摊前放着几个大木盆,颜色各异的小金鱼在盆里闲游。 游客右手持网,神情专注的盯着木盆里游动的鱼,瞄准时机,快速出手! “嘿!”水面溅起小小的水花,捞起的金鱼破开纸网回到了水里。 “哈!” “我不信邪!” “可恶。” “再来!” …… …… “全空了呀……游客酱。”西索站在一旁幸灾乐祸。 游客皱着脸,飞快的看了一眼西索,又将目光锁在金鱼身上,开始拜神,“献祭西索二十年单身,给我一条鱼吧,求您了。哈嘿!” 干脆的丢掉破网,游客站起身,毫无留恋,“走吧,去下一个地方。” 西索无聊的回旋飞牌,“我们去玩那个吧?”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十分隐蔽的巷子深处,立着一块残破的招牌,上面写着一行扭曲的小字:唤醒你心中最深的恐惧。 “是鬼屋啊,好吧。” 西索笑的娇媚,“游客会害怕吗……?” “我比较担心迷路,我以前在这类漆黑的地方走丢过。” 游客很快买好了两张门票,走进入口,迎面就是一个吊在空中的人头。游客伸手将它拨开,手上沾上黏糊糊的液体,手指搓了搓,“还挺逼真。” 继续往前走,狭窄的小路两旁点着零星几支蜡烛,昏暗的烛火映出巨大的鬼影,混着婴孩和女人的啼哭,像扭动的魂儿。 “游客……”西索特意压低声音,发出比平常更怪异的笑声,“刚刚你摸的是真人头哦……欸嘿嘿嘿嘿……” 无聊的恶作剧。游客在心里吐槽,伸手覆上他的脸,“我现在摸的也是真人头。” “头发沾上了……”西索的声音有一点委屈。 “对不起。”游客艰难的从裤兜里找出纸巾,“你自己擦一下吧。” 又走了一路,继癫狂的木乃伊,腐烂的丧尸,血衣女鬼,亡灵马戏团等等之后。游客停下来。“不对啊,这地方从外面看有这么大么?我们在绕圈?” “嘿嘿嘿嘿嘿……” 游客嫌弃的咧嘴,“你笑啥呢?哎呀,我的妈耶。”回过头游客头向后一倒,稍离远了些,“你整哪样呢?”游客伸手去戳面部扭曲、不似常人的脸庞,她已认定这是西索用轻薄的假象做出来的效果。 可下一瞬她就不这么想了,指尖碰到人面稍用力,便有一只眼珠摔在地上,滚到她脚步,那人脸上也破了一个大窟窿,露出里面高度腐烂的血肉骨骼。 尸人受到袭击,顿时凶相毕露,两只眼球齐齐转动,伸出利爪朝游客扑去。 “有点意思。” 游客扬起笑,将手臂上的袋子取下放在角落,起身迎击。更多尸人从黑暗中涌现,幽暗的烛火映出乌泱泱的一大片暗影。 两人走散后,西索那边也遇到了袭击,致命的魔术师飞舞着用尸体裹成的大锤,清扫着连绵不断的尸虫大军。那些绿色的眼睛,就像一盏盏小灯,覆盖着每个角落。 闯关大失败 游客手中握着一根大腿骨,她也忘了是从谁身上扯下来的了,看不清颜色的粘液溅满全身。游客忍住不适,抬起手臂摸了一把脸,刚刚倒下的腐尸又站起来了,发出阵阵狞笑。 杀不完、灭不去的尸人步步紧逼,游客退到墙边,顺墙而上,摘下一盏烛光,照亮眼前的景象。 水肿或干瘪或焦黑的尸人们混在一起,胀大的肚子被外力破开,发烂的肠子混着脏黑的液体滴在地上;瘦骨嶙峋的人形物,两只布满血丝的眼球嵌在眼眶上,摇摇欲坠……她有点犯恶心,而这仅仅是离自己稍近的尸人而已。游客没再看下去,挥起骨槌迎头一棒,腥臭的浓浆溅了一地。 得快点离开这里。游客眉心深锁,她现在怀疑他们中了埋伏,被安排了。扫清眼前障碍,游客停下无意义的攻击,奋力踹向墙壁。一脚下去纹丝未动,游客又补了一脚,还是无用。 蛮力不行,游客心顿时凉了半截。她大致知道要构成这样的环境,肯定要达成某些条件,但是要怎么破解之法,却毫无头绪。 另一边,西索那边也不容乐观。虫群虽弱,却带毒素,被咬的越多,身体越沉重。处理掉飞来的虫群,马上又有新的虫群,密密麻麻展开无休止的进攻。 西索望着某个方向,面色不善,“这就是你的念能力么……?有点无聊呢。” 无人回应他,只有更多的尸虫飞来,绿色的光柱在空中划出一个又一个符号。 “原来如此……是闯关游戏啊……”西索低低的笑了起来,“人家很期待后面的关卡是什么哦……和我来一场吧……” 游客盯着尸人涌出的黑暗,突然有个很大胆的想法:那些尸体能从那里出来,是不是也能从那进去?没道理召唤阵门都是单向的,不然回收起来会是个很大的麻烦。是她肯定不会留下这么麻烦的漏洞。 说干就干,游客飞身按住一具尸人的头顶,以手为爪擒住天灵盖往身边一拖。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游客撒开手,后闪,一脚蹬向实验品一号屁股。 “还真他娘的进去了。”游客看着外面露出的半个屁股墩儿和挣扎着想往外冲的手,抬腿又是一脚。 “回去!回去!”游客一手拿着骨槌奋力敲打露头的尸人,一手扶墙,单脚站立,另一只脚奋力跺着人面。眼角督见远处的洞又爬出一位死婴,气的头都要冒烟了,急忙跑过去,挥起砂锅大的拳头猛打,“嗨呀!小王八蛋,回家吃奶去。” 可她刚处理好这边,那边又开始冒头,游客在昏黑的房间里奔来跑去,挥舞着两根大棒,手脚不停,忙得满头大汗。 敲敲打打许久以后,游客被逼疯了。狰狞的脸张大大口,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嚎叫,“我今天就跟你同归于尽!去死吧!!!”游客丢掉骨头,一个箭步冲上前,坐在地上,双腿盘住腰,双手攥住眼前腐尸的脖子,挤压收紧。高度腐坏的皮肉碰到巨力就像奶油一样脆弱,挤出的汁液顺着游客的双手滴落,很快就只剩颈椎骨了。 尸人被挤的突出的眼珠疯狂转动,看起来比游客还要害怕。 幻境之外,鬼屋老板看着“眼”传回的画面,急的团团转,对着身后的售票人员,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说道:“谁让你卖给他们两个票的?!那男的浑身透着不详,一看就是个危险分子,我……我……他想杀我!”老板躺倒在转椅上,气的上气不接下气。 售票员委屈的低着头:“是那女的来买的票……” 老板顿时蹦了起来,不高的个子一头撞上天花板,吃痛的摔坐在地上,踩着袖子站起来,更气愤了,“那女的更不正常好么?!”跳起拽住员工衣脚,把他扯到“眼”面前,“你自己看看她都干了些什么,我这是恐怖屋,不是打地鼠!我的提示还不够明显吗?!我都写在墙上啦!她怎么就不多看看呢?!” 售票员抬头瞄了一眼,不忍直视的低下头。 喝了大半杯菊花茶,老板才缓过气,疲惫的吩咐:“你去写个牌子,强化系和智商低于90的人本店恕不招待,挂在大门最显眼的位置。我来想办法把这两个人送出去。”由他念能力构成的幻境世界一旦形成,连他自己也不能轻易更改。是非常难用的念能力。 售票员步履轻轻往外挪。 “等等。” 老板叫住他问道:“他们钱付够了吧?没打折吧?” 售票员得意的笑,“这次的客人很慷慨,听到价格二话没说就付钱了。” “太好了,接下来半年都不用上班了。” 游客握着连头被整根拔出的椎骨,剔除两肋,她就有了一柄头锤。如法炮制,她就能从打地鼠玩家变身李元霸,一对擂鼓瓮金锤见谁锤谁。不知道是不是游客的错觉,她感觉周围越来越亮了。变亮以后,一切腐朽显现在光明之下,游客想象了下那种肠子、烂肉掉一地的场景,胃中翻起浪花。她不爽的闭上眼,双腿分开摆好架势,为了不恶心吐自己她已决心盲打。 老板怪叫一声,气急败坏的站在椅子上奋力拍桌,拉开抽屉倒了好几颗药丸咽下,把眼挪转到另一边。 通关尸虫的西索已经进入下一关了,长着挂满人头的母株周围生长着数之不尽的子株,疯狂的藤蔓抽打着入侵者,西索狂笑着快速移动,踩在飞舞的藤蔓上,借力杀向母株…… 太好了,这两个人有一个是正常的,下一次赶在关卡构成前把他送过去吧。老板坐在转椅上,露出疲倦而满足的微笑。 画面回到游客那边。 “女人,只会影响我拔剑的速度。” 将自己想象成盖世盲侠的游客正一面念着中二的台词,一面施展游戏中看过的十八般武艺,与尸人展开激烈搏斗,“黄叽大风车!欸?”忽然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气息,游客睁开半只眼,从眼缝里看。 西索看了眼墙上的大字和浑然不知的游客,嘲弄的笑了,“呵呵呵呵……” 游客一下就回过味了,太经典了,这个笑声。放下武器,一个大跨步冲上前,单膝下跪,双手抱拳,“师父!” 西索又看了眼墙上血红的过关提示,生平第一次感到丢人。拽起游客的领子,轻佻的发出警告,“不许这样叫我……” “为什么啊?”游客睁开眼,一把拨开面前的头发,自以为凄美的向后一甩,露出自以为可怜楚楚,君见尤怜的表情,往后退了两小步,“你要逐我出师门?为何……徒儿做错了什么?” 感觉到可能要挨打了,游客先发制人,佯装悲痛欲绝,双手掩面小跑着遁走,“师父保重,徒儿去了。” 西索微不可闻的叹气,“游客有想过最后关卡是什么吗……?” “什么关卡?”游客停下浮夸的表演,不明所以地问。 西索含笑指了指墙。 “啊……”恍然大悟,醍醐灌顶,尴尬万分通通化作简单的一个字。 游客合上下巴,快速处理掉一批新生的腐尸,按提示鼓捣了一会墙壁,很快被关上的门重新打开了。 游客走在前面,不好意思的挠头,试图先声夺人,“这游戏真好玩,你看到我战斗的英姿了吗?是不是超帅。” “呵呵呵……是哦……”西索眯起眼,抱紧双臂夸张的扭动腰肢,“让人看了索然无味,再也不想战斗呢……” “哇,你这就太伤人了。”游客不爽的皱眉,在心底诅咒他腰椎间盘突出,脚步却往他身边挪了挪,“我离你近点,你别又走丢了,这地方可邪门啦。” 西索不想解释,他都不想玩了。 后面一路都是游客在破解谜题,游客一转头看他,他就别过头。 “嗯……你干嘛闷闷不乐啊?不是你要来玩的吗?”游客拉开门,伸手戳了戳西索的脸。 “人家才不是为了这个……”西索更不爽了,认真道:“这个鬼屋的主人是念能力者哦……” “啊是这样。”游客懂了,“你想找他打架。害,何必呢,人生相逢皆是缘,何苦见面就你死我活打打杀杀。” 游客还要念叨,西索一把掐住她的脖子,阴恻恻的狞笑,“再说杀了你……” 游客无奈的举起双手,“错了。” 游客走出鬼屋,看着门口的牌子蹙眉,“之前有这块牌子吗?” 西索淡淡的瞟了一眼,从嗓子里发出哼笑,“呐~游客~他们在歧视你~” 游客白了他一眼,“我不是强化系的。” 西索挡住脸笑的更欢了,他知道她不是。 游客不明所以的眨眼,看了他一会,“你果然还是笑起来比较好看。走吧,接下来我们去哪?” “那边很吵呢~”西索望着人潮的方向,问道:“要放烟火吗?” 游客鼓起脸望天想了一会,西索提出来应该就是他想去的意思,“好的,但是我们先说好,不许对着我放。” “游客怕爆炸?”需要联系伊尔迷订购几批微型炸弹呢。 “有一点点烦爆竹。” “一点点……嗯……?”西索挑眉看向蹲在灌木丛里打伞的游客。 游客扒开叶子,从缝隙里看他,“你不懂,这叫防范于未然,等会你被捣蛋鬼蹦一脸血就知道了。” 西索轻佻的左右看了看空出来的一大片领域,吵闹的人群都挤在离他们很远的位置,“出来~” 游客拧眉,握拳,又松开,窸窸窣窣地钻出来,“好吧。” “嗖——” 第一颗星升起,炸成一朵绚烂的花,更多星星升起,纷纷绽放,夜空变成了一块巨大的画布。一瞬的盛放过后,凋零的花瓣全化作陨落的星火,熄灭在半空中。 游客支起伞,挡在二人头上。烟火在她看来就是□□燃烧和土块掉进头发。 QAQ “你放完了吧?我想去玩。”游客指着不远处载歌载舞的人群,十分费解,“他们为什么离我们那么远啊?我心思你今天很正常啊。”自动忽略怪异的腔调和妖娆的走姿,常服+散发=正常。 西索懒懒的侧目,媚眼如丝,“游客有没有试过从自己身上找问题呢……?” “我能有啥问题?我表现的就像一个普通人该有的样子,年轻,活力,激情四射。”自我感觉十分良好的游客。 “呵呵……虽说人是自由的~但~我建议你去照照镜子……” 游客真去找能反光的地方了。 “草。”被自己惊到的游客,“长头发就是麻烦。”出门时还是黑长直美女,现在已经变鸡窝头疯妇的游客烦恼的挠头。 “都怪那个老板设计的破游戏,人家玩太嗨了啦,不好意思影响到你。”游客自然地问:“你有带梳子吗?借我用用。” 西索连眼神都不想给她了,他看起来就那么像随身带梳子的娘娘腔吗?? “哼。”游客不开心的小声哼哼,故意说话气他,“还魔术丝儿~呢,这都变不出来。” 寒芒飞逝,一阵微风刮过,满头青丝齐齐断开,散落地面。 “哦呀……全断了呢……游客要怎么办呢……”西索握着扑克牌,无辜的摊手。 “你!”游客手指着他,气得直哆嗦,半响才丢下一句话跑了,“讨厌你!” 西索敛去笑容,注视着离去的方向,冷冷的别过头。不必去追,她也会自己跟过来。 夜里所有人都去参加庆典了,游客很不开心的蹲在无人的桥墩上吹冷风,桥下的小河,夜色下比两岸的道路还要黑。 所有女性都是很珍视头发的,尤其是留了很多年,承载着过往记忆的长发。她现在还记得她小时候弟弟笨拙的拿着梳子在她头皮上乱耙呢,每次都痛并快乐。 游客无可奈何的叹气,蹲到腿麻了,也没人来理她一下。她想了很多,又似乎什么也没想,天边破晓,气着气着睡意上来了,眼皮一闭,一头栽下河。 “草了。”游客从河水中钻出来,吐掉口中的水,往岸上走,本就郁闷的心情更郁闷了。 她不要回去了,她要一走了之,再也不回去,谁来都不回去!可是……游客凝重的环顾四周,不回去她要去哪呢? 游客极擅自我分析。原地蹲下,在地上列出表格,列出她接下来大概率会选择的行为。 首先:四处闲逛,刚开始她会觉得很开心,但是要不了多久就会无聊。 接下来研究地图和旅行手册,去更远的地方闲逛,没钱了就去赌。然后要不了多久也会厌倦,不想动。 接着找一块地方当死肥宅。肥宅生活很精彩,所以大概率要很多年才会厌烦。 “嗯……”游客单手端着下巴思考。她从来都不是细腻多情的人,相反活的十分粗糙随意。省略掉不必要的步骤,“快进到当死肥宅,安家落户。” 游客站起来,一下就有了生活方向。要当一名合格的宅,首先要有固定的住所,住宅的选择需要考虑地理位置,常见天气,多发□□及城市发展,周边设施等等多方位的原因。如果随便选一个地方,以后生活很可能会遇到很多小麻烦。 所谓肥宅,最讲究的就是住的舒服。 游客顶着湿漉的头发钻进网吧,打开世界地图,认真分析起自己要搬去哪。 一番奋战后,游客向着心中的圣地出发了。遇山坐车,遇河乘船,几经周转游客终于到了。 一出去就发现城市介绍上写的是骗人的。什么风光秀丽,四季宜人都是狗屁。 缺乏生活经验被成功骗到的游客向备选目的地出发了。 “再来一次我就不活啦。”坐着城市观光车游览一圈,又回到售票厅的游客如是说。 备选地B,C,D,E……都去过一遍的游客逐渐趋于麻木了。 那些地方其实都还好,虽然多少有点美中不足,但离生活不下去还差很多,同样离要生活一辈子的梦中之地也差很远,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具体缺少什么,游客分析不出来,反正她四处看了看,不太满意。她又想回那个回不去的世界了。 游客很低落,兜兜转转浪费了许多时间,她选择回到在这个世界对她最重要的小镇。 赛朗镇。 游客离开车站,老旧的火车缓慢的离开,发出巨大的声响。游客照着记忆中的方向走去,每往前走一步,就越想转身逃跑。 猎人世界只过了两年多,但对她来说确确实实是发生在二十年前的事了。 她想过问伊尔迷到底有没有接她的单子,她的“遗愿”到底有没有完成,那个非死不可的人死了没有。可她到底没有问,银行里不减反增的钱已经说明了答案。 游客走到记忆的楼梯口,她记得她那天就是从这里下来,她本有机会阻止。 游客一步一步往上走,从一楼到二楼这段短短的距离,她花费了相当长的时间。 游客无措的站在门口。她本以为她会来到一个荒废已久的空屋,但是房门里传来的香味显示不是那么回事。 游客抬起手,犹豫再三,轻扣房门。 很快,门开了,一个穿着围裙的女人拉开了门。她曾坐过的沙发现在坐着一个小女孩,好奇的往门口张望,地面也被打扫的很干净,似乎一点痕迹也没有了。 游客第一反应是自己太久没来找错了地方,后退一步,仔细看了看门牌号。 女人警惕的握着把手,随时准备关门,“请问你找谁” “没事,走错了。”游客落荒而逃,一口气冲下楼。 她怎么可能走错,她分明记得很清楚。游客也分不清是痛苦还是愤怒更多,她又奔上楼,奋力敲门。 冷着脸发问,“我想问一下,你们是什么时候搬进来的谁让你们搬进来的” 开门的女人立即想关门,游客单手抵住门扉,“回答我的问题。”她淡淡的瞟了眼沙发上受惊的小女孩,“不要吓到孩子。回答我。” 女人显得很不安,“一……一年前,房主父母说……看着伤心,就卖给我了,你是谁你不要……不要伤害我的女儿。” 不管多少钱,我可以以十倍的金额买下来,请一定卖给我。 不要留恋已逝之物,于人于己无用,徒增烦恼。 两道声音先后交响,犹如感情和理性,总是情先至理后到。游客没有多想,下意识的选择了后者。 “……没事了。”游客松开手,大门碰的一声合上了,接着传来反锁的声音。 她有必要去趟枯枯戮山。 骰子写文法 游客孤身前往巴托奇亚共和国,直奔观光车站。 “各位乘客,请注意右手边这座山……” 游客困倦的望着窗外,群山峻岭中观光车盘旋而上,导游小姐仍在喋喋不休。游客没有说话的兴致,靠在窗上玩糖果包装纸。 “从这里开始,就是私有土地了。” 总算听到想听的话的游客叹了口气,缓缓下车,走向警卫室。 “老伯,请问一下,委托揍敌客家任务是直接进去还是麻烦你转达给管家室?” 皆卜戎为难的打量起眼前说明来意的女人,憔悴的脸上瞧不出一丝喜悦,沾满尘埃的衣着似乎在说她的经济状况并不好。“揍敌客家收费很贵,您要报仇的还是另考虑路径吧。” 游客点头,“钱的事不必担心,我别的不会唯独捞钱还行。”补充道:“如果您不能帮忙转达的话,请容许我自行告知。”游客略行了一礼,聊表谢意,转身向门口走去。 “等等。”这样的事此前并没有先例,皆卜戎犹豫了一会还是拿起电话转达了她的诉求。过了一分钟后,他转达了双方的意思。 游客无聊的挠头,“意思就是要么我离开要么通过既定途径联络吧?嗯……那我岂不是白跑一趟,我不要。”公式化的挥手道别,“再会,很高兴见到你。” 皆卜戎没再说什么。游客推开大门,正面进入。 试练之门缓缓合上,游客又陷入了新的难题。揍敌客家的院子有点过于大了,找到正确的路,对于她来说是一个很大的考验。还好她有非常好用的交通工具。 游客发动念能力其一“肥宅工具球”:将气转换成具有韧性和可塑性的透明物质,攻击力约等于零,但防御力很高。最重要的是可以随时改变形状,躺椅,床垫等等一切提升生活品质的必备佳品。对念的精度掌握越高,能塑造的形象越详细。 背部汇聚大量的气,冷漠的躺进凹陷下去的巨大半球上,球体底部分裂成一道道触手,在铺满落叶的树林中高速移动。游客控制着那些触手,自由的跑来跑去。维持能力发动很耗费体力,但只要双腿没有沾地,就感觉自己莫名赚到了。 三个小时后,她终于找到正确的道路,敲晕拦路的陌生管家,在一座疑似主宅的屋子前踩下刹车:解除念能力。 游客站在门口,单手放在胸前,躬身行礼,“不请自来,失礼之处请多包含。请务必听一听我的请求。”她知道有人在看,那个很有意思的电子眼,似乎是叫基裘?超厉害的,可以看到揍敌客家全景的眼。如果可以的话,她也想要一副。 游客一直维持着鞠躬的姿势,对于自己唐突的行为,她有感到抱歉。许久一会,才有女仆出来请她进去。 游客跟在后面,神色疲倦,目光仅落在眼前的地板上。直到感觉前面的人停下了,她才顿住脚步,缓缓抬头。 她似乎来的不巧……三任家主加现任女主人和最小的孩子,一家人来了大半,游客很怀疑他们内部有什么大事要讨论。毕竟,只是她一个入侵者,没必要这么兴师动众嘛。 游客轻咳了声,机械的背台词,“揍敌客家威名远扬,名声显赫,我慕名前来,是想请各位出手帮我杀一个人,价钱请尽管开口。”她相信揍敌客家的职业素养,不会报价太过火。 那个她从前很有好感的爷爷摸了把胡子,露出老狐狸的目光,夸赞道:“很少有客人走到这里呢。”话锋一转,“你要杀谁?” “那人的身份我不是很清楚,我能力有限,调查起来会很麻烦,不过我相信以揍敌客家的情报网一定不成问题。我曾在两年前向您家的长子提出过委托,不知道是什么出于什么原因并没有接。如果不方便出手的话,我愿出钱买下这份情报,请务必卖给我。” 揍敌客家人交换了一下目光,坐在主位的长发男席巴向后挥了一下手。游客注意到一位管家悄悄离开了。 “坐。” 身前的椅子被拉开,游客顺从的坐上去,继续道:“塞朗镇,死者伊诺克·塔木。我能提供的信息只剩这些,应该已经够了吧。” “我们家族世代杀手,只拒绝两种任务。”伸出一根手指,“一是出价和付出不对等。”伸出第二根手指,“二是目标调查结果显示目标已死亡。” “是么……”游客有一瞬间的溃败,立即冷静下来,“那么,能将调查结果给我么?当然信息费是不会少的。” 老爷爷又发话了,“那就交给糜基去做吧,那小子很擅长这方面。” 游客起身道谢,“谢谢,请先收下这笔定金及赔偿金。”游客掏出一张银行卡放在桌上,又鞠了一躬,“那么我先离开了,多谢照顾。” “哈哈年轻人太客气了,去吧。” “谢谢。”游客起身,微微低垂着头退下,倒退两步才转过身,跟在领路女仆离开。 她走在回去的路上,显得心不在焉,一点没有心愿达成的快感,除了忧愁还是忧愁。七亿在猎人世界不算很多钱,折合人民币一千五百万不到,但是超过这个价位的高手……游客有点担心自己能否有十足的把握获胜,至少也要一换一。再去赚一些钱提高价码,委托给揍敌客么?这样也可。唯独第二条,那人已经死了,才是真的没意思。 游客幽幽叹了口气,无论如何先等结果吧,左右她的人生也就这样了,得过且过,每日闲逛,再怎么样也很难会更糟糕啦。游客站在门后,低垂着头向身后的人道别,“感谢揍敌客家的体贴,感激不尽。”是怕她继续在森林里横冲直撞破坏植被吗?好可疑。 女仆没有说话,微微弯下腰向她做别,随后隐入树海消失不见了。游客无所谓的拉开门,向门卫打招呼,“又见面了。” 皆卜戎和善的笑,“见到了吗?很厉害啊小姑娘。” “嗯。”游客点头,向山下跳,“我不是小姑娘啦,再见。” 山脚下,是一片小型城镇。“就在这里等消息吧。”游客双手叉腰,勉强露出笑容,“快乐等待第一步,首先要买很多甜品。没有糖的人生,是不幸的人生。” 小地方就是小地方,整条街就只有一家看起来还不错的甜品店。游客熟练的拉门,奔向可口的蛋糕,“请帮我取一下抹茶,巧克力,嗯……水果什锦也要,谢谢。”熟练的掏出零钱付账,端着餐盘找位置。 “这里哦……”店里面的角落传来讨厌的声音。 游客没有回头,电光火石之间身体本能地察觉到了危险,立即做出行动,端起餐盘夺门而出。是真正意义上的夺门而出,顶着门狂奔了一路,玻璃碎了一地,“对不起我之后会回来赔钱的!!!” 游客仍在狂奔。她也不清楚她为什么要跑,没多想反正就是跑,有什么事后停下来再想。 西索愣了一下,这和他预想的不一样。他以为她知道那天的真相以后见面就会开打,所以他才特意抛下事务赶过来等她……伊尔迷的情报有误? “你站住。”西索追了出去。 “我不站,你当我撒币吗?我不用想也知道你准没好事。” “来嘛来嘛……你不恨我吗……?来……我就在这里……”华丽甜腻的尖笑,是一张鬼一样的脸。 “我早就原谅你了,你别跟着我,我有重要的事要办。”游客跑进山里,试图藏起自己,“等我办完再陪你玩好不好?别追我,你那个渊女士一样的脸真的好惊悚啊,你又从小漂亮变成小别致了——”游客下意识认罪,“我再也不敢了!别追我!” 难道伊尔迷的情报真的有问题?她还不知道?西索写满了问号。 西索停下来,冷着脸问,狂躁的杀气似乎随时会暴走,“喂,你没有见到揍敌客家的人吗?” 游客蹲在一颗巨大的树后,将身体完全挡住。她知道她为什么要跑了,西索从很久以前就奇奇怪怪的,似乎特别不想让她见到姓揍敌客的人,她过去一直没放在心情,但看西索这个重视程度。难道是……她悟了。 “你放心吧,我不是长得好看的就一定喜欢,我不会和你抢伊尔迷的。”游客越想越觉得自己明白了,格外认真的撇清关系,“你的模型属于我,他属于你,咱俩各论各的,互不干涉。” 西索深吸了口气,“我和小伊不是你想的那么回事~” “不管你们是怎么回事。”游客急急说道,偷偷观察着他的表情,“我真的一点企图都没有,我只想谈交易。你不想我见,我保证这笔单子结束以后我见到这个姓的,有多远走多远,终身不碰面。” 她还不知道。西索垂下眼帘,有点难过。她太天真愚蠢了,他都站在这里了还没将两者联系起来。还是说太过相信他,相信自己的判断呢? 游客看着他,犹豫着,小心翼翼从树后挪出,“你怎么了?你不要不开心呀,你笑一下嘛,我很不习惯。连你都露出这种表情,这个世界真的要毁灭啦。”越靠越近了,游客忍住想后撤的想法,“你不会是在钓鱼吧?故意装可怜引我出来。我跟你讲,我最见不得人伤心了,你不要跟我来这套,我不会上当。” 好吵…… “笑一笑嘛,我不跑啦。”游客再度妥协,拼尽全力搞笑,“我想捶我,我就让你锤好了,海扁王今天又被海扁啦。” 虽然一直和她玩下去也很有趣,但是被憎恨也很棒。她那样执着过去的话,早晚会知道,既然这样……为什么他没有更早一些这么做呢? 算了,无所谓。 西索单手叉腰面向她,恣意的笑,“你想复仇的人对象~是我哦……”来吧,怨恨我,既然那么在意那个人的话…… 游客笑的十分难看,“你又在开这种玩笑了,说多了就不好笑了。我们一起来吃蛋糕吧?我把我最喜欢的抹茶味分给你。” 西索撇了她一眼,发出轻笑声,“玩笑还是现实很快就会有结果了吧……到时候游客想怎么办呢?”西索有点按耐不住期待。 撒谎者中有一类人比起骗人,更喜欢自欺欺人,伪装的皮囊戴的太久,连自己也骗过了。真相摆在眼前,完美的表象被撕裂后,又会露出怎样漂亮的内里呢?不同的果实要用不同的方式培养,才能得到最美味的结果。 耐心等待,升至最高最甘甜时,再碾碎,或被碾碎。 有那么一瞬间的失控,阴暗的毒火在胸腔里疯狂的燃烧,爆发出不亚于西索的庞大杀意,但几乎又在同时消失不见了,仿佛从未存在过。 “这个问题取决于你在里面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时至今日,我仍然坚持我的看法,不可能是你。” 机械崇拜 “不过我总算明白你来干嘛了,放弃吧兄弟,不是每件事都会如你意的。”游客递出一块有点塌蛋糕,“来点?” 西索没有接,游客也没有勉强,原地坐下,冷淡的挖着蛋糕,抹茶味,“其实很多问题,我都已经回答过了,再试几次也还是一样。前提你有注意去听的话。”自我吐槽道:“不过我觉得你多半没有。我话太多了,又很反复,通常没人会听我说话。” 游客快速吞咽,说不上优雅,甚至没有品尝,只是进食而已。西索仍在考虑如何使自身利益最大化。游客很快结束这一单调的动作,起身,“我还有事要办,你要和我一起,还是自己去玩?” 西索转动两只眼珠,诡异的盯着她,沉默了一会才道:“你不担心吗……?” 游客不明所以的偏头,“随你闹,我不在乎。大脑是很高效的处理工具,我会设想一套处理这种事的程式,只要照做就好了,别动感情什么问题都不会有。”自行远去,“你不打我我就走啦。” 西索背对着她评价道:“我开始觉得你比我还要变态了。”即便是小伊,在提到家里的弟弟时也会有波动。他不认为那个男人在游客心中的分量比起上伊尔迷心中弟弟的分量,极端的情绪克制能力,或者不在乎……无论哪种,他对她的某些判断都有误差。他这次真的感觉他永远达不成他的心愿了,本以为她肯定会立即崩溃的,他一直以来的渴求、两种他可接受的结果全都得不到……西索挫败的叹气,明明是真人,却好像在和机器人对话。好没意思,这可不是他想要的战斗。 “我可是为了看你~最漂亮的一面~才特意~专程而来……” 游客悠闲的离开,她还要赶去赔钱,“不知道你说的什么意思,别小看人类的忍耐力。你知道忍字在我们国家的写法吗?刀刃架在心上便为忍。所谓忍受就是凌虐自己的心,然而心是会麻木的。”游客无所谓的挥手,“我过去的老师教导我做人最重要的忍,忍受一切才能办大事。我不想办大事,但他说的有道理。再会,如果真是你,我一定亲手宰了你。” 游客扬起温柔的笑,没有回头,轻飘飘的道:“是对你的特别优待哦,我不喜欢伤人。” 没有被打,命也还在,游客开心的扬起满足的笑容。这样她就心满意足了,明天的事明天再想吧。不过她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杀掉西索啊?如果他俩打架能开赌局的话,她都想压西索赢啊。 不行,不能输。输了的话她不就白折腾了么?报仇不成反被虐,赔了夫人又折兵,就算耍阴招也一定要赢,至少要一起死,保本。 “嗯……那样的话就只能用另一个能力了吧。”还好她为了预防出现无法掌控的意外多练了一个能力。 ——— 两天后,游客坐在当地名宿里翘着腿打游戏,左边放着零食和玩具,右边放着甜品和可乐,头上戴着耳机,嘴里叭叭不停。 “上啊九,你行不行啊,你这么菜的吗?” 那边也不甘示弱,“你话这么多的吗?菊哥你变了。” “我没变,打字聊天有啥意思,少打两个字多点微操。害,补兵啊,哎哟我草,对面这操作好绝。” “对面这操作烂的吃屎,看我单杀他。” 窗帘动了动,一位穿着管家制服的少女冷漠的握着一叠薄薄的纸站在窗边。游客斜了她一眼,对游戏队友说道:“那你先杀着,我有客人要招待。” “菊。” 一打九话还没说完,游客已经摘下了耳机,关闭麦克风。 转过椅子,“谢谢你送来,我相信揍敌客家的职业水平和业务素养。”掏出早就准备好的卡抛过去,“里面大约还有五亿,多出的部分就当做谢礼吧,我已经用不上许多钱了。”顿了顿,补充道:“不够的话请等一等,我会很快付清的。” 游客抬手接住飞来的纸,“谢谢你送来,没事的话你可以离开了,小心玻璃别撞碎了。” 待人走后,游客翻开资料,粗鲁过了一遍。游客抬头捂住脸,扇动的鼻翼和颤抖的身躯昭示着它的主人状态极差,她花了一小段时间恢复。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游客冷淡的敲打桌面,进行最后的思考。 直接凶手已经死了,虽然觉得那种轻松的死法太便宜他了,但她还没有把人挖出来鞭尸的爱好。死人无论是剥皮还是油炸、生煎、爆炒都没有意义不是么?死猪和死人都不过是一团烂肉罢了,刨去七情六欲以后什么都不是。 但是间接凶手还活着,而且活的很好,主观上没有恶意,结果却很恶劣。 “王导,我该怎么办呢?” 或许不知道会更好,很多事都是糊涂比清醒好,西索大约是料想到了这样的情况才不想她知道吧?但是……一旦知道了,就再也无法视而不见了,那是对逝者最深的背叛。 无所谓了,试一试好了,早晚会有这一天的,她该庆幸这天来的还不算晚。一生仅一次,赌上一切的战斗啊,就当做一次新奇的体验吧,人生就是要尝试新东西才会精彩。 “这次换我来猎杀你了。” 游客关掉电脑,锁上门,办理退房,愉快的踏上旅程。 作为一名新人猎手,她还有很多东西要学习。人没有目标可不行,就把杀死西索作为新的生活目标吧。游客满意的拍手,没有做多余的思考。现在最不需要的就是思考了,想的越多,越容易被感情左右,那样就无法前进了。 游客左右张望了一下,“先从那边开始找比较好呢?嗯……都不靠谱吧,这么大的世界。”苦恼挠头中,忽然灵光一闪,游客想到一个堪称鬼才的主意。 根据原作所知,西索经常追着库洛洛跑,由此可得出:有库洛洛的地方就有概率遇见西索。再根据库洛洛喜欢抢夺宝物的特点可以得出:有宝贝的地方就有可能出现库洛洛。最后得出结论:要钓到西索要先钓到库洛洛,要钓到库洛洛要准备宝物作为诱饵。 行动第一步:夺宝奇兵。 ——小剧场—— 西索:(好奇)世上有什么你忍不了的事吗? 游客:有!(真挚的卡姿兰大眼睛)我忍不住喜欢你,我一见你就心生欢喜,就像机器人喜欢机油一样情难自禁。 西索:你又撒谎…… 游客:你知道我说的是真话。别担心我记得你的恩情,等我杀了你立即自尽,绝不独活。请您先走一步(拔刀) 西索:(溜了溜了) 天涯沦落人 找到前进方向的游客很快就收拾出发了,她的行李很少,只有一张伪造的身份证明而已。游客坐上离去的飞艇,窗外的风景缓缓流逝,一如她来时的模样。 游客靠在窗上翻阅飞艇自带的旅行杂志:世上最无聊的杂志,从不写一点有用的东西。寻物第一站是位于首都的国家博物馆,那里存有的大量文献书籍应该可以让她了解到这个世界足够吸引盗贼首脑的秘宝。 “要不要去考个猎人证呢?”虽然考试内容对现在的她很容易,但是找到考场所在地有点麻烦,而且也不是很需要的东西,她又不爱杀人。在到站之前考虑一点更有意义的事吧。 游客放下书本,伸出左手来回活动关节,透过光仔细的端详。一会之后她又放下了,“果然还是换成机械的比较有利。”人身虽然灵活,但面对打击过于脆弱了,轻易被摧毁、折断、难以重构。而钢铁制成的四肢就没有这个问题,无痛感且拥有更高的抗性耐性,不论断掉多少次,只要装上新的就会重新运转,甚至发挥出超越人体极限的力量。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的胜利,不留余力的准备工作必不可少。 有机会的话就把四肢摘掉吧。游客愉快的决定,平静的望向外面的风景,等待飞艇降落。 两个小时后,游客乘坐城市公交前往图书馆。浩瀚的书海堆成一面面高墙,汇聚成人类的天堂。游客打开自助检索用的电脑,尽可能准确的搜索。说到底她也不懂那种记录了真正宝物、而不是普世珠宝的书被归在哪一类。 游客花了很长一段时间泡在图书馆里,潜心投入找书这一繁琐而无趣的工作,不论是秘宝还是机械科学她都有兴趣涉猎。等她真正找到的时候外界已经过去很久了,粗略估算大约是三个月吧。 不过没关系。时间对她没有太多意义,外面已经没有人在等她了,只要赶在西索死之前出去都不算晚。 游客合上书页,踏上离开的路,迷蒙的双眼木然的睁开,不变的唯有唇边高扬永不消逝的微笑。她的目标是七大美色之一的水琉璃。因为七美中明确给出生长环境,有迹可寻的就只有白火和水琉璃两种。选择水琉璃的原因很简单。 扛一缸鱼疯狂炫耀太二了。虽然水琉璃也好不了多少,别看名字取的很文艺,其实就是特殊环境下生长的蔓藤类植物而已。 生长在长期休眠的活火山山肩。游客不禁担心以她的运气,如果她去的时候恰好火山喷发了怎么办?她还能有命活着回来吗?不过,这阻止不了她的决心! 她一定要钓到库洛洛这条鱼,然后再把他做成诱饵。 游客坐上前往世界最大活火山的飞艇,对未来充满了信心。 “这位……小姐?这里有人吗?” 游客双手交叉,沉浸在自以为完美无缺的计划中,透过耀眼的阳光,她几乎看见了西索痛苦的惨死在已经不做人,转变成半机械体的她的脚下。 “抱歉打扰您。小姐,没有座位了,我可以坐这里吗?” 从刚刚开始就好吵,谁在说话?游客皱起眉头,不满的转过头,看清对方的面容后。游客不确定的问:“你……是不是叫酷拉皮……皮什么我忘了,大概就是这名。” 金发碧眼,忍耐而忧郁的少年,奇特的名族服饰。游客竭力搜刮着所剩不多的有关猎人的信息,勉强想起一半的名字。 面前的少年瞬间绷紧了身体,宛如一头防卫的小兽,冷漠戒备……墨绿的眼眸似乎是在分析游客的身份。 游客往里面坐了坐,少年的反应已经验证了她没有看错人,“坐吧。” 游客望着窗外,淡淡的安抚:“你放心吧,我没有恶意。”对方似乎仍旧不放心,游客只好又转过头,带上标准的善意微笑,放出一点点念压,继续安抚,“难道你想站一路么?那样会很引人注目的,坐吧。我要有恶意你也走不了。” 酷拉皮卡微微蹙眉,顶住那股难以言明的奇怪压力,对一开口就能叫出自己名字的陌生人仍放不下心,但对方说的也没错。她?或许真的没有恶意。 踌蹴了一会他轻轻的在旁边坐下了,端正身体,中间隔着一条很宽的空隙。 游客微不可闻的叹气,为自己的莽撞行为感到抱歉。或许她不多此一问会好许多。 游客道歉:“抱歉,吓到你了。”现在的酷拉皮卡,她没有算错的话应该是14岁或者快满15岁,离正式剧情开始还有一年。 酷拉皮卡斜了她一眼,半响才开口,“没事。”又过了一会忍不住发问,“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我做过一个很长很深刻的梦,梦里有你。”游客面不改色的扯着离谱的谎言。不需要多精巧,识趣的聪明人问到这个程度就能领会内里的意思了。老实话游客现在对酷拉皮卡的感情变了很多,一开始只是当做喜欢的漫画里主角团里的一位成员而已,可怜,美丽,凄惨,注定走向悲剧,令人同情,充满怜惜,但不是她喜欢的类型,所以没有多少关注。 但现在不一样了,看着旁边这个小孩,总有一种同病相怜,如立镜前的感觉。她终于也失去所有家人和朋友了。似乎她还要更惨一些,起码这孩子还有故土,只要他想随时都可以回到那片承载回忆的地方。起码他还有可以拿回的东西,虽然是悲伤之物,可至少还有不是么? 游客靠在椅背上,茶色的眼瞳望着他,低低的笑了。并不觉得悲伤,只是好笑。 “你笑什么?” “没什么。”游客挪开视线,“只是觉得很神奇。”她只是对这种偶遇有点惊讶,谈不上有兴趣和人交朋友,更没想去改变谁的命运。 “关于“梦”么?” “不,关于命运。”游客不仅想起刚遇见西索那会,西索知道了她知道以后发生的事,特意“好心”告诉她窟卢塔族的事。当时西索是怀中什么样的心思呢?想借此揣测她的目的和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真可惜,她当时不是大善人,现在也不是。虽然一度懊悔过,自我厌弃过,但拯救他人这种事实在太超出她的能力范围了。 游客最后劝解道:“不要被仇恨蒙蔽双眼,希望仍在前方,只要延续下去,终有一天会迎来光明。” 她是蜘蛛的人!这是酷拉皮卡第一个冒出的念头,但立即就被抹去了。那帮灭绝人性的蜘蛛可不会说这样的话。酷拉皮卡压低嗓子问,眼中有红色的风暴在酝酿,“你……为什么?” 游客看着炸毛的小兽,略显苦恼的挠头。她好像又说了多余的话,这孩子关心则乱了吧,“你家的事其实不是什么秘密,很多人都知道了。” “抱歉。”酷拉皮卡靠在椅背上,疲惫的闭上眼。 该说抱歉的人是我啊。“你脸色很差,好好休息一会吧。”游客善意的微笑:“你不嫌吵的话,我可以唱歌给你听,等你睡着我就会停。从前有人说我唱歌很好听。” 少年挣扎了一会,勉强自己振作起来道谢,“谢谢,不用了,我没事。” 太勉强自己不是好事哦,小孩子要对自己宽容一些。但游客没有说出来,她记忆里隐约记得原作中他就是这样的小孩,他人的言语不会有用的。游客叹息着别开脸,立即将这事抛向九霄云外。 安静了很久以后,游客忽然在思维碎片里捕捉到很重要的一片,凝重的板起脸,看向旁边的少年,“我有件很重要的事要拜托你,虽然不说也不影响,但是总觉得碰都碰到了不说会很可惜,下面我说的话拜托你记清楚。” 在少年迟疑而郑重的点头后,游客无比认真的道:“你以后会遇到一个戴墨镜,长得很大叔其实很年轻,姓帕拉丁奈特的人,转告他世上有一位聪明伶俐、活泼可爱、善解人意的甜美少女将他视做完美的结婚对象,拜托不要表现的像个老色狼一样。” 槽点太多了。酷拉皮卡都极简化了。 缓了一会,少年才点点头,体贴的没有戳破游客所指的甜美少女就是她自己这一事实,回答道:“我知道了,如果遇见的话我会转告。”虽然他觉得他不会遇见那样的人。 “好孩子,谢谢你。”游客夸赞道。如果她出生地好一点,先遇到雷欧力的话说不定真的会在接受现实后和雷欧力结婚。婚姻关系对她来说不是必需品,但当对方很理想的时候,完全可以有一段。雷欧力一看就是居家好男人,懂生活又顾家,会照顾人,为人也很正直,各项指标堪称完美。就是好色的有点过于明显。 啦,啦,啦啦啦 飞艇缓缓下降,平稳地落在地面,广播里是乘务员疏导旅客换乘的声音。游客起身,“方便让一下么?” 酷拉皮卡站起,让开一条道。 “谢谢。”游客挥手作别,“很高兴见到你,祝你旅途顺利。” 酷拉皮卡略微点一点头,“也祝您旅程愉快。”便坐下了。 离开站点,按照地图所说的线路继续乘车,半日后游客终于到达山脚下了。 令她意外的是这居然是当地一个旅游景区,山下聚集了很多小摊贩和游客,热闹非凡。一心钓大鱼的游客当然不会被街边那些看起来非常好玩的幼稚玩意吸引啦。她板着一张脸,径直从中间走过。 十分钟后…… 游客面色凝重,眉心深锁,似有万千愁云难解。别的也就算了,套圈这种游戏没道理她不行。她的飞牌技术不说百发百中,起码也是百发八十五中,都是扔出去砸东西,没道理她一次不中,一定是手感不好! 游客三指捏圈,前后摆动手腕,酝酿了许久再将圈抛出去。塑料制的小圈稳稳当当的砸在了她选好的目标上,然后弹开了。 游客鼓起脸,眼眶发热,受了极大的委屈。“真男人不能说不行。”游客小声念叨着,扯着嗓子喊了一声,“老板,再来二十个圈。” 一手交钱一手接圈,游客vs套圈,开始! 砸中次数x1 砸中次数x2 …… 砸中次数x20 游客的心情和智商都下降了,大败而归。她开始怀疑老板作弊了,怀疑的凝视幽怨的追着一旁憨笑的老板。 “客人,还玩不?”递圈。 “哼。”游客别开脸,气鼓鼓的跑开了,可是等她跑过糖画摊,嗅到甜甜的气味时,她又忘了要生气了。 游客站在摊子前,比任何人都高,明亮的双眼弯成月牙,转动□□。 “是兔子是兔子。”开心的跳了起来,喋喋不休的催促:“我喜欢兔子,快做快做,搞快搞快搞快——” “是是。”被催的可怜老板,盛着糖浆飞快的绘制,“马上就好。” 游客满意的舔着兔耳朵离开,马上又被旁边摊的超华丽风车吸引了目光,一个大风车支架上分出许多小风车,在阳光下反射出五彩斑斓的光,绑在背上极其拉风。 “从现在起,我就是风车侠,超能力就是变身转转人。”中二病发作自以为很帅的游客。 库洛洛,西索什么的,就像天边的浮云,不着急,不重要,今天先休息,明天再上山。游客打定主意要暂缓行程,理直气壮地向下一个摊子奔去。 “这个是哨子吗?形状好特别哦。”游客拿着一个涂成黄色,前端做成鸭子形状的陶瓷哨子。 摊贩热情的介绍,“这个叫水哨子,也叫鸟哨,可以吹出像鸟叫一样的声音,客人试试。” 游客试着吹了两下,眼睛更亮了,“真的耶!我再试试。”游客又试着用不同的力道往里面注气,果然发出了不一样的声音,取下哨子攥进掌心,“这个好玩。”另一只手掏钱,“多少钱?” “230戒尼一个,客人要多带两个回去给朋友吗?” 朋友?西索? 游客歪头,脑补了一下让西索吹哨子然后被打到生活不能自理的惨状。“不用了,我没有朋友。”况且,先不提他们算不算朋友,就算是现在也撕破脸了吧,最好的情况也只有西索一人能活下去。 摊主全当这话是拒绝的托词,“哈哈,人怎么会没有朋友呢。这是找零。” “有道理,那我再买一只猪吧。”游客假意附和,又询问,“你有绳子吗?我看到这里有个圈,应该可以挂起来吧?” “有这种绳子,也是230戒尼一条。”摊主从小摊下面拿出一根黄色的挂绳。 游客接过挂绳,“谢谢,我补你钱。”等有机会再买一个,换成串满翡翠的链子,再设计一下做成佩饰,挂在腰带上。她也是环佩叮当的风流雅士了,游客面色不由浮现出一丝骄傲,腰杆挺得更直了。 摊主接过前,补充说:“对了,这个哨子可以灌水,声音会更好听,头上还有个小孔,一松一按也会发出不同的声音。” 游客耳朵都要竖起来了,哪里还按捺得住,“还有这种好事!这是我花钱最值的一次!”游客话说到一半就跑出去了,只留下后半截回荡在空中。 游客跑她背后的风车就转,她跑越快,背后的风车转的越快。若是往常她一定开心的再跑十圈,但她现在要去买水,给她最心爱的小黄鸭子灌水。 游客拧开瓶盖,一面往里面倒水一面神经质的压低嗓音念道:“鸭嘴兽超进化——注水兽,在我面前显示你真正的力量!跟你约定的游客命令你,解除封印!”将小黄鸭放进嘴里奋力吹响,“呜————” 一声响亮的长鸣在街上突兀的炸开,游人纷纷侧目,眼神奇怪的看着她。游客眼珠警惕地乱转,下意识道歉,“对不起吵到你们。”说罢她又反应过来了,小声嘀咕,“草,今时不同往日,我就要吹。”虽然这样说着,但她还是放低了声音。 游客低声吹着哨子,走向街边放着的兑币机。娃娃机她总不可能再失败了吧? 失败也没关系,玩的就是过程,她也不会真的要那些东西。游客淡定自若地投币,晃动摇杆,确定……意料之中的白给了,但总觉得有点不服气呢,果然道理一大堆,真的发生的时候还是会不爽吧! 游客又接连投了几个硬币,全部木大。 游客悻悻的离开,钻进一旁的冰淇淋店,元气瞬间回满。“这个,这个,还有这个,我全都要!”就算冒着拉肚子拉到虚脱的风险,她也要一次点三个冰淇淋,两个用来吃,一个用来看。 离冰淇淋做好还有一段等候时间,游客坐在椅子上,额头抵着桌面,双手在桌下鼓动,一看就是标准的摸鱼玩家。登录个人社交账户,编辑好内容:游戏,求推荐。 发送。 不一会就收到回复了。 头骨炖汤:放置类玩不玩? 哔哔机01回复头骨炖汤:不玩。 她一放置就不知道要放置多久,说不定上线一次后就忘了那个游戏。 游客切到首页随便翻了翻,过了一会又有新回复了。 无敌的阿九:有个新网游快上线了,蛋总也去,菊哥快来开荒。 哔哔机01回复无敌的阿九:随缘。 无敌的阿九回复哔哔机01:不能随缘,这个宣传力度特别大,内测就号称有十万女玩家在线。 头骨炖汤回复无敌的阿九:我也去。 游客不明白了,女玩家和游戏好不好有什么关系,玩游戏还有性别之分呢?恰好她的冰淇淋来了,就懒得再回复了。一勺一勺大口挖进嘴里,冰冰凉凉的甜味在嘴里化开,幸福值拉满。 暮间,日落黄昏,游客背着她的风车,腰间挂着她的小鸭子,站在街边搭建的小型表演台上,抱起临时买来的吉他弹唱。 “我不需要什么地方来埋葬我 …… 用你的手臂来结束我的生命吧 …… ……” 霓虹渐熄,趁着灯光前往旅店。第二天清早游客就出发了,前一夜的所有都留在了房间内等着被处理。 小剧场 游客:(递出粉红猪猪,自己拿着小黄鸭)我们一起来比谁吹得更响。 西索:(不接)我要那个哟…… 游客:我才不要当猪,你当我傻啊。 西索:(得逞的阴笑一闪而过)哦呀~你承认你在骂我了……要怎么办呢?游·客·酱~ 游客:(心虚)我没有,我不是,你有证据吗?录音拿出来我听听,拿不出这就是污蔑,我告你诽谤。 西索:(掏出录音笔)还有什么要说~嗯? 游客:算你狠。(提桶跑路) 肝活动中 山间的浓雾就像她的人生,白茫茫一片,冷冽的风呼呼吹响。游客踩在微湿的泥土中,依稀记起昨日的光景,她站在远山下抬眼望山丘。那时她就在想:落满白色的山巅是雪还是灰? 正常来说肯定是雪,她再不济也是有一点常识的。但……为何会生出这样离奇的想法,大约要从前些日子那个离奇的梦说起。那是一个怪诞而奇幻的梦。 她梦见她孤身站在浅灰色的山巅 ,半身被淹没,如大雪一般纷飞的是熄灭的白灰。结局如何她却记不清了,大约是被烧成灰或是窒息而死了吧。 游客浅笑,轻快的哼着小调,向更高处跑去。 快进到两个月后,衣衫褴褛,遍身疮痍,再度化身野人的游客。游客再度用她的亲身经历演示了什么叫趁兴而至,败兴而归,什么叫术业有专攻,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寻宝能力哪家强,流星街区找蛋饺。 游客十分不服气,非常愤慨,“难道我活了大半辈子,除了皮什么也干不成么?!” 仔细一想,自己好像真没干成过什么事。游戏技术挺好,但离顶尖职业选手差一大截,西索从前教过自己变魔术,学了个半吊子,基本告别扑克魔术以外的玩法了,还是因为西索去研究过做饭技能,西索试吃了两次她自己脑补、创新的菜谱以后,再也没提过这件事。 想到这里,游客便化悲愤为食欲,拿起刚凉好的烤肉一口咬下。 痛苦的眼泪如豆般滚落。 但凡她有一点别的办法,她也不要吃这一半没熟一半烧焦的玩意。但她没办法,游客又咬了一口,强行为自己辩解,“一定是火的问题,我要有三味真火我会这样?” 游客又啃了几口,吃个三分饱,饱含怨气的往地上一掷,撂担子了。 “我不干了,我的心硬的像石头,有这功夫我tm直接去抢多好,谁宝贝多抢谁,逮着那些收藏家挨个薅羊毛。”游客骂骂咧咧的偷溜下山,一如她来时的模样,动作鬼祟,神态猥琐,快如闪电。 那么猎人世界最大的收藏家是谁呢? 游客拼命的回想,光滑如镜面的大脑开始运转,本就所剩不多的智慧久违的重新发光发热,总算让她想到一头很肥的肥羊。贪婪岛篇出现过一个买游戏机的富豪老头,好像是住在友鑫客吧?有机会的话连他的游戏机一起抢走。不,一定要把游戏机抢走! 夺宝奇兵第二站,友鑫客市! “啥?没有这个站?真的吗?”不会吧,难道她去雪山上待了几个月世界就变天了?还是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掉进了异世界之门,这里已经不是猎人世界了?那她许愿去平安京。 “只有友客鑫市,先生是不是记错地名了?” “哦,那是我记错了。”白高兴一场,“一张票。” “请稍等。” “谢谢。”游客接过递出的票,转身道别,“很高兴见到你,再会。还有我不是先生。”只是把头发剪碎,打扮的像男性,声音也偏中性。 游客兴冲冲赶到友客鑫,一下飞艇就全身舒畅,不愧是汇聚了许多珍宝的大都会,闻起来就很腐败。游客打车到最近的自行车行买了辆自行车,装上可以模仿摩托车发声的装饰用排气管,一路飞驰。 “前面的小姐请小心。”游客吹响口哨,速度不减,压低车身侧弯拐过,用最普通的自行车骑出重型机车的气势。避开之后,双手离开握把,上身后转,大笑着挥手,“吓到了抱歉啦,再见。” 游客转过身继续骑行,一如少年日常番中的阳光男主角。虽然不知道那个富豪住哪,不过不要紧,边玩边找,她果然还是更适合城市。平心而论,只要不遇到剧情人物,猎人世界某种意义上来说比原生世界还好混。 游客喜滋滋的想到,准备去找甜品店和网吧,忽然前方出现两道人影。游客急忙一个急转弯拐进旁边的街道,后怕的捂住胸口,差点又出师未捷身先死了,真是冤家路窄。 另一边飞坦双手插兜,“芬克斯,你有没有感觉到一股很讨厌的气过去了?” “你太敏感了吧。” 飞坦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顺利溜走的游客提着袋子钻进网吧,摆好快乐肥宅水和小蛋糕,登录社交账号。打开群聊\'老父亲和他的孩子们\'。 嗯?游客马上察觉到事情并不简单,她的乖乖孩子们在背着她群语音。游客戴上耳机,加入他们。 耳膜瞬间遭到了一番狂轰乱炸,游客调低耳机音量挖苦道:“我仿佛来到了养鸭场,你们在聊什么?” 回答她的的是一道经过处理的电子音,“你终于上线了,世界线游戏展,他们在商量线下见面。” 比较熟悉的人中,会隐藏自己声音的人只有头骨炖汤一个,游客翻了个白眼,“你连声音都要藏着捏着,能跟人见面么?” “这就是我的声音。” “他不去。”鸡飞蛋打打断二人拌嘴,“确定去就我和骚九,其他人还不一定。菊来吗?23号友客鑫。” 游客微诧,“这也太巧了,我现在就在友客鑫。”说罢又想起街上看到的那两个人,“要不下次吧,最近友客鑫可能不太安全。” 阿九问:“这次有很稀有的游戏卡,那边发生重大杀人案了吗?” “这倒没有。”不过说不定快了……“算了,我也去吧,在哪碰面?” “我把展会地址和我手机号发你,对了你去哪了?你回来以后每次消失时间都好长啊。” 游客存下号码,将自己的号码发过去,一本正经的胡编乱造,“我在沉迷学习,学习使我快乐。” 鸡飞蛋打微微一愣,“你还是学生?” 阿九则吃惊的叫出声,“你不会偷家里钱氪金吧?” “……我没有,我工作十年了。”游客无语子,“不说了,后天见,我先打两把游戏,你们玩就上线拉我。” 游客在网吧里度过了剩下的一天,等她出来的时候,车被偷了,徒留一把谁也挡不住的锁徒劳的躺在草丛里。她的秋名山车神梦又一次破灭了,游客深吸一口气,保持微笑,弯腰捡起锁丢进垃圾桶,骂骂咧咧去找酒店,“让爷逮到把你脖子锁树上。” 又过了两天,游客的新装备购置好了,精心打扮后,连她自己看了都忍不住吹一波:好一个放荡不羁、桀骜不驯的大帅哥,出场就迷倒一片少男少女。 应该不会面基失败,导致被踢出固定队吧?她很久很久以前就有过一次,穿着大裤衩人字拖去和一个女性队友面基,然后转头被拉黑的经历。 掐着时间到达会场门口,游客低头发短信:我到了,你们在哪? 很快阿九就发来了回复:我和蛋总都在门口,没看到你。 接着又是一条消息:我穿着铠甲,蛋总抱着一个人偶。 游客抬头往人群中望去,马上锁定了目标,就算是在阿宅圈里抱着人偶出门的人也是少数。游客走出去,尽量不要吐槽的太狠,“蛋总你暴露你是个绅士了。”把人偶打扮成穹妹带出门是闹哪样啊,“还有你这个甲,你出的复活甲吗?你们两个好怪啊。” 铠甲勇士不服气了,收回原来要说的好话,“你才好怪,你的胸肌怎么这么浮夸?小孩子看了都要受不了了,可惜脸有点娘。” 游客面带微笑,握紧了藏在兜里的拳头,“对不起,我下次打扮成兔女郎再来。” “她是女的。”绅士温柔的替人偶理顺乱发,眼角余光淡淡的落在游客身上,很快又回到人偶身上,“84,60,90。” 游客竖起拇指,“高手。”回去就把这两个人拉黑,“进去吧。” 笨重的铠甲勇士落在队伍最后,“这个数字是什么?菊哥你这打扮也太爷们了,小心没人要。” “你在找茬是吧?”瞪着比自己还矮半个头的九,“真人pk啊矮子,你们两个正义的一打二,我再让你们一只手” “不来,我不打女孩子。” 自认为无辜的heitai和不太想被因为性别受到照顾的游客,“……” 一袋米扛几楼 三人步入会场,游客自行充当起领队的角色,“我们分散去买想要的东西,二十分钟后在这里碰头,然后你们马上坐飞艇离开友客鑫,明白的话就行动。” “不用这么着急吧?难得见面一起吃饭看电影吧,蛋总最近有什么好看的电影。” “有一部新动画上映,风评不错。” 梆——铁拳砸脑袋。 游客严厉的劝导,“看个屁啊,买完赶紧走,我有内部消息,有很危险的人物过来了,近日不太平。” 阿九摸着头,怀疑的斜眼看她,“你不会是什么秘密特种部队吧?确实,你很高。” 高算什么,脱了衣服还有货真价实的肌肉呢。游客翻了个白眼,对他们道:“总之你们听父亲的劝,游戏没有小命重要,买完赶紧走。我先去买了。” 阿九在后面急急反驳:“我才是父亲,你每次都选风男躺赢。” 游客已经冲进人群和他们离开一段距离了,隔着人潮遥遥答复,“少跟我来这套,能躺何必c,不服真人solo。” 展会里大多都是和他们一样的废宅,有打扮成游戏人物的青少年,也有年芳二十八,面相六十八,头发稀疏身穿格子衫的程序员,更有移动肉山般的重量级选手,在这类环境中就格外突显出游客的帅气了。堪称完美的身材,英气秀丽的脸,唯一的缺陷就是面部管理能力不足,动作举止略带痞气,开口更沙雕。 “搭讪你也不看看场合,你这是在侮辱游戏。”游客一副不赞同的语气说道,更语重心长的拍了拍前来索要联系方式的人的肩膀,“兄弟,听哥一句劝:心中无女人,拔剑自然神。多玩游戏少撩妹。”说罢转身跑向眼睛一直盯着的游戏机展示柜,“有便携机型吗。” “这款掌上机型轻便小巧。” 游客打断销售小姐的话,“不用说了我赶时间,就要这款。” 游客迅速地会场里转了一圈,感兴趣的很多但她现在居无定所,不适宜大肆采购,买回来一次都没玩过就丢掉她也会觉得有点可惜。只买了几张游戏卡就回到约定的地点等待了。不知道为什么,从早上开始她就觉得心神不宁。 另一边,飞坦和芬克斯正在徒步赶来的路上。 “据说这次有很危险的传说游戏混在里面,很多玩过的人都被诅咒了,我们去抢过来。” “我们快点去,被别人拿到可是很麻烦的。” “哼,那就找出那个人,抢回来。” …… 游客第三次不耐烦的看手机,半小时过去了那两人还没回来,不详的预感越来越强烈。游客拨通电话,“你们好了没有?快回来。” “快了快了,我们在玩街机,马上就要破记录了。” “卧槽,你们破纪录不叫我。”重点捕捉错误,反应过来改口道:“呸,破啥记录啊赶紧走了,你们在哪呢?我过去找你们。” “我看看噢。”过了一会嘈杂的背景音中又传来人声:“西南方向最里面的机器,菊你快来。” 游客挂掉电话,望眼四顾心茫然,沉默了一会吐槽:“我他妈看哪都像西南方,这谁能知道啊。” 然后游客靠着熟练的问路技巧找到了,三人吵闹了一会,游客也很没节操的加入了打街机的队伍,熟练的为自己开脱:不是自己不争气,是这个世界诱惑太多了,圣人来了也抵挡不了。 游客对战春日野悠,八神庵打莉莉,决胜局开始。 游客率先操纵着角色攻上前,“蛋总只玩女性角色呢。” “你也只玩奇怪的角色。”不知火舞反身回击,二人各有胜负。 “外面好像有骚动。”落单的九。 骚动?游客下意识转头去看,接着屏幕里就传来KO的提示音。“胜之不武。” “兵不厌诈。” “算了那边好像真的有事,我出去看看,你们玩。” 游客穿过四处逃散的人群,只看了一眼就锁定了目标。逃还是战?逃的话跑掉肯定没问题,但是那两个人……游客犹豫了一瞬。她自己能走,带上两个普通人就不一定了,战的话对方有两个人,会很吃力,且没有必要。 下一瞬,她已消失在原地。 “快走。”两手拎起还在玩的两个人,往相反的方向飞奔而去。 “妹妹!!”撕心裂肺的大喊,那是失去一切的人发出的声音,双手伸直,双眼死死的盯着离开的街机,“妹妹,我的穹妹!” 游客血压直线飙升,“别要了,下次赔你一个。” “出什么事了?” “那不一样!只有那个才是我的穹妹!你要否定它们的意义那我们的人生都被否定了!” “……”游客深吸一口气,队友入宅纯度太高怎么办,在线等,急,“你们快跑,我回去拿。” 阿九还想问什么,“可是。” “我去拿,九你拖着他快跑,别回来。” 游客撇下二人又冲了回去,她感觉她现在就像赵子龙长坂坡救阿斗,勇敢无畏且心累,因为她救的阿斗连人都不是。 空荡的会场,遍地散落踩碎的海报、立牌、游戏机,游客心头一跳,有点肉疼。稳住心神,小心接近,游客尽量装作胆小柔弱,她现在的样子蜘蛛应该不认识,小心,小心,再小心,不要发生冲突。游客屏气凝神,缓步接近,目光偷偷张望。 二人看起来像是在找什么东西,面前堆满了未拆的福袋,不远处倒着几具尸体,不知道是倒霉店主还是客人。离正义使者差着十万八千里的游客踮起脚尖,猫腰溜走。 啊……被发现了,目光看过来了。 “那边的女人,过来。”说话的是芬克斯。 被叫道的游客后背一僵,寒毛竖立,这里没有别人,她就算想装不知道是叫她也不可能,她能怎么办,她只能认怂。游客转过身,磨磨蹭蹭,颤颤巍巍,紧抿着下唇含泪欲滴往那边挪。 “快点。”这是飞坦。 忍住,游客,忍住,没必要和他们计较,他们不认识你是最好的情况。游客在心底不断的为她打气,面上已经换上了惊慌失措的表情,快步跑过去,“是,别杀我,我什么都没看见。” “切。”小小的身材大大的不屑,命令道:“把这些拆了。” “是。”游客立即手忙脚乱的拆福袋,她这辈子都没拆过这么多福袋。这里面到底藏了什么好东西让飞坦感兴趣啊?她发誓再也不逛展了,不知道她的两个坑爹队友跑掉没有,千万别回来啊,会被当驴使。 相对核善的芬克斯站在一旁看了看数量庞大的袋子,随口发问,“喂,女人,你叫什么名字?” 真名不能说,这个世界的ID也不能说,必须马上想出一个名字来应付。游客目光胡乱的瞟,想找点能带来灵感的东西。 有了!游客目光落在手中的袋子上,“来福,我叫来福。” “哈,女孩子取名叫枪还真是奇怪呢。” 这他妈是福气招来的意思,什么来福枪啊,我还加特林,一万三千六百转呢。但,游客能忍不是一两天了,略尴尬的回道:“嗯呐,爸爸也不知道怎么想的。” “速度变慢了,快点,别啰嗦。” “是。”游客惊叫一声,又急忙投入拆袋子的单调工作中。 总算拆到了飞坦想要的东西的游客瘫坐在地上,疲惫,总在身体被掏空后。虽然她自己看不见,但她猜想她现在的表情一定和肾虚的人差不多。中间也不是没有想过和他们干一架,让他们见识见识她修炼过后的铁拳有多硬,但总觉得没有必要,在这种地方打起来,你死我活两败俱伤对她一点好处也没有。她有更重要的目标。 “能放过我吗?我不会说出来的,今天的事就是一场梦,我不记得了。” 一点寒星闪过,剑风呼啸,游客原本坐的位置被刺出裂纹。 飞坦收回剑,横在胸前,空置的那只手摸着剑尖。 游客瞬间就火了,拔出藏起的两把匕首握在手中,低声骂道:“去你妈的,卸磨杀驴。” “果然如此,说你是谁?想做什么?” “问你妈去吧。” 游客没有再说话,快速攻上去,芬克斯也加入了战局,“我也来!” 163速 旧怨未消,又添新恨。 正所谓择日不如撞日,既然赶上了不如借机干他娘的,今天非得好好教训教训这俩人,让他们知道社会的险恶,真当她对谁都没有脾气么? “不必客气,二位一起上。”游客向后纵跃,拉开距离,一手叉腰一手抛接刀具,两把匕首,一把淬毒一把未有,轮流在空中划过弧线又稳稳的落回手中。游客脸上扬起张狂的笑,在空中亲了一下,故意说的很恶心,“我今天就想被二位干死,或者干死二位。” 飞坦的脸色变得有点难看,刺出一剑,大声道:“别太得意了!” 游客却动也未动,等着他剑指眉心,方反握匕首迎击。 刀刃撞在一起,火星闪散,发出“咣咣”几声哀鸣。游客心中一动,抬起右脚,带起凌厉的腿风踢向飞坦腰侧。飞坦暗自惊讶她的速度,脚尖点地后撤,堪堪避开,却又见寒光一闪,泛起银光的刀刃擦着他的面门而过。 “哎呀,真可惜。” 一击不中,游客也不多纠缠,径直向另一人袭去。她可没有忘记那个很久前她就吐槽过施法时间太长的回天拳,要被他蓄力好,这还不一拳送回西天? 前提是他能蓄力好且击中。游客身形微动,浓重的杀气在空气中散开。芬克斯只觉得眼前一花,略一晃眼,来人竟已跻身到他跟前了。游客握住刀柄,在空中刺了几下,错开脚步,只影一瞬,侧身绕到他身后。 “小心!” 匕首在他后颈划出两道长长的血痕,却被坚抵挡,只割破外层肌肉,并未斩断椎骨。游客抽刀后撤,带起一刃血珠洒落,暗中发动念能力。而长剑也至,飞坦已飞身前来,游客双刀呈叠在胸前抵挡,两刀相接,虎口震的发麻,险些脱手。芬克斯站在一侧,抡起拳头,携带一股黑风,劈头盖脸砸去。 游客握紧刀柄,手腕运力自刀身,往外一推,将飞坦的长剑弹开,下腰躲过一侧挥来的大半拳头,仍有漏掉。游客挨了一击,顺势躺倒在地,一个翻滚连躲了几剑与芬克斯拉开距离,调整攻势。 飞坦眯起眼睛,冷哼一声,向空中跃起。 “来得好。”游客赞道,抹去嘴角渗出的血迹,战意更胜,也像空中掠去,却并不正面应敌,而是借着场地内的摆设,墙面反复横跳,拉大作战范围。 “好快的身法。”芬克斯惊叹道,却跟不上。另外二人你追我赶了数十个回合,偶有交锋,却难分胜负。 又一次刀剑相争,匕首划过长剑剑身一路滑向手掌,眼看要脱手,游客忽然刀尖一挑,反手向咽喉割去,同时挥动另一把刀往其下身刺了几下。 飞坦抬起长剑,往上一横,挡住要害,下方却来不及再做反应,大腿内侧皮肉绽裂,鲜血混着碎肉顺腿流下。 “好可惜,又差一点。”游客立在空中,踩在念凝成的细线上轻笑,身体四周连满了细线,像一具被无数牵绳拉扯的傀儡。她低头舔掉手上沾染的血,有些是自己的,有些的飞坦的,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终于布置好了属于她的“切割场”。 “我赢了一半啦。” “你凭什么这么说?马上就杀了你。” 游客不屑的笑,“的确,你受伤更轻。”目光盈盈地望向他,“但我是故意让你只受轻伤,某种意义上我们的能力很像呢,威力和流血挂钩,要试试看吗?虽然用在你们身上有点过分。”游客抬头望天花板,自我开解,“不过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我就这么一个攻击型念能力。” 透过凝看见的视野中,展厅里各个角落布满了像蛛丝一般纤细的红或白的线,层层围住,只剩下他们所在区域这一块小小的空隙。 飞坦压低嗓音,发狠地道:“不过就是一堆丝。” 游客笑的更惬意了,甚至开起了玩笑,“我愿称之为命运的红线,专门用来斩断运气不好之人的命。” 和毫无攻击力的工具球不同,“细雪”是纯粹为了伤人而开发的念能力。纤细如蛛丝,强韧而锋利,发动速度极快,具有弹性。通常而言直接发动就可以了,不过还有另一种更稳妥也更具美感的用法:先织成一张大网,再对网中的猎物进行绞杀。尽管有时她自己也会成为网中的那个,陷入麻烦的处境,但是没关系,必要的时候可以连自己一块杀,念线附上使用者的鲜血后,只会变得更强。 她在那个空间时,曾用自己和那些怎么杀也会复活的动物做过实验。被割成碎末的血肉,就像飘落的雪花,自半空摔落,铺成别样的雪地,那真是很趣味的场景。她相信,细雪越多会越美丽。 当然了其他使用方法也是有的,毕竟说到底也只是很棒的丝线而已。大多念能力抛去花里胡哨的表象后,都是那么朴实无华。 游客将匕首插回刀鞘,抬起手掌,掌心向下,血珠从指尖滴落,牵出红色的丝。 三人再度展开攻击,互相都下手极狠,招招致命。游客没有心急,她还想再玩一会,调戏蜘蛛让她感觉很爽。于是游客依旧侧重织网,不断的在网中穿梭躲避,越渐缩小安全区,坚韧的细线和刀刃碰撞在一起,竟将刀刃撞出裂纹。 三人又斗了数回合。游客凝重的看了眼芬克斯。强化系的□□攻防通常是更好的,比起以速度和爆发见长的飞坦,她现在更担心普通的丝不足以重伤他,肉身搏击她也占不到大便宜,虽然速度够快,但力量不足。 飞坦急躁的说了句旁人都听不懂的话,不管不顾的发动“罪无可赦之人”,紧接着就要发动“炽日”。 “嚯!”不光游客惊了,连他的队友都惊呆了。 这叫什么,二五仔?生气起来敌人和友军一起歼灭? “你是不是玩不起?!”游客震惊的眼珠子都要掉地上了,她还是太年轻了,她只想玩玩给对面一个教训,顺便报仇,对面直接要灭全场。 “飞坦!!”芬克斯也大叫道,四周都是网,他无处可逃。 一、瞬发细雪,把两人全杀了,自己也可能被割成碎片。二、解除能力,自己逃跑。念头出现的那一瞬间游客就做好了决断,立即解除细雪,发动宅宅工具球,覆盖全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落荒而逃。临跑路还不忘大声叫上另一个倒霉蛋,“快跑啊——兄弟!” 游客怀着无比悲愤的心情一路狂奔而去,才不管身后热浪滔天。也幸亏她把速度点满了,再慢一点点,不脱层皮也要变身漏腚装。她还没有大庭广众当众裸奔的勇气。 一刻钟后,游客后怕的轻拍胸口,额头上渗出的是劫后余生的汗珠。坐在奶茶店角落里,接通响个不停的电话。 “穹妹。” 游客险些背过气去,打断他的话,口吐芬芳:“别再提你那个人偶了,你知不知道我被抓去干苦力,我就像头驴!还差点被人烧成炭,炭呐,炭烤驴肉啊!甚至更惨,我社会性死亡!要不是我跑得快,明天我就上新闻。” 游客感到一阵心累,为她自己和芬克斯有这样的队友心累。 …… 长久的消音后,阿九接过电话,说道:“你不知道那个更惨吧?” “我当然知道!肯定是社死啦,这还用问?你傻了吧唧的。”游客嫌弃的直摇头,又忍不住操心:“你们两个快点回去,东西别要了,买站票走。我也要去避避风头,最晚明天你们应该就能看到报纸了,有机会再联系。” 说罢游客挂断电话,拿起奶茶喝了一大口。 “咳咳咳咳咳,我他妈,咳咳咳,救。”游客张大嘴巴,用力的拍打胸口,发出巨大的咳嗽声。 弓着背,狠狠给自己胸口来了两下,游客总算咽下去了。她真是想破头也想不到,比蜘蛛更危险的是芋圆,一世英名差点折在这种小小的快乐水上,再也不要喝了。 节日特典·毁灭与爱与重生 不同的人眼中的世界是不同的,除去名为喜欢的梦幻滤镜后,又会呈现怎样的色彩呢? 爱是死去的太阳。西索眼中映着游客的身影,那是一个死去的太阳。他的胸口飞出蝴蝶,撞上冰冷的钢铁,火红的落日坠下地平线,四周都是荒漠,空无一物,天地血红,接着漆黑一片。 西索静静的凝望倒在地上的“人”,眼中并无喜悦。她已不能算人了。破开的胸膛闪着微弱的电光,精密的机械构建成全新的身体,眼睛只剩一半,依旧明亮,却是玻璃的光泽。 倒下的机器人开始重启,坚硬的躯体怪异的扭动,“她”又站了起来。 西索轻轻笑了一下,露出极浅极浅的微笑,从床上醒来。 昏黑的房间里,只有窗边那一点微弱的亮光,台灯下,鲜活的女人烦躁的摆弄着机械零件,地上堆满了废弃材料,半成品状态的人形骸骨无力的靠在墙边。 西索不喜欢机器人,但她从来不知道。有时西索会觉得她很聪明,是世上最懂他的人,但更多时候是蠢的让人发笑,发笑还让人想一直看下去。 “游客酱~”西索披上衣服,漫不经心的走过去,捡起桌上的一个齿轮,放在眼前看。透过齿轮中间的小孔,他好像窥见了他们的命运,不知什么时候就被咬死了,如固定的齿轮一般紧紧咬合、旋转,奔向固定的结果。于是他又把此轮放下了。他也不喜欢固定。 “吵到你了吗?”游客放下手中的活,抬头望向他,温和地道:“对不起,我小声一点。” 西索没有答话,掐住她的下巴,仍凭两只爪子猫抓般的拍打他的手臂,仔细端详那张脸。不再血红。 “放手!”游客气恼的大喊,“我要生气了,我警告你,后果很严重,我真的要生气了。”她越来越看不明白这个男人脑子里装的什么毛病了,不过没关系,她不需要懂。她的感情,不会因为这种细枝末节的小事改变。 西索不屑的笑笑,放开她,拉了张椅子在旁边坐下,压住手臂趴在桌子上。 “成为机器人以后,游客想做什么?” “杀了你,然后清除记忆,成为完美机器。” 理所当然的回答。她的眼中闪烁着别样的光彩,激动的浑身战栗。 她又接着道:“我不在乎世界,怎样我都可以接受,只有你不同,只剩你了,你一定要死。” “实际,你还是最爱自己。”西索冷酷的指出,一针见血。做为玩具她已经合格了,但作为其他……她还差的太远。 游客没有否认,甚至没有愤怒,平静的眼中只有模糊的倒影。 “你会爱他人胜过爱自由吗?” 西索没有回答,答案显而易见。 游客没有吵闹,只是平和的笑,无比坚信自己的正确,“我想过了,一个人一直走下去是最安全的做法,这点你应该很能体会。杀了你我就自由了,你也高兴了。” 人需要同伴,他被杀也不会开心。西索无望地想。她又错了。 但还不够,还不够黑,不够混乱。就让她走在自以为新生的道路上,奔赴死亡吧。这也是我对你的喜爱。西索歪头看着游客,像在看最心仪的玩具,“我们来做吧。” “哈?”游客有点反应不过来,西索也太跳脱了。不过……对象是西索的话,也没什么不可以,不过是身体而已。“好啊,没有其他人的话。” “只有我们。” 猛烈而炙热的吻,隐晦而迷乱的爱意。游客睁开眼睛,并无□□,只是迷茫和哀愁。她大约是从未想过有今天。若是想过,她就该去学一学这方面的课程。她郁闷的闭上眼,笨拙的讨好。 太刻意、太生涩了。西索松开她,低低的笑。 游客呆呆的坐着,西索一笑她就更显得手足无措,欲哭无泪。终于到这天了,口嗨怪的末路。她可怜巴巴的唤,伸手去拉他的衣角,一个一个换称呼,“老师,哥哥,大人,王……西索?” 有那么一瞬间就的心软,他想换一种方式,那条通往美好的道路并未堵死……但转瞬即逝。在狂乱中消亡比冒着傻气的笑容更有趣不是么?向我展示你藏起的那一面吧。 在那之前再给你一点小小的奖励。西索温柔的抚摸着被剪短的发尾,“我会教你。” 游客顿时松了口气,这样真是再好不过了,“太好了。”扬起灿烂的笑脸,站起身子,弯腰抱住他,“最喜欢你了,爱你。一定会宰了你的。” “好哦~”他们之间的爱是不一样的,不论是□□还是爱情她都不懂,不过,那又怎么样呢?她不必懂。 【好了,就写到这里吧,再写下去我要被锁了,下面让我们进入甜甜的剧场,再不来点糖作者都要死了】 中秋,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在枝头,窗外传来吵闹的鸟鸣。 游客揉着眼眶,睁开迷蒙的双眼,迷迷糊糊的推开旁边的人,“快起来,沉睡的恶魔都苏醒了,你怎么还不起。” 西索闭着眼,一只手伸出被窝,精准的抓到起床就开始叽叽喳喳的人,蛮横的拉进怀中,“再睡一会~” 游客马上没骨气的怂了,但只过了十秒,她软的像面条的脊梁就又硬了,双眼瞪得像铜铃,一脸凶恶,“你给我等着嗷,我就不睡觉。嘿。”大手一挥,掀开被子,一个用力挣脱桎梏,再接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蹦起来。“哈!”如果没有撞上吊灯,这套动作将绝杀。 游客捂着头,又看了看脚下的碎片,一时不知道该心疼那个。感受到床边投来的目光,游客鼓起脸,委屈巴巴的望向坐起床上的人,“西索……” 唉……西索微不可闻的叹气,单手捂脸,半响才放下手,“过来。” 游客立即就扑进他怀中,发动被动技能:无端指责,“我跳太高了,都怪你不起床。” 西索轻笑,眼睛弯成月牙儿,手掌轻柔的抚摸着发顶,“一会就没事了……今天你想做什么呢?” 游客眼中转了转,抬起脸乖巧的道:“我们去逛超市吧,我去买菜给你做月饼吃,然后我们一起看月亮,我还可以跳舞给你看。” 西索有点维持不住笑容了,考虑了一下,选择保全自己的胃,“我知道一家很棒的甜品店,我带你去吧……” 游客狐疑的盯着他,“你不是不爱吃甜的么?为什么会知道?你跟谁去的?” 西索还是笑,“刨根问底的女人就不可爱了~” “哼哼,给你个眼神体会。”游客鼓起脸,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给他,接着又道:“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嫌我做饭不好吃,我跟你讲,今时不同往日,经过练习我已经能比得上外面五星级大厨了,吃过的人都说好。” 西索勉强相信了。 他不该相信。西索放下餐刀,拿起餐巾擦去嘴角的残渣,佯装淡定,“你尝过吗?你五星级的厨艺。” “哈哈。”游客爽朗一笑,“我哪有这口福啊,我零食就吃饱了,不过我朋友们都说很好,全都夸我,唯一一个说不好的跟我合不来,我打了他一顿。” 西索点点头,将自己的盘子推到她面前,“我们一起吃……要全部吃光哦……” “这么爱我?”游客心中有点忐忑,不过她也没有拒绝的理由,“好啊。”叉起一块放入口中。 …… 扭头吐进垃圾桶,“对不起。” 西索指了指剩下的部分,眯起眼睛,“还有哦~不许吐。” “……最讨厌你了。” “我喜欢你。” “哼,切。” 死亡荡秋千 芬克斯拍去身上的灰尘,发出抱怨,“太乱来了阿飞!” “嘁。”飞坦别过头,目光阴鸷地望着讨厌之人逃离的方向。 “游戏也没了,我们去把那女人抓回来吧。”芬克斯扭动手腕,五指灵活而有力的弯曲伸展,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飞坦走在前面,“正有此意。”敢戏耍他的人一个都不会放过。 二人找到游客的时候,已经过去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游客所谓的避风头就是随便找个贫民区,在荒郊野外找间废弃的能够避雨的屋子,买一箱水果和水,还有换洗的衣服,龟缩在里面昼伏夜出。 例如现在明月高悬,清风拂面,她便出来活动了。 丢掉手中的苹果,满不在乎的踩上石凳,将脖子伸进绞索,悬挂在树上惬意的晃动,清澈的目光平静地望向月亮。越荡越快,世界开始模糊,天上的明月就像一颗滑落的彗星,拖起长长的尾巴,化作夜里唯一的光。 飞坦和芬克斯追到这里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诡异的画面。 静谧的寒夜下,高大瘦长的黑发女人赤身挂在树上,脸上带着光滑白净的微笑面具,面具后面是沉闷而高亢的尖笑。腰上甚至还嵌着一把镰刀状的锯子,血迹顺着刀刃渗出滑落,又因为剧烈的摆动在空中、在地面甩出一道道弧线。 飞坦眯起眼睛,一动一动的盯着。流星街不乏有疯子,甚至旅团里也有一位,但……这位太怪异了。 游客敏锐的感觉到有人在看她。于是她停了下来,意犹未尽地扯断套索跳下地面,掀开面具。下面是一张漂亮而温柔的脸。游客露出灿烂的笑脸向他们打招呼,“又是你们啊,稍等一下,我穿件衣服。” 缺氧让她有点喘气不气,面色潮红,眼睛突出,手背和太阳穴的青筋也鼓了起来。不过没关系,没人在意,她也不在意。游客熟练的钻进房子,扯出没入身体的锯齿,套上裤子,随便套了件外套。 脑中忽然想起那个的毛领大衣赤身穿的大背头,游客裂开嘴,觉得颇为好笑,她现在品味看着应该也很怪。游客撕碎布条,随意包扎了圈,往兜里揣了三个苹果,拉开门出去,问道:“你们是来报仇的吗?别这样,大度些,不打不相识,一起吃苹果啊。”说着就一人丢了一个过去。 飞坦直接就打掉了。 游客无所谓的耸肩,在石阶上坐下,大口大口的啃食手中的鲜红,汁液流到手上也没有去擦,“你们来的不巧,我在思考哲学,会有点怪。” “哈,那打一架好了,上次输给你,我可是迫不及待了。”拳头携带着一股狂躁的黑风。 游客督了眼过分憨直的芬克斯一眼,她真的有点生气了。阴毒的怒火在眼中窜动,但立即又熄灭了。没有必要和他们生气,无关紧要的路人而已。游客淡淡的别过头躲开他的攻击跳到屋顶上。“我不喜欢,没意思。” 拇指擦去唇上残留的粘液,游客舒展脖子,露出下面的紫色,望向月亮,“我在思考一个很复杂的问题,你们自己走吧,我要在这里待到天亮。” 虽然说不定可以靠他们找到库洛洛,但那又什么用呢?危险麻烦且无意义。仔细想想的话就知道,人生非常乏味,很多事情回过头来想想就会发现,非常无聊没有价值。 当然了,这也可能是她现在心情不佳,有点丧造成的想法,等到了明天,太阳一出来站在阳光下,看见别人的笑脸,她又会陷入无意义的开心了。 要说为什么会丧大概是今天月亮太好,最近几个月都很没意思,什么也没做成,苦倒吃了不少,想到这里就很郁闷了,偏偏她还往更以前想。更郁闷了。 游客不忿的发出哼声,好事从来不会发生在她身上。降临在她身上的永远都只有厄运,厄运!就算偶尔发生一点好事,也会在不久的将来变成更大的厄运。似乎无论她怎么做都达不成美好结局,就像一个攻略游戏,她历经千难万险,就想要一个好一点的结局,结果全是刀子! “唉……”游客低下头,幽幽的叹气,浑身覆满悲伤。简单来说她迷茫了,她不知道要不要继续这个游戏了。 飞坦现在也很不爽,不理睬,被无视是最大的轻视。于是他展开了攻击。 游客皱眉,看着向自己脸上刺来的剑,也忘了忧郁了,伸出两指夹住剑尖,忍无可忍的发脾气,“你好烦啊!我是看在你在西索的玩具箱里才对你一忍再忍,我抢你老婆了吗?没有吧。我他妈做错了什么啊,你凭啥这么看不惯我。”顿了顿,又道:“草,爷也看你不顺眼。”她明白了,是气场,是八字,是天注定,就是有那种人,很神奇,见面就看不惯对方。不是讨厌,不是憎恨,更没有仇怨,其中的道理连他们自己也未必清楚,但就是看 不惯! 飞坦抽回剑,咬着后牙槽阴恻恻地笑,“我们果然见过。” 当然见过了。游客翻了个白眼,老子被你变着花的血虐,摁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我帮你回忆一下。”游客也笑,不同于他的愤怒,更多的是挑衅和嘲弄,弯下腰贴在他耳边,一字一顿道:“小矮子,我知道你是只猪。“ “游客·斯巴达。” 大步一跨,一手叉腰一手竖起拇指指向自己,“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没错,正是老子,哈哈哈。” “你还没死。” “呵,哪能死在你前头啊?是吧,我亲爱的心爱的,日思夜想魂牵梦萦的坦酱。”竖起兰花指,一脸贱笑,娇滴滴的道。 飞坦要出离愤怒了,黑色混着猩红的念压从身体里迸出来,涨大到好几倍。 游客夸张的捂着嘴,花容失色,踏着小步后退,还不忘火上浇油,“哎呀~你好粗鲁啊,人家好怕怕哦~”抱着自己扭成一团,“呀咩呀咩~不要啦,好可怕,人家要哭了啦。” 芬克斯呆愣的站在下面看着,他那并不玲珑的七窍玲珑心让他感觉现在的气氛好像有点微妙。目光斜向飞坦,某人……好像被调戏了?这个想法让他觉得很好笑,于是他笑了。 “阿飞,她好像4号哦,你现在就像个恼羞成怒的小媳妇。”甚至开起了玩笑。 此话一出,两个人都愣住了,呆在原地一动不动宛如时间凝固。 紧接着,时间重新流动,飞坦默默的搓大招。游客瞪大眼睛,重重的骂了一句,“干你娘。”跳下屋顶,扑过去和芬克斯扭打在一起,手脚并用还要加上牙咬,边打还要边骂架。 “你敢侮辱我老婆?我要扯烂你的脸!” “疯女人!来呀。” “谁怕谁啊!今天我就跟你决一死战!” 飞坦的大招快要搓好了,进度80%。 游客和芬克斯还在肉身互搏。 “就你这乌龟速度还想打到我?做梦去吧!” “哈,这不就抓到你了吗?” “那你千万别撒手!” “嘶——阿飞。”芬克斯回头望去。下意识拎起旁边的人拔腿就跑,“快跑。” “都去死吧,罪有应得!” 游客听到魔法吟唱也回头看,大吃一惊,“卧槽,又来?”反手拎起拎她的人一起跑。 放飞自我 二人你拖着我,我拽着你一路跌跌撞撞向前跑,真好像一对难兄难弟。跑着跑着二人又打了起来,一面跑路一面互锤。跑远了,二人靠着石壁坐下,梅开二度,感觉倒是莫名亲厚了不少。 游客瘫在地上,疲惫的感叹,“你这队友不行,跟个煤气罐似的一点就炸,你就没办法管管?” 芬克斯斜眼看她,没眉毛的脸颇有些滑稽,他还没说话游客就自顾咧开嘴发出咯咯咯的笑声。 “你疯了吧。” “没有。”游客摇摇头,接着补充道:“也许快了。都一样。” 芬克斯还想说什么,目光督到飞坦臭着一张脸来了就没说了。 游客仰头望向天地倒转的身后,嘴角扬起一抹温和的笑,起身提议:“就这样吧,我向你们诚恳的道歉,然后我们彼此放过吧。”左手按胸,低下头颅,弯下腰身,“是我不好,对不起,请您宽恕。” 不是打不过,也不是害怕,只是真的很麻烦。她不想为了这些人破坏平静也不想被这些人追着跑。如果可以的话能和平解决最好。 “凭什么听你的?我要是不呢?” 听着明显恶意的话,游客忍住没有怼回去,考虑了一会,直起腰道:“那我们只好一起去死了,这样也不坏。” 飞坦脸上的嘲讽意味更浓厚了,低低的道:“你很自信,我会让你知道你这种自信有多虚妄。” 游客点头,一副懒得计较的样子,“随便。”她转过身,留下一道背影挥手,“再见。” “等等。” 飞坦没有追去,仅仅是叫住了她。 “我在西索的玩具箱是什么意思?” 游客脚步一顿,指节轻轻敲击大腿外侧的肌肤。她不想干涉西索的爱好,提前破坏他的玩具们,但给西索添乱她还是很感兴趣的。略作沉吟,游客转过身,向二人挤了下眼睛,“给你们一个提示,他动机不纯。” “好了,我不能再说了,再说我就该改名叫背叛了。” 游客捂着嘴发出一声低笑,随即隐没在黑暗中。 半小时后,游客重新出现了,还是那身略显豪放的打扮,杂乱的短发随意披散。独行在漆黑的泥泞小巷里,面容严峻,只有她自己知道刚才有多危险。 差一点她就控制不住把她神经质、较为疯癫的那一面肆意展露在人前了。有一就有二,不时时克制保持一定程度的理智,说不定某天就会为不相干的人带去惊吓和不幸。游客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她太了解自己的阴暗本性了。或者说,身为人类或类人生物必然会有的阴暗面,而她恰好拥有力量。 “好麻烦……”游客小声嘀咕,踹了一脚路中央的石头,又开始思考起另一件事。飞坦他们应该会联络旅团进行确认,西索就会知道是她透露了隐秘,就有可能送货上门,冲出来杀了她解决麻烦,她就可以把握机会取他狗头。 游客点点头,越想越开心。除了良心有点痛,一切都明朗了起来,她再也不用东奔西跑四处钓鱼了,又可以合理的当咸鱼了! 游客当即决定在友客鑫待上一个月,西索要是没来她再继续上路。 …… 市郊,金色的光球从天边升起,漫过林海,穿过薄雾,洒在窗台的花簇上,昨夜的露珠点缀在娇艳的花瓣上,泛起光点。游客推开窗户,微风吹过面庞,吹起纱帘,景与人交相呼应,十分和谐,般般入画。 如果画中美人不会动不会说话就更好了。 “萨姆先生!”游客大幅度的挥手,引起楼下对面的注意。再有几天她就又要离开了。 那位打扮的像厨师的大叔抬头看了她一眼,心神领会的进去了。 游客露齿一笑,将拴着绳子的竹篮慢慢放了下去,里面放着几张花花绿绿的零钱。 过了一会,那位面包师出来了,取走里面的零钱,放了一个袋子进去。 游客缓缓将篮子拉上来放在桌上,拆开袋子露出里面的面包,将两条腿搭在茶几上,很散漫的瘫在沙发上,另一只手摁电视遥控器。 屏幕里红黄绿紫四个不同颜色的天线小人正在表演热血猛男番。 “呜……好可爱。”游客一边吃一边趁空隙里发出奇怪的声音。 “看起来好好吃。” “嘤~波酱好乖。” …… …… 太可爱了。游客擦干净嘴角,心中越发激动,也越发疑惑,只觉得被可爱冲昏了头脑,心中有一团火在燃烧,全都化作一个迫切的愿望——她要去找个可爱的小孩养! 可是我要怎么才能得到一个孩子呢?游客偏过头,略微有了些头绪,还没等她理清,大门就被从外破开了,断裂的残骸碎了一地,剩下的一部分挂在合页上摇摇欲坠。 游客笑容僵在脸上,站在阴影处,看着闯进屋子的人,瞬息之间脑中已想出了至少二十句指责和大骂。 但她忍住了。 握刀的手没有动,千言万语一时不知何以言表,通通化作疑问,“你就不能敲门吗?” “敲过了。”变脸之前那个一晃而过的表情,好奇怪……“呐,你之前在想什么~” “我在想……”游客噎住了,挠了挠后脑勺。被打断之前我在想什么来着? “哦,想起来了,我在想要孩子还有……抓到你了。”游客咧开嘴角露出笑容,咬住刀刃,寒光一闪,牵出一道黑影。 嗖!嗖!嗖! 少量的牌飞了出去,划出红色的血花或撞在银白色的光上被弹飞,落向四周又奇异的改变轨道回到那位奇术师手中。 或红或白,或粗或细的丝线结成,逼近!逼近!逼近!奔上四处跳跃的人影,在体表留下一道道痕迹。 碎裂的花瓶,移位的茶几,坍塌的置物架,空中飞舞的羽毛和逐渐浓厚的血气。双方都没有留手,或布置陷阱,或猛打猛冲,一招一式都以杀死对方为最终目的。 游客忽然收紧丝线,跳向窗口。 西索闷哼一声,身上划出一道道深浅不一的伤口,血痕斑驳,宛如一尊血人。 残影飞逝,游客没有恋战,飞快的逃了。 “哼。” 逃走后的游客很快脱离了战时的阴沉、冰冷和疯狂,闷闷的蹲在河边丢石子。 “我好烦……”顺带说西索坏话,“这他妈怎么打嘛,我是出招套路,他用屁股都能想到。”游客气的心肝都在痛,“想不到几十年前听过的笑话会应验在本靓仔身上,砍了二十一刀,刀刀避开要害。”想到这里,游客已经带上了饱含绝望的哭腔,视野逐渐模糊。 不过她觉得这是可以理解的,谁能想到二十年前打不过的人,她二十年后还是打不过呢,虽说那种场地西索占优,但她也不差啊。于是游客又转而骂起了自己,“我就是条狗,这么多年也该成才了,怎么就跟头猪一样,妈见了都喊没救。” 又扔了一大把石子下去,溅起层层波纹,游客小声呜咽起来,只觉得世上不会再有比这更伤心的时刻了。 西索一追上来就听见刚刚还要杀他的人蹲在河边嘤嘤哭泣,当即扔出扑克牌,对准她的后颈飞去。 游客头也没回,身姿微动,眨眼之间已到了一颗树上依旧维持着下蹲的姿势,以后背对敌,态度十分消极。 又连躲了几次,西索放弃了。游客反倒受到了启发,灵光一闪,抹去眼泪一脸欣喜的转过头,“我想到了,我可以把你慢慢放血,让你流血致死。” 不等西索说话,她又低下头否定了这个方案,“不行,不能这样对待你,太过分了。” 西索从嗓子眼里发出笑声,做出邀请的手势,“你可以试试看~下次会更难哦~” “不要,我已经决定放弃这次机会了,反正正面战斗你也杀不掉我。”游客想也没想就拒绝了。她才不管被知道念能力后会更难打这种事呢,而且她一开始就知道西索的能力,本就不是公平对战,被知道反而更好。 西索微不可见的皱眉,目光冷了一瞬,接着垂下眼自顾自的玩起了牌,慢慢靠近,似是感叹,“你还是像以前一样奇怪的固执呢~” “没错。”游客没有动,颔首赞同他的话,“我就是有各种奇奇怪怪我自己也不明白的点。”主动转移话题问道,神色间很有几分幸灾乐祸:“你是来找我算账的?蜘蛛那边被戳穿了?你被群殴了?” 西索略微得意地道:“没有哦~”督了树上的人一眼,笑意盈然,“你给我带来不小的麻烦呢~可惜你的愿望落空了。” 不愧是老骗子大忽悠,哼我就应该提示更明显一点,游客腹诽道,兴致瞬间下降了大半,“我的愿望是回家,早就不会实现了。” 一时无人再说话,二人望着平静的河面,过了半响西索忽然问道。 “那天晚上发生什么了?” “那天?”游客反问道。范围太广,不知道西索在问什么。 但西索没再回答,游客只好皱着脸,仔细回想,绞尽脑汁,一个个排除,总算想起几个可能。 “庆典还是什么时候?我不太记得。唔……”游客支起下巴,更细致的回忆,“庆典的话什么也没发生,我记得我本来打算早上就回去,结果犯困掉进河里差点淹死,气死我啦。” 所以没有这件事你不会去调查几年前的事……?西索默默叹了口气,又觉得这确实是她一贯的风格。 如果没有这个契机她会进行接下来的事么,答案是相似而不似。游客深知自己的散漫拖延,对需要四处奔走,相对麻烦的事缺乏坚持,难以投入大量精力,但闲暇时肯定会去做一做,即便不是自己也会委托给别人。 她其实很少将仇恨化为行动,因为很多时候复仇会伤害到自身,生者比死者重要。何况,时间一久仇恨就淡了,甚至久到等她终于想去报仇了,结果一打听才知道仇人已经死了或者失踪了或者进大牢了。也因如此,她对西索才显得略微急切,她很担心她还没杀到,西索就被别人杀了。可是……她下定决心最重要的原因,却不是怨恨或气愤。 游客站起身,眺望永远到不了的远方。沉默良久,才落下树梢,站在稍远的地方,郑重叮咛,“我该去寻找升级的方法了,你记得千万要保重性命,别图一时爽快,我总担心你把自己玩死。”顿了顿,又道:“既然你还和旅团在一块,不妨多利用他们,正义的群殴并不可耻。好了,走了。” 西索皮笑肉不笑的回道:“游客酱的话还是一样让人误会呢。” “千万别误会,就是字面意思。” 哼哼,要不是实在太累我都想无时无刻盯着你,防止被偷。游客撇撇嘴,通过对西索的了解,莫名感觉到自己有了要挨打的征兆,当即选择溜之大吉。 “我可以教你怎么更好的运用你的线哦。” “恶魔的蛊惑。” 游客小声念道,停下迈出的脚步,眼珠转了转,心中有了决断,刚迈出的步伐又倒走了回去,充满怀疑的目光牢牢锁定,“你有什么目的?你能得到什么好处?” 西索想了想,旋即笑了。“一场更酣畅淋漓的战斗,你缺陷还很多。” 部分 “唔……确实。”游客承认了他的话。开始衡量起去留的利弊。 有利点在于一个经验丰富,人脉广阔,智商高超的老师对中级选手帮助巨大,可以提出很多有用的建议,少走很多弯路,甚至还能帮忙处理部分麻烦,他们也比较熟悉不需要再磨合。 不利的地方在于这个人是西索,让一切美好蒙上了一层谎言的味道,不小心就会踩中陷阱。 游客又考虑了点别的,点头答应下来,“也好,反正我一无所有,你最多骗我心肝脾肺肾骨髓□□。” 西索发出一声嗤笑,半真半假的道:“还有你怪异的思维~” 游客跟着他往前走,惊愕的瞪着他:“我是有逻辑的!”移开视线,正色道:“你最好找人处理一下伤口,消除可能存在的影响。” “呐,你的线不能用来缝合吗?” 游客思考了一下,“理论上应该可以,但是我没有相关知识,风险很高。” “我们来试试吧。”西索一副很有兴致的样子。 游客顿时露出看疯子的眼神,“行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 “先用你的试~”指着一处流血的伤痕,轻飘飘的决定。 游客低头看了看他指的位置,脸部不可抑制的微微抽动,语气艰难地道:“行……吧。” 只是小小的被坑一次而已,忍辱负重啊游客! 等你杀了他就把他切碎,再缝好,用滴胶粘起来! 当面密谋 “你走前面,我总觉得你有阴谋,说不定会从背后偷袭本靓仔。”游客谨慎的盯着他的一举一动,说的振振有词,随时准备逃跑。 “你可以想想我的图谋~猜中有奖。” 游客断然拒绝,“我不想。休想把我拉到你的领域,然后战胜我。” 西索笑了笑,继续往前走。 沉默片刻,游客又腆着脸快跑了几步,躲在树后隔着数米问道:“有什么奖励?我想要你的人头可以吗?” 西索含笑,偏头冷冷的督了她一眼,“现在的你还太早了~” 游客不屑的撇嘴,“你就是欺负我心怀愧疚,做不到太狠,只为结果我起码有十种方法弄死你。” 把你出卖给旅团的人;委托给揍敌客家族;火力洗地;去找蔷薇申请再练二十年等等,对付个体只要抛弃所谓下限又拥有一定实力总能想出很多办法,难过的是自己这关。游客悲伤的垂下眼,长长的睫毛扫出淡淡的阴影,不断自问:世道为何总是如此艰难?总有数之不尽的磨难? 越想越蛋疼,越想越伤心,抹去眼前的水雾。 “不想看见你。”急匆匆地丢下一句话,游客再度选择了逃避。只有她跑的够快,烦恼就追不上她! 西索迷惑的看着离去的方向,旋即了然一笑。 游客愁苦的回到被打斗破坏的居所,只一眼,愁更愁。本就杂乱的房间,现在跟废墟相差无几,砖上的裂纹,刀刻斧凿的痕迹,干涸的鲜血混着水渍。 “希望没人报警,我还不知道怎么和人解释,只能说是入室抢劫了。” “我没有抢哦~”西索倚在门边浅笑。 “切,你跟上来了啊,好吧。”游客悻悻的抬头,指着浴室的方向,“浴室在那边,我先收拾房间,头发都粘一块了就别站那耍帅了,虽然你真的很帅。” “我们一起洗吧。” 游客反问,“你当我傻逼?”接着补充道:“我看你是骗我帮你搓背,我要进去我不就成仆人了吗?” 西索面色一凛,点点头往浴室走,“游客的脑回路和其他人都不一样呢~” “谢谢。”游客对此十分得意,“我没别的优点,就是敏锐。” 等浴室的门关上,游客叹了口气,认命的将彻底不能用的家具堆到空旷的角落,拿床单盖住,简单拖了一遍地,找出药箱放在桌上,又去卧室搬了个床头柜出来抵在门后。做完这些,两脚一伸瘫坐在沙发上,如此就算打扫完了。 游客满意的看看四周,越看越觉得那些战后痕迹颇有艺术感,根本不需要修。 不过她没有坐太久,她还记得有实验要做。随便找了根针凝出一根极细的白色丝线从针眼中穿过。游客掀开衣袖,紧实的手臂上绽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血已经停止流出了,开合的两片肉微微泛白,像两瓣唇紧抿成一条线。 握住针尾,贴在伤口起始附近,摁出一处小小的凹陷。游客没有犹豫,当即将针扎了进去。 手一顿,她又将针拔了出来,一刀细细的血线喷溅出来,落成几滴红梅再没了后续。游客换了个方向,又将针扎了进去,这次她没有再扎歪了,银针从另一侧露头,握住针尖将线扯出,又反复穿梭数十次,游客总算在自己手上缝好了第一个伤口。不等她得意,刚一收紧,缝合的肉块就像一团豆腐,与旧伤交叉,割成道道新伤。 白色染成血红,涌出的鲜血的濡满了手臂。游客垂下手,蜿蜒的一直从手臂滑到指尖,她擦干手,放弃的叹了口气,自动忽略美好的身体,对着观赏的人道:“不行,我帮你找医生吧。我很担心你。” “我没事~”西索在她旁边坐下,发动伸缩自在的爱自行黏合,“你别太小看我了。” 游客盯着他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你能处理……你还让我试。”声音徒然拔高,“你在耍我?!亏我还那么认真,你没有心,宰了你!”说着就要和他决一死战,拎起靠枕,把他闷死在枕头里。 趁着她扑过来,西索脚一绊让她整个摔倒在腿上,笑的异常暧昧,“游客酱真是不坦诚呢~明明就很喜欢我不是么……” 耳边传来热气,痒痒的,游客打了个寒颤,坐起来一副真拿你没办法的模样道:“我从来没有否认过这点啊,从前现在未来我都喜欢你啊,这是一种状态。”微微皱眉,奇怪的看了他两眼,“反倒是你比较奇怪,我以为我要杀你,你肯定会杀了我的。”满不在乎的耸肩,“不过无所谓,你肯定有你的理由,只是我没想到而已。” 西索轻轻哼了声,似在抱怨,“你又能想到什么呢……” 想到频频被耍的事,游客觉得很有必要问问,万一问出来了呢,问一句又不吃亏。目光侠促的看着他,“不如你跟我说说呗,我最最要好最最重要的好朋友。” 西索眼睛直直盯着她,眼睛里清晰的倒影着游客那张不怀好意的脸,沉默片刻展颜一笑,移开脸道:“呵呵~知道太多不好哦~”西索很明白,她或许能承受这个世界一切恶意,却承受不了哪怕一丁点的爱,他还想,玩的再久一点。 “你这样讲我更想知道你有什么陷阱等着我了。”她不觉得她还有什么接受不了的,反正什么倒血霉的事发生在她身上都不奇怪。 游客歪在他肩上,懒懒的唤,“索酱啊~你真的要和我住一起吗?你就一点不担心我学成把你大卸八块么?” 西索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我不是一直都在做这件事么……”实话说西索真不觉得她能成功。 “也是哈。” 虽说如此却也难掩愧疚,强烈的自我厌恶几乎要将她压垮。游客很久才低声自语:“不管你有什么目的我都好难。” 西索却很开心,心底涌起一股满足感,“哦呀~我在游客心目中变成特别的存在了……” 游客坐起来,非常认真的点头,“我欠你很多嘛,没有你我现在还在那个破岛上坐牢。所以对我而言这个世界的人只有你是重要的,只有你值得放在心上,你当然特别啦。” 她又补充了一句,“这不一定是好事。” “解释的这么清楚就不可爱了~宝贝……” “我本来就不可爱。”游客嫌恶的斜眼看他,“还有别叫我宝贝,我们不是超友谊的肉麻关系。” “游客眼中,我们是什么关系~?”西索忽然想逗逗她。 戏谑的目光中,游客的脸如他预料中一样,极缓极缓地皱在了一起,眼神飘忽不定,眼皮眨个不停。 “……啊这。”游客自我放弃般地吐槽道:“怎么会有这么难的问题。”既是导致她善意再无法偿还的仇人也是救她水火的恩人,还是教她自保能力的老师,是被她骗了好久的二傻子,是最了解本性模样她的朋友,是需要报答的对象,是需要杀死的敌人,而这些身份全都附在一个极其难搞的人身上。 游客啧了一声,蛋疼地道:“随便吧,都行,迷迷糊糊过,就当做了一场梦。” 游客不想在这件事纠结太久,起身推开卧室的大门,“我还要在这里待一阵子,房子需要赔偿,你要留下的话可以睡里面,现在先去穿件衣服。”说着目光就落在了西索很伤害小朋友眼睛的□□上半身上。 西索面色古怪的进去了。他也算见多识广了,但她真的有问题。 不过这种出人意料,有时也很有趣~西索肆无忌惮地打量衣柜内部,里面挂着数套动物服,至少二十件未拆的T恤衫摞在底部,旁边放着大量同样未拆的同款短裤。 西索笑了笑,从中取出一套,换好出去。 洗完澡裹着浴巾,擦着头发出来的游客看着坐在沙发上向她打招呼的黄色人型。 “你有毒吧,穿我皮卡丘。” “哦呀,这个尾巴很怪的老鼠叫皮卡丘呀~” “说话小心点嗷,这可是雷神他老婆,电母。” 安静片刻游客又想到一个全新的可能,斟酌地道:“你看我们现在也算住一起了,你觉得我趁你睡着把你勒死或者吃饭的时候在你碗里下毒把你毒死,成功率有多高?” “零。”西索无语子。 精神扭曲之人 身体站的笔直,双脚并拢,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按在胸前,下巴微抬,神色间略显神气。正是装绅士的游客女士,“小西先生,让我东巴来为你介绍我的豪宅!” “豪宅?”西索打量了眼称得上寒酸的摆设和漏风的大门。 游客走进最里面的最里面的房间,拧开把手,左手向里面摊开伸出,“这里是我的工作间,您不要进去,其他随意。” 西索点点头,笑着称赞,“嗯,你家很大~”接着又问,“里面有什么?” 可恶,竟然嘲讽我!呜呜西酱学坏了,父亲好伤心。 游客笑容和蔼地如是告知,或许西索能提出一些有用的建议也不一定,西索应该也是爱好广泛那类人,谁知道他会擅长什么。 “机械骨骼。我在进行人体改造的实验,目前还在很初级的阶段,不过我已经把握到一点方向了,决定先从骨骼或者皮肤开始逐步替换。唔……如果技术支持的话我还想造个机器人出来接替我。您有什么建议吗?” 眼睛危险的眯起,气温骤然降低了两度,金色的流光一闪而过,转瞬即逝。 “没有,我对此不感兴趣……” 游客一怔,脸上写满了问号。生气了,为什么?不就是问了没兴趣的问题不至于吧。算了,理由这种小事不重要。游客立即转变态度,化身舔狗,谄媚地靠近:“那您对什么感兴趣呢?豪车,美人,还是好酒?我全都可以给您弄来。” 抓住她的手腕,掀开血淋淋的真实,“你讨好我,你在担心负面情绪会给你造成麻烦。” 啊这。游客一时语塞,无视手腕滴落的血滴,思绪转动。西索比之前激进了,为什么?不,原因无所谓,问题在于规避麻烦……真是的他们不是一直相处的不错么,某些方面一直很有默契。嘛,算了,插科打诨混过去吧,发挥你惯有的才能吧游客! 游客含笑否认,“怎么可能,伟大的您就是我人生的道标,我毕生的追求,比天空更崇高比黑夜更深邃,是我心中神明一般的男人。”笑的更灿烂了,“还有我亲爱的西西,您该剪指甲了。” 轻浮的掩盖……心虚,呵呵,再戏弄一下吧。欺身上前,四目相对,灼热的气息散在二人之间。 “那么,你是否愿意为我做一切事呢?奉献你的所有~” 淦,这我要是说不的话那不就承认我在放屁了么。游客很有一种骑虎难下的感觉,幸好,她也不算太为难,某种意义上来说她确实为了愿意为了西索献出一切。为了报答他把她召唤回来的恩情。 严肃的点点头,脸上中清楚的写着只要我什么都不在乎,就没有什么能伤害到我的精神。“您尽管吩咐,但最好不要太难。”游客在心中默默补充道:超出现实范围的事我就只能爱莫能助,自己跑路。 游客嘴角微微抽动,奇怪的看了他两眼,小声嘀咕,“我怀疑你在耍我,但我没有证据。算了我去做实验啦。” “呐~”西索叫住她,伸出一根手指,“下次和我去一个地方吧……” “具体时间和地点。”游客很警惕。 “不确定~” “懂了,你要去作死,好,记得通知我。” 这或许会是个机会也不一定,如果她能自然死在这次作死中,或许再多一点妄想,代替西索死在作死中,很多问题就迎刃而解了!不过不能想的那么美好,她通常没有那样的好运气,要多做几手准备,随时准备迎接突如其来的变化。 游客走进工作间,拉开灯,密闭的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药味,墙角处立着一架和她身高同等的人偶,没有毛发没有五官也没有内脏,仅仅是一具白色的空壳,外层零星覆盖着些许仿真皮肤,进门一眼就可以瞧见。 它是游客寄托了许多期翼,最理想的形态,但很可能不会成功。即便在有神奇能力的异世界,要实现这样的事也并不容易。 除非她也能靠许愿实现超乎常理的事。 走进屋内,反手关上门,目光落在一张原木色,沾着血迹的书桌上,桌下圈养着一缸小白鼠,上面散乱地堆着许多零件,骨头一样的东西胡乱摆放在一起,旁边散落着未拆封的针筒,最面前是一本皮质的笔记。 游客没有写日记的习惯,但她现在确实需要记录一些东西。或许是看见了结局,她近几个月明显感觉到自己精神不太稳定,或许会突发奇想遗忘重要的事。 “时刻警惕,不能开心过头了啊。”游客叹息道,翻开笔记扉页,黄色的纸上写着两个深黑加粗的词,那是属于故乡的文字,反复描绘过很多次的语句: “不要怨恨。” 游客冷淡地看了一眼,翻动笔记,再往后的内容则是她计划要做的事,以及遇到突发情况要如何应对,应该采取什么样的措施,如何改变策略一类的思想方针。 最好的结果是西索能在她拥有让他轻松死去的实力前,下定决定杀了她,然后她奋力抵抗,仍是不敌,最终幸运死去。其次是她某天遭逢意外,莫名其妙殒命。再次是她真有了那样的能力,成功杀死了西索,回报完伊诺克当初对她的善意,她再用最残酷的方式杀死自己,以此作为对亏欠西索的弥补,勉强实现两清。 当然啦,西索现在还活的很好,如果超级好运,有了别的回报方式,她得手后就可以心安理得的活下去了。到时候就去全世界流浪,寻找最先进的人工智能技术吧,再也不要接受任何人的好意,再也不要欠债,再不要背负沉重的压力。 游客露出异常满足的微笑,一想到拖了很久的债务将要了结,她将重获心的自由,她就开心的停不下来,发出一连串的笑声。 “不行不行,不能太开心了,沉迷幻想什么都做不了。” 游客掐住自己的脸,想让自己别再笑了,“可是我真的好快乐,你堕落啊游客。”取出一支麻醉剂,注入针筒,戴上橡胶手套和医用口罩,她现在有点怪人那意思了。 蹲下身,从玻璃钢从随机抓取一位幸运儿,哦不,幸运鼠,注入麻醉药,刚刚还在她手上乱动的实验品,试图摆脱命运的小白鼠很快就停止了挣扎,四腿一蹬柔顺的趴在她手上。 游客温柔的抚摸它柔顺的皮毛,将它轻轻地放在桌板上,取出放在消毒柜里的手术刀坐回桌前,自语道:“别担心,先是你们,然后是我。” 她慢慢的切开一小块皮肉,小心翼翼地剔出一根骨头,嵌入事先备好了金属制成的替换物…… 到那时,她应该能微笑着接受吧,平静而满足的安睡。 只希望不要再有太大的变故了。 黝黑之阳,泥潭中的旅者,落幕柔光 “我的完美型就差最后一步了,你叫我就带我来这?”不要浪费我时间啊西酱!站在舞会大厅门口,游客如此想到。 她穿着一身火红的露背长裙,顺滑的丝绸勾勒出近乎完美的身躯曲线,下摆层层叠叠,仿佛绽开一朵娇艳的欲之花。可她的气质却很冷,冰霜一般的面庞上满是无趣,黑发向后束起,别着一朵灰白将枯的蔷薇花,中央嵌着一颗蓝色的眼球,宛若活物。她将手挽在西索手臂上,跟着他入场,小声耳语,“哥,我们衣服穿反了,我应该穿西装,你穿裙子。” 妩媚一笑,藏起话语中的危险,半真半假地道:“你不是想诱惑别人么~现在就是你的机会~”她好好打扮之后真的很漂亮,在不说话时。 那是很久前的事了……游客忽然很开心,露出冰雪也为之消融的明艳笑容,轻起唇口。 “有你在场我能成功?”她提议道:“要不你去扭个腰,摆个臀,我保证一堆人跪下来亲吻你的屁股。” 挑眉问她,“你也在那些人之中?” 脑中自动脑补出奇奇怪怪的场景,绚丽的画面飞掠,游客抖了个哆嗦,额上一热,眼中清明一片,简短地道:“我圣如佛。” “你在害怕~” 衣裙翻飞的舞池中央,耳边的低语,无限贴近的距离,温热的手掌覆上腰肢,一步一步,旋转起舞。 “你害怕爱上我~不,你害怕爱上任何人~”轻蔑的笑声落在肩头。 游客冷漠的望着那时闪烁着侵略与疯狂的金色眼眸,陌生的仿佛第一次抬头认真看他,她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那么,你这次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也许,我只是想和你跳一支舞……” 游客笑了,眼神依旧冰冷,“那我一定不是个合格的舞伴。” “或许,我只是想见见真正的你~”他柔声说,好像在蛊惑些什么,像是引人堕入地狱前最后的温柔,“我对你已经够宠爱了……为什么要克制自己呢?” 游客满不在乎地笑,掌心逐渐恢复了温度,甚至向他眨眼,“其实我更想你残忍一点,人不能克制和咸鱼有什么区别。”她继续道:“你放弃吧,我不会陪你玩爱情游戏,其他游戏也不玩。” 西索不加掩盖的指出,“你怕输。” 游客大大方方的承认了,“没错。”并附予解释,“上了赌桌就要做好输光的准备,我不赌就不会输。” “也许你会赢……”西索继续引诱。 一声唐突的嗤笑混在宁静暧昧的音乐中,赶在他人投来目光前,游客低头憋住笑声,缓了一会才重新抬头:“你是真把我当傻子在骗。你是不是忘记了,我说过了我十几岁就喜欢你了,你是什么人我心里没点数吗?让我来分析一下吧。” “你傲慢,自大,我行我素,自我中心,把人生当游戏,把世界当乐园,找到一个好玩的玩具不玩坏就舍不得丢弃,总觉得自己能掌控一切,肆意玩弄人心,用善或恶来形容你太过浅薄,你只是你自己,你只爱你自己。我不否认你也有喜怒哀乐,懂得悲伤痛苦,但你的情感必然从根源处就是扭曲,有别常人的。 我不在乎,不理会,不代表我不知道。”游客疲惫的叹了口气,垂下眼帘,“但我还是喜欢这样的你,世上美人千千万,每一个都动人心魄,都不如你好。” 西索沉下脸,异常认真的道:“你对我的喜欢,和喜欢一个物件没有分别。”抚摸着她的脸颊,克制住捏碎她的冲动,“你眼中空无一物。” 无视他蕴藏的杀意,直视他的双眼,游客轻狂地笑了。 “喜欢是广泛的,当你漠视别人受的苦,就不要妄想得到别人的爱,坦然接受一切并不是件容易的事,往往意味着失去很多。 例如,爱人的能力。” 游客轻轻啧了一声,不愿多谈这个让自己听起来隐含怨气的话题,转而说道: “我们相似又不同,同一种人走在不同的道路上就变成了两种人,我不会因为他人的做法,去违背自己的意志,我永远是我,只按我的想法行事。我欣赏你,喜欢你,却不会成为你,你放弃吧。” “呵呵呵……我们都是遵守自己定下的规则的人呢~”诡异的低笑之后,他轻笑着问,“我要是变成你那个世界的人,你还会这么轻松吗~” 游客目光飘向隐约泛光的水晶灯,认真想了一下才回答道:“如果在那个世界相遇,或许我们会上演小丑和小丑女的佳话也不一定。” 西索挑眉,感觉不能接受这个回答,“有什么不同?” “有,我们会换一种方式认识。我们认识太早,或者太晚了,从最初就锁死了一些选项,我愿称为命运的又一次嘲弄。”游客凄然一笑,心底忽然涌起一股强烈的悲戚,认真的对他道:“没有如果,不会有如果,就这样吧,就这样,我已经很满意了。” “哼哼~兴许正是这样的你,才值得我爱~我没有看错人哟~” “那你还真是病的不轻,可惜我注定要令你失望了,抱歉。” “不必道歉,这样也不坏……”指尖不知何时凝出一张扑克牌,“让我来试试你的水平~像我们最初说好的那样……” “好。” …… …… …… …… …… …… “谢谢,很高兴……见到……你……” 视线一片血红。 天地一片血红。 爱是死去的烈阳。 是长久混乱后,平静的安眠。 特典·真结局 -【前排提示,请稍微考虑下再看,以下内容不能连接上正文,中间砍了很多剧情,仅表示没有意外,正常发展的话会到达这个结局】 - - 流星街,隐秘的废墟里,大量黑红的、粘稠的液体混杂在一起肆意流淌,腐蚀四周。在它们之上是堆成山峰状、血肉模糊、灰褐交织的蠕动肉块,它们和大堆看不出做什么的机械残骸混在一起,完全融合,表皮冒着一个又一个血泡。 血泡周围长满了茶色的眼睛,或憎恨、或痛苦、或贪婪、或嫉妒……除此以外,还镶着许多类似纸牌、骰子、筹码、人类断肢一类的东西,但,无一例外,它们的形象都发生了扭曲。 点数中伸出触手的骰子、画着微笑人面的筹码、形状诡异不断流血的纸牌……肉山最顶端立着半颗人头。 曾自称游客的女人,仅剩右边眼睛那块,不到全脸四分之一的部分还看得出昔日的模样,其余部分都被一鼓一鼓脓疱一样跳动的血肉占领了。左眼的位置撑开肉块,重新长出了一只眼球,突唐且极不对称,四周围绕着一圈细小的血泡。粗黑的长发贴在灰白、晃动的脑浆下残留的皮肤上,结成一缕一缕,淌着液体,像黑色的绸带又似黑蛇。 一只苍蝇飞过,蠕动的肉块忽然裂开一道口,伸出一条长舌,将苍蝇卷了进去,变成肉山上一个极小的黑点。 左边的眼球转了转。蠕动忽然加速,底部分出无数细小的触手,疯狂地颤动。肉山不断前进,贪婪地吞噬一切从它身边经过,被它被捉的活物,尾部拖拽出粘稠、黑红、暗含剧毒的腐液,或遗落、丢弃的骸骨。 肉山越涨越大,流出越来越多的粘液,破裂的血泡喷溅出黄绿色的浓汁,散发出浓烈的惑人香气,引诱着猎物靠近。 有枪炮打在她身上,没入血肉,更多脓液喷射出来,无情的收割每一个粘上的人的生命,倒下的尸体或是变成同样的蠕动肉块奔向她,或是就地化作一滩黑红的血水,毒杀、腐蚀每一个沾上它的活物。 肉山一刻不停地前进、吞噬,不断散播死亡和绝望,目标直指整个人类大陆。 她的右眼紧闭着,茶色的左眼球泛起血光,饱含恶意地怒视着世间的一切。 “杀光所有!” “杀光所有!” 她潜藏的意识里,尖锐的女声不断嘶吼。 漫长的屠杀中,右边的眼睛突然睁开,蠕动的肉山停止了进攻,裂开一道大口,带着几分羞怯,饱含期待、不知疲倦地询问每一个人。 “请问,你需要我吗……” “请问,你需要我吗……” 不多时又是另一面占据了上风,分裂的两面相互撕咬、磨折,吞噬弱小的面。 ---END。 设定·厄愿蔷薇 穿过阴冷漆黑的长梯,进入布满白骨、爬虫的地下,一只没有眼皮和睫毛的眼睛冷漠地发出幽蓝的亮光,周围绕着明暗不一的红光。 灰白的火焰腾的升起,漂浮在空中,发出微弱的光。跳动的白火,像一盏盏炼化的魂魄,扭曲着、拉扯着,发出虚幻癫狂的呓语。 眼珠从瞳孔向两旁裂开,撕成一张长着尖牙的嘴。那张嘴一张开,那些灰白的魂魄便被吸入其中,化成一片朦胧的雾光,短暂的照亮了深黑的房间,得以窥见蓝眼的真实模样。 那是一朵蔷薇花。幽蓝泛光的是它的花蕊,它的周围包裹着如大火焚烧后余烬般的灰白花瓣,红色如岩浆般的裂痕是它的脉络。 白雾散去,一位容颜娇俏的少女站在原处,她灰发如瀑,肤色白净如玉,穿着一袭白裙,一双纯洁水润的眼眸不含一丝人类的感情。 时间停滞过后,少女身躯微微一颤,眼中也恢复了些许感情,似乎终于从鸿蒙中清醒过来。她循着楼梯往上走,推开上面堆砌、坍塌的建筑残肢,穿过密实的漆黑包裹,从地底伸出手掌。 入眼是一片广袤无垠、满是恶臭的山丘。她不知为何会知晓‘山丘’这个词,在她看见时脑中自然浮现出了答案。赤足站立,白裙的少女和肮脏的土地,充满矛盾又意外的契合。 --她是流星街人千百年来,美好、扭曲愿望的化身,是情感糅合后回归虚无,重赋灵性的缝合物。 --她所祈愿的,必将化为现实。或以善,或以恶的方式实现。不可窥视,不可预见,不可逆转。 【更多设定】 1,外表和普通人类一样,会流血流泪,有心跳有脉搏,在高科技细致检查下会有异样。本身永生不死,身体被破坏后会进入短暂的休眠,然后重塑,有血肉补充重塑速度会加快(也可以不进入休眠,身体机能会临时降低) 2,力量和认知都处于逐渐恢复中,对自身迷迷蒙蒙,不甚清楚。 3,愿望不能详细且有概率以扭曲,疯狂的方式实现(需要的力量越庞大,许下的愿望越复杂概率越高,且愿望越大,扭曲的结果越惨烈) 例如和主角互换身体就是扭曲后的结果。蔷薇的祈愿:去往不一样的世界,开始新生。 世界这个词在不同层面有不同的含义,可以是流星街外的世界,也可以是异世界,还可以是动物世界。新生同样。 4,实现自己的愿望和实现别人的愿望不同,后者更容易被扭曲,招来坏的结果。 例如:游人A向蔷薇需要想要一盘炒肉,得到的可能就是自己身体某个部分炒成的肉(也可能是无代价的普通炒肉) 5,自己许愿针对别人的事,有媒介更好(非必须,以愿望大小而定) 6,获得蔷薇帮助(不论结果好坏)事后都会随机附加一定程度的厄运。 例如从游客从蔷薇创造的世界回来后,霉运就在无形中被增加了…… 【一些闲谈】 沙雕作者在写文的过程和完善主角人设的过程中,没有考虑后续发展,能不能满足我心目中的情节需要等等问题。结果就是问题相当大。 既不能满足需要,又非常危险。嗯……危险不是武力和破坏力,精神状态比较危险。 在我这里女主是个对自己严格到极点,压抑到精神混乱的人物。明明很在意非要强迫自己看淡,痛苦到极致还要笑,不情愿、很害怕还要冲等等,一刻不肯放开桎梏,变得相当麻烦。 压抑的行为和世间罕有的倒霉气,外加长久的折磨,轮番打击,导致精神和认知都出了问题,放开之后很容易就会走向极端。嗯……她自己也有预感,所以后期看起来大概是更放肆,实际是更克制了。 要说为什么会设定这么麻烦的性格,好像是写着写着突然灵感一闪,觉得西索应该更偏好‘黑暗’的人,而不是沙雕的铁憨憨。 真结局就是主角暗面的具现化,疯狂,破碎,恶意。黑暗自性和最深的渴望。 蠕动的肉=游客不太成功的人体改造+蔷薇的祈愿扭曲,共同作用的结果。许下了很不得了的愿望呢……当然了,两种心态都是游客自带的,不属于副产品。 本来后期想写写蔷薇这个角色是如何坑天坑地,坑完游客坑旅团的,可惜没有写到那一步就坚持不下去,一点点遗憾。 感谢所有看到这里的同好,谢谢你们的支持,下次有缘分再相遇吧。